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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背后是小树林，绿油油一片，空气异常清新自然。
“我只是……”
明遥犹豫再三，正想要选择低头，殊不料，一到清脆婉丽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学姐？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明遥看过去，这熟悉的声线果然就是上节课遇到的女学生，她看到顾筝站在栏杆前赏湖，一脸诧异又害羞的模样，那浑身围绕着的斯文气息宛若邻家女孩。
明遥闭上嘴面无表情看着她们准备展开清甜学妹偶遇女神学姐的戏码。
“你也是来看蝴蝶湖吗？”
顾筝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女人，侧身看向面前的学妹，后腰上碰着明遥的手，这是一种十分亲昵和信任的姿势。
明遥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是啊，学妹也赏湖吗？”
女生走到栏杆前，正要应声，然而一抬头终于发现顾筝身后还有个人，刚停在顾筝身边的脚尴尬抬起，落到另一处。那是往宿舍的方向。
就算再不懂，人家结伴而来，她也知道自己打扰到别人了，头低得更低，“不、不了，学姐，我还有事，先回宿舍。”
“嗯。”顾筝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见背影了，才打算转过身，“满意了吧——唔”
唇毫无征兆被封住，顾筝双眸都睁大了，挣扎着，眼神警告她光天化日之下小心被人看到。
可明遥还是不放手，甚至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一分，似是要把顾筝揉进怀里一样。
“不会被人看到。”抽空喘息间，明遥舔i了i舔红唇，安慰她。
她们站在一块巨大的景观石头旁，是视线的盲区，她观察过了，这会没人。
“可是……”顾筝还想说些什么。
明遥打断她，沉下嗓子，红唇暧昧滑过她唇瓣，“老婆，你难道不想和我试一下在校园里拥吻的感觉吗？像那些年轻的小情侣一样，放心，有我在，不会被发现的。”
最后一句落下，原本还犹豫不定的心忽然像吃了颗定心丸，整个人都沉静了，顾筝长睫微颤，在明遥脸上扇起夏天的风。
明遥红唇缓缓挑起，扣住顾筝后脑勺，吻上去，那熟悉的气息越发浓烈，这个女人好似有魔力一样，让人情不自禁一寸寸深陷进去，顾筝双手由原先的抵触慢慢转变为抚上明遥纤瘦的腰肢。
“明遥……”顾筝闭上眼，有些沉醉于明遥一寸寸的探进和勾绕，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年的此情此景。
同样是这个蝴蝶湖，也同样是在这个女人半哄半骗之下被她骗去了初吻。明明只是答应做她女朋友而已，心里想的也只是试试而已，就像一个人在黑夜里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脚步，随时准备着缩回去，可谁曾想自己和这女人确定恋情之后一个月内就把初吻交了出去。
那时候凯大正好开校运会，她被选上八百米长跑，本来长跑就很耗体力，周围的人都叫苦连天，加上这个时候大姨妈最后一天，她原本以为能撑得过去，谁知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摔倒在地。
顾筝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这个原本该在开会的女人满脸惊忧从人群里乍现，二话不说抱着她径直往校医室跑去。
膝盖只是蹭破了皮，但是双腿累得不想走路，在离开校医室之后她看着她就莫名不想再走一步，宁愿站着也不愿再走一步那种无理取闹。
顾筝想了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明明心里十分抵触这样的自己，一点儿也不像只知道板着脸念书的她，可不知道是不是被追求的都有恃无恐，宛若有人给了她取闹的权利那样。
“如果你腿还累的话，那我背你好不好？”那天的明遥是这样说的，还蹲在了自己面前，露出纤细骨感的背，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衬衫，看样子是刚从会议室出来，马不停蹄赶来了学校。
不知道哪里戳到了自己，鬼使神差趴上去，搂住明遥肩膀的时候她无法否认是有那么一点点甜丝沁入心田。
最后这个女人就一路背着自己到蝴蝶湖，在斜坡上双双坐着绿茵上看日落，偶尔还能听到足球场上传来的广播。
至于如何交出了初吻，顾筝有些记不太清细节了，只隐约记得这女人哄骗似的话音缭绕在耳畔。
“你的唇好软……”明遥指尖落在自己唇角便再也不动了，“姐姐想……”
“不会有人看到的……你相信我好吗……”
最后便是如现在这般被她搂着吻，一点点深入，仿若涂了一层高浓度的糖液，连空气都揉进了这甜甜的香味，唇齿留香。
吻毕，明遥在她耳边轻笑，“顾小姐，还想那个学妹吗？”
顾筝：“……”
明遥不管她回不回应，自顾自又道，“是我漂亮还是你那个学妹漂亮？”
顾筝：“……”
是你、是你，都是你。
明遥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在落日余晖下，呈现出柔和人心的温柔，她把人圈在栏杆边，半包住她，让她哪也跑不了。
“明遥……你别闹了啊。”顾筝羞赧推了推她，身后湖里倒映远处斜阳投下来的夕照，白羽鸭子在层层铺开的湖面上嘎嘎笑。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老婆，你好漂亮。”明遥盯着她脸，远山黛眉，唇上朱红一点，有的人一出生就美眷如画。明遥一边想着，一边俯下身啄她的唇惹得顾筝不停闪躲。
眼神也闪躲，红晕悄悄爬上耳后根，这女人这么凝重深情地赞美自己，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明遥红唇上扬，不打算逗弄下去了，“顾小姐，你说一句爱我我就放开你。”
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令所有人都凝重的恶魔那样，原本欢乐融洽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凝固、下降直至沉默如水。明遥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敛起来，闪躲的眼神比前一刻少了几分羞赧娇蛮，多了几分不愿。
最后脸色恢复至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明遥，天不晚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好吗？”她似乎也感觉的这个气氛变了味，在勉强地维护最后的体面。
明遥深深看着她，最后有些自嘲应声，“好。”
第56章
车上, 两人相对无言, 气氛比来时显然变了一个样。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两人各顾各的事，陌生得像两个凑巧住在一起的住客。
顾筝关了笔记本, 抬眼看了桌上的闹钟，十点钟, 她起身关了客厅的灯，走进卧室。
明遥已经睡下, 只不过背对着自己, 顾筝垂下眼，伸手关了灯, 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她们中间横亘着冰冷的隔阂。
翌日，顾筝不出所料地没听到女人的早安，抿嘴往房里看了眼那道身影，在餐桌上摆了两份早餐。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从房里走出来时, 顾筝正在低头吃早餐。
“公司有事，早餐我就不吃了。”明遥深深看了一眼顾筝, 神情冰冷出门。
顾筝手一顿，神色复杂盯着那扇门好半晌。
一连好几天，两人相处如坠冰窟, 谁也没有低头。
梵音公司，张姐拿着叠文件看着办公室的门踌躇不决，明遥已经差不多一天三餐都在公司解决了, 现在人就像个莫的感情的工作狂。
最后还是一咬牙硬着头皮进去了，“明总，张总有项投资想和你谈谈，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投资？”明遥抬眼皮子问。
张姐忙把文件递上去，“是一部片子，对方正在拉投资，问您有没有兴趣。”
“同性题材？”明遥翻了翻策划书，眉头一挑，同性题材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国内至今都没有一部，倒不是说没有人拍，而是受众少，受众少即意味着看的人不多，票房或者收视率低。但也有例外的，男同性题材相对来说较多，毕竟腐女群众基础大，国内小鲜肉人设塑造好，在不影响剧情之下，既可以说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也能同时满足了部分爱磕此类cp的广大群众。
可女同性题材的片子就不容乐观，至今没有人涉足，因为受众群体之少就足以让绝大多数制片人退缩。
这个张总既不是刚出社会的公子哥，也不是哪个一掷千金只为心头好的商业巨鳄，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明遥倒是很想看看对方的想法。
张姐琢磨着明遥的脸色，试探道，“那明总，我现在去安排？”
“去吧。”
***
夜凉如水，A市最大的酒店百慕大酒店高耸矗立，霓虹灯牌装潢高档大气，巨大的银屏无休止地播放着广告。
程听导演带着几人从车上下来，说是要洽谈广告商。一部剧植入广告或者主角自己接广告植入片头或者片中都是很正常的事。
《绯色都市》两主演顾筝和另一名男演员梅力龙一同会见了这次广告商。广告商是某大牌全家桶，对方派来的人很好说话。
“希望取景的地点就在你们拍摄这部片子的办公室。”全家桶代理人讲述他们的要求，“我们诚挚希望能在每集片头播放我们的广告，至于剧中是否要穿□□们的品牌并不需要。”
程听一听也了然，前几年电视剧里面疯狂植入广告，早已经被人吐槽影响观看，甚至对广告商的品牌也形成了负面影响，近这一两年广告商都聪明了，宁愿在片头或者片中插播一段可以点x的广告也不愿在剧中植入。
至于为什么选两主演来拍，那就更好理解了，在主演粉丝意识里，不跳过爱豆的广告就是在支持爱豆；在路人眼里，追剧看的是主演，很大程度都不会跳过这十秒钟的广告。这样一来，选《绯色都市》主演来拍广告绝对要比选其他不相关艺人的效果来得更好。
几乎是没花多少时间就签订了广告合同，把广告商代理人送走之后，差不多可以散了。
“顾筝，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搭档梅力龙颇有绅士风度询问女士，顾筝虽然喝了点酒，但还是客气拒绝了，“我助理来了，你先回去吧。”
梅力龙不勉强，和程听导演先后离开百慕大酒店。
后一脚，顾筝也出了包厢，走在过道上准备打个电话给万秋，然而却在下一刻僵在原地。
不远处的包厢里，门口敞开，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
半个钟前。
明遥见到了这个张总，对方并不是一个人来，反而还带了好几个漂亮貌美的小艺人进来。
明遥皱着眉又看了看手里的本子，据说这个本子是一位小作者的倾心之作，在原创圈内享誉很高，读者评分高。
还没到点的时间她看了一遍，剧情人设确实有它出彩之处，若是能好好拍指不定会是今年的黑马。
“张总，能否冒昧问一下这本子的版权买来是多少？”说这个话之前，明遥心底已经做出了打算。
张总全名叫张丙屈，他同明遥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笑道，“不多，就二十来万而已。”多亏这个圈子卖的版权极少，一般出个二十来万那些作者都会选择卖，毕竟对她们来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怎么？”张丙屈看到明遥这么一问，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这一趟肯定有戏，“明总我实话跟你说，这个本子质量上乘是没话说的，演员我都找好了，就是还差拍摄的这部分钱不太够。”
所以他才想着试试说服这个今年春节档创下佳话的女人，只要拉拢了这个女人什么都好说。
“张总，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样的题材市场并不吃好，”明遥并不顺着对方的话题接下去，反倒提起可行性的问题，红唇上挑，“我实在很好奇张总为什么会挑这么一部冷门的题材片子来拍，就不怕最后血本无归吗？”
“明总你可就不要和我说笑了……”张丙屈又同明遥碰了碰杯，“生意人讲的就是诚意，要是做事之前没做点准备怎么可能会这么贸然约您出来。”
张丙屈眼神示意身边的助理递来方案，“如今女同性题材作品的市场正是未开发而且具有极大潜力的区域，加上三年前同性婚姻合法这个助推剂，不少人改变传统观念，娱乐消费更加个性化，这个市场正隐隐出现一个突破口。”
可是很多人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试想一下我们站在这个突破口之上，多少红利砸下来。”张丙屈微笑，商人的精明尽显，“到时候我们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明遥翻阅递过来的策划书，点头，“张总果真高瞻远瞩。”
“那明总的意思……”张丙屈试探。
“我再考虑考虑。”
“不急不急，明总什么时候给我答复都可以。”张丙屈更加觉得心底有戏，气都喘大了点，示意其中一个小艺人来到面前。
“明总，您看看她，这人是我从星探手里找到的好苗子，当时我一眼就相中了她，您看看怎么样？”
明遥刚放下酒杯，大概是刚出院没多久，喝了一点便觉得头疼，她闭上眼，揉了揉鼻梁，再一睁开，对上的那双琉璃瞳，恍惚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像……
“明总？”耳畔有人在叫她，“您不舒服吗？”
张姐看她眉心拧紧，以为明遥身体不适，迟迟没等到明遥的回应，她又问，“您喝醉了？要不要……”
“雪晴，过去和明总敬杯酒。”张丙屈是个精明的，看明遥这么直勾勾盯着这个艺人就知道有戏，无论是看上还是要做什么，他都懂，成年人的世界来来去去就那么两样。
当即就把人推了过去，还顺便支开旁人活络气氛。
沙发一角，这个叫江雪晴的女生扑到明遥身上，大概是没料到会被人推，脸上尽是羞赧，“明总，抱、抱歉。”
可尽管只是羞赧，那眼尾的神态都和那女人有七八分相似，更不用说羞赧褪去之后的清冷之姿，单看这双眼，眉眼里的冷漠和孤傲和顾筝如出一辙。
“明总，我敬你。”江雪晴端起桌上的酒，举了举酒杯，便一饮而尽。
然而江雪晴喝完后，对方仍旧一瞬不瞬深深望着自己，一度让她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冷艳女人漆黑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沉，但细看又觉得对方是真的喝醉了，这个女人脸上好像浮现了难以察觉的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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