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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末世耽误的美食大佬(穿越重生)——九升君

时间:2020-04-15 09:15:33  作者:九升君
  守卫队队员将三辆车包围住,枪|口朝外高度戒备。
  巴旦木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天目忙不迭地问情况,一个劲地抱怨自己就慢了几秒,不然能把她和陈渊拉进病房躲好。
  天目嗯嗯唔唔了两声,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忽地看见陈渊在另一辆车上,急得大叫:“陈渊,陈渊!上这辆车!”
  陈渊被车厢里的人群挤得转不过身,天目见状,费力拨开人群,嗖地跳下车,挤上了陈渊的那辆,急得巴旦木在后面高喊:“天目你干撒子?小心点……哎呀莫跳!嫩个高!”
  陈渊刚安顿好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老人,身后蓦地一热,转过头来就看见天目那头暗红的蓬发,正依赖地贴在他背上。
  “怎么了?”
  陈渊转身,理了理天目的长发,见越理越乱,只好无奈地收了手。
  “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天目点点头,拉着陈渊的手不再说话。
  小丫头的斗篷早在混乱中被踩掉了,这会儿她穿着露肚脐和大腿的短套装,露在外面的四肢都脏兮兮的,一头漂亮的长卷发更是蓬乱不堪。
  那副受尽委屈的小模样,让陈渊心口一软,弯下腰看着天目的眼睛,柔声问:“是想跟着我吗?你妈妈在哪儿,等会我带你去找她。”
  天目点头又摇头,平时那个伶牙利嘴的丫头像换了个人似的,气场低落得让人心疼。
  陈渊没再多问,指了个空隙让天目过去扒着扶拦站好。
  这时,K跟护士长确认好了人数,抬头一挥手:“出发,去6区的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
  陈渊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车已起步,车厢里的众人随着车身猛地一晃,大家纷纷伸手找抓靠点,仓皇之下,你扯了我的头发,我揪了你的衣角,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陈渊好不容易挤到车厢边,冲站在住院楼门口的K用力挥挥手:“嘿,嘿!K,K!你不跟我们走吗?”
  K瞧见了陈渊,扬起下巴,摇了摇头。
  他逆光而站,发梢在夜风里轻扬,凝视着陈渊的双眼里有星芒闪动,像一匹孤傲的头狼,在废墟之上坚守家园。
  K弯了弯嘴角,在隆隆引擎声中,对陈渊大声说:“他们,就交给渊哥了。”
  *
  生态城的6区,比5区还要荒凉,除了几栋风化得露出钢筋骨架的破烂房子,地上连根草都没有,跟块戈壁滩似的。
  陈渊他们的车到达时,6区里已经停了不少卡车,平地撑起了四扇大铁门,分散在东西南北四个角,那是地下仓库的入口。
  先到的城民正在守卫队员的安排下,缓慢有序地从入口进入。
  陈渊他们跳下车,立刻有端着枪的执勤队员围上来,指引着众人往西边入口走。
  陈渊之前远远地瞥过一眼6区,没想到光秃秃的地面下居然还有个大型仓库,看这面积,能容纳整个生态城的城民。
  除了进去避难的民众,陈渊还看到有守卫队员从南边入口往仓库里运送营养剂和水,不愧是末世人,备战意识都挺强。
  陈渊领着天目顺着队伍往前挪动,巴旦木从人群里挤来,满头满脑的汗,他唉了一声,来不及擦汗就伸手去拉天目:“天目你要来找陈渊,说一声嘛!不开腔不出气地跑了,害我担心了一路!我在那边看到你妈妈了,你不去找她吗?”
  天目把手一缩,直往陈渊身边躲,“不去,我要跟着陈渊。”
  这小丫头今晚估计也是受了刺激,举止格外反常。陈渊摸了摸她的头顶,冲巴旦木递了个眼色:“她妈妈在哪儿?”
  巴旦木转身,朝北入口指了指:“看到没,那个头上戴了朵花的。”
  陈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极为出挑的女性,有着跟天目一模一样的暗红长发,鬓边插了朵皎白的玫瑰。
  她正跟身边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男人高声调笑,说一口江浙方言,很是引人注目。
  陈渊顿时就明白天目为什么不愿去找她了。他把天目往身边揽了揽,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到,对巴旦木轻轻摇了摇头,指示他插到两人前面来。
  “走吧,渊哥待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仓库里面没厨房。”
  天目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那等咱们出来后再做。”
  陈渊温柔地问:“你想吃什么,开个菜单给你哥,随便你提!”
  “我想喝你留给K的鱼汤。”
  天目的话让陈渊哑然失笑,真是个孩子啊,现在还惦记着那瓦罐汤!
  然而陈渊的笑意还没延伸到眼角,就戛然而止了。他想到了安娜、刘奶奶,以及天台上横倒的尸|体。
  他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队伍,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城服,面带焦虑地跟同伴聊着现在的情况,操着各种口音和语言。
  好像除了守卫队队员,其余所有城民都被安排进入仓库避难,陈渊看到了好多以前基建队的队员,他们也纷纷冲陈渊挥手,此起彼伏的招呼声,热闹得像是在过年。
  他们分散到了人群里,终于让陈渊明白了之前天目所说,会被分去基建的都是‘脑子不聪明的’是什么意思。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些队员依然个个面带春风,笑嘻嘻地跟周围邻居唠闲嗑,有时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被别人往外推攘了一把也不生气,转过头又笑嘻嘻地加入另一个话题。
  静安也在,他老远就看见了陈渊,边蹦边挥手地跟他打招呼,笑得喜气洋洋的。
  陈渊怀疑他们根本不明白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不聪明又怎样?
  多可爱的一群人啊,生在末世也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快乐得像一群二百来斤的孩子。
  如果这群‘孩子’被感染了……
  陈渊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他赶紧收回目光,不敢深入去想,然而此时,他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天目和巴旦木。
  如果他俩被感染了……
  如果K被感染了……
  脑中闪现了几个场景,无一不是鲜血淋漓,顿时让陈渊呼吸急促,又有些提不上气来了。
  他赶紧抬起头,背过人群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不远处的树丛里,那是5区跟6区的交界处,草木葳蕤,树影在渐起的夜风里不断晃动,晃动……
  不对,那不是风吹的!
  陈渊惊惧地睁大双眼,一声惊呼刚要溢出嗓子,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树林里猛然蹿出,迅捷无伦地朝着人群奔来!
  “啊啊啊!三期来了!”
  “是三期,真的是三期!”
  “快,快开|枪啊!!”
  与人们尖叫声同时响起的,是砰砰枪|声,反应迅速的守卫队员早已端起枪,火力集中朝那暴起的三期射|击,6区无遮无拦,三期中了好几枪,但没被伤到头部要害,它不管不顾地又跑了一段,忽地停了下来。
  “停下来了?是死了吗?”
  “没啊,它还站着的!什么情况?”
  “这他妈是又变异了吗?”
  见过三期又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大家多是听闻三期如何迅猛又残暴,从不知道它还能在奔跑中停下来,顿时人群议论纷纷,连射|击的守卫队员也相互交换着怀疑的眼神,犹豫地放下了枪。
  陈渊心跳猛地加速,“别大意”三个字刚喊出口,人群里忽地响起了一个清亮童声:“爸爸!”
  爸爸?
  陈渊一怔,就看到一个小女孩从人群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海宁!”
  一大一小朝着那停下不动的三期奔去,被守在人群外的守卫队员拦了下来。
  “不行,不能靠近!”
  “那是我爸爸,我爸爸啊!”
  小女孩在队员的怀里死命挣扎,又踢又踹地哭出声:“爸爸,爸爸!你快跟我和妈妈进仓库!外面有丧尸啊!”
  三期僵直地杵在原地,月光下活似个人形蜡像,不用呼吸的人类完全静止时,有种诡秘的阴森感。
  陈渊认出了那个小女生,她常年在住院楼里陪她患了尿毒症的妈妈,小女生长了一张苹果脸,见人就笑,嗓音又甜又美,很爱唱歌,小楼里时常飘着她天籁般的童音。
  女生的妈妈瘦弱得像张纸,似乎风一刮就会倒下,她抓着拦队员手臂,苦苦哀求:“别杀他,求求你们别杀他!我老公不会是丧尸的,他只是回家给我拿换洗的衣服,他不会的,不会的!”
  然而任谁都能从怪异的站姿和扭曲的关节,看出那三期已经尸化变形,更别提刚才他的速度快如鬼魅。
  正僵持不下之际,踢闹不已的小女生忽地拉过队员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队员吃痛叫了一声,旁边的队员赶紧转过身想要帮他,女生的妈妈矮身一躲,冲破了队员的阻拦,左右摇摆着径直朝那三期跑去。
  “不好,快抓回来!”
  队员发现她跑了出去,赶紧提足去追,那女人跑步的姿势看着随时都会倒地,但她用尽了全力在奔跑,且为了避开队员不停地跑曲线,跑出好长一段愣是没被抓住。
  小女生停止了哭闹,开始给妈妈鼓劲:“加油!妈妈快跑!把爸爸带回来!别让他们打爸爸了!”
  这时旁边观战的某个队长不耐烦了,伸手一挥,下令:“射|杀,别等了。”
  队员们立刻端起了枪,然而这时有女人和自己的队友挡在中间,大家左瞄右瞄,却迟迟不敢扣扳|机。
  呆立了许久的三期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猛地一声低吼,朝那女人冲去,跟在女人身后的队员立刻端起了枪,瞄准——
  女人不用回头便意识到这点,立刻张开双臂,死死封住射向自己老公的路线,三期速度又快,队员调整了几下枪|口,都无法射|击,犹豫间,三期已经奔到了女人面前,再次停住。
  “海宁……”
  女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常年卧床让她那手枯瘦如柴,上面大小针眼密布,她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老公的脸,然而手刚抬了一半,就被突然蹿上来的三期一把扯断,脖子被精准无比的咬住!
  砰砰——
  两声枪响,准确射|入两颗脑袋,月光下多了一对同生共死的苦命鸳鸯。
  “爸爸!妈妈!!”
  小女生撕心裂肺地尖叫,身子剧烈痉挛了几下,软绵绵地倒在了抱着她的那个队员怀中。
  陈渊看着那孩子双手无力垂下,像折翼的夜莺。
  他心里一阵绞痛,这孩子亲眼目睹了父母惨死,不知会留下怎样的心理创伤,末世连身体有问题的人都治不了,更何况心理有问题的人?
  然而见惯了生死的城民见危机解除,没热闹看了,纷纷调转过身,继续自己先前的话题。
  仿佛刚才就听了段说书,看了个小剧场,跟自己没任何关系。
  这时天目的妈妈发现了天目,边叫她名字边挥手,夸张地扭动着身子:“你跟谁在一起啊?快来妈妈和谢叔叔这里!”
  她嘴里的‘谢叔叔’是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对着她招手,一手还紧紧环在天目妈妈的腰间。
  天目连看都不愿朝那边看,跟陈渊换了个位置,把自己藏进了队伍里。
  陈渊紧了紧握着天目的手,一语不发地带着她踏上了通往地下仓库的台阶。
  刚下到台阶底层,一股霉臭味就迎面扑来,让众人皱起了眉。
  仓库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尽头的墙上有门,应该是通往其他仓库的通道,陈旧的水泥地上铺满了草编凉席,那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整个仓库空空荡荡,除了顶上十几个通风口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营养剂和水就堆放在门口附近,谁饿了渴了自己去拿,没有任何软垫的地铺都一个样子,大家三五成群的选一块区域坐下,也不闻抱怨,都是随遇而安的心态。
  洗澡什么的,自然别想了,陈渊拿水倒在天目手上,让她擦了把脸,再拿了营养剂递给她,天目摇摇头,转身草席上一躺,背对着陈渊不再动弹。
  陈渊也不知该说什么,跟巴旦木一人分了包营养剂,挨着墙根坐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巴旦木是个闲不住的,见天目不高兴,自己也开心不起来,拉着陈渊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天目的妈妈。
  “她妈妈真的是,唉!”
  这样的开场白,通常意味着这个故事的基调不会轻松,果然,天目的身世,比她娇俏的外表要沉重很多。
  “天目的亲生爸爸,据说是个很有知识的人,跟她妈妈生了天目和一个哥哥,一家人在以前的生态城过得黑好,结果后来逃难的时候,哥哥和爸爸都死了,就剩她和妈妈来了现在的城。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又一直遭她爸爸宠起,把大小姐脾气养老了,没了丈夫过后,不习惯得很,眨个眼睛就找了其他男人。”
  “天目看不惯她妈妈的行为,闹过几次,她妈妈还是不停地把男人带回家,结果天目不到12岁就跟她妈妈分开了,自己要了个单间住起,生病这些都不得找她妈妈。
  “她妈妈也不在乎,一个男人接一个的换,还要去勾搭那些有家庭的男人,经常遭别人的老婆扯起头发打,她妈还给她生了好几个弟妹,生下来也不管,随便丢给别人养。”
  “因为这个妈,生态城的女人把天目恨死了血,有些大娃儿趁大人不在,还要聚集起来打她,天目也不给大人讲,就嫩个受到起,直到有一天遭K看到了,帮她打跑了那群娃儿,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天目喜欢K得很,当哥哥嫩个喜欢,再小点的时候,恨不得睡觉都跟他在一起。娃儿苦吃得多,就想有个哥哥来保护她,今天你保护了她,所以她也把你当哥哥了。”
  陈渊听完这长长一番话,沉默了好一阵,低低叹了口气:“我要有个妹妹,一定没天目可爱。”
  两人聊了没多久,守卫队开始吆喝要大家找好地方,准备熄灯睡觉。
  陈渊捡了天目左边的位置躺下,被硬邦邦的水泥地咯得生疼,他今晚的活动量是平时的N倍,这会儿歇下来了,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简直没一处好的,辗转多次,换了无数个睡姿,才被如山的疲惫击垮,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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