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川上富江,与记忆中葬送了童磨的富江,两者的实力无限接近,脸也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胸。
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是否需要向无惨大人汇报?
在他还在看着对方的胸口思考的时候,不知为何,对方冷淡的表情突然产生了变化,似乎是愤怒与憎恶,没有人类感情的猗窝座对此很是不解。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自己做了什么吗?
“不用费力气愈合你的伤口了。”声音依然冷淡,“反正都是要死的。”
骇人的气势猛烈的爆开,身为鬼的猗窝座居然感到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从心底一点一点漫上来。
炼狱杏寿郎敏感的察觉到,神官的气息突然变化了。
从宁静平缓,纯澈无暇,骤然变换成了黑色的危险,如同膨胀到极限骤然炸裂的气球,锋利的杀意尽数爆开,汹涌的冲击着周围的一切,就连自己都快要站不稳,身边的三个少年剑士已经坐倒在地,神情仓皇的茫然着。
上弦之三与神官两者间气息的厮杀,神官方面的优势几乎是压倒性的。
令人不解的是,神官此刻的气息给人的感觉甚至比上弦之三的鬼还要可怕。不具有攻击性,阴暗粘稠,只在短短一瞬间爆发过后,就变得安静,缓缓的流动着。那气息漫过来,让炼狱杏寿郎产生了一种自己坠入了沼泽之中,无数黑色的泥浆涌进口鼻,看不到也听不到,不断的往深处坠落。没有人听到内心深处的呼救,只能被淹没在此。
这真的是神官而不是鬼吗?
“你很有自信。”猗窝座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体表的血没有消失,看上去依旧很狼狈,一头耀眼的粉色发丝被鲜血让成了红色。
“自信吗?”神官歪了下头,思考一会,慢吞吞的说:“对你,还用不着这两个字。”
被轻视了!
猗窝座心底的愤怒就像温度到达了顶点还在被烈火不断加温的沸水,翻滚着沸腾着,在壶中发出长啸。
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以快到几乎要从视线中消失的速度冲向神官,强悍的气势卷起烈风肆虐。将属于鬼的那份力量淋漓尽致的释放了出来,咆哮着朝神官砸了下去。
“小心啊!”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装妹妹的箱子,灶门炭治郎快要被强大的气流掀翻,夹杂着灰尘的狂风让他睁不开眼,隐约见上弦之三爆发出骇人的实力,而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防御的川上先生显得弱小又无助,忍不住叫了出来。
太具有欺骗性了,炼狱杏寿郎在心中感叹,炭治郎叫出的那声小心,也是他想要说的。
明明之前已经亲眼目睹神官轻松的碾压上弦之三,可再次交手时,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可能是上弦之三现在的气势太恐怖了吧,炼狱杏寿郎严谨的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交手双方的速度都快到了几乎看不清动作,人类的视线已经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了,只能从不断传来的空气震动中看出这场战斗有多激烈。
上弦之三的实力恐怖如斯,强大的血鬼术配合千锤百炼的身体,每一次出手,连空气都要被点燃,脚下的大地为之颤动,以那两道残影为中心,炽热强悍的威压就周围的一切都都摧毁。炼狱杏寿郎不得不带着三名少年剑士退到了离战斗中心更远的地方。
那两道身影出现的地方,就连地面都硬生生被压下去了一层。
无论是上弦之三,还是神官,两人的实力都超出的预测。炼狱杏寿郎目不转睛专注的观看着这场战斗,他感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也被点燃,忍不住将巅峰状态的自己代入其中,遗憾的发现,不管是那一方,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沮丧,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争,要不断战斗,不断修行,不断变强,如果做到这种程度,那么父亲也会认同自己的吧!
这场战斗仿佛持续了很久,实际上非常的短暂。
随着上弦之三从半空砸到地面无法动弹,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
狂风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神官还是那个模样,上弦之三浑身是血,神官依旧一尘不染,连袖口都未曾出现一丝皱褶,呼吸平稳,目光淡然,怡然自得仿佛只是在夜里出来散个步。
上弦之三躺在被砸出的大坑里呼吸微弱,被深深的一道伤口贯穿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孱弱又狼狈的姿态,让曾经差点死在下弦之伍手里的三名鬼杀队剑士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上弦之三本来拥有值得任何人类为之颤抖的强大力量,下弦的鬼在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可是此刻几名少年,甚至连炎柱炼狱杏寿郎对他的实力都产生了一种怀疑。不是他太弱,而是参照物太强了。
神官闲庭漫步般走到上弦之三面前,炼狱杏寿郎这次终于看到了他手中的武器,是一刃银白的长剑,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气质与神官非常配。
输了呢。
猗窝座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在愤怒的翻滚着,那是属于无惨大人的血,无惨大人已经看到了这场战斗,他在愤怒。
鬼的体质让他重伤的身体再次很快愈合,猗窝座却知道,没有用的,无论愈合多少次,川上富江都能再次轻易的战胜他。
压倒性的强大彻底摧毁了他的斗志,他知道自己赢不了,哪怕拥有再漫长的生命,再刻苦的修行,他都无法战胜这个对手。
而最悲剧的是,他的对手是个人类。
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巅峰状态更是一闪而过。就算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赢过了这个人,也不是赢过了巅峰的状态。
“……为什么?”猗窝座充满困惑的说,“你和炼狱杏寿郎,为什么不肯变成鬼?拥有无限的生命让自己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让自己变得更强,难道不好吗?”
神官蹙眉思考了一会。
“想说的有很多,不过考虑到你是没有人类感情的鬼,说再多也是浪费。知道再多你也是要死的,就安静的去死不好吗?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要针对猗窝座的发言进行反驳的炼狱杏寿郎:……似乎……是这个道理。
猗窝座金色眼瞳空洞的注视着天空。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东方隐隐有光芒透出,天边被即将出现的太阳烧得火红一片,绚丽的云朵在空中肆意游荡。从金色到橙红,边缘处有一朵粉色的云,与他头发的颜色很像。
“狛治先生,这件衣服好看吗?”云层中隐约站着一位年轻的小姐,穿着与云彩一样颜色的和服,幸福的看着他。发间雪花形状的发饰闪耀着明亮的光辉,与温柔的笑容相映成趣。
心脏处被猛的撞击了一下,猗窝座瞪大了双眼,属于人类‘狛治’的记忆慢慢浮现。
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是为了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啊!
手臂的骨头收到了身体的指令,迅速的复原了,他握起了拳头,手中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父亲,师傅,恋雪小姐,想要保护的人全都已经消失了……
那么变强的意义何在呢?
“狛治先生,要一起起看烟火吗?”天空渐渐出现蔚蓝,云朵也脱下了清晨的阳光赐予它们的绚丽外衣。粉色的云朵在慢慢变得苍白,快要随粉色一起消失的恋雪小姐羞涩的问他。
可以吗?机械的屠杀了百年,浑身布满代表罪人的刺青,这样的我可以跟你去同一个地方吗?
恋雪小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
猗窝座抬起了手,微微张开五指,仿佛要握住什么。
“我能够跟纯洁的灵魂去往同一个地方吗?”指尖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小慢慢灼烧、焦黑、风化。
金色的瞳孔看着圣洁悲悯的神官。
神官看着他轻轻一笑:“当然不能啊,你杀了那么多人,想什么呢?”
太阳出来了,他在金色的阳光中燃烧了起来,肌肤被灼烧到焦黑,猗窝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执着的不肯闭上眼,仰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
“不过你可以期待一下,爱你的人,因为爱着你,放弃了自己道路,在地狱等着你。”在最后的头颅快消失的时候,神官轻声说道。
金色的瞳孔缓缓合上,粉色的头发奇异的变成了黑色,消失在阳光中,混进细小的尘埃里,被一阵清风卷起,直冲天际。
“……上弦之三,死掉了。”灶门炭治郎冷静的说。
“是呢,上弦之三,死掉了。”我妻善逸麻木的附和。
站在不远处树梢上的乌鸦振翅飞向远方,将炎柱与三名剑士遭遇下弦之一以及上弦之三,最后没有伤亡消灭了敌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以及神官川上富江的名字也一同送到了主公产屋敷耀哉的书桌上。
“神官川上富江,你可曾听说过?”身体虚弱的产屋敷耀哉问自己的妻子产屋敷天音。
产屋敷一家因为出了鬼舞辻无惨血脉遭受了诅咒,后代都异常短命,即使每一代都与神官一脉结合,生下的孩子也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年仅二十三岁的产屋敷耀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活不了太久了,希望在自己这一点,终结与鬼舞辻无惨的宿命牵连。
产屋敷天音是个极为美貌温柔的女子,她将水温适合的茶水送到已经双目失明的丈夫手中,“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能轻易杀死上弦之鬼,想来是非常厉害的神官。”
神官在遥远的平安京时代拥有非常高的地位,能与传说中的大妖怪抗衡。后来逐渐没落,到了现在,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灵力。产屋敷天音曾经听父亲说过,如果是拥有强大灵力的神官为丈夫祓除,可以净化他血脉中的诅咒,活更长的时间。
“我写信回家问一问。如此能力超群的神官,一定不会默默无闻。”
“是啊,我也很想见一见他。”产屋敷耀哉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感觉决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再受到这个诅咒的影响。”
产屋敷耀哉给炎柱发去了请神官川上富江产屋敷家做客的命令。
很大胆又很危险的命令。
作为鬼杀队的大本营,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钉,产屋敷家一直隐藏得很好,就连鬼杀队中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位置。
这个决定代表着产屋敷家又对外暴露的危险。
“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这点冒险是值得的。”产屋敷耀哉没有距离的瞳孔中闪现一丝坚定的光芒。
可惜炎柱归来后,只带回了三名少年剑士,消息中的神官不见踪影。
“我很诚挚的邀请他了,”炎柱炼狱杏寿郎一脸认真的说,“关于鬼杀队与鬼,我向他说了很多,不过川上先生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他说要去修行,我又打不过他,只能让他走掉了。”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风柱不死川实弥紧皱着眉头,脸上的伤口让他看起来面色可怖。
“下弦之一,他只戳了一指头,上弦之三,有十分钟吗?”炼狱杏寿郎摸着下巴,“反正结束的都很快,他穿的白衣服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溅上。”
“如果有这样强力的帮手加入到我们讨伐鬼的队伍里来,我们对付鬼舞辻无惨就更有把握了。炼狱,他有说过他要去什么地方修行吗?”产屋敷耀哉问到。
宇髄天元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看着如此亲切的主公,让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被劝说加入鬼杀队的时光。
“他说他要去一个所有男人都会很想去的地方。”炼狱杏寿郎严肃的说,“具体是哪里他没有告诉我。”
所有男人都会很想去的地方?
此刻在场的,除了产屋敷耀哉的两个小女儿,炎柱风柱音柱以及主公大人,四个男人都会很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产屋敷耀哉下达指令,让在外的鬼杀队成员注意川上富江。
“非常好认,”在主公问起川上富江是个什么样的人时,炎柱轻松的回答,“是一个会让你在美丽之前加一个最字的人。”
宇髄天元隐蔽的翻了下白眼,为什么最近会冒出这么多自称是最美丽的人呢?
美丽的人当然是自己的三个老婆,而能在美丽之前加一个最的,非自己莫属。
短暂的集会结束,宇髄天元想起自己的三个老婆,本来在吉原寻找鬼的踪迹,最近突然就断了联系,得想个办法去把老婆找回来。
蝴蝶屋中,蝴蝶忍在为受伤的三位少年剑士治疗,一边包扎一边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那位神官是如何将鬼打败的。
“居然拒绝了主公的邀请吗?”蝴蝶忍歪着头微笑着,“能坚定的修行自己的道,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是啊,”灶门炭治郎感叹着,回想着川上先生离去时洒脱的背影,“要独自前往吉原修行,川上先生真是非常了不起。”
蝴蝶忍:“……呵呵,你说他要去哪里修行?”
“吉原啊。”灶门炭治郎诚实的回答。
川上富江,风评被害。
第77章
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脂粉香, 有清冷的梅花香,浓烈的玫瑰香,淡雅的兰花香,还有各种形容不出的香气, 混杂在一起让踏上这条街的人瞬间头晕脑胀智商瞬间降低七十个百分点。然后被某扇门中探出的纤纤玉手拉进去,直到花光口袋里的最后一枚钱币,最后脚步虚浮的离开。
在这里年轻美貌的女子随处可见,穿着木屐撑着纸伞, 手中提着小包轻缓慢步的走在街道中,更多的是坐在面朝街道的木格子房间中,穿着华丽的衣着,摆出魅惑的姿态, 偶尔对某个男子投以羞涩又大胆的目光。
最热闹的,还是花魁出巡, 扬屋中有身份高贵财力雄厚的客人, 一掷千金能获得见花魁一面的资格,指定自己想见的某一家花魁,由扬屋发出邀请,花魁从自家店里到达扬屋的这段路,被称作花魁中道。
每家店都有自己独有的花魁定纹,精细的描绘在灯笼上,由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提着, 年纪较幼还未接过客的女孩捧着花魁的用品。有专人为花魁撑起伞, 身穿厚重华丽和服的美貌花魁, 脚踩厚底沉重的木屐,优雅轻缓的迈着外八字,一举一动风情无限,用比牛车还慢的速度走到扬屋。
而到扬屋之后,如果客人不入花魁的眼,花魁能够理也不理直接走掉,客人不仅花的钱都扔进了水里,传出去还会被耻笑。被一个花魁拒绝的客人几乎没有再接近其他家店花魁的可能,女人的攀比心不可小觑,你看不上的人,难道我就该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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