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简临说的,最后,他们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王导因为这个修改后的结局,开心死了,连着两天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扒拉给简临。
简临也暗自高兴,为这个修改后的结局,为罗誉和林曦,也为他们自己。
但他没一高兴就忘了那个一直记在心底的问题——
罗誉为什么一定要出国离开?他在国外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因为简临通过林曦这边的剧情,很快想到,林曦因为看到了那道门,认清后最终彻底想明白了,决定分手,进而个人成长,那罗誉呢?
这是电影,罗誉在剧情里不可能只是个为了林曦的剧情而存在的工具人,他那边必然也有个人的“破碎”“动荡期”,乃至分手后的个人成长,角色的升华。
是什么?
简临直觉一定和必须出国这件事有关。
到底是什么?
简临在王导给他扒拉鸡腿的时候又问过两次,王导还是不告诉他。
虽然不说,好歹松口了,告诉他:“你不知道,其实林曦到最后,也一样不知道。”
简临套话:“他不会真的在国外有老婆孩子吧?”
王导:“国外有老婆孩子的那是我,不是罗誉!”
一天又一天,拍摄终于进入了尾声阶段——
林曦、井小芸、耿丘三人重归旧好。
耿丘顺利找到了一家新公司兼职打工,井小芸心无旁骛,冲刺高考,林曦打工、照顾妹妹。
林曦不再纠结难过,和罗誉好好的谈了一次。两人最终决定分手,就在罗誉出国的那一天。
而在那天到来之前,他们会继续在一起,享受最后的爱恋时光。
这又是一段密集拍摄的亲密戏份。
以前拍这些戏,云瑶、邱帅都不来片场,眼看着拍摄到了尾声,井小芸、耿丘的戏份就快杀青了,两人天天都在。
看到了简临和方骆北的亲密戏,没有大惊小怪、一惊一乍,只有从剧情中蔓延到剧情外的惆怅。
云瑶叹气:“快分手了。”
邱帅:“要分开了。”
云瑶继续叹:“还挺替他们难过的,最后还是BE了。”
邱帅:“唉。”
只有陈阳特别淡定:唉什么唉,这也就是罗誉和林曦,演的那两位可黏糊得很,这边拍着对手戏,空余时间还要溜去同居房那边。
陈阳如今也想开了,不得不想开:塌房子有什么?那是房子不够多!来他百八十套,还就不信了,总不能每一个都塌在他姓简的手里!
而随着剧情接近尾声,简临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林曦和罗誉同居房的那套景,他居然一直没有拍到。
除非剧本变了,计划好的场景用不到,否则只有一个可能:那是罗誉那边的剧情才会用到的场景。
罗誉不是有房子吗?林曦也有去住。为什么又弄了这么一套同居的房子?
简临再去同居房,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卫生间,拿起架子上那两个写着“林”“罗”的漱口杯。
为什么?
方骆北进来,把那两个水杯从简临手里拿走,放回架子上:“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简临跟着他出去:“就告诉我好了。”又问:“罗誉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
方骆北逗着:“可能是他国外的老婆快生二胎了。”
简临跳到方骆北背上,胳膊紧紧地箍着方骆北的脖子:“那完了,别走了,先给自己挑个公墓。”
方骆北哼笑:“这是你以前猜的。”
简临玩起了双标:“我能这么问,你不能这么说。”
方骆北装凶:“下来!”
简临一点也不怕:“我不。”更紧地箍着脖子,又凑到脸颊旁,亲了一口:“我就不!”
这天,简临和方骆北的对手戏。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导招招手,把简临叫到片场外:“有个事。”
简临嘴里包着口饭跟出来的,嘴里还嚼着,表示在听。
王导正色道:“柠檬台有个演戏方面的综艺,叫《戏路之王》,最近邀了我,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准备带你去。”
简临一愣:“?”
王导幽幽地哼笑:“罗誉林曦我都拉了,还能不拉你?不是要‘快一点、慢一点’吗?现在有个让你快一点出头的机会,要不要?”
简临惊讶归惊讶,反应飞快:“要!”
作者有话要说:
《春光》整体剧情基本交代完毕(罗誉部分除外)
林曦和简临,都要去经历自己的成长了
第63章
林曦和罗誉的分手在五月初, 《春光》的杀青、《戏路之王》的录制,也在五月。
简临有时候在片场,戏里看着罗誉, 戏外看着方骆北,有一种剧情与现实融合的感觉, 连情绪都是贯通的——
他们要分开了, 他要去走那条可以追上罗誉方骆北的路了。
于是拍摄的时候,简临几乎能完全沉浸在林曦的世界里。
他的心情、他看罗誉的眼神、他所有的爱恋、分离前的沉迷, 都是林曦的, 也都是他自己的。
这些自然的流露转化到镜头前的演技, 便有了臻于完美的效果:是属于林曦的、年轻男孩的最纯粹的流露。
罗洪、吴导他们不知内情,都说简临拍了这么久,演林曦越来越自然, 演技也越来越好。
王导不说破,只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林曦要成长, 简临也要成长,路还长着呢。”
罗洪听说了王导要带简临参加《戏路之王》的事, 笑说:“简临有导演您这个老朋友, 总算能出头了。”
吴导觉得这话不对:“早晚的事,没有《戏路之王》, 也有《春光》。”
罗洪和吴导争论:“那怎么能一样。”
吴导:“怎么不一样?”
罗洪:“《戏路之王》是电视台的综艺,那么多人参加,谁是主谁是配?有新人、有半新不旧的、资本捧着的、关系户,还有以前红过已经过气了的, 哪个不想出头?”
罗洪:“《春光》就不一样了,在《春光》, 简临是主演,所有的焦点都会在他身上。”
吴导想了想,认可:“还真是。”
说完,两个导演齐齐看王导。
王导看看他们:“?”
罗洪:“老王你罩一下小孩儿。”
吴导:“万一参加个综艺没混出来,回头等《春光》出来,得喷我们瞎找主演。”
王导翻白眼:“这不废话!我带去的人我不罩着,还用你们瞎操心?”
罗洪笑:“王导您不操心?”
王导哼:“我操心?我当然要操心了。”
但操心的不是马上要去参加的综艺,而是方骆北那边。
王导某天私下找方骆北,给他提了一个要求:“等简临杀青了,我希望你们至少一到两个月不要联系。”
这其实算不上要求,反而是个很多演员都会遵守的默认规则。
毕竟剧组是个封闭的环境,朝夕相处,又有大段的感情戏,难保不会因戏生情。
但大家都是演员,不会只拍一部戏,不会只和一个演员有感情戏,总不能拍一部戏就喜欢一个。
为了尽快出戏,很多演员们杀青后,都会默认有段时间尽量不联系。
王导要带简临去参加《戏路之王》,也想要简临尽快出戏。
他和方骆北提了这个算不上要求的要求,老妈子似的,担心自己的提议太残忍,宽慰道:“一个月,两个月,很快的。”
王导:“你这一两个月,拍完可以度度假、旅旅游、散散心嘛,实在闲、憋得难受,也可以出国逛逛,对吧。”
王导:“实在憋不住,电视上看看也行。”
王导:“两个月,唰——就过去了。”
方骆北听完了王导的话,幽幽道:“你这是在想办法帮我解相思苦?”
王导不兜圈子:“还真是。”
方骆北坐在休息椅里,支着二郎腿,笑得漫不经心:“王导你在说什么?杀青就杀青,杀青了他换叔叔,我换小男孩,什么相思苦?你在和我说笑?”
王导默。
方骆北悠然地坐着。
过了片刻,王导看着方骆北:“别嘴硬,别硬撑。”
方骆北耸眉:有吗?
王导凑近他,低声:“承认自己被小男生迷得晕头转向不丢脸。”一脸过来人的表情:“我懂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方骆北还是那句:“我有吗?”
王导嫌弃的表情:“行行行,你没有,你没有被迷。”你博爱,你无情,你爱恨情仇,行了吧?
王导:“反正,至少一个月,最好两个月以上。”
交待完,端起养生茶抿了一口,感慨:“还真像啊——”
林曦和罗誉分开在五月,他们也是。
罗誉放手了,林曦也放手了,去成长,去做各自要做的事,他们也是。
王导边想边道:“罗誉林曦最后的结果我是看不到了,我以后就看你们了。”
方骆北没应这话,只道:“入戏不要那么深。”
王导也没理方骆北的话,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到今天,我真的很好奇,当初我让你带戏,感情戏带带简临,你是带戏带成现在这样?”
方骆北看看王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导指指自己的耳朵:“你就悄悄告诉我,我又不会和别人说。”
方骆北忽然反问:“带什么戏?”
王导眨眨眼:“就带戏啊,刚开始拍感情戏那会儿,简临不太会,我让你带带他。”
方骆北:“我当时答应你了?”
这还真没有。
但后面简临的感情戏明显越拍越顺,短时间内提高,总不能是自己领悟、马上就会演的,当然得是对手戏的演员带……
等等!
王导想到什么,睁大眼睛,看方骆北:“你没带?”反应过来:“你特么玩儿真的?”还那么早?
方骆北但笑不语。
对手戏的演员,无论多大,无论演技如何,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换人,他自己的电影,他说了算。
带戏?还是带的感情戏?他有那个闲心?
一个小男生,签了合同拍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说点好话、送点谄媚,就能让他另眼相待,还能坐他的车,跟着他回家?
能让他雨夜穿着居家服撑着伞追出来,再把人带回去?留宿、住次卧?
轮到方骆北问王导:“你会容许你的演员,在你的片场,除了拍戏,还兼职做点别的?”
王导脱口而出:“那怎么可能。”他的演员,在他的片场,当然只能拍戏。
方骆北:“你的演员不高兴,你会哄他?”
王导:“当然不会。”
可这些和他们在聊的,有什么关系?
方骆北继续:“你叫了外卖,很久没来,你会特意出去看看?”
王导:“出去干嘛?打电话催啊。”
方骆北:可他会。
早在王导让他带戏之前,甚至早在电影开机之前。
而这一切的选择,都是因为,那个人是简临。
方骆北最后和王导确认了一遍:“我从来,不带人拍戏。”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王导恍然,那就不是因戏生情了。
切齿:“是你借着戏泡小男生!”
方骆北淡定的:“戏都是我投的,有什么借不借的。”
王导无言以对:“你!”行,真行。
方骆北继续淡定:“放心,一两个月不联系,这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做到个屁!
王导终于懂了,方骆北这边何止没有入戏,何止把剧情和现实分得一清二楚,从头到尾,他都在打简临的主意。
所以简临那边究竟是入戏还是出戏,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因为无论简临那边如何,方骆北势在必得。
王导气着气着,有些不解:“你也算一路爬上来的,什么人没见过,为什么是简临?”
方骆北也问:“罗誉那里,为什么是林曦。”
王导没说缘分、命中注定那些玄学的东西,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林曦,林曦是罗誉的春光,是他的希望。”忽然顿住,明白了什么,看向方骆北。
方骆北没再和王导聊,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简临。
那正与人说笑的男孩,有所察觉地抬眸望过来,神情爽朗,眸光清澈。
明亮得如同一道光。
在几个月前的某个傍晚,顺着16栋敞开的门缝,落进了方骆北正在枯朽的人生里。
还有那句带着善意的温柔的:“新年好。”
王导的目光从近处的方骆北转向远处的简临,不再多言,叹息:“春光美好,却短暂易逝啊。”
所以才要分开,才要成长,才要去迎接不久后的炽夏,用旺盛的生命力,去面对此后的四季更迭。
王导:“你杀青之后,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方骆北回视着远处的简临:“嗯。”
王导又开始操心了:“难吗?”
方骆北在简临转开视线后,也跟着收回目光,想了想:“或许。”
王导叹:“从你方骆北嘴里说出这么不确定的一个词,看来是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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