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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金木完全失忆之后，他们也调查过他，事无巨细，毕竟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从他的高中同学那里听说，他高中的时候有个恋人，关于金木的事情，只有那个恋人没有打听出来。他们一度怀疑是同学们之间的谣传。
对于真户晓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有马贵将来说并不是。他注意到那个南敏不是一天两了，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还是金木研的那个朋友，永近英良死后，是这个人来CCG办理的后事，虽然说拿了永近父母的委托书，但是还是充满了怪异。
之后因为这个事情，他开始资助一家殡仪馆，并且专门收留被喰种袭击的遇难者，和CCG打交道的个人可不多，他算是其中一个。
很多次，他在CCG看到南敏，而南敏总会敏锐的发现他的视线，远远地对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办他自己的事情。调查也就是从他经常出入CCG开始，一片空白的过去，因为一桩救人案件而拿到的身份，仅仅三年的系统性学习就能让他考入东大的医学系。对旁人来说可能需要保密，但是他若需要就看得到——那个被他救下来，并让他拿到一个公民身份的，正是金木研。
但是从金木研消失，佐佐木绯世出现开始，南敏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举动，在CCG只办理相关的事情，平时多在学校，考入东大后就申请了第二学历，每天都很忙。
自成年后，他就开始做投资了，名下多家产业，还做着慈善工作，怎么看都是良民。
但是他不是，有马贵将的直觉告诉他，在南敏和金木纸面上只有一次交集的履历都是完全胡扯的，甚至那个金木的恋人都可能就是这个家伙。
对于金木研这个前18年都过分平庸的人来说，南敏是唯一的特别，这份特别就很了不得了。
他看向兴致勃勃的佐佐木绯世——或者说金木研，而现在他藏都懒得藏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金木下班了就去了南敏之前和他住过的房子，备用钥匙依旧在楼梯扶手有点松的缝隙里，他打开门，南敏穿着家居服，带着白色的围裙正在做饭，看了他一眼，说：“现在能吃饭了？”
“是啊。”
“我做了汉堡肉，你刚做完手术的时候，饿得不行就说我闻起来像汉堡肉，说实话，有点怕。”
金木笑了出来，换了鞋，从后面抱住了他。好瘦啊，看来他不在的时候这家伙没有听话的好好吃饭啊。
“那次，在你的咖啡馆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好色~qing，穿着和服，带着围裙，好想一件一件剥下来。”
南敏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看我，觉得我不色~qing？”
啊，也是。金木研把头埋在他的后颈，这两年稍微高了一点点，但是剩下这六七公分的身高差还是让他有点不爽，他现在已经不敢安慰自己还能长高了，但是还是很难过。
“你不担心我被人发现了吗？”南敏差不多做好了饭，装了盘开始端菜，金木帮着他一起端，坐下之后，对他说：“已经被发现了，就没必要了，除了让自己不痛快什么用都没有。”
南敏点点头：“有马贵将那个人确实是有点厉害，直觉准的吓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的？”金木叉了一块汉堡肉，好吃，和以前一样好吃。
“用心就好了，CCG内部人员冗杂，对外合作机构也有不少，邮件和信件往来、社会关系，稍微调查一下都能拿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你不会害怕吗？”
“知道你还活着，那就不会了。”南敏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去切水果了。
其实金木特别忐忑，他并非不明白自己的变化，一个人，这样莫名其妙的性格大变，期间还离开两年，南敏还会接受他吗？而南敏所爱的，是之前那个温柔的金木研，还是所有的他呢？
之前在青铜树的时候他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那时候任务繁忙，他还担心自己耽误南敏考试，所以不得不在家里也不怎么放松的表现出一副跟以前相差不大或者稍微沉默一些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在意。
从一开始在一起仿佛也是，一点都不犹豫的答应了，现在想来，只要是“金木研”的要求，他就全部都去努力完成，又想到他那个悲悯的表情，是否无论“金木研”如何都无所谓呢？南敏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付出的人，需要他去付出同情就足够了，所以——
想到这里，金木皱起了眉，悄悄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南敏的背后。
“敏，还是什么都不问吗？”金木这样问道。
南敏拿着刀的手顿了一下，说：“不用问哦，我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过于平静的表现总会让他心里起疑，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扮演一个被种种突发的变故吓得一惊一乍的人了。
“你是金木研也好，佐佐木绯世也好，或者说，用你自己的感受去描述——无论你是哪个金木研，我都知道。”南敏转过身，微笑着把半个草莓塞进金木的嘴里：“我全部都知道。”
金木瞳孔缩紧了一下，好像不是南敏不了解他，而是太了解他了，反倒是他对南敏一无所知。
“有些东西我没办法说出来，但是你知不知道也无所谓，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南敏右手揽着金木的后脑勺，有自己的额头挨住金木的额头，二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再稍微动动就会亲在一起了。
“你只要知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我对你说过的话，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在你身边就好了。”
自己不该怀疑他，可是仔细想想，这份爱来的莫名其妙，南敏从来都是把“无用的温柔”全部都投入到金木研这个人身上来，对其他人冷漠的有些过分。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金木知道他惦记那个曾经收养他半年多的奈美夫人，但是后来的联系也很有限。
他不会怀疑现在南敏告诉他的这些话，但是来由到底在哪儿呢？他要找到根基才安的下心。
金木后退了一步，挣脱了南敏的怀抱。这是第一次，从来都是金木主动一些的，南敏总是会害羞一些，这是金木第一次主动远离南敏的亲近。南敏并不意外，给他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南敏没有尝试再次靠近他，而是笑着对他说：“那就让时间证明吧。”
金木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无论这份感情是不是爱，总之，敏不会离开他的，那就这样吧。
拖了很久的事情聊完，饭也吃了，仿佛就应该是久别重逢后必备操作了。毕竟要南敏来说，金木这家伙无论是哪个样子，都带着点泰迪的德行。
后半夜了，金木觉得有点凉，迷迷糊糊往旁边一摸，空荡荡的，他迷糊着寻思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在他们的家里，南敏本该在他身边的。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的表，三点出头。他打开卧室门，斜对面的书房缝露出一点光，他悄悄地走过去，推开门，南敏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不少书籍和打印出来的资料。
金木走过去，南敏也没停下手里的工作，只轻声说道：“是我吵醒你了？这个报告比较急，我们的实验都完成了，需要尽快汇总成报告交上去。”
金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又拿起边上的实验材料看了一眼，全都是关于RC的报告。
“我的老师是医学系的，不过近几年都在研究人造RC。”老头子姓三船，报告里也有不少地方提到他。
金木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报告，他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人造RC就意味着，喰种不需要再吃人了。
“明明在做着有利于喰种的事情，但是我的老师却十分厌恶和憎恨喰种，你好久之前跟我说过的，想要做喰种和人类的桥梁的想法，我也跟老师提过，本以为他做这个研究，应该是和你差不多的想法，但是他却跟我说：“喰种不过是寄生于人类这个群体之上的寄生虫罢了，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傲慢。无论大小，都是需要通过吞噬人类才可以活下去的恶鬼，若作为喰种，依然是为了活下去有无数的理由，众生皆苦，为何只有喰种活在痛苦与挣扎之中，被他们杀死的人类死前也不是在苦苦挣扎想要活下去？而这个喰种，现在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些狂妄的自辩之语？还说做什么桥梁？所以我作为人类，绝不会听他们任何一句废话和辩解。若真有悔过之心，何不现在自裁以谢罪，死后我会念往生咒给他们，以求他们来世不再是这样寄生于人的下作的存在，若天下喰种都这么懂事，也省的我做这个无聊的研究。”他说完这些，我就觉得这就他肯定就是唯一能够符合我的期待的老师了，唯有极致的爱和恨才能激发一个人所有的才能，我觉得他可以做得到——带领我们作出能够拯救你的东西。”
南敏停下手，噼啪的键盘声消失了，他回过头看向金木：“听到这些你会生气吗？会因为我做他的学生而不满吗？实验进度我都有数据，离开他我也能自己做，如果你不开心，我就退出他的小组了。”
金木刚才听了那番话其实有一些晃神，随后也明白当初自己那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他摇摇头，把手里的报告放下：“不，他说的很对。诸多喰种也认为人类都是繁殖力很高的食物罢了，搞出来一个CCG真是给大家都添麻烦什么的。彼此之间存在着猎食关系，如你的老师所说，是不可能和解的，唯有这种关系解除才有可能。”
南敏点点头，回过头继续工作，金木拖了个凳子在他身边，趴在桌子上，听着他敲键盘的声音，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觉显然是睡不好的，他醒来的时候脖子疼腰疼，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才好一点，南敏顶着黑眼圈，死鱼眼看着电脑屏幕，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关了页面发了邮件。
“我要再去睡一觉，总算在他上班之前交了…你睡吗？”
金木摇头：“我还得去上班。”
南敏叹了口气：“哎…昔日上井高材生居然沦落至此。”
金木笑了一下，给了他个暴栗：“说什么呢。”
南敏扑到他身上，有气无力的说：“快抱我去睡觉，真的不行了。要不是你回来，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难得的一句抱怨了，看来确实累坏了。
“这么说我不该回来？”
“都是报告的错，明明是你先认识我的，它是后来的还不会挑时间！”南敏的求生欲极强，转头就把锅甩了，金木被他说笑了，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亲了他一下：“那今天不懂气氛的报告不会再来了吧？”
南敏在枕头下面摸了一把，拿出一个眼罩带上：“不来了不来，阶段性实验结束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又要去做实验了，报告什么的也都是零散的小报告了，研，我有把握三年内搞出来这么东西，你以后不用饿肚子了。”
金木把手放在他的眼罩上，轻轻的说：“嗯，睡吧。”
第18章 爱人的另一面
金木去上班之后，南敏没睡多打会儿就被敲门声搞醒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开了门，是有马贵将。
啊，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把有马让进来，头上还顶着一个眼罩，样子十分可笑。昨晚耗费体力又耗费脑力，整个人都是木的，居然还得接待这个麻烦的家伙。
随便给倒了杯水，南敏往小沙发上一摊：“赶紧的，我还要补觉。”
有马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黑头发的金木，他背后还有赫子，正抱着一个人从一栋楼上翻过去，应该是什么地方的监控拍的，有点模糊，色调很暗，甚至没拍出来南敏的头发是红色。
“几年前监控里出现了喰种，就记录下来了，但是没找到人也只能不了了之。后来独眼出现，才通过赫子的形态对上号。我一直收着这张照片，这是独眼蜈蚣最早的喰种活动记录，更令人在意的是他怀里有个人。我们一直在猜是谁，直到后来发现你的存在。”
有马推了下眼镜，用笃定的语气说：“这是你吧？A君？”
南敏看到这张照片，心里有点难过，这都多久以前了？好像是金木刚变成喰种那时候了。就是不知道这该怎么说，也没跟金木对口供，不过他说暴露也没关系，那就当做没关系吧：“是啊，然后呢？”
“我只想你安分点，别太接近我的所有物。无论你是A还是什么B，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别毁了我的成果。”
南敏拽下来头顶的眼罩，笑着说：“真是好笑，您有什么成果？我又以什么能力毁掉？您是太高看我了还是太看不起自己？而且，目前看来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接近他了，恐怕您在控制不好局面的时候还得来找我说情呢。”
油盐不进，不过他的警告已经传达到了，如果南敏还是有什么违反他计划的打算，他一定让他好看。
“南敏，你能托那位A君的福得到一个合法身份，那么也可能因为A君再成为一个黑户。别给我那个机会。”
“那我衷心的祝您多活几天，起码是能够活到看到结局的那天。时局动荡，蝼蚁未必不能挡车。”南敏依旧坐着，仰头看向有马，虽然是不可抗力，但是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傲慢又脆弱，丢下一个烂摊子给金木自己就去死了，也不管他的身后事有多麻烦。
有马眯了眯眼，没接话，直接拿着东西走人了。
南敏冷哼了一声，其实他知道有马在担心什么，按他的剧本，金木是那个能够承担两个族群的命运之人，担心被人带歪了立场那觉得是有的，不过是因为不够了解南敏的事情罢了。
他看了看邮件，三船老师没给回复，那就不管了，继续睡觉。一觉起来已经快要天黑了，身边窝着一个人，南敏伸手搭在他的胸口，金木动了一下，说：“睡醒了吗？”
“晚上要睡不着了，糟糕。”
“今天有客人来？”
“有马贵将，那家伙酸溜溜的来跟我争你的归属权，发现说不过我就跑了，哼，辣鸡。”
金木笑了出来，昏暗的卧室里，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南敏发现自己是真的很想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凑近了脑袋去亲人家了。
于是才歇过来的南敏差点得到一个几小时后的好睡眠，但是被肚子里的声音打断了。啧，好ky。
金木憋着笑爬起来去搞饭，南敏一头红发乱糟糟的，裹着一条毯子光溜溜在被窝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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