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低头看着手里的匕首,指尖挑着刀鞘不语,心里盘算着差不多了,该给一吻了。
“靳燃。”
“别跟我说话。”
裴行遇把匕首搁在膝盖上,伸手轻轻勾了下在方向盘上的手,隔了两秒收回来,被靳燃一把拉住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腿上。
“你在生气。”
“没有。”靳燃说完,没等裴行遇继续问就自己反驳了,“我不撒谎也不觉得丢人,除了自己弄之外我第一次就是跟你,我这辈子没喜欢过别人,就爱你一个。我疼你的时候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是能让我兴奋,也的确能让我有极致的征服感,但我不是因为征服感才要你,你是不是紫微垣的司令我根本不在乎,要不是因为你我连指挥官这个责任都不会接,紫微垣爱毁不毁与我无关。”
裴行遇不说话,靳燃也没打算要他回应,自顾又说:“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勉强你,性爱是基于我们双方都快乐的基础上,你觉得痛苦那我也不会快乐。至于你觉得我逼你放荡,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跟你上床,我不会让你摘除腺体,有发情期的裴行遇比现在乖多了,我甚至能用信息素来控制你,让你听话,任我折腾。但是我不要,我说过,我要你永远骄傲,俯仰天地无愧于心,一个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骄傲的裴行遇。”
靳燃脸色难看,说话语速极快丝毫不给人插话的机会,但却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裴行遇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的笑,听他凌乱的呼吸和周身环绕的无形怒意,嘴角轻轻翘起。
混账东西,我还治不了你了。
“靳燃。”
裴行遇往回抽手却被靳燃攥地动弹不得,只好由着他攥,把给了一刀之后的一“吻”送了出来,彻底驯化这个小疯狗。
“我没有觉得痛苦,也迷恋你给予的伤痕和快乐,只是……”
靳燃手指一僵,裴行遇敛下眼,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你这么疯,我掌控不住。”
裴行遇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异样,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冷漠至极。
靳燃本能一脚刹车踩下去,转过头去看裴行遇的时候他已经转过头朝向另一侧的车窗了,估测他是不好意思说更多了。
他性子冷,能说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刚才那些口不择言一定是气狠了才会说出来,还有眼角的湿痕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靳燃心软又心疼,恨不得现在就把胸口剖开取出心脏双手捧了给他看。
“裴行遇,只要你说一声,无论是战场还是哪里我迟疑都不会有一个,命都给你了,你有对我的绝对掌控权。”
裴行遇背对着他,闻言无声笑了下,却说:“我有的掌控权都是你乐意的情况下才有效,我不许你亲我、不许你碰我你听过吗?这次回来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机械扣把我锁床上,掌控权在谁手上?”
靳燃心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那个……要不然我们打个商量。”
“不打。”
靳燃说:“床上听我的,床下听你的。”
裴行遇倏地转过身,怒瞪着他,“再说一遍?”
“床上床下都听你的,你不让干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干,你让干了再干,行吗?”靳燃太怕他生气委屈了,那比拿刀割他还难受,千方百计地讨好他,“以后我干任何事之前都征求你同意,你不答应我绝对不干,行吗?”
裴行遇反问,“我管得了你?”
“管得了管得了!”靳燃连忙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心掏出来,指天誓日说:“要是我食言,就让我死在战……唔。”
裴行遇一把抓住他领子朝自己一扯,隔着档位迎头吻了上去,片刻后将他推开,靳燃头脑磕在车窗上砸懵了。
“亲完就谋杀?”
裴行遇眼底含着一丝怒意,“你几岁?什么誓都敢发,让你不碰我比让你死还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靳燃凑过来,一只手捧着裴行遇的脸,指尖绕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轻问,“不生气了吧。”
裴行遇松开手往后退,被靳燃扣住后颈往前拽了一点,“你也知道让我不碰你比让我死还难,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抗拒,我其实真的能忍住不碰你。”
裴行遇反问,“真的?”
靳燃想了想,说:“你不要我了的时候除外。”
“什么意思?”
靳燃迟疑了下,“不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疯狗:呜 吓傻了
第104章 讨吻
“既然不敢说就别说了, 我问你。”
靳燃忙道:“问问问。”
“还想去中央控制室玩吗?”
“不想。”
“听不听话?”
“听。”
“还满脑子骚操作吗?”
“不……等一等。”靳燃伸手捏住裴行遇的下巴朝向自己,看见他眼底的笑痕突然发觉不对劲,“宝贝儿,我是不是被你耍了。”
“没有。”
靳燃叹气,“您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儿的, 驯狗呢?”
裴行遇直接承认了, “是啊。”
“你他妈……”靳燃骂了一半忽然停了, 看着裴行遇眼底柔软的笑意怎么也生不起气了,“裴司令, 咱们讲讲道理, 你还掌控不住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翻得出你掌心吗?”
裴行遇故作不懂,“有吗?”
靳燃咬牙切齿, “没有吗?”
裴行遇伸手揉揉他的头, 真就像是哄哄大型犬一样,“乖啊。”
靳燃:“……不行, 生气了,要个甜枣儿哄哄才能好。”
裴行遇沉默了下,靳燃歪头去看他,裴行遇真的就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粉色包装的蜜糖小甜枣儿塞到他嘴里。
靳燃本想讨个吻缓解一下被吓傻了的心情, 结果看他真摸出个枣来更傻了,“乖乖, 你那个是异次元口袋?”
裴行遇笑说:“给烟烟的。”
靳燃咬了两口将无核枣咽下去,撇着唇自言自语,“得亏你是个将军, 你这要走个歪门邪道,老子都让你调教成狗了。”
裴行遇:“……怕了?”
靳燃在心底翻了翻不知道从哪儿汲取来的知识储备,冲着裴行遇压低声音喊了句,“主人。”
裴行遇心尖陡然一跳,缺氧一般不会呼吸了,耳根微微泛红。
“别、别乱叫。”
**
“周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疼,不能陪你一起逛街了,明天可以吗?”周玥攥紧画架,略有些歉疚地看着同伴。
“都行都行,你不舒服的话早点回家休息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没关系,我自己转车回去就行了,明天见。”周玥下了车,背着画架往回走,脑海里一直在想靳燃袖子上的袖扣,那个图案她见过。
爷爷跟她说过,这枚袖扣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是他除了诺拉·铂西和靳娴阿姨之外最得意的学生。
他们说爷爷是罪人,做下了很多反人类的罪行,最后还畏罪自杀了,周玥不信他会自杀。
她在河边站了一会,风吹起白色的裙摆,如果那两个人是紫微垣的人,说不定认识袖扣的主人。
周玥当机立断架起画架,凭着记忆将刚才的两个男人画了下来,又翻去一页,将那枚袖扣也画了出来。
爷爷说,整个星际联邦里就算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这枚袖扣的主人也一定是那个可以全权信任的人。
他说那个人姓裴,是紫微垣的指挥官。
**
“爸爸,我回来了。”
周玥一打开门就看到父母都坐在客厅里,神情肃穆一言不发,家里被弄得乱七八糟活像是遭过劫,连忙换了鞋走过去问他们,“你们怎么了?”
周谦看到女儿回来,“你不是早就放学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对不起,我陪花茜去买东西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爸爸你受伤了?”
周谦摆了下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重重叹了口气,“没事,你回房去写作业吧,不要关心这些事。”
女人捂着脸哭起来,“还写什么作业,你爸不在了他们就欺负我们,就差把家里砸了,还有你的手要不是躲得快现在都残废了,还说什么以后,你爸做了这种事就没想过我们一家人吗?他两腿一伸万事不管了,我们呢?”
周谦不想在女儿面前说这种事,皱眉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爸干那些事干什么,伤天害理报应后辈!”
“住口!”周谦猛地站起身,怒斥道:“爸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死的不明不白,你别在这儿泼脏水。”
周玥看着家里的花瓶全部砸碎,柜子门被扯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就连墙上她的画都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她的房间门上也有一个弹孔,大敞着露出里面一片狼藉。
周玥快步跑到房间,看到她的书桌衣柜被弄得乱七八糟,立刻又跑到书房,这里的状况更糟。
“爸爸,是什么人啊?”
周谦抹了把脸,长舒了口气说:“你爷爷的骨灰,他们今天给送回来了,顺便找一找家里有没有他的犯罪证据,搜了一遍。”
周玥一下明白了,爸爸的手应该是反抗阻拦他们的时候受伤的。
她顺着爸爸手指的方向看到桌子上放的一个漆黑的小盒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前几天爷爷还摸着她的头跟她讲自己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给她看自己的勋章。
他虽然不苟言笑,但对自己真的很疼爱,小的时候让她坐在肩膀上,给她买漂亮的发卡,还会带她去军团里玩儿。
她想学画画,妈妈不同意说那个没有用处,还是爷爷支持她学,说小孩子喜欢什么就让她学什么,管他有没有用处。
周槐茂经常说一句话,我宝贝孙女喜欢就行。
周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拼命抹了半天还是挥不去爷爷笑的、生气的样子,他明明那么高大又可靠的一个人,现在只剩一抔骨灰装在小小的盒子里。
他还蒙受不白之冤。
“别哭了。”周谦被女儿哭的心里烦躁,双手撑着头痛苦,前几天还好好的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还背负了这么大的罪名。
他有段时间发现周槐茂状况不对,越发严苛也很少笑了,一回家就在书房里,除了吃饭也不出来,他以为军团有事也没多想,现在看来他早知道有事发生。
周玥抹着眼泪,忍住抽噎小声说:“爸爸妈妈,爷爷说紫微垣那个姓裴的指挥官可以信任,我们去找他吧。”
周谦立即驳斥:“这次就是因为他你爷爷才会畏罪自杀,当年的案子牵涉到了裴行遇的父母和妹妹,他现在肯定恨透了你爷爷,巴不得将我们也杀了。”
“爷爷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信任裴行遇,我相信爷爷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定是清白的!我要帮他讨回公道!”
周谦叫住转身出门的女儿,“不许去!你一个小姑娘你拿什么帮爷爷讨回公道?你是能对抗星际联邦还是能打得过裴行遇?哪儿也不准去!明天我托人安排你跟你妈妈移民。”
“我不走!”周玥转过身,坚定地看着父母,“我相信爷爷,他不会骗我的!我自己去找真相!”
“玥玥!”
门被关上,女人冲着丈夫就哭,“你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啊,万一裴行遇迁怒她,什么都完了。”
周谦也顾不上许多,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芯片交给她,“把这个收好。”
周玥跑出来才发现她根本不认识裴行遇,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就算今天在车上见到两个紫微垣的军官,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住哪儿。
紫微垣的作战单位也不在霍尔,她总不能上天去找。
周玥沉思半晌,记起来裴行遇最近好像因为omega的身份回了霍尔,他应该住在靳绍原家里,但靳绍原那个人性子暴烈,和爷爷的关系也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会不会帮忙。
她认识的人实在不多,尤其是军队里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她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到底还认识些什么人。
正想着,忽然有辆悬浮车停在她身侧,车窗缓缓降下来。
“玥玥?怎么哭着跑出来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周玥抹了下眼睛,礼貌喊他,“郑爷爷。”
郑垌从她小的时候就对她很好,每次去军团玩儿他都会给自己拿草编一只草蜻蜓,有时候被爷爷骂调皮,也是郑爷爷帮她说话才能免于挨骂。
爷爷出事之后,他也是唯一说相信爷爷的人。
郑垌打开车门,温和道:“来,郑爷爷送你回家,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爸爸妈妈会担心的。我听说你们家里出了点事,你爷爷的骨灰被送回家了,这么突然就……我来看看你们,你爸爸妈妈还好吗?”
周玥摇了下头。
郑垌叹了口气,“唉,你爷爷清正守纪一辈子,临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实话我真的很难相信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周玥红着眼睛抹眼泪,郑垌下了车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先想办法解决,我做了你爷爷一辈子的下属,他真要是有冤屈就算是死我也会帮他平反的。”
“可是所有人都说那些事是爷爷做的,星际联邦会还爷爷清白吗?”
郑垌拍拍她的头,温声问她:“你相信爷爷吗?”
周玥:“爷爷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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