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紧紧捏着拳头,他不能,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在羽翼丰满之前,他不会再去挑衅任何一个比他强大的生物。
山风见状撇了撇嘴:“好无聊啊,我还以为他要冲上来给你一拳。”
“你是说小拳拳捶你胸口那种吗?”墨镜嗤笑道,“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的。”
“只可惜,他似乎并没有取悦你的打算。”山风嘲讽了一句。
“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是个绅的,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墨镜说着,指尖一弹,脖子上的锡纸串应声而断,绘满佛经的银色锡纸如雪一般飘飘扬扬,撒落到韩九立的身边,庄重而又肃穆。
“记住我的名,【送葬师】水鬼,序列号4,8,23三位清扫者大人的左膀右臂。黄泉之下,可别认错了人,报错了仇!”
说着,他指甲一弹,一束冷光朝渝州心口打去。
“噗-”
高速旋转的冷光直接打穿了渝州的肋骨,钻入了他的胸腔。
然后,冒出了一股青烟,就这样消失了。
“咦!他为什么没死!!”水鬼墨镜的脸有些绷不住了,他叫出了声,那装逼的笑容也垮塌下来。
“呵呵,你是傻子吗?”山风看好戏一般笑出了声,“他身上明显有绝对屏障。”
“什么,我还以为他是用第二种族……”水鬼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没差了,总之先抓起来,半个月后再杀也不迟,反正,不能让我装逼失败的事暴露。”
渝州一听这话,就立马将韩九立的尸体放入空白卡中,警惕地拿出了扣在了袖子里。
“瞧你把他吓的。”山风前跨一步,跃入了房中,他用老头儿散步的速度朝前走了几步。
那速度是如此的慢,好似蜗牛在爬,但竟骗过了渝州的眼睛,诡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镰刀状的前臂已化成了一对钩爪,举重若轻地搭在了渝州的肩膀上。
顿时,渝州整个人就僵住不能动弹了。
“放心,不会太疼的。”水鬼悠闲地站在窗台上道。
难道他就要这样死去了吗?带着所有仇恨和不甘?就在渝州觉得万念俱灰之时,山风突然眼球微动,看向了远方的“劫掠号”,道:“有意外,三位大人那好像出了点事,正发出召集令,催我们集合。走吧,我们要快些离开了。”
“你不会要把他丢下吧?”水鬼眉头一皱,“你没听过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可以留在这里斩草除根,我先走了。”山风说着就迈着年老者的步伐,眨眼间便走出了10几米,踏在半空中。
墨镜男水鬼:“喂,不用这样绝情吧?”
“人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和三位大人一起离开了。”山风的身影越来越远,但声音却近在咫尺,“要知道,我们身后也不是一片坦途,或者应该说,是鬼影重重。”
水鬼看了看渝州,又看了看山风,最后还是切了一声追了上去。
而被他们留在原地的渝州浑身冷汗密布,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
此刻没了威胁,他踉跄两步,跌倒在了地面上。
秋日的地砖已泛着凉意,刺得他浑身犯冷,然而,渝州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他倒在失去温度的血液中,默默地拿出了他8位亲人的卡牌。
母亲,三姨,三哥,三姨夫,二舅,二哥,二舅妈……
每一个,都是对他灵魂的鞭挞,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无尽的自责,另一半则是无边的仇恨。
而当他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盈眶的泪水中才多了一份别的情绪,“大哥。”
他摊开手掌,那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
“别怕。”
那是韩九立在弥留之际写在他手心上的。字很丑,完全没有他往日的遒劲有力。却这样沿着他的血脉,一往无前地刻入了他的心底。
“我不怕。”渝州对着那两个字说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退缩了。”
所有能挡在他身前的人都已经倒下。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再退缩了。
“来自命运维度的生物,你们绝对不会如愿!”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了
怎么办啊,州州还是不肯退环重铸,这让我这个亲妈很难办啊。
第221章 无法终结的仇恨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渝州沉凝的面色如同风干的石灰, 他内心空无一物, 只有仇恨才能支撑着他活下去。
害死母亲的人,山风,水鬼, 还有那三个清扫者, 等我, 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啊!
就在这时, 手机再一次响起,那是来自萧何愁的短信:
“你在哪?”
渝州没有回话, 只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呵,萧何愁, 就让你来成为我复仇路上的第一步吧。
渝州坐起身,阴鸷地看着前方,怒火炙烤着他的灵魂, 让他既清醒,又疯狂, 如同黑夜中的复仇之神厄尔尼厄斯。
渝州没有等待太久, 萧何愁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看到他的第一眼, 渝州就愣住了,“你的头发怎么了?”
“头发?”萧何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朝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看去,镜中倒映出了那个陪伴他25年的身影。
只是这一回,却有些不大一样。镜中之人的头发全白了, 皑皑一片,如枯寂的荒山雪岭。虽不见老态,但莫名凄凉。
萧何愁看了一眼,便收起了目光,对他来说,乌发也好,白头也罢,都不重要了。
因为…
“苏诺死了?”渝州先是用疑问的语句,接着便用陈述的语气说道,“苏诺死了。”
他冷笑一声,还未给仇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如此恐怖的无差别打击,苏特教授的儿子都没能保住性命,那些操控着他母亲的幕后之人是否也一死百了呢?
渝州看着萧何愁失去神采的眸子。不,不能相信这个人,这是一个杰出的欺诈师,曾几次三番牵着自己的鼻子,将他耍得团团转。
渝州努力压抑心底狂涌的情绪,让自己显得更加淡然,“我想看看苏诺的尸体,虽然李志明对我们不仁,但这和苏诺没有关系,7年的老朋友了,我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萧何愁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拿出了那张装有苏诺和李志明尸体的卡牌。
那是一个双人位的金丝楠木棺材,棺材是定制的,正面材头上刻着的是碑厅鹤鹿。而侧面则绘着两只扑腾着翅膀的雪白仙鹤。它们头颈相缠,好不恩爱。
两人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苏诺的左手死死扣住了李志明的右手,到死都没有放开。
“棺材是苏诺早早就准备好的。我到之前,他们就已经躺在里面,没有生气了。”萧何愁说到此处神色更显黯淡,“苏诺早已加载了第二种族,却依然选择了这条路…生同衾,死同穴。真让人羡慕。”
苏诺确实死的安详,死得心甘情愿,精致的五官还带着一抹甜美的笑意,但他身边那位看上去却不怎么乐意。
李志明五官扭曲,左手血肉模糊,棺木内侧、苏诺手背皆是他指甲刮划出的条痕,他是不甘心的,他想活着。
渝州静静审视着截然不同的两具尸体,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但他不能,他要做的事,逼迫他不得不扑倒在苏诺身上放声痛哭。
苏诺是苏特教授的儿子,他的身上不可能毫无线索。
许久未剪的黑色碎发已漫过耳垂,遮住了渝州阴霾的脸。他的手指在脑袋的遮掩下,灵巧的在苏诺衣兜中摸索。
很快,便摸到了一个坚硬的铁疙瘩。正是苏诺的手机。
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机塞入空白卡后,他又假借匍匐在苏诺手臂中的机会,亮出扣在手心中的短匕,快速割下了苏诺右手食指的第一节。
苏诺已经死亡近2个小时,浑身的血液都不再流动。渝州将他的右手攒成拳状,塞回宽大的衣袖中,并未引起萧何愁的怀疑。
做完这一切,渝州又哭了好一会儿,一开始是虚情假意,但想起一日之内接连死去的亲人,也不由触景生情,泪如雨下。
萧何愁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对坐着流着泪,两人就这样各自舔舐着内心深处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疼痛。
“我去趟洗手间。”过了好一会,渝州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来到厕所,拿出那一节指头,通过指纹密码解锁了手机。
屏幕亮起,
渝州翻找了一遍,找到了一个名为bldage pn的软件,但无法打开。
“bldage pn,掩体计划。”渝州并不明白这个单词代表的含义,只能继续翻找,但再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慧津私人医院的消息,更无法得知那几位嫌疑人的生死情况。
但奇怪的是,苏诺和苏特教授这两位血亲,平日里关系不错,经常在微信中聊一些家长里短,日常小事。可这一回,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却没有道一句离别,实在有些奇怪。
难道是没有发觉红光的威胁?
不可能,若是没发现,苏诺不可能在生前就钻入棺材中。
那是为什么,渝州再一次翻看两人的对话历史,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疑点,两人最后一次聊天是在9月23日,母亲死后的那一天。
那日,苏特教授特别多话,啰啰嗦嗦地嘱咐了很多事。
像是天冷了,多穿些衣服。
别熬夜,就算睡得晚也别吃方便面等等。
而让渝州眉心一跳的是苏特教授的最后一句留言:听爹一句劝,那个李志明不行。何愁我是从小看到大的,他的人品我信得过,如果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我就是做鬼也安心了。
当时苏诺的回复是:你就放心吧,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我会和何愁一起好好生活下去的。
并配上了一个抚摸的表情包。
渝州的眉头紧皱,苏特老头的话怎么有些像遗言,而苏诺的回答也像极了不让老父亲担心的好孩子。
渝州突然觉得某种灵感一闪而逝,无法寻找。
“因为幕后之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开始清除那些知道了太多的人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向来是身居高位者最爱干的事。
渝州关闭了苏特教授的信息,又打开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头像-萧何愁。
苏诺和萧何愁聊得不多,基本上是苏诺想找人帮忙,才会想起萧何愁。而萧何愁似乎从来不主动打扰苏诺的生活。
两人最近一次的聊天记录是是9月22日,也就是渝州母亲去世后的当天,萧何愁发给苏诺的。
内容是:苏诺,你告诉我苏叔叔究竟在做些什么?渝州母亲的死与他有关吗?
而苏诺的回答则是:我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父亲的脾气,这种事他不可能告诉我。
他…当真不知道?
渝州乍闻这个消息,先是一喜,随后又皱紧了眉。
他将后背重重撞在马桶盖上,脑袋后仰,用双手遮住了脸颊。
此时此刻,两个的声音在他的大脑中焦灼争论着。
一者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另一者说:不,这肯定是两人的阴谋,退一万步,就算萧何愁本人是无意间被拖入这个计划的,但自他在高速路上筹谋那一场戏后,就注定血海深仇不能解。
两个声音不停反驳着彼此,难以调解。
就在渝州经历漫长的思想搏斗之际,门口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没事吧?”萧何愁嘶哑的嗓音传来。
“没事。”渝州说道。
“你已经进去很久了。”萧何愁有些担心地问道。
“只是有些心烦,想一个人静静。”渝州说着说着,语气也渐渐放缓,“我没事,马上就出来。”
纵然已经把萧何愁打入了敌对阵营,但恨意终究敌不过孤独,慢慢消融。
萧何愁,他曾经信任过的人,后来无比憎恨的人,他的同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
就这样吧,慢慢断去联系,然后再也不见。
渝州看向窗外那满目疮痍的世界,静默不语。比起萧何愁,他更想找到杀死母亲的幕后黑手。
苏诺的手机空空如也,那沉默的证物无法告诉他任何线索,又是一条链断去了。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张卡牌-
【磐神的天平】。
或许可以拿来一试。渝州一个激灵,从空间中抽出了那张卡牌。
自获取以来。他第一次拿出天平,而合成成卡的天平已与往日有了很大区别。
那是一只浑身黝黑的肥猫,胖得像一座肉山,它闭着眼睛,漂浮在半空中,蓬松的绒毛随呼吸轻轻摆动,似乎是在打盹。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绿宝石项链。身后则背着一杆纯银色的天平。
这就是磐神的真面目?
“害死我母亲的幕后黑手是否已经死了?”渝州不确定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不知这号称磐神的黑猫能否回答这种问题。
问题一落,只见那只黑猫懒洋洋的舔了舔爪子,说道:“五个韧性点。”
“5个韧性点……”渝州重复着这句话,居然还内置收费。
可这一个问题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或许每个问题的收费标准不一样?他想起了还被遗忘在外的大舅,便再次询问那只黑猫道:“我的大舅韩毅是否在殡仪馆中?”
“一条小鱼片或者25尘。”肥猫的眼睛眯开了一条缝,懒洋洋地说道。
果然。渝州的情绪平复了些,从空间中掏出一包鱼片,“这个可以吗?”
“喵呜。”
渝州眼睛一花,手上的鱼片便落入了黑猫爪中,只见他将鱼片叼在嘴中,就伸出爪子将背上的天平和项链拿了下来。
却见那项链落地后化为两个秤盘,一者刻有太阳花纹,一者刻有月亮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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