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你知道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吗？”她把手放进口袋里，“她做了早餐给我吃来着，我本来应该和她一起坐下来的，但是我觉得时间不够，拿上早餐就直接走了。”
而且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江凡没说话，但第二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难怪她长大以后会自责，不止是因为这一天贪玩了而已。
“你过去虽然不会表示，但我知道你从来都很喜欢她。”
“我确实。”田孟可点头回答，“我后来想着，如果我能拿出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出来找她的话，她或许就不会寻死了。”
“也许你找她也没用。”
“我并不希望看到那些场景。”田孟可咽了口水，“按照你说的，我见到了事情的另一面。貌似死亡对她来说很平淡。”
……
江凡依然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或许，有时间的话我会和父亲谈一下他当时到底怎么对待母亲的。”
“好，到时间了。”
……
江凡的话有点让人不明所以，她渐渐感到身边有什么人在极力在摇动着她，是介于这个梦之外的。她感觉自己极力要站起来，可是睁开眼睛又有点困难。
“冷静点……”
这是她最后听到江凡说的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
耳边有些弱弱的声音，她努力地把眼睛睁开来，映入眼前的是一张脸庞。她身体轻轻一颤，陈医生尝试让她变得安静了些。
这是心理研究所。
“你多睡了十分钟。”她小声地说道，“我们本来不应该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田孟可扭头看了江凡一眼，她还在熟睡着。身上的毯子快要掉在地上，她起身后把毯子搭在江凡的身上，然后对陈安说道：“谢谢。”
研究所的后门有个阳台，田孟可走过去抓住了栏杆。一阵风吹过来很舒服，她很久没觉得这么平静过了。
“需要我去叫醒江医生吗？”
“不用了，她两夜没睡过了。”
……
“那……田姑娘要不坐回去吧？”
不回去，这里足够舒服。
阳台的位置虽然只有两层楼高，跳下去的威胁也远不致命，但偶尔也会有点差池。病人不应该在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到这危险地方来。
“田姑娘，我们还不清楚你的情况是不是可以自由行动了。”陈安害怕她做什么，于是尽量把语气放得缓和一点。
田孟可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下，把手从栏杆上面给放了下来。
“我看到了挺多的。不过放心，在没和江凡交流之前我不会那么做的。”田孟可对陈安示意道。
她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是陈安答应了江凡帮她看住这个人的。
医生站在门槛后面，等着她慢慢转身。
或许是因为药效还没过去，田孟可还有点使不上劲。别说翻栏杆了，跨个门槛都很费劲。
“不过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冷静会儿就没事了。”
陈安没敢过去。
短暂的几分钟过去了，直到江凡感到身边不在有人。她扯了毯子，从椅子上惊醒，研究所的整个大厅空无一人，江凡追着亮光朝向阳台跑过去。
她站在那，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江医生……”陈安的话刚刚喊完，江凡就已经一只脚踩了出去。
关键是……田孟可没拒绝她过来。
江凡过去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她也慢慢抬起那只无力的右手搭放在对方的背上。
犹如小鸟依人一般，她依偎在江凡的怀里。
“如果还是感到不开心的话，你就当那是个梦好了。”
如果不是江凡在梦里引导她，田孟可也不知道她醒来会变成什么样。虽然她依然不怎么喜欢自己小时候的性格，但江凡让她看到了母亲不是因为无奈才走的。她很平静，而且没有任何痛苦。
田孟可没说话，她仍然很想要江凡抱着她更久一些。
“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不急着。”江凡回答很果断，“你刚醒来，药效也没有过。这里比较凉，到休息室去吧。”
……
“陈安，谢谢你。”江凡对身边的陈医生说道，“她的事情交给我吧。”
研究所休息室里面只有一张病床，平时是留给值班医生使用的。
江凡让她坐在了床板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不想说的话，我不为难你。”
江凡注意着她的眼神，田孟可也在正视她。她没有回避，是个好兆头。
“挺好的是吗？”
“除我自己以外，你知道我在梦里看见最多的人是谁吗？”田孟可轻轻说道。
江凡皱了皱眉，问道：“谁呢？”
“说起来我在梦里总是无法找到正确答案，大概更像是个闲逛的路人。你总是一点点的教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像现在这样。”她停顿了一下，“我有的时候觉得父亲都放弃我了，但你就是没有。”
“江凡你说说看，我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痴呆。
和田孟可搭档过的一线明星不是少数了，那些人也大多数都有示好过，怎么就江凡没有？
江凡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她更关心病人的病情。
“……你让我住进你的梦里了？”
算了，她有点失落。
“是你说的，印象最深刻的东西。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
“我尝试去发现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那是我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
她对江凡讲了自己在梦里那几个小时的事情，对方很认真地听着。
直到她抬手掐了一下田孟可的脸颊，隐隐有些生疼，她把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甩了下来。
“和梦里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啊，梦里的你才不会那么用力的捏我！”
“哦，那下次我轻点好了。”江凡稍微弯腰下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我的姑娘。”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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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天后和心理学家36
在江凡半夜离开后，田孟可倒头就睡了过去，直至第二天清晨药效才彻底过去，多的只是关于那个梦的故事，她依然记得的清清楚楚。
研究室里面，江凡还在做着记录。
她忽然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江凡的腰，亲昵地将头靠在江凡的肩膀上面。
“你休息过了吗？”
正做研究的人放下笔，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刚醒来不久。”
不得不说田孟可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她半夜的时候只和江凡说了那些故事的内容，但是从来没提到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能问个问题吗？”江凡握住了她的左手，“你怎么突然之间放下这些的？”
也许她放下了，也许根本就没有。她目前知道的就只是江凡能让她变好而已，所以她至少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去努力了。
“你想知道？”她往江凡身上蹭了一下，“那你可要记得对我好一点。因为有你的话，没准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放心，我会试着对你好的。”江凡回答说。
“那好，我去剧组了？”
田孟可在征求江凡的同意。
不过对方好像有点沉默，有一会没回答田孟可的话。
田孟可也没走，始终在等着那句告别的话。
治疗才刚刚结束不久，那段戏又实在太过敏感，江凡不建议她这么快回归，至少是先留在研究所观察一段时间。
“没关系，我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田孟可轻声说道。
“不行，得我说了算。”
江凡仍然无动于衷，似乎在田孟可的病上，她是绝对不会做出退让。不过既然江凡不同意，她只能找机会溜回剧组。
距上次那突发状况过去大概只有两天左右，好像剧组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闲了一下。
田孟可回归剧组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似乎这个病没有给她留下后遗症，状况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那么一些。
不管怎么说，她认为那天的拍摄肯定是糟糕的。她试图向剧组提出重新拍摄的申请，却被回绝了。虽然是大白天，但剧组仍然不选择再冒险一次。
那天唯一遗憾的，只是没人发现她的病而已。
由于后面的剧情和那天晚上拍摄的剧情息息相关，除非她完全准备好了，不然剧组不打算胡来。江氏集团一旦撤资，整个剧组都无法进行下去了。
“关于你的病情，我们商议过了，打算全程听江医生的。”副导演耐心地对她解释说，“现在江医生还没通知我们你要回来。”
演戏只是工作，仅此而已。
田孟可知道要江凡同意让她回归还真是挺难，但她也不想白白跑一趟，因此打算留在剧组。副导演担心她无聊，分配了一些杂活给她干，当然这只需要出点力量就可以了。
于是她就在剧组待了一个上午，热得满头是汗。抽空发了个微博，下面的留言大部分是粉丝们祝福的言论。
奇怪的是，这没有口水战，也没有对家引战。
更有一些网友谈论起自己的经历，有的是因为高中学习压力过大，有的是因为失败的恋爱。
仍然有大多数人认为抑郁症并不太可怕，可怕的只是它突然犯病。
田孟可把粉丝暖心的祝福全部翻看了一遍，还有人自称是学医的，希望能帮忙解决一些难题。……不过，她有江凡了。
……
田孟可在剧组匆忙吃了中餐，江凡就给她发了消息，内容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回来。”
江凡在研究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分神给其他人发任何消息，这两个字的意义对她来说价值非比寻常。
以至于田孟可还以为江凡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她立即向剧组请了半天假，拎着包就赶回了研究所。那个时候江凡正在忙于收拾东西，见到田孟可进来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动作。
田孟可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包，江凡就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我用一早上时间把你说的故事记录下来了，下午没什么事，我打算带你到处转转。”江凡稍微松了手，“顺便一说，药厂已经在研发新的药品了，大概过几天就能到。”
“你是觉得我的情况需要用药物治疗吗？”
“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这样做，如果它能让你好起来，我觉得也可以尝试一下。”江凡低头吻了她的前额，“然后我会考虑让你回到剧组去。”
江凡这几天有点奇怪，过去她再怎么和田孟可亲近，也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江凡很少主动抱着她，但是这一次她感到对方好像在害怕。
“你今天很奇怪，江凡。”
她变得有点不像是她。
江凡依然对自己前不久不吭一声地把田孟可抛弃在国内拍戏这一事感到愧疚，她本来应该留在田孟可身边的，这样她当时就不会梦到那些不顺心的事情。
在H站发生的一切是事情的导火索，而剧组的那次可以说只是个意外。意外的临时剧本，意外的拍摄方式。
“奇怪吗？”她装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又轻轻说道，“你不是说要我对你好点吗？我在朝那方面努力了。”
……
田孟可犹豫了一会。
“对了，你说离开新加坡以后，会去卡塔尔拍戏的。”江凡试探地问道，“签证和机票都下来了吗？”
“早就拿到手了。”她点头后回答，“剧组安排的车祸的初步拍摄大概是十天左右。那基本上是进入全剧最后的环节，至少我的戏份会在那里结束。”
“好，那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你是说，卡塔尔？”
江凡的话让田孟可有点犯懵，她的研究上个星期就结束了，却为了田孟可多续签了半个多月的签证，这回还说要办理到卡塔尔的签证
“你认真的吗？”她有些激动。
“我之前有些事情做的不够好，没准现在我想弥补了。”江凡对她笑了笑。
“好，那我同意了。”
……
两人去公园溜达一圈，又在人工沙滩的湖边坐了整个下午，天黑了也没打算回去。她累了，就靠在江凡的臂上睡着了。
托江凡的福，这两天她都恢复的很好，药厂新研制的一批药物也没有来得及用上。等到第三天后，江凡向剧组沟通了病情，田孟可才被允许接触拍摄。
好在大剧情的拍摄是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是和男女主的对立。休息有一段时间之后的田孟可，还算是发挥了拍摄时候的正常水平。
倒是休息没有两天的杨思妍和叶照生有些不在状态，可能因为这只是个临时剧本，之前没有任何铺垫会发生这事。
当天拍摄的时候用了很长的时间，NG了有十数次。田孟可从开始的演技在线逐渐也多了一些不符合常规的失误。
从早拍摄到晚，从晚上拍摄到半夜。
全剧组上下开始怀疑人生。
这段台词连导演都可以背的滚瓜烂熟，但就是没有演出对手戏的感觉。
……
直到终于来了一遍没有那么糟糕的对戏。
今天才算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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