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势战车的战士随着埃及大军的推进而向前驾驶,手持盾牌挡下零星几支飞箭。
阿贝琉和索克他们是约法尔选出的最好的战士,将他们放在战场无疑于将胡狼扔进了羊群,加上完全不对等的两军战力——
这个暂时依据以东,建立在城中的西多国家,只用了三个小时,予兮抟对就被埃及大军倾轧殆尽,屠杀无数。
城破了。
穿盔甲的战士只留下最后的几百人,他们满身血污双眼猩红,围成扇形刀尖指着同样满身血液的埃及战士。
他们像困兽。
而在他们背后保护的,是手持农具,仇恨怒视他们、不管不顾扑上来恨不得咬死他们的平民。
“该死的埃及人!该死的约法尔.孟菲斯!”
一个女人手持镰刀,含泪砍死了自己一对年幼的儿女,随后也加入了最后的反抗队伍。
她不是唯一这样做的人,比起留下性命做敌人的奴隶,被看不起和侮辱,不如让热血流满全身,凝固住这最后的骄傲和荣耀!
她不会走的,他们都不会走的。
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家园了,这次……就算死亡降临,他们也只愿意让灵魂徘徊在自己的国土上!
骑在马上的阿贝琉和索克挤开队伍,皱眉看着他们,冲他们大吼。
“我们不杀女人和孩子!只要你们投降———”
“我们不会投降!死也不会!”
那些平民泪流满面,畏惧死亡,却在阿贝琉面前咬紧牙齿,咆哮着:“我们和我们的王一起!西多的荣光永在!我们的国家永在!”
“…………”
滚烫的眼泪和鲜血无法打动人,但不屈的灵魂可以。
无论何时,奋力反抗到最后一滴血流干的敌人,在战场上理应受到战士们的尊重。埃及的战士们沉默下来,阿贝琉叹口气,他没有立刻下令剿灭他们。
谁知道你们的王还在不在?
没准他扔下你们逃跑了呢!
阿贝琉刚想喊回去,在人群中,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穿着铠甲和拿着重剑,只露出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
“王!”
“是王!”
西多的人躁动起来,最后整齐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阿贝琉惊讶的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这样必死的局面,那个狡猾的男人竟然真的选择跟这些平民留下。
“好!”
阿贝琉目光透出一抹钦佩,从马上翻身下来,他身后的索克也同样如此。
埃及战士中不成文的规定,对真正无畏无惧的勇士,理应让他们得到让世人敬佩的待遇!
阿贝琉并不打算继续屠杀,而是要带差不多人数的士兵,和沙耶一对一。
正当阿贝琉打算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按住了他肩膀,随后阿贝琉整个人被掀开,他踉跄好几步才被索克扶住,但阿贝琉没生气,他瞪大眼睛猛地转身,果然看见了他们的王、约法尔身穿黄金铠甲,手持一把奇怪的武器,来到了沙耶的面前。
猩红披风随铂金长发在他身后轻扬。
他站在沙耶面前,表情冷漠,嗓音裹着冰渣。
“我征战过的土地,凡是不逃跑、选择战到最后一刻的王,我都会亲自赐予他们死亡和终结。”
沙耶怔了怔,随后低笑出声。
约法尔的话表明:他承认了西多这个国家,也认可了他这个统治短暂的王。
啊……
这算不算仁慈呢?
沙耶笑声更大。
“抽出你的剑。”约法尔睨着沙耶,“以埃及统治者,法老王约法尔.孟菲斯之名。”
他右手握住自己的武器,那是有着剑把,剑身却呈现圆棍尖头的‘刺’状无刃奇怪武器。
类似于西洋剑,却比那更加坚硬,粗重。
曾经有无数王,被它钉死在王座上!
平平无奇的外表,上面却不知饮过多少英雄的鲜血和灵魂。
能用上它,足以体现出约法尔对接下来厮杀的尊重。
沙耶缓缓抽出自己的重剑,双手握住,慎重而冷静的对准了约法尔。
“以……西多统治者,沙耶.狄思裘波之名!”
……
“铮!”
金属碰撞用力击打在一起的声音刺人耳膜。
两位王厮杀在一起。
无论是埃及的军队,还是西多的人民,他们沉默着让开一个范围,目光落在中心的两位王身上。
风呼呼吹过,无论是哭声和激动的吼声,都被吞没在心里,在这个战场上,除了约法尔和沙耶,一切都寂静静止了。
“铮——”
破碎的重剑碎片弹飞,深深扎进黄色沙土中,沙耶来不及扔下断剑回身拉开距离,那把奇怪带着尖锐一头的武器被他主人刺破了他的盔甲和身体!
铠甲上的铁发出牙酸的尖叫,被钻出个窟窿,布料搅碎在其后,相对柔软的血肉抵不住寒芒,从小腹开始,到后背……
骨头断裂,肠子被扯断。
沙耶多情的双眼失去颜色,嘴巴淌出的血沫不停往外咳,在凶手的黄金铠甲上,喷出很多猩红的小点,他失力的倒退着,倒退着。
而约法尔一步步前进,那份与生俱来的力量,让他轻松用武器将沙耶捅了个对穿后,抬着他往墙壁走。
“哗啦啦。”
粘稠的血大片大片倾倒在干枯的黄沙土上,最后流下这鲜血的人,被钉在一面泥墙上。
刚才还有微弱挣扎的人,失去了全部力量,微微睁着眼,无力垂下双手和头颅……沙耶死了。
约法尔手中的武器剑柄已经被血浸泡的滑手,他冷冷的看着面前又一个死在他手里的王,垂下眼静默了一会儿后,他拔出剑,任由尸体沉重的跌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仿佛是按下播放键的手。
西多人不在压抑哭声,他们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被人咬下一块儿肉一般放声悲悸!
而埃及士兵大吼着,高举武器为他们王的英勇兴奋喝彩!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这已经,是冥神手中的天秤,生死公平。
“王。”
布雷顿小跑上来,跟上掉头回战车的约法尔,递上布巾。
约法尔无视后面的哭喊和喝彩,慢慢擦着自己的手和武器。
布雷顿皱眉:“王,这群西多人怎么办?他们不像是会投降的样子。”
约法尔睨了他一眼,淡淡“嗯”了声回应,随后他侧身,目光从背后那片哭喊的西多人身上停留一眼便移开。
染红的布巾被扔下,尊贵英勇的王登上战车,只留下一句听不清感情的话。
他说。
“屠城。”
……
……
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埃及西多之争结束。
统治短暂的西多王沙耶.狄思裘波战死。
胜利后的征服王约法尔.孟菲斯选择屠城,燃烧尸体的火焰不分日夜烧了两天。
埃及与西多之争,亦是世人未解的,征服王约法尔.孟菲斯与他无名王后神秘故事的展开……
第80章 滚两次!
埃及战胜的消息传回了国,约法尔还没回来的时候,整个埃及以及在庆祝了。
贝斯也从喜气洋洋的侍女那里得到了消息。
王宫里,进出的都是脸带笑意的官员与祭祀,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胜利的战争将带来财富、土地、更好的生活以及他国的尊重。
就算这是一场在法老王约法尔.孟菲斯璀璨征战史记上,只能称得上沙粒般小小的战役,可胜利就是胜利,王的强大,才是国家的强大,才是和平强盛的根基。
忠心耿耿、信仰着神明之子的埃及人,满心满意准备着祭祀和庆典。
白色柔软的纱,是埃及最爱的布料,他们不喜欢繁重闷热的厚重衣服,比起红色,更爱象征纯洁忠贞的白。
王宫里,大街上,每户人家但凡是有一点积蓄的,都存有白色布料,人们将白纱一头放进葡萄酒桶,染成红色,然后捆绑在麦穗杆上,混合着花朵悬挂在黄泥砖砌成的房屋门顶。
这是现在的埃及,最流行常见的做法。
而战胜归来的王会在王城开放猎场上,亲自射杀雄狮,再用短刀将狮子剖开,拿出里面的心脏交给祭祀,献给保佑着埃及的主神。
但前提是他们先将迎接法老王的准备工作做好。
有精明能干的涅菲斯,和严谨熟记诸多礼仪规矩的赫塞,这些都不是问题,贝斯甚至听见侍女们小声讨论那天晚上晚宴食物的名单有多么多么丰盛。
这说明最后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现在他们只差两件事。
一,法老王约法尔.孟菲斯的回归。
二,献给王的花和亲吻,需要王后。
以前不需要是因为众所周知——法老王约法尔是一位厚重长草的大龄未婚男人。
至于现在……
“贝斯特,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您确实是尊贵埃及之主的唯一妻子,您几乎相当于这个国家的‘女主人’,而且王说过将要立您(巴特拉娜)做王后,迎接王的庆典上,您需要站在大臣前面,在我和涅菲斯以及祭祀的陪同下,走出王宫,穿过街道,然后在城门口……贝斯特?贝斯特?!”
“嗯?啊……你刚才说什么?”
赫塞拿着厚重珍贵的书籍,闻言露出一种令差生绝对毛骨悚然的表情,漆黑的脸上眉毛几乎要变成两个弯刀。
可他面前的不是人……
喵大爷眼睛都没眨一下,手里搓着那枚鸽子蛋般大小的猫眼石,另一只手捏着一张卷曲的纸条,他视线落在上面,莹绿的双眼根本没有聚焦。
赫塞看到这一幕深深叹口气,总是板起来显得严肃的脸上大多是无奈。
对方身为他侍奉的主人的‘妻子’,赫塞不能像对那些粗心侍从那般冲他怒吼,更何况来之前涅菲斯已经提醒过他,最近的贝斯特有些不对劲。
赫塞忍耐下脾气,目光无意略过那枚宝石,这枚宝石来自于老祭司,这一点负责照看贝斯特的女官已经告诉过他。
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他只能移开视线,重新翻开书籍,给贝斯讲那天作为王后应该做的。
不过他的声音温柔许多,生硬的‘您’也换成了‘你’
“你什么都不用管,侍女会给你穿好能遮挡身体的衣服,到时候王下战车或者下马,你表演好‘巴特拉娜’王妃的角色,走过去就好。为了配合你那奇怪的变身时间,迎接仪式还特意跟王沟通,选在了下午太阳落下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发出声音,还有……”
赫塞一条一条在贝斯耳边念,为了让贝斯听进去,这位大神官尽职尽责的起码连着念了五遍以上。
“嗯,嗯,我知道。”
贝斯敷衍的嗯嗯啊啊应付着,尾巴尖一甩一甩。
他满脑子都是伊夫老祭司最后那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知道我其实是披着猫咪外壳的人?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这里可是存在神明的埃及。就是……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约法尔?
约法尔喜欢猫,一直以为他是真正的猫,也是因为喜欢猫才和自己有了交集。关于重生的事儿,贝斯因为跟智脑的协议,无法透露,所以这么久他都是瞒着约法尔的。
约法尔性格不算多疑,但他在乎的事必须全部在他掌控中,贝斯知道。
而且对待感情,约法尔正大光明且理所当然的表现着自己的占有欲和唯一性,他和贝斯之间是无法揉进沙子的感情。
欺骗、隐瞒。
这些绝不可能出现在他和他中间。
贝斯不在意,约法尔却能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暴怒不已。
隐瞒重生和原本是人的事实可大可小,往小了看,抛开这个小小的隐瞒,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是真情实意。
往大了说,贝斯一开始就是人类的话,约法尔会不会以为,贝斯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法老王,才会有之后那些亲近维护和感情的呢?
猫是单纯的,人是复杂的。
打个比方说:
现实中,你以为你的女朋友一开始不知道你有钱有权,她跟你就是旅行时的一见钟情,一眼就海誓山盟海枯石烂。
结果你们结婚了,领证了,上全垒了,你他妈发现她其实是个心机女*,旅行偶遇一见钟情全部都是故意设计的,就想傍上金主,过上贵族太太的生活,至于感情?她根本没爱你过你!
那你怎么想?
会不会跟吃了屎一样恶心?
万一约法尔也真的这么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被掺杂进目的不纯的算计…………神啊,我是真的不想看见这个!
贝斯烦躁的恨不得抓破脑袋,或者冲到老祭司那里求他不要告诉约法尔。
哪怕贝斯知道,约法尔不一定会这么想,没准儿他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小事,并不理会,但……
贝斯怕失去约法尔。
爱这个字,说出口太肉麻,写出来同样带了抹羞怯。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越怕失去就越在乎,越在乎就会越小心翼翼的。
我他妈可真矫情!
难道就不能用点爷们的办法?!
比如说约法尔敢以为我是为了财富和地位才靠近他的,那我就打断他的鼻梁!
……当然,前提是我跳起来能够到他的鼻梁,且打得过约法尔,保证自己下一秒不会被揍死。
贝斯在心里对着自己竖起中指,沮丧的折下猫耳。
老祭司那里他去过了,伊夫老祭司跟他谈话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王宫,回到了神殿,贝斯不确定他有没有给约法尔传过信件,今天早上他收到了约法尔给他的信,上面并没有写多余的事儿。
贝斯搓着手里的纸条,上面来自某位俊美法老王的亲笔如他的人那样,瘦而锋利有力的字体从不拖泥带水的在纸上一气呵成,写下对某只喵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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