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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要不是阿凌拦着我，田径赛那天我能把刘项强打进医院。”
“要是我当时在场我也要把那个垃圾打残。”肖瑞鸣点头应和，然后才发现自己的主题被带跑了，赶忙把话题扯回来，说道：“不对，我一开始是想和你说刘项清的，你知道刘项清跟尤凌告白但是被拒绝了这件事吧。”
符世麒郁闷的点点头，他何止是知道，差点还看了一波现场。
刘项强被处分的事情闹得挺大的，现在流言的风向变为“刘项强因爱生恨而害人”还是尤凌出的注意，目的是为了保刘项清。
想想就酸到不行。
肖瑞鸣松了口气，看来符世麒已经知道尤凌的性取向为男，那么他接下来的开导也好进行多了。
他想了一晚上的各种版本的劝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符世麒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虽然喜欢阿凌的人很多，但阿凌喜欢的只有我。”符世麒骄傲的说。
对外人排斥到连保姆都不愿意请的尤凌，居然会让一个同龄人侵入自己的生活，共同吃住，这不是爱是什么。
看符世麒那自信的样子，肖瑞鸣翻了个白眼，他可没看出来尤凌和符世麒有哪点暧昧的样子，就连偶尔的肢体接触都像是在撸狗玩闹。
说不定这人根本分不清各种喜欢之间的区别。
想到尤凌提到符世麒说的那些话，肖瑞鸣更是确定了这一点。他打算从刘项清的告白事件出发，告诉符世麒，兄弟间的喜欢和情侣间的喜欢还是有些差别的。
“刘项清……”
“阿凌已经明确拒绝他了，这说明阿凌心里最爱的人还是我，我们只差一个互相告白的时机就能在一起了。”符世麒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急忙摆出自己正宫的位置。
“快醒醒！大白天的别做梦了，尤凌他是个直……”
“是个什么？”尤凌捧着一摞试卷忽然出现。
符世麒的初中的基础补得差不多了，再难一点的也可以衔接上高中的知识，所以他特地找老师拿了些试卷和讲义，争取在短期内把符世麒的缺漏补上。
肖瑞鸣一听到尤凌的声音就僵在原地。
尤凌不知道符世麒早已弯了，如果他贸然开口，说不定会破坏他俩的关系。
“……是个热爱学习的人。”肖瑞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尤凌知道这不是实话，虽然很在意但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试卷往桌上一放，随口问道：“很少看见你俩凑一起啊，刚才聊什么呢？”
他可没忘记这两人上次悄悄搞的大事。
肖瑞鸣疯狂使眼色，暗示符世麒不要把聊天内容说出来，然而对方与他并没有默契可言。
“在讨论谁是你最爱的人。”符世麒一边帮尤凌整理试卷一边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尤凌有些疑惑，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肖瑞鸣：“……”我该如何接话。
“那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尤凌问，他将桌上多余的东西收起来，拿出订书机准备按照模块装订。
“那还用讨论吗，必须是我啊！”符世麒一脸得意，虽然旁边两人都不知道应该得意的点到底在哪里。
听到这话的尤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虽然知道这只是玩笑，但心脏就是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难道不是吗？”符世麒忽然有些慌乱，阿凌为什么都不像平时一样立马答应他。
这个犹豫的意思难道是，他已经不是尤凌的最爱了吗！
“当然是了。”尤凌笑着摸了一把符世麒的头，继续手头的动作，将刚才那一瞬的奇异感觉深深的压在心底。
肖瑞鸣抹了一把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俩根本不需要开导，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自己作的。
符世麒的喜欢，还不都是被尤凌惯出来的。
肖瑞鸣有个在宁城大学物理系当教授的舅舅，所以从小被逼着学物理的他能够轻松制霸高中物理。为了自己的良心，肖瑞鸣以帮尤凌补物理为由留他下来单独聊天，也就是想问问他对符世麒的看法。
在物理提高小讲堂的休息间隙，肖瑞鸣以闲聊的口吻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恋人？”
“没有，大概就是有共同语言的吧，反正我觉得呆在一起舒服就行。”尤凌手上整理着题库，有些郁闷的说：“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你们？”肖瑞鸣的八卦小雷达上线：“除了我还有谁问了？”
“符世麒啊，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毕竟他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尤凌说道，符世麒可是个看电影时看到亲亲都会害羞的人。
肖瑞鸣有那么一瞬间也跟着怀疑符世麒是不是把对尤凌的依赖误认为爱情了，但回过神来又觉得符世麒挺可怜的，明明都进化成老司机了，但喜欢的人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纯洁宝宝。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肖瑞鸣努力刺探情报，打算用自己看小说的丰富经验来衡量这两人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因为怕尤凌误会，肖瑞鸣特地强调：“是情侣间的那种喜欢。”
“没有。”尤凌老实的摇头。
“怎么可能……难道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就没有什么人让你看见了就高兴，见不到就难过，一心全系在他的身上的吗！”肖瑞鸣有些崩溃，这人凭什么说符世麒单纯，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尤凌的脑海里浮现出符世麒的身影，他这些年最担心的就是符世麒了，但说是爱恋也有些扯，撑死就是来自老父亲的关怀与担心。
于是尤凌继续摇头。
肖瑞鸣开始觉得尤凌并不是个纯异性恋，说不定他是个无性恋。
“我只是觉得早恋不好……”尤凌解释道，看到肖瑞鸣明显不信的表情，扶额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时间。我的日常除了学习都被符世麒占领了，别说谈恋爱了，就连多交个朋友都只能交共同好友。”
肖瑞鸣脑中忽然被一句歌词刷屏：如果这都不算爱……
他觉得尤凌的性取向可能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符世麒。
正准备再问一些问题，尤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的时候没在意，不小心点了外放，符世麒独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阿凌，我的睡衣怎么不见了？”
“今天帮你洗了，你去阳台上看看，顺便把衣服都收了。”
“好。”
电话那头传来走路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又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之前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让我先把菜热好，今晚有你爱吃的清蒸鲈鱼，不能放太久。”
尤凌也不知道这场补课什么时候结束，只能看向肖瑞鸣，用眼神询问。
“结束了结束了，你可以开始煮饭了。”肖瑞鸣没好气的冲着电话怒吼，把物理课本随手一卷，扔到自己书桌里，用行动结束这场暗藏私心的补课。
待尤凌挂断电话后，肖瑞鸣实在按捺不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凑上前问：“你们同居了？”。
“算是吧，田径赛的时候我的脚不是受伤了嘛，他过来照顾我。他经常来我这里住，所以衣服也丢我那里了。”尤凌说着说着，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行了，不用说了，我已经撑到了。”肖瑞鸣伸出一只手做制止状，不顾尤凌疑惑的表情，捂着自己的心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教室。
所以我为什么要愧疚那么多天，为什么今天还要多此一举找这两个人单独谈话，我他妈就应该直接把民政局给他们搬过来！
☆、第 23 章
在猝死的边缘努力了好几个日夜后，宁市终于迎来了全市模考。
尤凌考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不安，像个唠叨的老妈子一样给符世麒讲考试要注意的地方，甚至连摸摸手抱一抱蹭点学霸的光这种迷信的方法都使出来了，简直比他自己大考还要紧张。
这是符世麒第一次努力学习后的成果检验，可不能有任何差错。
他不怕符世麒考砸了，只怕符世麒考砸以后开始自暴自弃。
人的崩溃永远都是许多小事一点一滴的累积，他怕这次努力后的失败会是压垮符世麒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绩在元旦假期前公布，在这期间，尤凌好几个晚上睡不安宁，一闭眼就梦到符世麒胡子拉碴的在天台上颓丧的喝酒，对他说：以前那个老师说得对，我是个废物，怎么都学不好的废物。
吓得他立马醒来，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符世麒依旧是那副朝气蓬勃的样子才放下心。
老唐是个从不吊人胃口的班主任，拿到成绩的当天就把试卷和成绩单发了下去，和以往一样，一个个的单独发。
尤凌比上一次进步了一名，年级第一，全市第五，但他却没有任何精力去反思，一心系在符世麒身上。
因为符世麒居然开始躲着他了！
拿到成绩的那一天，符世麒没给尤凌看成绩，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了下来，虽然还是一起上学放学，但他的视线明显避开了尤凌，似乎很怕被问成绩。
尤凌无奈，只好假装没有成绩这一回事，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在某次符世麒又找借口离开时，尤凌跑到办公室里找老唐，靠刷脸和符世麒的发小认证，终于拿到了他的成绩。
总分183分，字迹工整卷面整洁，每一个空都填满了，能看出符世麒是真的按照他说的很用心的在考试，可是这成绩居然比瞎蒙还低上几分。
尤凌想开解他几句，但到处都找不到符世麒的身影。
老唐说符世麒请了病假，但他去蹭饭的时候符母说符世麒并没有生病，只是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半夜饿了才会出来吃点东西。
这他妈不就是自闭了吗！
此时恰逢元旦，而第二天就是符世麒的十八岁生日。
尤凌看着桌上准备好的三份礼物，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他本来想慢慢等符世麒自个儿走出自闭状态，但他现在只想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抬手就给符世麒发了一条让他出门的短信，但对方依旧是如前几天那样秒回拒绝，要不是理由不一样，他都以为他被符世麒拉黑名单了。
尤凌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没有符世麒闹他的日常比他想像的要难熬。无论去哪里，无论干什么，都会想到符世麒，担心他现在的状况。就连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此刻都显得大到可怕，像一个吃人的巨兽。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与符世麒分别那么长时间，也是他第一次明白了符世麒在他生命里占的比重。
有些人就和空气一样，当他的存在已经变得稀疏平常时，他的离开才会显得更加致命。
他想起不久之前肖瑞鸣和他说的话，一一对应后他发现自己可能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喜欢的人。
有什么感情似乎已经在心底萌芽，并且在一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尤凌准备的第一份礼物是个发光的相册，里面装着从他们五岁相识到现在照的所有照片，扉页写着“永远的兄弟”。
他摸着那句话陷入了回忆，又将他们的过去翻阅了一边，内心逐渐平静。
尤凌决定将那棵刚长成的大树伐去，将变质的感情藏起，他不能将这份十三年的感情放上赌桌，因为输不起。
他冷静的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碰到伤口了，帮我拿点药过来。】
对方没有回复，但五分钟后，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符世麒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个黑眼圈扛着药箱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问：“摔到哪了？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摔到，没受伤，骗你的。”尤凌趁着符世麒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去把大门关了，“如果不骗你的话你还要躲我多久？”
符世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尤凌的脸。
可能在外人看来符世麒只因一次没考好就自闭显得有些矫情，但尤凌却知道，从小屡屡努力却没有收获的符世麒有多么痛苦，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个学习的料”，如果承认了，必定是被说多了，也认命了。
所以“只是一场考试而已”这种话他说不出来。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尤凌有些无奈的说：“骗你来就是想提前给你庆祝十八岁生日。”
符世麒的生日是一月二日，他爸爸每年都会借此举办生日会笼络伙伴亲戚的感情，阴历的时候才会一家人过。但尤凌不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所以每年都会提前一天单独给符世麒过生日。
尤凌从冰箱里拿出小蛋糕，微抬下巴让符世麒看桌面上的东西，“送你的成年礼物，你看看还喜欢吗。”
符世麒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发光的相册，封面有两张相片。一张估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拍的，还有父母跟在身边，小小的尤凌半躲在父亲身后，怯怯的充满了害怕，而他抓着一只大知了笑得十分开心。另一张是肖瑞鸣偷拍尤凌在考试前抱着他给他鼓励的样子，尤凌双眉紧皱，看起来十分紧张，而他依旧是笑得十分开心。
两张跨越十三年的照片，却记录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改变。
符世麒想伸手去拿，但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糟糕，于是手又收了回来，抹着脸说要先上楼洗澡。
尤凌看着符世麒的背影，突然觉得商家的广告语可以说是十分贴切了：收到的人都感动得哭了。
待符世麒收拾完下楼后，又恢复成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迫不及待跑到沙发上看他的第一份礼物，里面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照片，也有很多曾经拥有但是被他扔掉的照片。
他虽然在尤凌面前是个傻白甜，但从小跟着父亲混商场酒场的他本质却带着一丝恶劣，所有不怀好意接触他的人都被他整哭过。他和尤凌的关系一开始也不是很好，因为他不喜欢哭包，所以幼时很多照片都被他扔掉了，事后每次想起都后悔到锤墙，三没想到尤凌居然每一张照片都好好的保存着，这本相册可以说是恰好弥补了他的遗憾。
尤凌坐在符世麒身边，和他聊天一起回忆过往，从第一次见面被符世麒用大虫子吓到，一直说到上次考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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