三十多人,八人为首,人多势众。
但胡洛白还是低估了孙灵云的武功以及手段,最后不仅被她砍了一剑,还被她逃了。
三十将近四十的人,最后只剩下一个狼狈逃走的孙灵云,不过,这能不能逃得出别人的手里可就说不准了。
卫景澄这个有大脑没小脑的,竟然敢派人跟踪他,真以为他不知道么。
“嗤~也不亏,这下应该可以安静很久了,”胡洛白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街上的冷风还是一个劲的往汗毛孔里灌,直接麻。痹了从他胳膊上的伤口传出来的疼痛。
魏府的高栏围墙,胡洛白跃身翻了进去,悄无声息,蹑手蹑脚的打开自己给自己留的窗户,慢慢爬了进去。
血液已经被冷风吹干,和衣服黏在了一起,胡洛白放轻手下慢慢褪去手臂上的衣服,许是扯到了伤口,嘴边不由发出了疼痛的“嘶”声,眉头全拧在了一起。
胳膊上的伤不长,但却有点深,深红发干的血液顺着胡洛白的胳膊一直流到了中指,就连指甲缝也满是血迹。
“洛白,睡下了么?”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胡洛白整个人虎躯一颤。
门外响起的是卫景澄的声音,不大,很轻,加上敲门的声音却是透着一丝诡异。
胡洛白定了定神,没敢动,也没敢出声。
“本王怕你夜里饿着,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一点吃的,喂!你再不开门,本王可就要闯进去了哦,敢把本王拒之门外的,洛白,你算第一个,”卫景澄不死心,站在门外不停的敲着门。
胡洛白咬了下唇,死就死吧,然后快速褪去所有的衣裳,换了件暗色衣衫,在房间内点了支味道甚重的熏香,来掩盖住身上这股带着杀气的凝重血腥。
干咳了两声试试嗓子,没哑还行,两指掐住嘴角硬是挤出了个笑脸来,才慢慢开的门。
“怎么这么慢,你该不会真睡下了吧,那也不行,得吃饱了再睡也不迟,”卫景澄一进门就絮絮叨叨的开始不满的训起胡洛白来,话出口就是没完没了。
直到卫景澄从凳子上站起来,胡洛白才终于得到了解脱。
“王上这是准备了什么夜宵?”胡洛白轻笑道。
卫景澄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被左丞相洗过的脑袋,”揭开身旁丫鬟端过来的玉碗,顿时米香扑鼻而来,“瘦肉粥,可好吃了,比本王在宫中吃的还好吃。”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胡洛白端起玉碗坐下,尝了一小口肉粥大赞,“确实很好吃,爽口不腻,米香肉瘦。”
“是吧,”卫景澄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屋内只剩下他和胡洛白二人,烛光之下就这么静静看着小口吃粥的胡洛白。
胡洛白被卫景澄盯着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吃完最后一口肉粥终于忍不住了,问:“王上,可是有话要问我?”
“嗯,”卫景澄点点头站起来,走去窗前仰头看月,“太傅晚间来信言,瑶霖的时臣过几日便就会到达我国大殿。”
“瑶霖时臣?”胡洛白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汤勺,擦净嘴角,“可知来人叫什么?”
卫景澄摇摇头转过身,“信中未提。”
“那王上这又是...”胡洛白不解,只不过是个时臣罢了,有什么好唉声叹气的。
“太傅让本王快些回去,可这样一来,本王岂不就是游玩不成了,等到下次出宫,又不知还要等多久,”卫景澄沉头丧气,一屁股坐在胡洛白对面,托着下巴哀怨。
“噗嗤~我还当是何事呢,这还不简单,等使臣回去后,王上在继续出来游玩也不迟,”胡洛白暗自无奈摇摇头。
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得以让卫景澄如此这般,
“不是...”卫景澄忽然急了,猛的起身在屋内来回走着,手背在手心上不停拍打,“这次...这次本王是偷偷跑出来的,下次太傅肯定是要把本王看的更紧了。”
胡洛白一怔,什么鬼?偷跑出宫?这是一个国主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而且...”卫景澄停下脚步支支吾吾犹豫起来。
“王上但说无妨。”
“使臣之事只是其一,这其二便是...便是...”卫景澄一想到信上余后的几个大字就头疼,什么事情不好,非要提到选妃的事。
“王上,太傅可是在信中说让王上选妃之事?”胡洛白笑了笑,如果除了使臣,能让左丞相头疼的大事,估计就是卫景澄的后宫了,要知那别国的后宫可都是佳丽三千。
卫景澄深叹了口气,不得不点下头,“是啊,烦啊。”
“这有什么好烦的,随便选个便是。”
“我不喜欢的我不要。”
胡洛白一愣,普天王座之上能说出这句话的,估计只有沧越国的成王了,但这句话,还真挺像卫景澄的行事作风,要不然也不会登位一年半后宫依旧空无一人。
“那王上喜欢什么样的?”胡洛白来了好奇心,好奇卫景澄这样一个动用大脑无小脑,但有时却句句有理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卫景澄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许久,才终于眉开眼笑,挥起衣袖看向胡洛白,“你这样的我就挺喜欢的啊。”
胡洛白连自己都不知道当卫景澄漫不经心脱口而出这句话时,身上的冷汗是流了多少,就连上一秒起伏有序的心脏都因为卫景澄的那一句话停了一秒。
“王上说笑了,在下是男子,”胡洛白尴尬道。
虽然卫景澄长的还不错,英俊,多金,无架子,但他可不想和帝王谈恋爱,就算对方帅到人神共愤,哪怕他也只是短暂的存在与这个世界,他也坚决舍弃。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更何况还有后宫三千。
“是哦,你是男子,本王也是男子,”卫景澄这才意识到胡洛白并非女子,打消了心中的念头,撇嘴还是有些不满意。
“谁让你长的比姑娘还好看呢,本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你是女扮男装,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这样太傅就不会逼迫本王纳妃了,”卫景澄默默打起小算盘。
胡洛白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什么?姑娘?现在姑娘胸都这么平么?
“王上,夜已深,有什么事,明日在论也不迟,”胡洛白现在只想快些打发掉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想出怪点子的卫景澄。
但...命运好像真的和他结下了不可诉说的渊源一般,想方设法的折磨他。
“洛白,不如到了那日,你男扮女装如何?骗骗太傅?”卫景澄眼里带着恳求,委屈巴巴的看着胡洛白,好像在说,你不答应,本王就赖着不走了似的。
“王上,万不可,”胡洛白是真的慌了,这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也亏了卫景澄这时灵时而不灵的脑袋能想得出来。
不知怎的双腿一软,竟然跪在了卫景澄面前,“王上,洛白乃是男子,扮女子骗太傅之事,还请王上三思。”
他可不想被简槐嘲笑,他可不想穿那些纱纱网网的衣服,最重要是,一举一动都要柔弱似软骨。
饶了他吧,他可做不来这些。
卫景澄没想到胡洛白反应会这么大,但又有些失落胡洛白这么果断的拒绝,背过身摆动衣袖不再看胡洛白。
“本王,本王刚刚是开玩笑的,男子怎么可以扮作女子呢,对吧,”语气有些哆嗦,“那...那你好生休息,本王就先回去了。”
胡洛白站在一旁低下头没接话。
“对了,洛白,本王送你的那把剑可还好用?”卫景澄突然折回了脚步,转身,胡洛白心里竟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很...很好用,”立马接话。
“哦,那就好,”卫景澄暗自点点头,朝房间的四处张望,见原本放置长剑的架子上空空的,“剑呢?本王见你不是一向放在那里的么?”
胡洛白未预料到卫景澄会突然间提起剑的事情来,心中开始发慌,剑确实是在房内,但只是,上面的血迹他还未来得及处理掉,心中一紧,就连说话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王上,重剑在下前几日拿去铁铺护理去了,”脚步往卫景澄面前凑了凑,拦住,“王上,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卫景澄睁着大眼四处搜寻,确实没见着半点重剑的影子时才终于放弃,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也早些休息,本王就不打扰你了,扮女子的事,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果断拒绝。
“好吧,”卫景澄拉了拉胳膊,“本王就先回去了。”
“恭送王上!”
卫景澄轻笑了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只是等出了胡洛白房门不远处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季七不知从哪个暗角落跳了出来,跟在卫景澄身后。
“王上!”
“说。”
“全军覆没,一人逃亡,人现已经被属下关押在魏府的大牢里。”
“可有帮手?”
“并未有,属下盯得很紧,确实是以一敌众。”
卫景澄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吩咐道:“放把火烧个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留下。”
“是,属下这就去做。”
此刻,胡洛白正坐在凳子上细细擦拭着剑面上的血迹,直到见了光影才慢慢放到剑架上,张起大口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脱掉鞋子躺了上去。
“你见过两只脚的鼎炉么?”这句像是胡洛白对自己说的,又好似是对坐在凳子上的简槐说的,轻描淡写的语气此刻竟显得有些沉重了,“反正我是没见过。”
“你是想说,三足鼎立,不管这三国哪一国先破了祖上立下的规矩,天下都会大乱。”窗台之上,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有些阴暗,简槐就坐在这不怎么宽敞的台子上,大腿翘起二腿,懒散的玩着游戏。
“知我者,非你莫属,嘿嘿,”胡洛白为简槐竖起大拇指,他好奇的站起来走到床边,把手伸到简槐面前,“玩什么呢,这一天天的就看你有事没事低着头捣鼓着手上的东西。”
“没什么,”简槐的语气平平,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块巴掌大都没有得屏幕上,然后关机收起。
胡洛白背对着简槐,咬紧牙关撸撸起手臂上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早已经血凝瘆人,一条长达十厘米的伤口被|干透的暗红色的血包裹着,衣袖撸起的那一刻便马上血肉模糊,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
不得不说,孙灵云还是有点本事的。
“你受伤了?”简槐皱着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胡洛白身后,脸色不是很好看,特别是偏见伤口时,脸色更加的难看。
“没多重,就是这血流的有点夸张而已,没事儿,”胡洛白笑了笑,然后举着手臂从柜子里找来了伤药和纱布。
“你早做好受伤的准备?”简槐问。
“鬼嘞!谁闲着没事咒自己啊,”胡洛白撇撇嘴,“这是卫景澄给的。”
“他给你这些做什么?”简槐提起了心眼,“莫不是他早就知道你回去寻那伙人?”
“怎么可能,”胡洛白说,“卫景澄差人给我的时候,特地还吩咐来人跟我说,我是个习武之人,身上背些跌打损伤药之类的是对自己负责。”
“是嘛。”
“当然!”
简槐看着皱紧眉头的胡洛白,心里五味杂陈,他说:“你用纱布吧眼睛遮上,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胡洛白按照简槐说的做了,满怀期待的来自简槐的独家神秘,“你要变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
简槐站在胡洛白受伤的那条胳膊前,一只手笼罩在伤口的上方,心中默念着些什么来,然后就真的像魔术一般,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槐花从他的手掌落下,落在伤口上,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收手的那一刻,简槐闷声含了一口血,到却被他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冷静的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放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第34章 架空篇【九】
胡洛白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过后,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生龙活虎到能大吃三碗饭,还能一口气长跑一千米。
胡洛白盘着腿坐在床榻上,没去想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爬上的床,而是来回像翻煎饼似得翻着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干净白皙,没有瘆人的伤口,更没有刺眼的血液,光洁到一点也看不出来受过伤的样子。
“好了?”胡洛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就好了,连个伤疤也没有哎,就连身上的其他小伤口也全好了!”
简槐鄙视的眼神看了眼胡洛白,没说话。
“喂!问你话呢,不是吧,大清早就打PSP!?”惊讶的语气中,胡洛白走到了简槐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去,还真的是在玩游戏,“什么游戏啊,我看看。”
“嗯?”简槐回过神猛的一回头,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直视上了胡洛白近在咫尺的脸。
很近,放佛都能感觉到对方从鼻孔里喷出来的呼吸声。
胡洛白一愣,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住在里面的他的灵魂,脸在对上那张精致面具时,竟然很不要脸的红了,就连心脏也在简槐转过头时快跳了两下。
“哦…那什么…你…玩什么?”胡洛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了,只想着快点过滤掉这个场景。
“没什么,”简槐的语气很淡,平静到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闪开眼神别过头收起游戏机,“看来恢复的不错。”
“啊?”这回轮到胡洛白没反应过来,直直的站在旁边,脚底板跟黏了胶水似得挪不动,过了一会儿脑回路才转了过头,尬笑,“哦…不错,挺不错的,是你技术好。”
“技术…”简槐挑起眉头看向胡洛白。
“我是说治疗的技术,治疗!”胡洛白感觉有些不对劲,心头一急,连忙解释。
“这么急着解释干嘛,我说的也是治疗,不然你以为什么?”简槐打趣起胡洛白,突然觉得腹黑也是挺不错的。
特别是欺负面前这个自称颜控的人时,感觉比打游戏还爽。
“好你个简槐,你居然…”胡洛白恨不得掐上简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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