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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里的小美人(近代现代)——四未

时间:2020-04-21 08:20:11  作者:四未
  他或许就会这样融在这张办公桌上,成为一块冰凉的木材,成为生活毁灭过后,残缺丑陋的次品。
  可当他用指甲在桌面上划过难听的刮声时,池倾又将他的手拉过去亲吻,说道,不要拿桌子出气,你要抓就抓我。
  他不喜欢池倾,讨厌池倾的手段,却在这一刻敢去相信池倾是真的喜欢自己。或许是因为池倾看向自己的眼神明亮且不遮掩,或许是因为他看似强硬的模样下其实隐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跟安抚。
  很奇怪的感觉。
  他的感官无限放大,似乎连汗水滴落桌面的声音都能听清,所以才能感知到这一刻池倾看向自己的情绪。
  但这只是让他更加复杂混乱。
  他说不清楚,就好像他被扔入了一口深井,他等待着被死亡来临却又祈求救赎。这时从井口下来一根带着刺的绳,抓了能得救,但掌心会被刺伤刺痛,而刺会顺着血液扎进他心管。
  最后他能得救,只是往后都摆脱不了这根刺。
  生活正在毁灭着他。
  乔书佑哭得很厉害,泪水迷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池倾的脸。
  他想求饶,他想池倾放过他。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将这样的话说出了口,因为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或许是池倾听到了他说的话,亦或许是池倾看懂了他想说什么,所以池倾才故意贴在他耳边说,不疼不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乔书佑哭到无声,整夜未睡的疲惫在这时成倍涌了上来,他记不得自己是在哪个点失去了记忆,总之等到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很久之后。
  心情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能接受,会被绝望吞噬,但好像之前已经有过太多这样的担心,所有的难以接受跟不安惧怕已经在猜测的过程中被慢慢耗尽。
  等到真的发生后,心里的想法竟是十分荒唐——就知道会这样,果然还是这样了。
  从心向外,非寻常却像寻常的麻木无感包裹着乔书佑。这一刻他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疲惫,带着无尽的空落落。
  他睡在池倾的休息室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池倾抱进来的。
  被褥跟池倾家里的一样,房间内暖气适中,床头还摆着一个加湿器,只看周围的环境,好像一切都跟平常没有区别。
  池倾倒是没有怎么折腾为难他,就像是说的那样,不过是为了证明得到他而已。但乔书佑头疼,还很沉重,醒来之后也闭着眼睛继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脑内闪过很多无关紧要却在这时挤占空间不肯出去的东西。
  他突然开始计较在意大利吃过的一家无名小餐馆。
  那里的海鲜匹萨很好吃,就是店员很轻浮——说是罗马人天生浪漫,好听的话一套套能将人吹上天,但乔书佑觉得就是轻浮,所以哪怕食物很好吃,他也没有再去过。
  他开始想上次因池倾意外闯入而毁了的画,如果要继续将恶魔完成,他该用什么样的颜色,恶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到很久以前念过的一首诗。低沉的天空像一个大盖,罩住被无穷烦扰折磨而幽咽的心灵。大地变成一间阴湿的牢房,希望像蝙蝠在低翔。
  他突然想不起来但丁遭受黑魔鬼追赶是在地狱的第几圈,忘记了《地狱变》中画家亲眼看着女儿被烧死是为了什么。
  他好像混乱了,思维开始不够自己控制,去了很多他抓不回来的地方。
  当池倾进来想叫醒他的时候,他脑海离浮现的是波提切利拉的《维纳斯的诞生》,那是文艺复兴全盛时代的序幕。
  他从身体里醒来,跨出拥挤的脑海,突然意识到,生活是将他从过往的精神世界中抖落。
  他不是小天使,不是精灵,他是凡人,血肉俗体,受社会所有的枷锁规矩桎梏,没有真正的自由,不会飞翔。
  毁灭的过程,就是象牙塔轰然倾塌,而他从废墟爬出,必须认清这世间最真实的模样。
  他睁开眼,看到的人是池倾。
  跟乔书佑略显虚弱的模样不同,池倾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半个身体倾下来,看向乔书佑:“起来吃点东西吧,你睡一天了。”
  乔书佑眼皮酸胀,他刚才醒来只好像一瞬的功夫,脑内那些奇奇怪怪的内容不过只想了一个角落,结果再看对面墙上的时间,竟过去了三个小时,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乔书佑最大的感觉是口干舌燥:“……水。”
  房间里还没水,池倾去外面倒了一杯给他。
  乔书佑全部喝下之后,才感觉稍微有些清醒现实感。
  身体有些难言的痛,不过还能忍得住,放下水杯,乔书佑就先给了池倾一记耳光——尽管他没用什么力气,这一巴掌根本不重,软绵绵的也打不疼人。但这大概是乔书佑第一次气到打人,他对着池倾说道:“……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这也是他能诅咒人的最狠水平了。
  说实话,乔书佑那一耳光打过来的时候,池倾确实是懵了一会儿。可关起门来谁都没看到,又不疼,池倾完全不介意,因为他知道,乔书佑现在心里难受,而他愿意做这个出气筒。
  毕竟这是自己的人了,只要不离开他,乔书佑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乔书佑说他会有报应,他觉得遇上乔书佑,就是自己的报应了。
  池倾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衬衣,掀开被子就用衬衣将乔书佑裹了起来:“饿了吧,打人都没力气。先吃点东西,等你吃饱了我再让你打。”
  先前看乔书佑一直将自己那件黑色衬衣当作睡衣穿时,池倾就想有天一定要让乔书佑真穿自己的衣服,现在算达到目的了,他的衣服正被乔书佑穿着。
  乔书佑说不过池倾,池倾老脸皮厚,跟他争执就只是让自己生气罢了。
  池倾抱着他在里面的小餐桌旁坐下,一些新鲜的饭菜点心都是刚让餐厅开小灶做了送上来的。
  乔书佑的确饿极了,手都没力气,再加刚才打了池倾,其实心里也紧张,此刻手抖得厉害。
  池倾看他连筷子都握不好,便强硬拿过了过来,说道:“我来喂你吧,乖乖吃就是了。”
  其实池倾从未为谁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他却意外喜欢为乔书佑做这些琐碎小事的感觉。就想这么看着乔书佑,想喂他吃饭,想帮他脱穿衣服,想将他就这样藏在自己的怀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昨天段初找到他,偷偷摸摸问他能不能帮一个忙时,池倾还以为只是什么小事。
  池倾对这些孩子们向来宽容,只要平时安分守己不做出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一般有了什么事情,不是越界的,池倾都会答应帮忙。
  毕竟年纪都不大,最小的练习生才十五岁,池倾不想让他们觉得公司是只会压榨利用他们的利益机器,更多时候,他希望孩子们能知道这更是一个能帮助他们,或遇上麻烦时可以求助的地方。
  段初是团队中来到公司最早的,也是训练时间最久的,刚来的时候半大不大的孩子一个,再加乔正荣的关系,池倾对他的确挺照顾。
  不过当段初说到有个朋友想出国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很难出去希望池倾能帮忙时,他就猜到了这个朋友是乔书佑。
  他没直接问姓名,段初也不傻,不可能直接将乔书佑的名字说出来。
  所以池倾旁击侧敲地问了些大概情况,段初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信息,都告诉了池倾,然后池倾就确定了对方真的是乔书佑。
  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大概是想把段初的脖子都拧断吧。
  他知道段初不过是中间那环,想要离开的人是乔书佑,如果乔书佑不改变这样的想法,他拧再多人的脖子都没用。
  但他舍不得对乔书佑怎么样,那是他的心,他怎么下得了手。
  最后他答应了段初,心里却已经安排着接下去该怎么做。
  池倾二十岁时就有办法能哄得继外公信任他,然后将手里的股份都给他,二十三岁在商界斩头露角,就能在谈判桌上用气势压制对手。
  更不用说现在,对付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罢了。
  强硬可行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池倾一直舍不得对乔书佑如此。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是给过乔书佑机会的。那会儿他心里想着,只要乔书佑不离开——不管乔书佑心里是怎么想,将来会怎么做——只要在那晚他不选择离开,自己还是能磨着耐性对他好,慢慢将他软化。
  结果乔书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时候有多认真,池倾都看着,他就像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一样跟自己道谢告别,看的池倾只将把他拖进家里从此锁起来算了。
  池倾想的很极端,他想要说服自己,没事的,他喜不喜欢我都没事,只要我喜欢他就行了。
  他在客厅抽了好久的烟,最后才让公司发布了那则推迟段初所在组合出道的公告。
  其实他都已经想好了,要是乔书佑没有注意到段初的消息,他也会派人将这个消息通知到乔书佑。而当乔书佑一早就出现在公司要找他时,池倾就知道,这一局自己赢了。
  现在乔书佑在他怀里,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一边喂乔书佑吃东西,一边爱不释手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池倾发自真心地说道:“真好,现在你是我的了。”
  亲了第一下还想亲第二下,但第二下的时候乔书佑避开了——就是在人怀里,避也不好避,最后没有成功避开不说,还把自己扯疼了。
  乔书佑“嘶”了一声,又不好说是怎么了,他说不出口,想起来就气,差点又伸手给池倾一嘴巴。
  好在池倾意识到了这点,立刻就不逗他了,而是问道:“是不是哪里疼?”
  乔书佑没理他。
  “我仔细看过的,没有受伤,以后就没事了。”
  乔书佑脸瞬间涨红,拿起水杯就想往池倾脸上泼。
  不过池倾发现了他想做什么,先一步阻止:“……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别生气。”
  池倾过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一开荤就有些冲动。他想着要对乔书佑温柔些,但冲动跟理智好像很难同时在线,冲动上线,理智就下线了。
  他怕自己伤到乔书佑,所以很认真地看过。他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也不会不好意思说,对他而言,乔书佑每一处都是好看的。
  而乔书佑气一上来就头晕,撑不住这颗脑袋,又没有其他能靠的地方,最后还是靠在了池倾的肩上。
  这一瞬间池倾心都是软的:“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书佑并不想搭理池倾这些话,问道:“……段初的事,你该住手了吧?”
  池倾知道乔书佑跟段初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他不喜欢从乔书佑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他希望乔书佑现在就只看着他,眼里也只有他。
  “不要在这种时候提别人,怪扫兴的。”
  毕竟是在人屋檐下,段初的未来就在池倾那么一念之间,乔书佑还是住口不说了。
  池倾继续喂他吃东西:“多吃点吧。”
  乔书佑希望池倾能闭嘴,于是说了一句:“那你别说话,让我安静吃。”
  池倾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不说话了。
  乔书佑怎样他都觉得可爱,发脾气可爱,打人也可爱,还真就闭嘴不说话了,只负责喂乔书佑吃东西。
  乔书佑是真饿了,平日里池倾见惯了他细嚼慢咽的样子,头一回见他吃得这么快,还吃了这么多。
  不过这边还没喂完,那边敲门声响起,随后池倾的秘书开门进来:“池总,二十分钟后有场会议。”
  乔书佑被吓了一跳,他身上就一件池倾的衬衫,也没有要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准备,整个人只往池倾怀里缩去,腿都收了回来,抱住膝盖。
  不过好在池倾是背对着门口,乔书佑藏在他怀里,站在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其实这一刻,别说乔书佑被吓到了,秘书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倾可算是出了名的性情冷淡,只对工作情有独钟。
  秘书跟了他好几年,从未见过池倾身边有谁。
  最关键的是,就算池倾身边有谁,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是秘书能看到能知道的。
  池倾有轻微强迫症,反映到属下管理上就是责任细分非常明确。池倾好几个秘书助理,每个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都跟照镜子一样清楚。
  他不允许有人过度看到自己的工作生活,更不允许他们会私下谈论自己的私事。先前有助理失误出错,结果一脚踩进池倾雷区,被池倾果断辞退。
  今天这出对秘书来说完全是意外。因为会议时间近,所以没等池倾同意直接开门进来了。往日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池倾对这点并不很介意,一般敲过门就行。
  可这回撞见了不该看到的画面,池倾心里会怎么想就不好说了——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也看不到,但秘书还是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老板怀中人的模样。
  池倾见乔书佑受到惊吓,将他按在自己怀里,难得任性地说道:“不开了,出去。”语气是乔书佑从未听过的严肃冷漠。
  “是。”秘书忙不迭出去,关门还特意发出声音,证明她是真的出去了。
  确定没声后,池倾给乔书佑顺毛:“吓到了?”
  乔书佑更多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跟池倾在一起,甚至变成现在这样。要是乔正荣还在,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已经成了这样,没有回头路能走。
  乔书佑有些自暴自弃,想着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没必要再跟池倾客气。
  乔书佑没搭理池倾这句话,而是说道:“……我想去看我爸,看不了打电话也行,你想想办法?”
  池倾应下了:“好。”
  那天池倾带着乔书佑提前下班了。
  池倾护人护得紧,特意叫回了先前安排给乔书佑开车的司机,再没让其他人知道,从办公室的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上的车。
  说实话,池倾很想向全世界炫耀,他恨不得租辆直升飞机带着横幅绕全市飞行二十四小时显摆。
  但现实不允,池倾还没忘记自己有不少仇家。
  不说其他,单是后妈宋如意要知道了,肯定就会想方设法从中作梗,不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如意。
  更不用说其他被池倾狠狠打击过的公司。以前他觉得自己会孤老至死,不会有家庭恋人之类,独身一人没有弱点自然无所谓,所以习惯性不给竞争对手留一条退路。要让这些人知道了乔书佑,说不准就会使出什么昏招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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