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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怎么能全怪他一个人呢？
他是做错了，可还不是被逼的？
谁会想要在一个小地方一辈子？他想去更好的地方，又怎么会是错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
闻嘉玉自我反省一阵后，越想越生气。
他一个人闷了两杯酒，气头上来，不管不顾，干脆直接打电话给霍陵。
等通讯一接通，闻嘉玉立刻哭着说：“霍陵！你也别以为你自己就是无辜的。都怪你，都怪你！怪你和楚尘传出那种传闻，上了望城的新闻，我在h-310星系，距离你那么远，当然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见你和他那么好，去他家里，姿态还那么亲密，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我当然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霍陵打断道：“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
闻嘉玉气道，“这件事就是怪你！我本来是打算为你守身，和你结婚，但是你先背叛我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看上师浩言？你是s级精神力，我傻了才会看上他！”
霍陵：“……”
霍陵心中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和楚尘的事儿，他在通讯中跟闻嘉玉解释过。
——说两个人只是逢场作戏，说他霍陵对不起闻嘉玉，会给闻嘉玉买礼物赔罪，说他不会和楚尘订婚，订婚当天，甚至会当众拒绝楚尘，给楚尘难堪，所以闻嘉玉不用担心……
他承认，他当时确实因为封如云的缘故，没有完完全全拒绝楚尘，但他也没给过楚尘好脸色，而且，这能成为闻嘉玉和师浩言做那些事的理由吗？
能吗？
想起楚尘的事儿，霍陵突然问：“楚尘被下药的事儿，你插手了吗？”
闻嘉玉显然是真喝醉了，他仍旧在哭，哽咽着，像是泄愤一样说：“是，确实有我的手笔，但那又如何？你来杀我啊！况且，我当时就是跟师浩言说了我喜欢你，楚尘却非要跟我抢人，我哪儿知道师浩言竟然做的那么绝？不过他活该。你明明是我男朋友，他还巴巴跑过去要和你订婚——”
霍陵听不下去了。
他直接挂断。
他心中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
闻嘉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霍陵重重抹了把脸。
他心中也觉得异常烦闷，拎了瓶酒，走到阳台边，坐在小沙发上，边喝边仰望星空，过了会儿，他给楚尘发消息：当初酒店下药那事儿，对不起。
楚尘……
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吧。
直到现在，霍陵都还记得，在酒店的那天早上，楚尘被他和楚家的人捉jian在床，那么多人站在酒店床前，一盆冷水泼过去，楚尘身上的吻痕，以及那个缩在床脚的牛郎，和霍陵自己当时讥讽的表情，说出的话……
霍陵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霍陵一直在黑暗中待到很晚。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划破夜空，霍陵才堪堪起身，因为长时间不动，他身上的骨头都咔吧咔吧响起来。原本霍陵想回房间睡觉，手环却震动一下，原以为是楚尘的回信，或是闻嘉玉的消息，但霍陵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霍陵：“？”
霍先生你好，我是那天在h-310星系，从酒吧把你带进酒店的人，前台说你留了号码给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是他！
霍陵满是阴霾的心情终于好了些，立刻回复：我记得！谢谢你那天的帮忙。
无妨。我这次联系你，其实也有点事想咨询。
什么事？
你是望城人吧？
对。
那你知道望城的楚家吗？
第九十五章
楚家？
这人为什么会问他这个？
身为望城人, 是不可能不知道楚家的。
毕竟楚家一向高调，干什么都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所以, 他谨慎地回复：知道一点。
很快, 消息又发过来。
楚家家主的妻子还好吗？
霍陵一怔。
楚家家主的妻子？
俞冉吗？
这人和俞冉有关系？
霍陵一下警惕起来。
虽然这人曾经在h-310星系帮了他的忙，将他从酒吧带到酒店，但霍陵现在和楚尘关系更好, 遇到这种问题，当然不会贸贸然回答——怕给楚尘惹事。
俞冉的身份, 注定了楚尘和她不对付。
这人认识俞冉, 万一听说了俞冉的事，对楚尘不利怎么办？
霍陵将这张截图截下来, 发给楚尘：这人你认识吗？我怎么回复？
这个时间点，楚尘显然没醒。
他看了看两人的聊天框, 有些郁闷。
早知道就先不回复了。
犹豫半晌，霍陵索性去睡觉，假装自己没看见消息。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霍陵才醒, 他打开手环，看到那人给他发了个问号，似乎是在疑惑霍陵为什么不回复。
霍陵摸摸鼻头, 忙切出去。
楚尘的消息也来了：不认识, 不要提我，其余照实说。
照实？
霍陵懂了。
他重新给那个人回复：不好意思，我昨天一夜未睡, 和你聊天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子成。
子成？
这是一个名字吗？
霍陵虽然疑惑，但照旧打包，截图给楚尘。
同时，他回复道：我这边确实有听到一些传言。楚夫人已经离开望城一区。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具体在哪里，但生活应该过得不是很好，之前怀上楚危云的孩子，后来也打掉了。这件事望城知道的人不少，再多我就不清楚了。
联盟军军团驻地。
季晟坐在宽大的白色椅子上，笔直的双腿翘着，搭在一旁的桌面。他一手轻轻敲击椅子扶手，淡漠的眸子看着手环上最新发过来的消息。
……过得不太好。
孩子都打掉了？
而且还离开了望城，但并未来找他们。
眉头微微蹙起，季晟将这个消息发给母亲，不多时就接到视频。
视频对面的女人年岁已大，虽然保养得不错，但能从眼角等地方看出岁月的痕迹。她身着华贵，坐在一张雕花椅子上，将信息来回看了几遍，最后长叹一声：“看来你小姨是不想回简家了，都这样了，竟然还没联络我们……这孩子。对了，我让你问的这事儿，别让你姥爷知道。”
季晟：“嗯。”
人一老，就喜欢絮絮叨叨地讲述从前的事。
季晟的母亲道：“当初简家要搬走，你小姨非认准了那个楚危云，不肯跟我们一起离开，把你姥爷气的现在都还没消气，犟着脾气不愿意去联络，也不准我们去问……没想到你小姨也是，竟然也憋了一股气，一看这性格，就是随了你老爷。”
季晟又“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可怜简黛，小时候在家里娇养着，嫁给楚危云，竟然还把孩子给打掉了？”
她说，“要我说，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服软就行，可偏偏都是这个脾气，每次我想说点好话，你姥爷就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晟晟，咱也不可能看着你小姨受苦，你找人，尽快查查你小姨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去把人劝回来。”
她顿了顿，又叮嘱：“别让你姥爷知道，不然他又得生气。”
季晟：“那就只能找星盗了。”
季晟的母亲简芸：“……也是。”
老爷子年纪越大就越固执，心中憋气，怎么说都不听。
他年轻的时候也在军队，即便现在退休，也依然很关心时事，每次发生个什么事，老爷子总能从各种渠道得到消息。
季晟就要去找简黛，老爷子一定会知道。
简芸想了想，问：“你那个……你之前不是和一个星盗组织关系还行么？”
季晟：“？”
他一个联盟军军团长，怎么可能和敌对星盗组织关系还行？
不过简芸这么一说，他心中倒是确实有了个人选。
……
霍陵给楚尘发消息的时候，楚尘人都已经到学校了。
楚尘在小月考上的表现，众人皆知。
现在学校的学生们，再一看见楚尘，议论声变得比之前还要多，不过现在的重点都不再是楚家，而是楚尘的精神力。
——尤其是之前在场地中被楚尘追着跑的人，都有心理阴影了。
“太牛逼了，听说精神力复查，还是b+，但就是比a级精神力的人还要厉害！”
“之前星网上不是放了楚尘刚转过来，第一次考试的视频吗？当时他就是在追着怪跑，我还当笑话看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追着我们跑……”
“操，别提了，我现在一听到类似于爆炸的声音，就觉得心跳加快，特别想躺下被人工呼吸。”
楚尘早习惯被人偷偷摸摸看。
遇到来打听精神力，或者说想交个朋友的人，都一概不理。
他抵达教室后，刚坐下，看到霍陵给自己发的消息，微微蹙眉。
子成？
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是俞冉的亲戚？
可之前也没从俞冉口中听到什么亲戚，否则她一定会在出事后去投奔，而不是独自前往一个陌生地方，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俞冉给自己留后手……
楚尘心中没在意。
就算是俞冉的亲戚又如何？
兵来将挡，何况他身边还有厉燃。
楚尘心中想着，嘴角微勾。
他给厉燃发消息：老公，离开你十三分钟二十五秒后，我想你了。
消息刚发出去，楚尘感觉到一束不容忽视的视线，他抬眼，才看到不远处的闻嘉玉正坐在座位上，转过身体，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直勾勾的。
楚尘挑眉。
他丝毫不怂，直接抬头，同样看向闻嘉玉。
两人隔着中间的课桌对视。
楚尘似笑非笑地盯着闻嘉玉看了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眼睛弯起，笑得灿烂，对比之下，闻嘉玉看起来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一股无声的压力从楚尘那边传来。
闻嘉玉额头冒出冷汗来。
终于，他率先坚持不住，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但他一想到他现在面临的局面，就非常不甘心，低下头，闻嘉玉开手环，给楚尘发消息：今天放学后，我们谈谈。
楚尘：行啊。
等文向阳来后，楚尘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甜点拿出来，随手递给他。
翻了翻消息。
厉燃竟然没回他，难道是害羞了？
一旁，文向阳惊叫一声：“尘尘！我爱你！”
楚尘：“……知道了知道了。”
害。
这年头的人，果然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可以做。
文向阳拆开独立小包装，一股烘烤出来的香气立刻在整个教室中弥漫。
尤其是离得近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文向阳。
他们心中好奇，可惜和文向阳不熟，也不好意思问文向阳到底在吃什么。
操。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
一天的课程结束，楚尘起身和文向阳一起往外走，不过中途却被闻嘉玉拦住。
闻嘉玉讥讽道：“怎么？刚下课就着急走？不是和我约好了谈谈？还是说，你怕和我单独聊？”
楚尘一愣。
他轻轻拍了下脑袋，说：“哎呀，不好意思，看我，一天的训练下来，竟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也是，毕竟你在我心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忘了也正常。”
说着，楚尘也不等闻嘉玉回复，直接转头对文向阳说：“我有点事和他说，你先走吧。”
文向阳眼睛看着楚尘，冲闻嘉玉抬了下下巴，意思是要不要他留下来。
楚尘摇头：“没事。”
要是楚尘还是曾经那个精神力b+的人，文向阳或许会担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
文向阳丝毫不怕楚尘会吃亏，见状便走了。
闻嘉玉一双杏眼瞪着楚尘。
他知道楚尘刚刚那段话的意思——楚尘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咬住下唇，闻嘉玉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现在不够强大，等以后他在科研上的成就越来越多，成为人上人后，他要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后悔——
一路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闻嘉玉才冷声说：“李晋啄，是你做的吧？”
楚尘：“？”
楚尘还以为闻嘉玉叫他过来要做什么。
没想到就是这。
他有些失望，直言道：“不是。”
闻嘉玉看着楚尘，嗤笑一声，像是早已经看穿楚尘一样，说：“没关系，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不用对我装无辜。放心吧，我不像是某些人那么卑鄙，没录音，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楚尘轻笑：“真相？你确定你想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想让我说出你心里猜测的内容？”
闻嘉玉面色不愉。
“我刚刚已经说了，这事儿我没动什么手脚。李晋啄的真实身份，说实话，我在得知之后也很惊讶。可我说了不是，你又不信。”
楚尘凑过去，在闻嘉玉的耳边低声道，“你这不是很虚伪吗？口口声声说着要真相……不过我倒是知道很多事的真相。比如当初我被下药，被带到酒店，就是因为一个人的嫉妒心作祟，所以就要用手段毁了另外一个人……正常人生气归生气，干不出这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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