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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近代现代)——箫云封

时间:2020-04-17 09:02:31  作者:箫云封
  唰的一下,火苗重新燃起,勾雪峰嚼动烟头,唇角浅勾,含糊不清嘟囔:“可怜啊,老邢说不定要跳河了。”
  温元嘉握紧拳头,想要给他一拳,可对邢烨的担忧压住了怒火,他咬牙转身,几步跑出窄巷,出了门吹到寒风,满身的寒毛根根竖起,他恍然不觉,蹿过繁华街道,忍着一路的骂声,冲进木下烧烤。
  进来时他不敢认了,这几年他有意避开这里,外界的声音都屏蔽出去,此时进来才发现,店面扩大很多,把旁边的三间都打通了,装修升级几个档次,门里人满为患,门外排着长队,后厨改成半开放式的,几位厨师戴着高帽,在玻璃后翻炒肉串,香油味道满溢出来,勾的人口水直流。
  温元嘉在贴着玻璃,看到熟悉的人,他冲进后厨,抓住李海冬衣服:“邢烨在哪?”
  李海冬正盯着竹签,听到有人叫他,顿时吓了一跳:“谁啊谁啊,怎么进后厨·······咦,你是那个小同学,长高了啊,温温温什么来着?”
  “温元嘉!”温元嘉自报家门,“邢烨在哪?”
  李海冬四下看看,把温元嘉带进隔间,来回搓揉头发:“小同学你怎么来了,老板结清了医药费吧?”
  “不是为医药费来的,”温元嘉不知道怎么解释,“找他······找他有点事情。”
  “老板这段时间和嫂子吵架了,心情不好,这一周都没过来,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账还没结算呢,”李海冬眉头紧皱,“按理说应该快结婚了,怎么还吵起来了,真是不懂,你看看这房间里的水果零食,他俩还好的时候,这里东西都是嫂子让人送的,一天都没断过,吵架之后东西也都断了,我们跟着都断粮了。算了不说了,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小同学你找老板什么事,是紧急的事吗?要是不急的话,等他回来我转告给他。”
  “他一般会去哪里,”温元嘉抓心挠肝,直直盯着对方,“我找他······真的有重要的事,他平时会去哪里。”
  李海冬心里为难,但下意识希望有人劝劝老板,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他说了几个可能的地方,包括酒吧和市里其它的店面,温元嘉要来纸笔,一字字记得清楚,按着从近到远的路线,挨个找了过去。
  快到半夜十一点了,程俊给他打来电话,他接起来敷衍几句说要请假,拜托程俊帮忙。
  程俊长篇大论发来一串,他没来得及点开,对照李海冬给的电话,给邢烨拨号过去。
  拨了几次都没人接,对面传来单调忙音,到后来直接关机,不知是手机没电,还是把他给拉黑了。
  温元嘉盯着窗外,夜色里的景象飞速掠过,光影映上玻璃,将视线切割成团。
  他找过酒吧,找过几家店面,有的店已休息打烊,从外面看进去灰蒙蒙的,他不断在外面敲门,敲不出半点声响。
  倒数第二个地址是家泰国店面,提到邢烨的名字,领班一路小跑出来迎接,温元嘉连连摇头,解释自己想要找人,领班满脸为难,一路说着什么萨瓦迪卡、扣哎拍之类的话,把他请出店门。
  温元嘉满身冷汗化成热的,他向来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很少有这么心急焦躁的时候,他脚底踩上油锅,头上顶着烈焰,赶往最后一家火锅店,路上人烟稀少,连车子都没有几辆,那家店离高速路近,夜深了他打不到车,贴着小路向前面挪,步子越来越慢,两腿越来越软,肺里像塞着半罐火药,向外砰砰冒出火星。
  走上光明桥时,他实在没力气了,贴着桥杆滑在地上,两腿探在桥下,长河发出阵阵涛声,水涡撞在石上,泛出成堆泡沫。
  温元嘉目不转睛,盯着看了一会,橙色火光跃进视野,它从礁石边上跃来,撩拨颤抖心弦。
  恍惚忆起食堂三楼的灯火,它每晚都在那里,与自己遥遥相望。
  温元嘉揉揉眼睛,鬼使神差起身,从桥边滑上石路,踉跄向火光走去。
 
 
第34章 
  靠得越来越近,隐隐烛火摇曳,宽阔河滩上寂静无声,一个穿白背心的人背对着他,坐在沙滩上头,身边满是空瘪的啤酒罐,酒气混着烟味,隐隐飘散过来,丝缕汇入鼻端。
  近乡情怯,温元嘉不敢上前,在后面站了很久,那烟火熄了又亮,亮了又熄,雾气蒸腾起来,被浪花卷到天边。
  露出的大半肩膀晒成了古铜色,肌肉比之前强壮很多,手臂线条流畅,背肌伸展开来,似展翅欲飞的鸿鹄。
  温元嘉探出舌尖,舔舔干裂嘴唇,蹑手蹑脚向前,蹲在邢烨身边。
  脸上的胡茬没刮净呢。
  温元嘉悄悄转头,侧过脸去看看,想做点什么,想拿来崭新的刀片,将丛林变回平原。
  邢烨目光散着,机械吞吐烟雾,手臂抬起放下,整个人融在雾里,呼吸声辨不清晰。
  温元嘉没有说话,更没有惊扰到人,他默默窝着,化成一块石头,浅浅淡淡呼吸,不吸引半点注意。
  不知道坐了多久,路边灯火熄灭,桥上夜灯凌然,微弱残影涌来,遥遥困住脚尖。
  夜里风凉,温元嘉抱住两臂,把自己缩得更紧。
  邢烨攥紧五指,碾碎烟头,烟灰抖进扁罐。
  温元嘉慌忙看他,视线漂浮不定:“你······”
  邢烨手指微颤,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他缓缓转头,嗓音喑哑低沉:“你怎么来了?”
  “我来,来看看你,”温元嘉咬了舌头,眼珠滑向水面,“很久没见了,想来看看你,怕你心情不好······想不开。”
  “怎么想不开,”邢烨自嘲笑了,在地上捡起石头,甩肩膀抛掷出去,看它掠过水面,化为一条弧线,“在腰上绑块石头,像这样沉进河里?”
  “不会的,”温元嘉笃定,“你这么有生命力的人······不会的。”
  邢烨偏头看他,黑沉沉的眸子透不出亮,要把光吞噬进去。
  “回去吧,”邢烨劝他,“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不回去,”温元嘉摇头,指甲掐进手里,仰头看人,“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暗夜里透不出光,可温元嘉眼珠发亮,瞳仁映出邢烨的影子,两人视线相撞,火光燃在背上,神经灼热发烫。
  邢烨挪开眼睛,弯腰掩饰似的,一个个收起酒瓶,温元嘉连忙帮忙,剩下最后一个,两人的手背撞在一起,温元嘉触电似的,猛然缩回掌心,腺体被电鞭甩过,卷起阵阵麻痒。
  他唾弃自己的无能,可空旷的场域稀释了勇气,他成了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邢烨一步一个脚印,站到温元嘉面前,低头审视对方。
  温元嘉手足无措,止住落荒而逃的冲动,两腿瑟瑟发酸,不敢直视对方。
  “我没有醉,”邢烨骤然开口,“不用送我回家。”
  “我······”
  “还是说,不止想送我回家?”
  温元嘉面红耳赤,头顶冒出热气,他不知道反驳什么,更是根本不想反驳。
 
 
第35章 
  “多大了?”
  “呜?”
  “问你话呢,今年多大,”邢烨两手插袋,“成年了吧?”
  “二十了,”温元嘉起了一身寒毛,鼓起勇气抬头,“早就······成年了。”
  邢烨不言不动,凝神看他,黑眼珠凝固如墨,半天不转一下。
  “走,”邢烨转身,抬腿走在前面,“跟上来。”
  温元嘉晃晃脑袋,强迫自己消化这话,邢烨健步如飞,两条腿走的飞快,那满地的酒液如同幻象,丝毫没影响神智,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他们一前一后,沿着长长的小路,一步一步向前,路边杂草被脚步踏落,扁得如同薄纸,邢烨带着他穿过小路,走过最繁华的街道,刷卡进入小区,绕过一片人工湖,向小区洋房走去。
  温元嘉认出了这里,这是市里前年刚开发的楼盘,绿化好楼间距宽,对面就是政府大楼,刚开盘就有价无市,不知邢烨用什么办法才买到的。
  七层到顶的洋房有两部电梯,邢烨带温元嘉上楼,来到左边那间,推门走了进去,抬手拍亮台灯。
  乳白瓷砖铺在地上,长长沙发摆在客厅中央,对面墙上有个硕大的投影屏,旁边还有涂抹出的油画,上面的人举着话筒,歪头对镜头眨眼。
  邢烨走到墙边,搬来椅子站上,叮叮咚咚几下,把油画拆卸下来,丢进储物柜里。
  装修是崭新的,似乎没人住过,所有窗户都是开的,客厅方桌落上浮灰,温元嘉抬手捻捻,用纸巾擦拭干净。
  邢烨来来去去,从抽屉里取出大袋,把成双双对的东西丢进去一个,零零散散装满,顺着垃圾道丢到外面。
  温元嘉坐立不安,悬在椅子上面,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邢烨买来,想用来结婚的房子。
  邢烨丢掉东西回来,进洗手间按亮台灯,衣服裤子堆在台上,哗哗水声沿门缝涌来。
  隔着磨砂玻璃,温元嘉全身发烫,腿根瑟瑟颤抖,不知该做些什么。
  那身影影影绰绰,水流漫过背脊,沿肌肉向下|流|淌,在地上积成水涡,悠悠聚成小河。
  温元嘉口干舌燥,皮肤|麻的厉害,衣服粗糙成粒,磨到骨头筋脉,令他浑身发疼。
  邢烨不疾不徐,抹了满身|泡沫,两手插|进头发,肆意揉搓头皮,温元嘉透过玻璃盯着,他想象那手探进怀里,指腹摩擦皮肤,造出令人心悸的燥|热,直蹿到耳尖上来。
  他直勾勾看着,邢烨围着浴巾出来,都没有挪开视线。
  邢烨半|裸上身,肌肉成块垒在腹底,肩膀宽阔手臂修长,水流沿线条涌落,埋进浴巾里头,浴巾下|面鼓囊一团,偃旗息鼓缩着。
  他擦着头发,仰头倒进沙发,随手按动开关,里头声音涌来,喜气洋洋的主持人说着什么,冲淡满室尴尬。
  “洗澡么,”邢烨说,“我睡沙发,你睡主卧。”
  他嗓音沙哑,像是累了,头发擦到一半,毛巾挂在肩上。
  温元嘉乖乖点头,进洗手间冲洗全身,重点部位多洗了几遍,洗的皮肤发红,才光脚走出浴室。
  地上没有鞋子,但地暖温度很高,他踩出水淋淋的脚印,从浴室延到客厅,停在沙发旁边。
  邢烨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快睡着了,头发还有大半湿的,水流洇上沙发,透进棉布里面。
  温元嘉犹豫片刻,缓缓抬手,把那毛巾捧在手里,覆上邢烨头发,轻柔擦拭几下。
  那发丝极黑极硬,几乎贴上头皮,温元嘉擦的认真,从头发擦到耳朵,蔓延到肩骨上头。
  耳垂沾上碎毛,温元嘉低头俯身,将细毛吹掉,刚要站直身体,后背被人攥住,他被大力拉到胸前,踉跄向前扑倒,跨在邢烨腿上。
  邢烨不知何时醒了,两人四目相对,扣在背后的掌心攥紧,热度直透上来,钻进皮肤血脉,沿四肢百骸流淌。
  腰背疼到发酸,温元嘉嘴唇哆嗦:“你······”
  邢烨靠上前来,两人额头相贴,水珠从发底落上睫毛,蜇到眼珠通红。
  呼吸相闻,热度相贴,邢烨前后蹭蹭,懒洋洋歪头:“喝了酒,硬不动。”
  温元嘉像被蜜蜂蜇过,刺的向后滑脱,他后退两步,腿脚抽筋,埋头冲进主卧:“晚安。”
  房门被重重合上,温元嘉心如擂鼓,上床裹紧被子,那被褥透着阳光的味道,像刚在外面晒过,能嗅到棉絮的香味。
  他听到邢烨在客厅里笑,笑了一会大灯关上,声音归于沉寂。
  温元嘉睡不着觉,数羊数到好几千只,天没亮蹑手蹑脚出去,走到沙发旁边,把掉落的被子捡起,盖在邢烨身上。
  邢烨面朝沙发,脑袋扎进缝隙,两腿蜷在一起,眉头紧紧皱着,温元嘉立在旁边看着,邢烨翻了个身,他成了被踩到尾巴的兔子,飞速蹿回房间。
  了却一桩心事,后半夜睡得香甜,再醒来天光大亮,手机还在客厅,关机打不开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摆着饭菜,外面用毛巾和保鲜膜包着,摸上去还是热的。
  门口贴着便利贴,说是出门进货,晚上回来,温元嘉松了口气,给程俊发信报平安,坐下来慢慢吃饭,每样都吃的精光,将碗筷涮洗干净,全部恢复原状。
  他不知道邢烨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去工作,平心而论,如果他遇到这些······可能没法保持正常。
  邢烨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大胆在各个房间走动,每个桌椅上都有织好的毛垫,看上去时间久了,线头有些泛灰。
  主卧上的枕套也是手工做的,线条干净针脚漂亮,连碎毛都看不到,他探手摸摸,心中升起冲动······他也想给邢烨织出一套。
  说做就做,他悄悄偷走一个椅垫,抱着它走街串巷,把大小商店走过一圈,才在窄巷里找到说有同样毛线的店,但要等一周才能到货。
  温元嘉付了定金,抱着椅垫鬼鬼祟祟回去,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邢烨没给他钥匙,他根本没法进门。
  温元嘉挠挠头发,被自己蠢到无话可说,原地盘腿坐下,左右搓揉手机。
  他知道现在该做的不是这些,他该回到宿舍,重回规律的学校生活,邢烨不会再联系他,他们还和从前那样,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
  他刻意不想那些,似乎继续掩耳盗铃,那些烦恼忧愁便会全部消失。
  闹钟在十点响起,电梯传来响动,邢烨进来时明显愣住,嘴唇张开欲言又止,声音憋了回去。
  他把温元嘉拉起,打开房门让他进去,把带回来的菜重新翻炒,满满铺开一桌。
  “你吃饭了么,”温元嘉悄悄把椅垫复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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