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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野：“是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些复杂的操作，全是机械化的东西，只有注射药剂时是活人操作，我看不到他的面目，全身包裹得很严实。”
易秋白：“那个药剂是什么东西？”
高野：“不知道，不过那个药物注射后会很疼，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易秋白发出疑问：“那我们的身体还在那个修复舱里吗？”
高野：“应该不在，如果玩家进入系统后，身体还留在修复舱里，那系统得备多少个修复舱？”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光亚洲片区就数万人了，全球综合起来得造多少个修复舱？
餐盘里的食物早就冷透了，两人却浑然不知。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讨论系统外的东西，易秋白对系统也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
与此同时，总部那边发现了黄标的异常，传送过来的画面没问题，但音频时好时坏，一会儿嘈杂，一会儿又不知所云，反反复复。
安检中心联系上主系统，他派系统007查看。
系统007没有吭声，直接去工程部，把易秋白的黄标信息调出来，画面和音频都是正常的。
看着视频里的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大堂，系统007的心情很微妙。
他其实也是最近才知道易秋白是Y0计划中的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正常玩家哪有他这么多骚操作，不过仔细想想他的历史痕迹，倒也释然。
生来就是搞事情的人，搞出再多的烂摊子，他都得想办法给他兜着。
见他盯着视频发愣，系统006道：“你怎么了？”
系统007回过神，“刚才总部那边说这祸害的升级版黄标出问题了，看起来挺正常的嘛。”
系统006：“上个副本老实一点了吧？”
系统007：“还好，没搞事情。”
系统006：“那就是个事儿逼，早点把他扔出去才好。”
系统007笑笑不语。
第171章 杜兰亭教授
现在易秋白等人在中转站的逗留时间长达十五天。
这十五天易秋白很少外出活动，多数都是躲在被窝里睡觉。
刚开始冥想数据空间时失败居多, 渐渐的次数多了已经摸到了一些套路。
随着运用的娴熟, 他虽然不能立马进入程式空间, 但已能把具象化的系统和数据化的系统相互交替转换。
这一进展令他感到惊奇，为了试验他到底能不能随意掌控两种空间的转换, 他开始在凌晨散步。
天色蒙蒙发亮，昏黄的灯光笼罩在浓雾中。
易秋白惬意地走进了迷雾, 随着他的冥想，踩在脚下的马路泛起一道蓝光, 好似水波般荡开，呈现出数据模式。
周边的绿化被他带动，逐步虚化。
易秋白停下身, 趁着大雾弥漫影响监控系统，他好奇地尝试把路边的两棵树木弄掉。
结果一个操作不当, 响起了警报声。
易秋白被吓得够呛, 屁滚尿流地跑了。
行政中心接到警报，系统007过来看情况, 用检测仪测试一番，找到路边的两棵树，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酒店里的高野等人受到惊动, 纷纷出来探情况。
胖子睡眼惺忪道：“一大清早鬼叫什么呀？”
向强：“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人们看到浓雾中的系统007，纷纷跑上前，路边的两棵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它们像被雷劈似的各自被削掉了一半。
造型确实有点奇怪。
高野跟系统007打了个招呼, “早啊。”
系统007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吴月困惑道：“这两棵树怎么了，是被雷劈了吗？”
系统007没好气道：“估计是被哪个孙子劈了。”又道，“178呢，还在躺尸？”
高野：“应该还没起床。”
系统007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道：“你们这帮孙子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别一天到晚净搞事情？”
高野：“？？？”
吴月无辜道：“我们没搞事情呀？”
系统007：“你应该去问178，是不是一大早憋着邪火来操这两棵树。”
众人：“……”
向强不可思议道：“这是178干的？”
系统007：“要不然谁会这么无聊？”
胖子脱口道：“这他妈是在练一阳指吧，把两棵树劈开，得费多大的劲儿？”
吴月懵逼道：“对啊，姜含拿什么东西把它们劈开的？”又道，“谁吃饱了撑着一大早来劈树？”
高野摸鼻子不吭声，系统007叼着烟对它们进行修复处理，嘴里咕噜道：“真他妈是个祸害。”
此刻那个祸害正缩在被窝里反思，看来他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
调出控制面板，易秋白跟高野发送信息，高野很快就回复过来，问他一大早去操树做什么。
易秋白：“……”
高野：“你要是憋着火可以来找我。”
易秋白：“……”
他觉得他没法见人了。
不出所料，系统007做完修复工作后便离开了，队友们纷纷在组队栏里问他一大清早去劈树做什么。
向强道：“估计真憋坏了。”
吴月：“那也不能操树吧？”
胖子：“树：我太难了，真的。”
瞅着他们七嘴八舌的信息，易秋白羞愤欲绝。
“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
向强：“那你一大清早去劈树做什么？”
易秋白：“我练一阳指不行？”
胖子：“上面还是下面。”
易秋白：“……”
他本来想说吴月是个女生，让他们说话注意着点分寸，结果吴月道：“这他妈是金刚钻吧，能捅天啊。”
众人：“……”
向强忍不住道：“吴月你能不能矜持点？”
吴月：“嗐，当我没长过小叽叽似的，二十一号副本伊甸园，我最爱的副本，没有之一。”
向强：“我最讨厌的副本，没有之一。”
胖子：“附议。”
易秋白：“附议。”
高野：“还好吧。”
向强：“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吴月：“躺了这么些天，我太无聊了，什么时候刷副本玩玩？”
易秋白：“明天进副本吧。”
胖子：“选几号啊？”
易秋白：“随便。”
那就随便吧。
结果第二天他们没有进成副本，系统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所有副本暂时封停，不仅如此，并且还限制了所有玩家的活动范围。
这令众人大惑不解。
而在封停副本的背后，总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起因是系统在欧洲片区的行政中心发现了内鬼，经过审查，得知了Y0计划的冰山一角。
总部启动了紧急会议，主系统在前往总部之前把这一情况跟唐老先生说了。
老先生沉默了许久才道：“Y0回来了。”
主系统皱眉道：“Y0不是总设计杜兰亭教授的代号吗，他是创造系统的人，为什么对他这般惧怕？”
唐老先生看着他，“杜兰亭离开系统很多年了。”
主系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离开？”
唐老先生沉默。
第172章 紧急会议
主系统：“老师？”
唐老先生：“以前的事不提也罢。”又道, “欧洲片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你清楚吗？”
主系统：“不是很清楚。”
唐老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想亲自了解杜老头到底有没有回来。”
主系统：“好吧, 我这就去做安排。”
到达总部只需要十分钟。
先进入修复舱转变成数据文件, 再经过发送, 总部那边接到文件后将其导入修复舱进行复原。
简而言之, 在亚洲片区的行政中心躺进修复舱, 再从总部那边的修复舱里爬出来。
时效性非常高。
系统的活化石出现在总部, 所有高层人员前来接迎。
唐老先生拄着拐杖, 穿着系统制服, 问道：“科氏的人来了吗？”
工程部雷根：“他们来了。”
唐老先生：“欧洲片区那边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雷根：“他们无意间发现一个叫约翰的工作人员试图在副本道具里种植程序。”
唐老先生：“什么程序？”
雷根：“请您跟我来。”
工作人员把那段程序运行出来, 一段熟悉的钢琴曲响起, 宁静而幽远。
唐老先生一下子就愣怔了, 熟悉的旋律猝不及防地冲撞进心底，把尘埃破开了一丝缝隙。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那好像是在一个傍晚, 杜兰亭那个老头子叼着烟斗坐在钢琴前用很不搭调的温柔弹奏着舒伯特的小夜曲。
他知道他那双手天生就是用来编写代码的，只是从来不知，原来那双手也可以如此温柔。
主系统的话打断了他的神思, “这是小夜曲吗？”
雷根：“是的。”
主系统皱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雷根不说话。
一阵滋滋声响起，片刻后，熟悉的声音撞入耳膜，“老六如果你还活着，这首小夜曲相信你会喜欢。”
听到老六, 主系统恍然大悟，因为唐老先生的代号是Y6。
“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曾对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把这首小夜曲带给你。我相信，当它再次响起，便是万民欢腾。”
唐老先生死死地看着屏幕，泛红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咬牙道：“把小夜曲禁了。”
雷根不确定道：“全球片区吗？”
唐老先生：“所有。”
主系统：“小夜曲是您最喜爱的钢琴曲，它有这么可怕吗？”
唐老先生迅速恢复了平静，“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杜老头。”
主系统沉默。
唐老先生：“走吧，开会的时间到了。”
前往会议室的途中，唐老先生的手微微颤抖。
杜兰亭死了。
他们把他杀了。
共事了四十年的老头死了。
有那么一刻，唐老先生很想放声大笑，他的死对头终于把自己给玩死了。
可有那么一刻，他想伤心哭一场，并肩同行了四十年的爱人离开了。
因为系统，他们走到一起。又因为系统，他们分道扬镳。
从此各奔天涯。
曾经创造系统的九个人基本都死光啦，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守着这个破玩意儿。
而今，创造它的人回来了，带着毁灭。
不知怎么的，唐老先生忽然觉得悲哀。
他们曾经呕心沥血，没日没夜把系统当做婴儿哺喂，看着它初步成形，一点点成长，直到最后规模壮大，正式投入运营。
然而还没几年就出问题了。
随着科氏的侵吞，他们这帮人逐渐丧失主导权，甚至被架空，最后流离失所。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件作品变成了怪物，当初铸造它的人为了毁掉它不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是可笑。
想到此，唐老先生忽地笑了起来。
主系统跟在他身后，不敢吭声，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老先生听过小夜曲后情绪很不稳定。
会议室里坐满了所有高层管理人，包括大股东科氏的人。
唐老先生站在门口，所有人起身向他行礼表示敬重。
他平静地看向科氏那边的代表，问：“巴顿先生，杜兰亭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巴顿愣了愣，说道：“您开玩笑了，比尔是四维空间的总设计，我们怎么可能会杀他呢？”又道，“杀人是犯法的。”
此言一出，科氏那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唐老先生面无表情道：“很快你们就会笑不出来，甚至整个科氏都会去讨饭吃。”
巴顿严肃道：“您言重了，谁都知道杜兰亭教授对科氏有误解，虽然双方不太对味，但还不至于要他性命。”
唐老先生不说话，自顾走向主位坐下。
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赘叙，直接进入正题。
安检中心安德鲁严肃道：“我们曾审问过约翰，他对Y0计划了解得并不多，似乎只是计划中的小小一环。”
巴顿：“必须把这个人严加审问才行，Y0计划是对系统的报复，如果不及时捣毁，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他人纷纷附和。
唐老先生淡淡道：“如果审问约翰就能顺藤摸瓜，那又何必召开紧急会议？”
众人沉默。
巴顿：“先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唐老先生：“科氏神通广大，把杜老头找出来就能解决了，非得搞这么麻烦？”
巴顿噎了噎，不吭声。
唐老先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杜兰亭是系统的总设计，多数代码都是由他编写，他是唯一一个对系统语言精通的人，你们当初杀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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