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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黄昏(玄幻灵异)——memory59th/巫喵

时间:2020-04-08 09:23:23  作者:memory59th/巫喵
——如果我在这里被猎人所杀,印记消失,按理说赐予祝福的始祖会感应到,这是血与血之间的呼应。
何塞不认为自己这样小人物的死会对始祖产生什么触动,但若是塞拉米亚斯能够知道前因后果,她还有时间采取措施对付这些不怀好意的猎人。
 
何塞注视猎人面具上的苍翠宝石,就当直视对方的眼眸。他有双蓝灰色的眼睛,看久了能让人联想到雾气昭昭的冬日湖泊,偶尔还想期待一下雾气散去后这双眼睛能变得湛蓝,但期待是没有用的,他的眼睛就是这种灰蒙蒙的蓝色。
猎人对这股突然的敌意无动于衷,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也令何塞推翻了先前所有的猜想。
黑色的猎人缓缓道:“她想要见你。”
何塞怔住了,半天没消化猎人话语里的意思。他根本没预料到猎人把他从冰棺里揪出来是为了这个。
——塞拉米亚斯大人要见我,那为什么来的是个作风偏激的博纳塞拉猎人。
博纳塞拉从不跟吸血鬼合作,二者就像天平两端,只有猎杀和反杀的关系。
 
何塞不可置信地问:“她告诉你我在这里?”传闻始祖能感应到祝福印记的大致位置,就像吸血鬼的父辈能知道子嗣身在何处。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何塞只能徒劳地眨巴眼睛,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扫视面前的猎人,试图推测出面具后面的男人有一副说谎的嘴脸。
那位高贵的女士怎么会选择委托猎人,而且猎人又为何愿意跟吸血鬼合作,这一定是谎言。
 
何塞刚想这样说服自己,猎人就微低下头说道:“你可以不相信,但也别无选择。”
话音尚且未落,何塞也很确定对方没有碰到自己,可下一秒他失去了意识,眼前的画面骤然掐断。
他甚至来不及哀叹可能到来的死亡,也没空挣扎,就这样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撞在猎人伸出的胳膊上。
 
戴着面具的猎人满是凉意的手轻抚过何塞的脸颊,接触后得到的却是吸血鬼更加冰冷的体温。猎人什么都没说,他把何塞拦腰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离开原处向外走去。
 
何塞今天第二次转醒,首先感觉到后颈传来后知后觉的剧痛。
他揉着自己的脖子,眼睛胀痛,好在吸血鬼强大的自愈能力令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此前从未面对过猎人的吸血鬼无声地冒出冷汗。猎人那一下根本让人无法看清,他令何塞陷入昏迷的方式跟人类缺氧的手段差不多,只是力道更重更迅捷。何塞庆幸自己还能睁开眼睛而不是就此化作一捧灰,也许真的全赖那古怪猎人说的那句“始祖想要见你”吧。
 
何塞身下颠簸,包围他的漆黑空间正在移动。他的脸刚才倚在这个空间某个突起的直楞上,时间长了硌出带着热度的印子。他还听到外面不失韵律的马蹄声,由此他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一辆正在移动的马车里,紧接着他还去摸了摸车厢内壁积攒的温热,外面恐怕是白昼。
感谢这车厢的密不透风,否则稍微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他醒过来后身上就该多几个烧焦的窟窿——阳光是吸血鬼的大敌。
他没感觉到猎人在身边,大概率在驾车。何塞身上没有限制行动的束缚,他弓着背站起身,车厢比他想象得大很多,挤一挤能塞得下十几号人。他摸索着向前,因为依稀能看到车厢前部有扇紧闭的小窗。
 
“黄昏之前我们会到达红露镇。”
“!!”黑暗中冷不丁传来的声音让想去敲敲透视窗的何塞吓了一跳,咚得一声他的头顶撞在马车上壁,加剧了这股双重惊吓。
猎人竟然就在车厢里,此刻正坐在角落,不怪何塞没发现,他气息隐藏得太好,连呼吸都没有声音,简直吸血鬼还擅长扮演尸体。
“嘶……您能打个提前量再出声吗。”何塞蹲下/身,一脸痛苦地看向猎人。
猎人果不其然没吭声,支着一条腿动都没动,这让何塞深切怀疑自己面对的是个假人,真的那个其实正在驾车,而刚刚发出声音的东西其实并不存在。
 
何塞把自己的身体往猎人所在的车厢对角线处挪动。黑暗视觉中他看到猎人已经脱下自己的斗篷,虽然面具还戴在脸上,但好歹能看到对方有一头深栗色的短发。他的着装也跟何塞想象中那种全副武装恨不得穿戴甲胄的猎人不同,只是轻便的靴裤上衣以及看起来很挡风的长外套。
跟吸血鬼对阵确实不能太过笨重,徒手能拧断铁杆的吸血鬼可不怕穿甲胄的人类,还可能因为笨重而落于下风,因此猎人除非把自己围成一个铁桶,否则努力的方向就只能比他们更灵活。
眼尖的何塞还注意到猎人手里正虚虚握着一枚比手心小一圈的十字架,看来在自己醒过来前猎人正在祷告。密督因九成九的人类都有天使信仰,但何塞没想到古板神秘的猎人也是信徒,就是不知道他们虔诚与否。
猎人这个职业必然与杀戮惺惺相惜,虽然他们杀死的是吸血鬼,可吸血鬼前身也是人类,天使信仰要求人们广做善事才能在死后得以升入天堂,依靠杀死同样的智慧生物来谋生的猎人显然不太符合这个论调。因此何塞听说过的猎人群体信仰都很缺失,大部分都是为了豁免权和酬金才从事这个职业的亡命徒。
 
他又扫了一眼猎人的装束,想象面具下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想象力匮乏的他勾勒不出凶神恶煞以外的面容。
没有跟人搏斗经历的何塞没有蠢到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袭击一个猎人以及相信自己的实力,更何况猎人手边没有武器可能只是在卖破绽。
况且,这座移动的囚笼最致命的地方并非坚固车厢内的猎人,而是外面绚烂的阳光。阳光永远是吸血鬼最大的敌人,远非银质武器所能及,正午阳光不出十几秒钟就能把何塞这样的年轻吸血鬼灼成一堆灰烬。
虽然不知道驾车的是谁,也许是雇佣的车夫也可能是猎人的同伴,但何塞难以动手原因还有一个,他还不清楚猎人话里的真假,万一对方真的是始祖派来寻找自己的呢,否则难以解释这人已经错过好几个能够杀死自己的机会。
 
“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何塞在沉闷的空气中问出这句话,花费了此前一刻钟的准备时间。他猜不透猎人在想什么,也很难判断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弗林特。”寡言的猎人惜字如金。
“弗林特·博纳塞拉?”何塞体贴地帮他补充姓氏。
“嗯。”猎人一顿,“……你的脸。”
何塞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摸了个遍以后发现没有,觉得对方想表达另一种意思,不满道:“禁止抨击长相。”
弗林特·博纳塞拉没再说话。
行进的马车车轮硌到一块石头,车厢颠了一下,还真像何塞先前待过的冰棺,这里也许算得上另一个大号棺材吧。何塞稍微放松紧绷的身体,太紧绷容易抽筋。他问:“您刚刚说我们要去哪儿?”
“红露镇。”弗林特重复。
何塞稍加思索就从记忆里搜罗到相匹配的地名,“我记得那是个以酿造一种名叫‘红露’的酒著称的小镇。”并且也以此命名,距离何塞找到的庇护所不到一天的路程,也是最近的城镇,他在很久以前还曾去过。
 
刚刚思考的问题直接刨根问底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何塞不会选择那么直白,而是挑了个安全的问题问:“我们会停留很久吗。”
猎人答道:“不会。”
何塞松了口气,这么一说只要他没在这个猎人面前反复横跳找不自在、不幸被对方一剑戳死或者一枪爆头的话,猎人在短暂歇脚后就该踏上前往塞拉米亚斯府邸的旅途了。
血族始祖当然不会像刚被初拥的新生儿或者连自己父辈是谁都不知道的吸血鬼那样、过着躲藏在某个深山靠袭击过路人类才能饱餐一顿的生活。年长意味着力量更强、经验更丰富,积累的财富也非几十年寿命的人类能比拟。很多血族甚至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隐藏在人类之中,成为某个地方的领主或巨富,相安无事地生活一段时间后再变换自己的角色进入下一个舞台。
恶魔之口血系的始祖塞拉米亚斯的居所位于密督因西北部帕托城郊的一座城堡,那里的位置不是秘密,水平再低的猎人或者教士稍微调查就能知道,因为那位女士并不打算隐藏自己。作为唯一一位暴露自己行踪的始祖,她的城堡在那里安然伫立千年已是证明,人类并不能真的拿一位处于顶层的吸血鬼怎么样。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猎人们才会选择与始祖合作来谋求其他东西吧。
 
前方的路可能并不平整,颠簸的频率加快不少。何塞很快被颠得东倒西歪只能伸出胳膊支撑车厢两边的夹角,而弗林特却能坐得不动如山,活像下盘绑了秤砣。
而渐渐地,何塞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到猎人、阳光以及逃脱上面,他开始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
他渐渐感觉到了干渴。
而吸血鬼需要人类的血液。
 
 
第三章
 
大部分不到百岁的吸血鬼、他们的渴血症状会出现在他上次进食的四十八小时之内,在那之后他还拥有等长的时间去获取血液满足饥渴。此时身体机能会完全为捕食而服务,吸血鬼会变得更敏锐、速度更快也更疯狂,但若是错过这个“你不再是你”的巅峰状态,吸血鬼的体能就会下滑到临界点,最终——
“饿死”这两个字在何塞脑海中无限放大,他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饿死的吸血鬼,但理论上吸血鬼在没有血液的情况下最终身体机能会降到最低,等待他们的结局将是化为神智不清只会追逐鲜活生命和血液的怪物。
何塞自知求生意识强悍,他不想得到那样的结局,因此他需要血液,人类的血液,因为动物血对吸血鬼填饱肚子没有任何用处,这是无数人尝试过后得出的结论。
冰棺可以将吸血鬼的吸血欲/望降到最低,何塞被从冰棺里刨出来到现在、体感上已经过去超过一天的时间,他渴血不足为奇,但把这件事暴露给猎人听上去就不是很妙了。
“亲爱的猎人先生,我有点口渴,可以借您的脖子咬一口吗,我的动作绝对轻柔。”这样的话甫一出口会遭致怎样的后果何塞都不忍心去想。
 
何塞选择在角落里坐好,把脸埋在膝盖和手臂撑起的遮掩下,将外露的獠牙收回去,轻微地咕哝一声,试图缓解干渴喉咙想要吞咽什么的异物感。
他埋首在臂弯里睁开暗红的眼眸,仔细盘算着。
等坚持到红露镇再想办法,他可以找人交易血液。猎人如果真的要带他长途跋涉不会任由他饿疯,所以对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塞由此判断。
 
殊不知黑暗中的猎人已经有所察觉,他听到了吸血鬼刚刚吞咽的声音,宛如一潭静谧的死水突然泛起涟漪那般显眼。何塞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精通吸血鬼一切的猎人怎会对这件事有所疏忽,他很清楚渴血时的吸血鬼如果动了反抗的心思只会更棘手更难对付。
可弗林特·博纳塞拉什么都没有做,也许是因为白日之中他无所畏惧,也许是他自信于自己的实力,也许是他认定吸血鬼会聪明地懂得忍耐。
面具后的双眼睁开后又阂上,颠簸的马车马不停蹄地将他们送往目的地,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弗林特捏紧自己手里的十字架,彻底无视对面快把自己缩成一朵蘑菇的吸血鬼,开始下一轮祷告。
 
何塞埋着头,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因为他梦见自己正躺在冰棺中而不是在什么猎人的马车上。能在渴血状态下入睡他确实该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但很快他发觉到梦里的冰棺烧了起来,棺盖上他的父辈伊诺留下的铭文也被火焰吞噬,周围包括他的身体越来越热,火舌舔舐皮肤,这热度仿佛要把他烧成灰烬。
他是被猎人揪着衣服领子勒醒的,看这个势头,要是再晚点睁眼自己的脑袋很可能会跟车厢亲密接触。
“我醒了。”何塞马上出声,猎人也立刻放开了他。
“如果睡着,这里的温度会烧死你。”弗林特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响起,同时撤回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他比何塞高出大半个头,低矮的车厢同样限制猎人的行动,却没给他带来太多不便。
何塞也感觉到自己皮肤很烫,他摸摸车厢,才意识到外面已经到了正午。吸血鬼的传统是睡棺材而不是睡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除却低温的冰棺和经过处理的棺材,在吸血鬼睡着时周围温度的升高会跟晒太阳的感觉差不多,而且是慢慢变成吸血鬼干。
“……谢谢。”常年睡冰棺的何塞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如果不是猎人弄醒了他,现在他大概会变成一具烘肉干,扔进血里都膨胀不回来的那种。
猎人短促地“嗯”了一声,没有对吸血鬼的道谢有过多反应,从站立的石像化为坐着的石像。何塞却发觉自己可以习惯这种相处方式,而且根据刚刚发生的插曲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无论猎人有什么目的,对方确实不想杀他。
 
一个信仰虔诚沉默寡言的猎人正在护送一个吸血鬼,说出来都有点怪,可这就是何塞正在经历的事情。
“您……”重新乐观并且还想找点话题的何塞却在这时遭到了乘坐的交通工具的报复,马车一个急停,车厢里的人因惯性往前冲去,毫无防备的吸血鬼侧半边身体再次与车厢亲密接触,单单听声音来判断这个冲力、若受害者是人类可能会顺势撞断两根骨头。
这一次连猎人也始料未及,他伸出手撑了自己一把,看向车厢前部闭合的小窗。
“很抱歉,前面有路障。不过我们到了。”
何塞猜测这个温和声音的主人就是他们的车夫,但他也听出来这句话肯定不是在跟自己道歉。
弗林特打开车厢侧面的铁锁,推开门,何塞立刻敏捷地躲到一边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不过他多此一举了,体贴的车夫先生把马车停在某条巷子的阴影处,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红露镇。
 
猎人先跨了下去,何塞随后想要跟上,却苦于自己该找件斗篷遮一遮裸露的皮肤。他看到被猎人扔在角落的黑斗篷,迟疑地拿了起来,探头看向外面——弗林特好像没有回来拿的意思。
——说不定就是故意扔下让我穿的。
何塞这么想到。事关自己晒伤与否,他不打算客气,利索地套上斗篷。带着猎人气息的斗篷有股淡淡的薄荷气味,比弗林特矮半个头的何塞穿上以后长度直接触地,当他慢吞吞地走下来后,何塞只看到猎人长外套后摆的一片衣角,对方大步流星地拐出小巷,不知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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