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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呢喃。
有人投目光过来，明遥丝毫不在意两人犹如木头一样站在舞池中央，倾身凑过来咬她耳朵，“惊讶吗？她从出道开始就被一个女人包|养，玩|弄了十年，你以为她真的是凭实力红的吗？”
明遥快意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震惊到错愣的复杂情绪变换，她一直知道顾筝这女人精神世界里一直有个支撑，只要没到绝境，她就能顽强撑过来。那几万张的照片没能击败她的内心，扔掉她送自己的手链也没能摧毁她的精神，她就像只小强，休息一段时日后就能满血归来。
而江怡就是她那根支撑，当女神的光辉不再，看她还怎么和她女神发生什么。
明遥嘴角勾了勾，然而下一刻看到顾筝眼里的心疼时，上扬的嘴角倏然敛下，眉心毫无征兆跳了跳。
果不其然，顾筝捂着胸口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水眸湿润盯着她，笑得难看，“那又怎样？我只恨没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但如今我依旧爱她，胜过往日。”
明遥对江怡落井下石的嘴脸有多丑陋，她顾筝对江怡就有多心疼，就好像她和江怡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们是电影里的主角，而她明遥则是恶毒的女配。
“抱歉。”顾筝低眸轻声道，意欲转身离去找她的女神，明遥总算知道心如刀割是什么样的感受，就好像现在，她的妻子去心疼怜惜一个外人。
手扣住了她腰，裙摆晃动，明遥听不到舞池里半点声音，脑子轰鸣，只听到顾筝心疼的抽泣以及从自己嘴边说出的狠毒的话语，它用轻快的口吻说，“顾筝，你想看着你的江怡女神明日从神坛跌落下来么？被万夫所指？还是被万人唾骂？嗯？你选一个？”
顾筝浑身颤抖得不行，她呆滞的目光难以置信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己，明遥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是个蛇蝎美人的模样，浑身散发着黑暗病态的光影。
“明遥，你这个疯子……”顾筝颤抖着身体拍打着她。
酒会已经结束，而心地善良又漂亮的公主则被蛇蝎美人带了回去，日夜折磨着她。
“不要碰我。”是公主喊过的最多的话，总会泪眼婆娑又惊恐又愤怒看着蛇蝎美人。
但同样，身体无法克制的反应也是她溢出来最多的浅吟。
“我是不是很恶毒？”蛇蝎美人突然有一天完事之后虚弱在公主耳边呢喃，随后畅快又自嘲笑了下。
然而公主早已累得睡过去，浑身伤痕累累。
这是一间豪华的别墅，像极了一个金笼，每天都有佣人专门侍候上下。
顾筝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新闻，她生怕一夜之间那个女人做了什么恶毒的事，对无辜的人下手。
相安无事了一周，顾筝在这种精神压制下恍恍惚惚，日夜颠倒。
还在床上睡的时候，睡裙被人撩起，一只纤长的手一路往上，顾筝从敏感到自我厌弃地被迫熟悉了明遥的触碰。
但是今天不知怎的，浑身轻盈，好似回到了当年的时光，她和明遥相知相爱。
顾筝看着身上的女人觉得有那么一瞬出现了错觉，但她不肯放过这一瞬，以为牢牢抓住这一瞬就能让她回到过去。
“姐姐，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顾筝闭着眼沉醉在回忆中，回想着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并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身上的女人顿了一下，许久没有动作。
这一天房间里没有传出半点令人面i红耳i赤的声音。
顾筝脑海里昏昏沉沉，脸上消瘦了许多，添了几分柔弱，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看到窗外白到发光的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好把视线落回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毫无间隙的拥睡，这是恋人的姿势，也是她熟悉的一幕，和五六年前发生过的一模一样，顾筝困倦抬眼看了一眼女人熟悉的面容，是她的明遥姐姐，心下没了疑虑，顾筝甜蜜地闭上眼，缱绻温柔地挤进女人的颈窝里。
乖顺的模样让明遥在她睡后慢慢睁开眼，晦暗莫测的眼里疑惑一闪而过，大概这种乖顺太过难得，明遥没有多想，将人搂得更紧，跟着她一同沉浸。
一连五天，别墅里和谐得有些过分。顾筝的精神状态在得到充足睡眠之后一点点清醒过来，但对之前的事已经模糊不清，可那种甜蜜的心情让她不得不往梦境上怀疑。只有梦境才会让她回到过去感受甜蜜，又同时让她身处淤泥般痛苦不堪，只有梦境才能解释她今天醒来后的那种空落落的巨大落差。
就好像一个中了大奖的人，前一刻还欣喜若狂，下一刻发现自己是在梦中中奖。
第88章
顾筝穿了件丝薄的真丝吊带裙, 裙身薄如蝉翼, 将她羸弱的肩骨显现出来，裙身及膝，再往下一点是两截纤瘦的小腿, 她若柳扶风般光着脚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脸上的神情好似第一次到这里那样，有种颓然的震惊, 但很快这阵子的记忆不断涌现脑海, 她被她囚禁在这栋别墅，完全失去了自由。
面色死灰可笑, 最后她坐在落地窗前，额头抵着那巨大的玻璃，失神看着日落一点点从远处降落。
直到天色暗下来，别墅前的院子大闸门开进来一辆酒红色的迈巴赫，前前后后许多佣人侍候上下, 女人穿着严丝密缝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打底, 下半身是黑色长裤，脚踝微露，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 长发烫得更卷了一些，一侧别在耳后，一个高科技的蓝牙耳机戴在耳廓上, 眉眼低垂着。
旁边的管家跟在她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人顿了下，眉头紧蹙，红唇翕动，管家便没再说什么了，恭谨跟在身后。
蓦地，那女人走了两步，思有所感地望向二楼，隔着玻璃对上顾筝的视线，紧接着把顾筝呆呆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收入眼底，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多久，顾筝身后就听到了开门声，高跟鞋哒哒哒越来越近，顾筝没抬眼，仍旧望着窗外暗下去的景色。
明遥蹲在她面前，伸手穿进她腿弯和后背，把人抱起来，“你今天没有吃东西。”
明遥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抱到欧式的沙发上，前面的茶几已经让人摆上了各种顾筝喜欢吃的饭菜。
明遥端起一碗白饭，夹了一块豆豉排骨放在上面，递到顾筝嘴边，想到了这几日顾筝对自己的称呼变化，红唇微动，“姐姐喂你，乖，张口。”
顾筝听着那一声“姐姐”，神情微动，眼眸颤抖看向面前冷艳的女人，一秒、两秒过后，胸口剧烈起伏，好似被碰到了逆鳞一样，手猛的一挥，把明遥手里的饭碗打翻，“你不是姐姐！你不配叫她！”
饭碗砸在茶几上，把上面几盘菜碟子撞得稀碎，汤汁菜汁溅到明遥裤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明遥淡淡扫了一眼，并未理会，把目光放到缩到沙发角落里的女人身上，红唇压着一丝怒意，“我不配？”
她冷笑出声，“你昨晚还犯贱地搂着我叫姐姐，你忘了么？”
明遥逼近她，修长的指尖拽住顾筝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大i腿摸上去，她知道这件真丝睡裙下，顾筝什么也没穿。
触手细腻如脂，眼前顾筝的胸口也微微晃动，杏粉色的双唇大骂出声，“你这个魔鬼，别碰我！给我滚开！”
明遥红唇嘲讽扯了一下，突然俯身吻住她。
顾筝下意识抵触，双手双脚把身上的女人推开，“唔……滚开啊！”
唇上一松，顾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乒乒乓乓的一阵响，那是桌上饭菜被碰倒的声响，顾筝愣怔，眼眶泛红望过去，只见明遥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茶几边，而另一只手捂着腰侧，沉闷隐忍的痛吟，脸色刷的惨白如纸，好似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顾筝呆呆看着她，直到门外管家和私人医生闻声赶来。
“腰部撞到硬i物……明总……马上送医院！”
别墅里乱成一团，很快120救护车的声响在大院里响起，那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顾筝。
外面的夜幕很黑很暗，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一颗星。
过了不知多久，顾筝慢慢动了动身体，玉足刚踩上北欧风格的地毯上，就感受到脚心踩到了什么硬i物，她动作缓慢地挪开脚，入眼是一条银色的手链，复古的风格，和她公寓里那条一模一样。
扣子那端被生硬扯断了，顾筝拿到手上，想到两小时之前她把那女人推开的时候，指尖好像勾到了什么。
她没有丢是么……她还保存着……
顾筝双眸霎时就模糊了，胸腔被人挤压过一样难受，可随后她低低笑起来，把手链扔到地上，那女人就只会装深情。
她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她不可能再爱上那个疯子。
顾筝走出大厅，叫了辆车回到公寓，敲了两下门，她以为屋里不会有人在，毕竟那个女人当初为了让自己屈服，威胁自己，说把陶陶藏到了一个地方，让她们姐妹两再也见不到。
可下一刻，门开了，陶陶一边握着门把手，一边探出个脑袋来，“大姐姐，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这话刚说出口，顾知陶就惊讶地改口，“姐姐？！”
“你怎么回来了？！”顾知陶把门打开，看到顾筝身上穿着那么单薄，小手忙拉着她进屋，“姐姐快进来。”
“陶陶……”然而，顾筝一看到完好无损的陶陶眼里顿时一片模糊，把她用力抱住。
“姐姐……”顾知陶把门关了，错愣回抱她，她长高了点，顾筝蹲在她面前她能摸到她的脑袋，以及羸弱的双肩。
“姐姐，你怎么了？”顾知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任由她抱，过了几分钟，等到顾筝情绪好了点，她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爸爸和大姐姐说你去国外拍广告了，很忙，让我不要打扰你。”
顾筝一僵，没想到那女人居然会联合爸爸来骗陶陶，她把顾知陶全身检查了一遍，迟疑道，“陶陶……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大姐姐还经常回来教我做作业，叫人载我去学校，有时候还亲自过来送我去。”顾知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姐姐，你怎么问这个？”
顾筝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语塞艰难，“她……真的这样对你？”
那女人不是应该把陶陶也囚禁在另外一个地方么？
“嗯！”顾知陶重重点头。
顾筝却看着她张口好一阵不说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姐姐？”顾知陶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你不是去国外拍广告了吗？”
“姐姐……”刚说了两个字，顾筝脑海里顷刻闪过一丝疯狂的想法，她要陶陶知道那女人的真面目！她就是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恶毒女人！没有人会比她更恶毒！
“陶陶，姐姐告诉你一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的陶陶蒙受那女人的欺骗，这一切不过都是她假装出来的罢了！
顾知陶：“什么事啊？”
顾筝颤抖捧着她双颊，“陶陶，你大姐姐她是个——”
咚咚咚
门口突然被敲响，“陶陶，你快开下门！”
是范宁宁着急的声音，顾知陶注意力被转移，松开顾筝，忙不迭上前拧开门把，“宁宁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范宁宁没有看到门后的顾筝，看到顾知陶慌得六神无主的心稳了稳，“陶陶，刚刚我哥打电话过来，说你大姐姐在动手术，很可能熬不过今晚，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医院？！”
“大姐姐怎么了？！”顾知陶脑子里一片空白，尤其听到“熬不过今晚”时，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熬不过今晚？她昨天还来看过我呢。”
“诶，我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陈思蓉在楼下等我，陶陶你要是不想去，你好好呆在家别外出好不好？”
范宁宁话音刚落，就看到门被打开更大，顾筝就站着门口脸色刷白，抓着门沿的手青筋凸起来，喉咙里发噎，“什么叫熬不过今晚？”
范宁宁第一次发现这两姐妹说话真的是一模一样，“我……我也不知道，是我哥说的，在人民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
医院ICU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明家全家人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范齐。
顾筝和范宁宁几人赶来的时候，明老太太杵着根拐杖在ICU门前转来转去，嘴里还说着什么，“大不了我把这颗肾还给她！”
“奶奶，你在胡说些什么？！”明芷被她的话吓到。
“妈，您别担心，明遥会没事的。”明政扶着她手，安慰道。
明老太太看到她儿子也来气，“你以为我真的担心她？要不是这败家女把遗嘱都立好，只要她一死，她名下所有的股份都捐了出去，整个明氏集团彻底就没了！”
明老太太一想到这件事，痛心疾首，胸口险些喘不上气，“都怪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她！我死了也就死了算，不至于轮到现在眼睁睁看着我明家的家业当作慈善捐了出去！”
“是我对不起明家列祖列宗，都怪我……”明老太太捶着胸口，一岔气竟昏了过去。
明家的人几乎人仰马翻，慌慌张张把明老太太送去医生那里。
顾筝拉着顾知陶侧身给他们让路，等到人走后，她才难以相信走到ICU门前，那女人明明两小时前还在喂自己吃饭，可两小时后她转眼就病危进ICU了。
她只是推了她一下……怎么就病危了呢？
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戏剧性的转变。
这一定是那女人开的玩笑，她让别人陪她做戏好骗自己的同情原谅她。
“哥？明姐到底怎么了？”范宁宁扯了一下她哥，问道，“怎么突然好端端这样了？”
范齐看了一眼顾筝，这时ICU突然打开门，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说道，“病人少了个肾，唯一的肾因为受到撞击，目前情况不容乐观，随时都有可能坏死，我们打算给病人装上新型人工肾，但因为这种新型人工肾可以远离透析机，外表看不出来，也是国内首次使用，有一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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