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晓晓从后视镜里瞥着顾朝阑难看的脸色,以及紧拧的眉头,不敢多话,手脚麻利地赶紧照做。
但从下降到看到停车场,还是花费了五分钟。
于是左晓晓眼睁睁地看到自家上将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还坐立不安,不停地换着腿交叠。像极了着急上厕所的模样。
左晓晓一边把车滑进停车场里,一边小心而且体贴地问道“上将您身体不适吗,需要我……”
顾朝阑冷硬打断道“没有。”
可左晓晓看着顾朝阑眼底明显地藏不住的焦急不耐,实在无法相信自家上将真的“身体舒适”,只是她不敢多问。
左晓晓非常细心的把车停在靠近加能站的地方,站里有卫生间,下车很快就能到。
但车一停好,顾朝阑便说“你下去吧,离车远一点。”
左晓晓“?”
顾朝阑眉眼生冷,命令道“下车!”
“是。”左晓晓条件反射地立即动身,迅速下车。
她刚出去,顾朝阑就开始调整车上所有玻璃窗的透明度,直到变成完全不透明的变成漆黑的深色。车里的景象被封闭得严严实实。
左晓晓茫然地看着漆黑的玻璃,不明白自家上将到底怎么了。
车里。
顾朝阑重新打开了通讯器。
她挂了电话之后,施聆音发了两张图片过来,是两套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内衣,问顾朝阑更喜欢哪个。
那时顾朝阑绷着神经在等停车,只瞥了一眼消息就关了页面,所以没回。
所以三分钟后,施聆音又发了一句“在忙吗?那我先睡了哦。”
接着就没消息了。
顾朝阑咬着牙齿,发文字信息说“我看到了。”
施聆音反而没回。
顾朝阑自我感觉等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十秒钟,她就等不下去的发了三个字“施聆音!”
施聆音那边终于慢吞吞地回了一句“在呢,你忙完了吗?”
顾朝阑“你、在、干、什、么?”
酒吧,脱衣,还有刚刚的图片。顾朝阑又怒又气,当真是气血翻涌。
施聆音有一会没回,然后顾朝阑屏幕一暗,施聆音发了一张黑乎乎的自拍过来。
估计是卧室里关了大灯,所以光线昏暗,人影模糊,看不清细节,但身形轮廓依旧深刻明显。
顾朝阑看了一眼,脑子里一炸。
照片是施聆音跪在床上的自拍,角度举高,从上往下仰拍。施聆音偏着脸,卷发垂在一侧,干干净净的露着侧脸和侧颈。
而脖子之下,穿着她刚刚发图的那套黑色内衣。正面系带,纤细的带子收紧,勒出极其动人的风景。光线明明昏沉,可顾朝阑的肌肤仍旧反射着一种近乎奶白的莹光。
施聆音说“试我的新内衣。”
顾朝阑呼吸加重,蜷紧手指。
施聆音“好看吗?”
顾朝阑盯着照片看了半响,怒气与火气在心里混合翻涌,血液加速,冲得她几乎头昏脑涨。
但最重要的是,施聆音是先去了酒吧,回来才穿这个撩她。
顾朝阑用仅剩的理智,努力压着心里那口火气,于是没空回施聆音消息。
施聆音很快发来视频请求。
顾朝阑接通了。
还是没开灯,卧室里光线不够明显,有些昏沉沉的暧昧。
视频里的施聆音严实地裹着素色的毯子,只露出精致的脸和小截雪白的脖子,柔软的发丝从被子里蓬松出来,软软的散漫在被毯子上。
“你不喜欢吗?”施聆音看着镜头,有些失望地问。也不知道是滤镜还是光线的原因,她瞳孔漆黑明亮,显得很是干净。
看到她的脸,顾朝阑的火气终于被摁住了,却又不上不下的卡在胸腔里。说不出来的烧心灼肺。
大概是她脸色真的十分精彩,施聆音忍不住先笑了“是不是生气我今天去酒吧了?”
顾朝阑一下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施聆音抿着笑,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坐着变成了跪坐,身体往镜头前探,毯子下滑,露出一侧的脖颈与半个白皙肩膀。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顺而妩媚的气息。
“那你生气吗?”
顾朝阑绷紧了唇,用力盯着施聆音“章起都说了,酒吧里什么样。”
施聆音道“那他后来有没有和你报告,我其实一直都在楼上的休息室,没下去玩那些乱七八糟的。”
顾朝阑冷冷两个字“没有。”
施聆音委屈“最重要的他怎么能不说呢?”
顾朝阑哑声道“你可以自己说。”
施聆音坐直一点身体,语气讨好,表情也十分乖顺“我去酒吧,其实是为了复习一些东西。”
顾朝阑静静看着她。
然后施聆音慢慢掀开毯子“一些,可以取悦我们顾上将的东西。”
顾朝阑看到了毯子底下的画面。
白皙的肌肤,绷紧的系带,纤细的腰,以及并拢跪着的腿。腿上还穿着蕾丝边的黑色吊带袜。
轻缓,低哑,而又曲调色气的音乐声忽然从施聆音那边传过来,光线恍惚间变得更加昏暗了,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像是蒙着纱的梦境。
“我以前,学过一些舞。”施聆音跪在床上,微微□□。卷发落在她肩上,胸前,又被她仰首甩到背后,“但一直没机会跳出来,后来就渐渐忘了。”
她拉着肩带,整理似的上提着扯了扯,用目光勾住顾朝阑。
“现在有了想跳给她看的对象,于是一出院,我就重新去学了。”说着,施聆音手臂撑着床,探向镜头。
画面紧跟着开始摇晃,并且对准了施聆音的脖子以下。
顾朝阑瞬间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现在,麻烦顾上将来帮我验收一下成果。”
音乐声逐渐变得更加暗哑暧昧。
施聆音没有露脸,只有身体跟着音符轻慢地扭动起来,灵活,柔软,像是白蛇。
那些漂亮的肌理线条,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一起一伏一动,像是某种摄魂的桃色丝线,用甜腻撩人的气息把人灵魂裹携进去。
正面,然后侧面。
侧面时,施聆音对着镜头跪起身,拉出了整个腰背到——的曲线。
光线略暗,所以后背上凹陷的脊骨线异常分明,沿着脊骨向下,则是线条圆润的……
这个姿势不仅大胆,而且极其的……放荡。
所以施聆音在这个动作上僵住了,肌肉紧绷,微微发抖。
顾朝阑也在这里愣住了,因为眼前的景色真的太勾人了。
施聆音绷紧的小腹一收一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跪坐起来,再把被子拉起来,裹住身体。
她依旧没露脸,顾朝阑只听到她微乱的呼吸。
“跳完了。”施聆音突兀的扔下几个字。
顾朝阑口干舌燥,理智昏聩,脱口便说“我想看你的脸。”
施聆音拢了拢被子,把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的,隔了一秒,才传来她带着笑的,调子轻轻上扬的轻佻声线“主播不露脸的呢,想看脸要先送礼物。”
她就是故意不给看。
顾朝阑闭了闭眼,松开掐着大腿的手,握紧成拳。
她想把自己从刚才的风景里抽离出来,但理智不听控制,视线更是失控,来回的在施聆音抓着被子的纤白手指,以及藏在被子底下的身体线条上移动。
越是想要控制,那些心思就越是难以控制。
顾朝阑想说话,一开口吐出的却是灼热的呼吸。她才发现自己浑身发热,血液在身体里高速流动,欲念汹涌。
顾朝阑没敢说话,于是两人陷入了微妙的寂静。
施聆音抓着被子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她问“上将觉得好看吗?”
顾朝阑隐忍地闭上眼,不仅仅是那些念头,连着她的身体热度也在失控。她要进入狂躁期了。
施聆音这个……妖孽。
第50章
好看吗——顾朝阑也在心里问自己。
当然答案也呼之欲出。
狂躁期引发的热潮从顾朝阑的心底一直烧到指尖,脑海里还再次浮现起昏暗光线里,施聆音那冷白的肌肤。
那上面一定又软又温凉。
想触摸。
顾朝阑垂眼,盯着视频里的施聆音。
施聆音还是没露出脸,视频截止在她细细的下巴尖上,柔软的发丝垂在肩头,她一手抓着裹身的毯子,一手环抱着自己的腰。
温婉乖巧得不像话。
“施聆音。”顾朝阑哑声开口。
电话那边立马传来施聆音柔软的调子“嗯?”
顾朝阑动了动发干的舌尖,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喉咙发痒的想叫施聆音的名字。
“干嘛?”施聆音扶着镜头,上移,终于露出了脸。
为了确定画面角度,她偏仰着脸凑近镜头,眼睛微撑大,微张着唇,略微傻气地看着镜头。
表情天真,偏偏又媚眼撩人。
顾朝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她好像并不排斥施聆音这一套。
身体里那股热度也因此而烧得更加凶猛,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着渴望发泄。顾朝阑忍耐得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她极力绷持着平静的表情,脸色沉静得严厉。
施聆音拿不准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垂下睫毛,语气低落“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
话没说完,顾朝阑挂了视频。
施聆音看着变黑的屏幕,愣了愣。
她保持着原姿势,坐了好一会,才慢慢倒下,蜷在床上。躺了两秒,施聆音踢开被子,给自己发烫的身体降温。
光线昏暗,所以看不到她满脸羞耻的绯红。
那个舞其实没跳完,是施聆音跳不下去了。
因为越后面,动作越是过火。而施聆音没她自己预估的那么淡定,只要想到顾朝阑正在镜头后盯着她,她就羞耻得浑身发软。
她闭上眼,深深呼吸,空气入肺,懈着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施聆音顿时僵住。
那是她已经几年没闻到过的,自己的omega信息素气味。
现在竟然已经如此浓郁了。
施聆音抬起一只手,握成拳,松开,再握紧……用这个动作反复感受自己的力量。
在消退。
不是大伤初愈后的虚弱,是真的在迅速的变弱。
施聆音默然将手放下,搭在被面凌乱的床上,她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尖,开始了寂静而无声的,长久沉默。
顾朝阑没能压住体内那些叫嚣的暴躁,她一掌拍在座椅上,拍扁了椅子的整个头枕,而那股戾气扔在心头盘旋。
顾朝阑很想找人狠狠打一架发泄。
她粗暴地推开车门,下车,反手狠狠摔上车门。整个车子晃了晃,光滑的车门留下几个指印。
顾朝阑两步走到树影下,藏起脸上烦躁的表情。
夏夜微凉的夜风吹来,稍微吹散了一点热度。但她心里仍旧跟架着火炉似的,火烧火燎地灼热,烫得她血管都要炸了。
左晓晓见她出来,立即走过去“上将……”
夜风迎面一吹,左晓晓忽然闻到了顾朝阑的信息素气味。味道很淡,却又带着一股极具攻击性的冷意,像是凛冬山颠上吹下来的寒风,能刺到人骨缝里。
左晓晓本能的停下脚步,对顾朝阑的信息素抗拒又畏惧。
顾朝阑背对着左晓晓,身体藏在昏暗的树影里。这边靠近角落,没有路灯,只有加能站边缘的信号灯发出隐约的彩色灯光。
那光影在顾朝阑周围交错,映得她背影深沉,又高挑瘦削,笔直挺拔的伫立在黑暗里,像是柄从光影里刺出来的剑,孤傲凌厉,不容万物接近。
左晓晓后退了两步,远远站着,过了许久才敢发声。
“上将,您还好吗?”
顾朝阑没回她,动也没动。
夜风轻轻吹过来,那股幽冷带寒的信息素味道刮在左晓晓的脸上,信息素强度的压制力,让左晓晓本能的感到恐惧。
她轻轻打了个寒噤,反应过来“上将,您进入狂躁期了吗?”
顾朝阑动了。
她侧过头,光影勾出她侧脸的线条,鼻尖挺直,睫毛纤长,下巴清瘦,轮廓锋利。
“离我远点。”她声音很哑。
左晓晓立马又退了几步,说道“我这里有压制剂。”
alha狂躁时,那些暴戾的情绪和能量如果不发泄出来,会很难熬,而且伤身。
顾朝阑没说话。
左晓晓急忙把压制剂扔了过去。
是针剂。
顾朝阑拔开针帽盖,对着自己手臂直接刺了下去。
这是顾朝阑信息素成熟以来,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她对大部分的omega信息素缺乏反应,偶尔有所反应,也很快就能被她的理智压制下去。
从未有过这样的,几乎失控的狂躁时刻。
而是第一次,还是因为施聆音的视频画面,而不是信息素。
药剂进入身体后,失控的信息素很快冷静下来,身体温度恢复正常,那些灼热的欲望也迅速沉静回去。
顾朝阑松开握紧针管的手指,身体放松下来。
左晓晓守在她背后,还是不敢出声。只在心里疑惑自家上将今晚到底怎么了,竟然出现了狂躁期。
就算顾上将不如传闻所说那样,是个信息素冷感者,可这附近也没有omega啊。怎么就狂躁了呢?
彻底冷静下来后,顾朝阑随手将针管扔进回收箱,大步走回车里。
左晓晓立马跟上,她没敢擅自上车,而是站在车门前问“我们还是回绿洲吗?”
顾朝阑沉默。
她还是犹豫,不知道现在回去看到施聆音,会不会又失控。
现在并不是可以失控的时候,她明天有会议,施聆音的腺体也不能接受她的信息素。她不该失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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