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不就是看几本春宫图吗,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被蓝老头还要古板!
魏无羡晃了晃手里的书,嘿嘿道,“明天我要蓝湛好看!”
如此,众人都知道了这春宫图原来是给……蓝二公子准备的。
不禁将目光投向含光君。
这是共情魏无羡求学的事,也就是说,这是已经发生的。
那么……含光君当真看了?
感觉到其他人有意无意的打量,蓝忘机冷飕飕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立刻收回目光。
蓝启仁气得脸色发青,“这个魏无羡!果然是个头等大害!”
“叔父……”蓝曦臣想说什么,但见叔父难看的样子,不得不闭嘴,再看弟弟的脸色,也不好看,心里只叹息。
哎,我好难啊!
次日,魏无羡第一次带上了自己的佩剑。
他来姑苏有一阵子了,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今天却带上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
蓝忘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奇怪今天的魏无羡怎么一反常态,不再百般骚扰他,还一语不发,直接坐下来就动笔,听话得有些诡异。
蓝忘机没有理由给他施禁言术,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仿佛不相信他忽然老实了。
共情的人却都知道,魏无羡很快抄完了被罚的家规,但他却没有停笔,反而另取了一张纸,开始……画画。
起初众人不解,后来就看出,魏无羡是在画蓝忘机。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久,蓝忘机的人像画好了。
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惟妙惟肖。
魏无羡把人像送到蓝忘机面前,示意他看。
蓝忘机扫了一眼,面上表情没有变化,但却没有立刻移开目光。
魏无羡见状,唇角勾起,冲他挑了挑眉,一眨眼。
像不像?好不好?
蓝忘机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魏无羡吹了吹未干的墨痕,无所谓地道:“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
蓝忘机拂在微黄书卷上的修长手指似乎滞了一下,这才翻开下一页,竟也没有禁他的言。
魏无羡见耍不起来,把那张画轻飘飘一扔,道:“送你了。”
画被扔在席子上,蓝忘机没有要拿的意思。
这些天魏无羡写来骂他、讨好他、向他认错、向他求饶、信笔涂鸦的纸张全都是如此待遇,他习惯了,也不在意,忽然道:“我忘了,还得给你加个东西。”
说完他捡纸提笔,三下添了两笔,看看画,再看看真人,笑倒在地。
蓝忘机搁下书卷,扫了一眼,原来他在画上自己的鬓边加了一朵花。
陷入共情的众人:“……”魏无羡这么作死的吗?
然而下一刻,让他们更惊悚的事发生了,他们共情的是魏无羡,当然发现了,魏无羡……换了蓝湛正在看的佛经。
想到昨晚上的事,众人都明白了什么。
魏无羡见蓝忘机嘴角似乎抽了抽,爬起来,抢着道,“‘无聊’是吧,我就知道你要说无聊。你能不能换个词?或者多加两个字?”
蓝忘机冷然道:“无聊至极。”
魏无羡拍手:“果然加了两个字。谢谢!”
蓝忘机收回目光,拿起方才搁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如被火舌舐到一般扔了出去。
魏无羡见到蓝忘机终于变脸,反应也激烈,当即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本书被扔到地上,蓝忘机如避蛇蝎,刹那退到了藏书阁的角落,怒极而啸:“魏婴!!!!”
魏无羡笑得几乎滚到书案下,好容易举起手:“在!我在!”
蓝忘机倏地拔出避尘剑。
自见面以来,魏无羡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剑锋亮出鞘三分,提醒道:“仪态!蓝二公子!注意仪态!我今天也是带了剑的,打起来你家藏书阁还要不要啦!”
他早料到蓝忘机会恼羞成怒,特地背了剑来自卫,避免被蓝忘机一怒之下失手捅死。
蓝忘机剑锋对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是个什么人!”
魏无羡道:“我还能是个什么人?男人!”
蓝忘机痛斥道:“不知羞耻!”
魏无羡道:“这事也要羞一羞?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我不信。”
蓝忘机亏就亏在不会骂人,憋了半晌,扬剑指他,满面寒霜:“你出去。我们打过。”
魏无羡连连摇头装乖巧:“不打不打。你不知道吗蓝公子?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的。”
他要去捡被扔出去的那本书,蓝忘机一步抢上,夺在手里。
魏无羡心中一转,猜到他要拿这证据去告发他,故意道:“你抢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看了。又要看了?其实要看也不用抢,本来就是我特地借来给你看的。看了我的春宫图,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咱们可以继续交流,还有更多……”
蓝忘机整张脸都白了,一字一句道:“我、不、看。”
魏无羡继续扭曲是非:“你不看那你抢它干什么?私藏?这可不行,我也是找人家借的,你看完了要还回去的……哎哎哎别过来,你靠太近我好紧张,有话好说。你不会是想上交吧?交给谁?交给老……交给你叔父?蓝二公子,这种东西能交给族中长辈看吗?他肯定会怀疑你自己先看过了,你脸皮子这么薄,岂不是羞也羞死了……”
蓝忘机灵力灌入右手,书册裂为千万片碎末,纷纷扬扬,自空中落下。
魏无羡见已成功激得他毁尸灭迹,安了心,故作惋惜道:“暴殄天物啊!”
又拈了一片落在头发上的碎纸,举给气得脸色发白的蓝忘机看:“蓝湛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扔东西。你说说,这些天你扔了多少纸团在地上了?今天扔纸团你都不过瘾了,玩儿撕纸。你撕的你自己收拾。我可不管。”
当然,他也从没管过。
蓝忘机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滚!”
魏无羡道:“好你个蓝湛,都说你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最明仪知礼不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竟然叫我‘滚’。你是不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词……”
蓝忘机拔剑朝他刺去。
魏无羡忙跳上窗台:“滚就滚。我最会滚了。不用送我!”
他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放声大笑,横冲直撞,蹿入树林,早有一群人在里面等着他。
聂怀桑道:“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魏无羡道:“什么表情?嘿!他刚才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聂怀桑一脸崇敬之情:“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到蓝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满面春风得意:“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扬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江澄黑着脸骂道:“你得意个屁!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光彩的事情吗?真丢咱们家的脸!”
魏无羡道:“我有心要跟他认错的,他又不睬我。禁我这么多天的言,我逗逗他怎么了?我好心送书给他看的。可惜了怀桑兄你那一本珍品春宫。我还没看完,好精彩!蓝湛此人真是不解风情,给他看他还不高兴,白瞎那张脸。”
聂怀桑道:“不可惜!要多少有多少。”
江澄冷笑:“把蓝忘机和蓝启仁都得罪透了,你明天等死吧!没谁给你收尸。”
魏无羡摆摆手,去勾江澄的肩:“管那么多。先逗了再说。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澄一脚踹过去:“滚滚滚!下次干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叫我来看!”
“没想到江宗主竟也跟着魏无羡一块儿捉弄含光君……”
“难道值得注意的不是魏无羡吗?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传言中那么可怕的杀人狂魔啊,还挺……直率活泼的!”
“人是会变的,江家满门被灭,可都是因为他!这是事实吧?”
江厌离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扫了众人一眼,“是谁说我江家满门被灭是因为阿羡?站出来!!”
然而隐藏在背后的人,哪儿敢冒头?
江厌离不但是江宗主的嫡亲姐姐,更是兰陵金氏少主的夫人,听说金子轩对这个夫人极为爱重,谁敢冒出来作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会有人投雷,想了想,熬夜写了一章,不过我自己写的部分不多,大部分是原著剧情,毕竟是共情魏无羡,谢谢喜爱,不过还是建议雷投给原著,毕竟,这篇文我自己写的部分不多,给我投雷我有点心虚……
第7章
江厌离素来是温温柔柔的,说话都是轻言细语,便是怒极也从未有过疾言厉色,但今日却是满面寒霜,竟叫一旁的江澄恍惚觉得在姐姐的身上看到了阿娘的影子。
“过往之事,我本不愿再提,但是你们,口口声声说阿羡是邪魔外道,凭的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说什么他不守规矩是邪魔外道,无非是你们惧怕他的实力,恐惧他的本事,自己心思龌蹉,却揣测他人心怀不轨!你们可敢对苍天发誓,自己所言所行皆为正道?!!”
“乱葬岗上,你们说阿羡自立门户,夜夜笙歌,”江厌离想到婚前见阿羡的那一面,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带着几分颤抖,“但是……阿羡在乱葬岗上,连衣服都只能缝缝补补,他在射日之征立下大功,但你们受过他恩惠的人,受过他救命之恩的人,有几个心怀感恩替他说过半句话?没有!!你们怕他,心里恐惧他的实力,难道就可以指鹿为马,把他打成邪魔外道吗?!!”
“你们这些群人,有谁真正了解魏无羡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骂他丧心病狂,”江厌离眼眶赤红,“可他杀过你的亲人朋友吗?!!你们,你们……你们才是真正的恶毒,居心叵测!枉为正道!!”
金子轩也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江厌离,有些愧疚的揽住江厌离的肩膀。
他虽未像百家修士那样骂过魏无羡,但是……但是心里也并非没有过那样的想法,甚至因为魏无羡跟江厌离的亲近,他心里……难说也是有几分嫉妒之心的。
然而……琅琊一战,说起来,当时魏无羡过来援助,在战场上救过的金家修士,不知凡几。
如今细细想来,不禁叫金子轩遍体生寒。
他……他经常在金家听到修士在指责魏无羡,斥他是邪魔外道,斥他狼子野心。
但经历过玄武洞的他,很清楚江家灭门,跟魏无羡无关,非魏无羡之过。
究竟什么时候,连江家灭门都被扣在了魏无羡的头上?他竟半点未觉得有何不对。
有修士低声议论,但却不敢再大声嚷嚷。
这个地方诡异,谁知道对天发誓会不会应验?而又有几个人敢对天发誓自己所言所行皆为正道呢?
便是蓝家,也并非所有人都敢指天发誓。
江澄双手攥紧,紧紧闭上眼,眼前全是莲花坞被血洗的画面。
阿姐当时在眉山,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场景,但江澄是亲眼看见的,他当初心里更是怨过魏无羡,但而今被姐姐亲口揭开了这层遮羞布,便是他自己都有些羞于启齿自己当日所言。
刚才江厌离爆发时,共情罕见的暂停了一会儿,这会儿安静下来,共情又开始继续。
——
为了防止蓝湛半夜来袭拖他去惩治,魏无羡抱着随便睡了一夜,不料这一晚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次日,聂怀桑满脸喜色的来找魏无羡,“魏兄,你真真鸿运当头,老头子昨夜就去清河赴我家的清谈会啦。这几日不用听学了!”
少了老的那个,剩下小的那个,这还不好对付!
魏无羡一骨碌爬起,边穿靴子边喜:“果真鸿运当头祥云罩顶天助我也。”
江澄在一旁悉心擦剑,泼他冷水:“等他回来,你还是逃不脱一顿罚。”
魏无羡道:“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走,我就不信蓝家这座山上还找不出几只小山鸡来。”
三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两个小古……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般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般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般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
魏无羡立刻分辨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蓝忘机见到魏无羡,皱起眉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多看一刻便会受到玷污,移开目光,眺望远方。
蓝曦臣则笑道:“两位是?”
江澄示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礼:“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礼,聂怀桑声如蚊讷:“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抵是可以的……”
他如打了霜的蔫瓜,求助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嘻嘻而笑:“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蓝忘机冷冷地道:“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
魏无羡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蓝忘机道:“不合规矩。”
魏无羡道:“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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