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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那样强悍霸道的人，以前威胁自己强迫自己不见他哪里有过犹豫，现在却总以这样的方式示弱。
乔书佑看过池倾的病历，觉得池倾有时无法自控的情绪是跟他的心理障碍有关，但池倾从未跟他说过这件事，乔书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先说出来。
乔书佑思索片刻，还是主动先说了，也许池倾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才没说，但乔书佑也想让池倾知道他并不介意这件事，所以不需要有什么负担：“……这跟你的心理障碍有关对吗？我在书房看到过你的病历……”
池倾的确不想让乔书佑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乔书佑会怎么看待，但在一般人偏见里，精神障碍患者基本就好像疯子。他不想让乔书佑觉得自己跟正常人不一样，也不希望乔书佑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到他。
所以乔书佑直接说出来的时候池倾乱了，还有些急，立刻解释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控制得很好，这些年都没有复发。”
“没关系，你不用急，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你的错。”乔书佑毕竟是有跟躁郁症患者相处过，稍微了解一些的，“生病是很难受的，我只是想说，如果哪里是我能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乔书佑的回答完全在池倾的意料外，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他觉得能遇到乔书佑得到乔书佑已经是老天能对他最好的程度了——他做好了乔书佑会排斥的准备，却怎么都没能想到乔书佑会再这样善解人意，甚至说要帮他。
“你不害怕吗？我可能会因此伤害到你……”
“你是生病了，所以大脑有时会传递错误信息影响到你的情绪，但找到平衡点的话，这是能控制的。”乔书佑看着他，“如果你能控制住，就不会伤害到我了。”
“……那你，不会觉得我奇怪吗？”
乔书佑是真心想帮助池倾，这样他心里的罪恶感也能轻些，至少算是为池倾做过些什么。
他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奇怪？这只是一种疾病，并不能代表你的任何身份。我不会这样看待你，你也不能这样看待自己，知道吗？”
池倾觉得心里好像有块始终绷紧着的地方蓦然放松了。
是被理解的感觉。
他头一次明确感受到被人理解是什么样的心情，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喜欢重视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可爱对顾家这两位感兴趣，但他们不是副CP，就是出来打个酱油的配角而已。
但我心里设定挺完整的，所以说一下，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他们不是亲叔侄。
顾世墨是顾家老爷子领养的孩子，他们年龄差没有特别大，最多也就15这样。
因为顾世墨特别讨老爷子喜欢，所以顾知然小时候非常讨厌他，从来不叫他叔叔，从小就连名带姓叫他。后来因为父亲去世，顾知然被顾老爷子接到身边，这才跟顾世墨的关系有些缓和了。
顾世墨是从别人手上将顾知然抢过来的，手段人品比霍言洐还要恶劣（霍言洐：莫cue老子），刚开始关系非常非常糟糕，顾知然看到个水池就要把顾世墨往里推的那种，但后来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欺骗顾世墨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那个被“豪取抢夺”的小情人就是顾知然。但传言与事实出入较大，因为顾世墨爱面子想炫耀，又不能说这个人是顾知然，只好委婉用“小情人”表达。在他口中，小情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他忠心不二。事实上小情人满世界乱蹿，见他就动手，偶尔还爆难听粗口。
不过目前感情在慢慢趋于稳定中，还算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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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的重点依旧是温柔善良的佑佑嗷嗷！！我可爱的小宝贝！！！ps这段时间都会深夜12点更
第33章
但池倾没能将自己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乔书佑。
对乔书佑的理解, 他很高兴。可要一下子将过往全部都说出来还是不可能, 其中有些部分他不想让乔书佑这么快知道，他至少需要准备一下才能说出来。
家里有别人进来过让池倾特别难受, 尤其想到进来的这个人还是池喻安, 他就恨不得把瓷砖都换一遍。
虽然换瓷砖是不可能, 但拖地肯定逃不掉。
要不是因为现在家里有猫，不能乱喷酒精或消毒液, 池倾至少再消遍毒。
而乔书佑本以为这个新年会很艰难，今天是除夕，早上起来后他的心情就略有些沉重。结果跟池倾一起拖地打扫, 还要哄池倾不要生气, 倒是没有太多沉重感了。
池倾拖完了地都还是有些气着的, 乔书佑看得出来。只是相比之前那吓人模样好上了许多，所以乔书佑让妮妮陪他玩, 试图转移池倾的注意力。
乔书佑的素描没有再画下去, 因为模特儿没了, 他只好改搓汤圆去了。
毕竟是除夕, 还是要煮些汤圆, 多少有些过年的样子。
以前乔书佑是只吃芝麻馅的，这种馅的家里也能做，往年汤圆都是乔家自家做的。不过两三年前偶尔吃到了一次肉馅的，乔书佑意外喜欢，但这种自己做就太麻烦，所以他才叫池倾买。
这种跟节日挂钩的食物大概也就在节日到的时候特别能勾引起人想吃的心情, 至少乔书佑是这样。
他将妮妮抱到池倾旁边后准备先给它喂化毛膏，不过今天妮妮特别不配合，一口不吃，还想着逃跑。
这只猫也是以前被宠坏了，尤其挑嘴，还非主流，其它小猫喜欢的猫草木天蓼它一概不喜欢，现在连化毛膏都不肯吃了。
乔书佑抓着它喂，妮妮气极了竟然还对他伸爪子。
池倾在一旁看着，拿过了乔书佑手里的化毛膏：“我来吧。”
乔书佑还以为他会是有什么奇特办法，结果池倾拿过化毛膏就在妮妮的手上挤了一条出来。妮妮好像瞪了池倾一眼，嗲嗲地冲着乔书佑“喵”了一声后，接着就低头去舔化毛膏了。
这个方法乔书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爱干净的小家伙，怎么能忍受自己身上有东西。
乔书佑道：“你帮我看着妮妮，我去做几个汤圆，我们晚上吃。”
池倾应下：“好。”
池倾觉得自己现在跟妮妮相处的还算不错吧，先前他从来没想过家里会有一只小动物——当然，也没想过家里会有其他颜色。
以前家里就只有灰白两种颜色，无论哪里都不会多放东西，连冰箱都是空空荡荡的。
但现在，茶几桌子上都摆着鲜艳的花，乔书佑每隔两天都会换一次。兴许他是无意识，只是一贯的生活习惯而已，但的确让房子里的颜色多了起来。
桌上还有书本碟片，水果零食，包装袋颜色花花绿绿，各种图案样子都有。毯子外套会随意挂沙发，沙发上的玩偶也一个两个飞速变多。乔书佑的画架放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地上铺了块黑色的小地毯，上面放着各色颜料桶。
曾经空旷清冷的房子内，东西渐渐多了起来。
现在连冰箱都是满满当当，吃的喝的都有，不会再发生打开冰箱连一颗鸡蛋都没有的惨相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打扫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不如家政阿姨专业，所以放在外面的东西才会变多——可直到变多了，池倾才发现自己是能接受的。他本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东西到处都是，但现在发现，只要摆放整齐，他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喜欢这样的生活气息，好像他跟乔书佑真是寻常恋人，过着简单的居家生活。
顾世墨打电话找他出去喝酒的时候，池倾正抱着猫坐在乔书佑对面看他搓汤圆。
妮妮被抱着都想要捣乱，池倾想要抓它回来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是顾世墨的来电显示，池倾抱着猫走到一边去接了：“喂？”
“今晚出来喝酒吗？”
池倾觉得他是疯了。
他还在这边等着乔书佑煮汤圆给他吃，得多想不明白才要跟顾世墨一起出去喝酒。
池倾笑道：“大年三十我出去跟你喝酒？”
“去年不就是这样吗？”
顾世墨这么一说，池倾才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去年他是孤家寡人，过年也不可能回池家，大年三十一个人跑墓地去看了生母，晚上叫了顾世墨出来喝酒。
虽然想不明白当时顾世墨为什么会出来陪他，但顾世墨的确陪他了。
今年顾世墨主动找他，拒绝似乎有些无情。
所以池倾没有拒绝，直接将电话挂了，然后顺便关机。
反正顾世墨是混蛋，没有关系。
池倾抱着猫坐回原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乔书佑随口一问：“工作上的事吗？”
“没有，诈骗电话。”池倾面不改色地说道，“现在诈骗电话也是越来越嚣张了，拦截软件都没用，还能打到我这里来。”
乔书佑没有怀疑：“这样啊……你帮能帮我倒杯水吗，面粉好像有些干。”
“好。”池倾又抱着猫去倒水了。
晚餐做得简单，不过是些家常菜。
两种汤圆都煮了，连妮妮都有份——不过猫吃糯米不好，所以乔书佑给它搓的是纯牛肉小汤圆。
这是第一个没有跟家人在一起的新年，吃饭前乔书佑在心里祈祷，希望来年顺利。他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希望妈妈能在天上保佑爸爸好过些。
市区禁燃烟花，外面没有声响。
吃过饭后，他们难得一起看了部电影，然后就睡了。
大年初一早上，虽然家里安静，没有人上门，但池倾很早开始就电话接个不停，他怕吵到乔书佑休息，起来去了书房。
而乔书佑醒来没有立刻起床，只是躺着看手机。
大概是乔家事件的影响热度都在慢慢褪去，乔书佑自年前开始就收到了不少约画消息。有些是小美术馆想作用展览，有些是私人用于收藏装饰。
起初乔书佑有戒心，对于这些消息并不怎么当真，但现在频繁了起来，他才开始相信都是真的。
当初也不是没有支持他的人。
部分人是持区别态度的，觉得现实跟艺术该被区别，不能因为乔正荣的所作所为而抹杀了乔书佑在艺术创作上的成绩。
不过乔书佑内心有愧，再加这样的声音相比大众声潮实在可有可无，并不敢太当真了。
但现在看来都是真的，有些人带价来求，价格只是以前的一半，还列举了喜欢的心态跟降价的理由——看着是很真实，就是叫乔书佑心里也不怎么爽快而已。
其中有一个人发来的消息看上去倒是真很喜欢乔书佑的画。
将乔书佑不少过往作品都举例出来，言词之间满满都是欣赏跟尊敬。他表示只是想买一幅乔书佑的画，出价三万，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个价格不高不低，落在一个安全可信的区间内。
乔书佑现在的确需要钱，距离六月份满打满算连五个月都不到，他得想办法在这时间内多搞点钱。
于是乔书佑给对方发了短信，表示自己看到了他留下的消息，问他是想要什么类型的画。
对方的消息回的也很快，表示对画作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乔书佑画自己擅长的油画就好了。不过他是想要拿这幅画送一个朋友，希望一个月内能完成。
一个月是急了些，毕竟油画要干透就很费时间，不过他没有其他事情要做，这几天也是可以画画的。
乔书佑答应了，然后对方就给他先转了八千定金，爽快程度令乔书佑放下了心。
于是乔书佑就起床开始想着该画什么了。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因池倾意外闯入而毁掉的那幅《恶魔之吻》，当时没有画好，这次可以换个方式。
他发现有正经事可做的话，新年原来跟以往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没有区别。
而等池倾终于接完电话，一上午的光景已经过去。他回房间没有看到乔书佑，外面也没有乔书佑的影子，就直接去画室找他了。
这时乔书佑已经将草稿完成，戴好围裙开始调色了。
乔书佑的草稿是很细致的，差不多就能直接看出他要画的是什么。池倾看到画布上的精灵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到旁边那把跟精灵差不多体型的剑时，就想起来这是上回自己看到乔书佑在画的那幅。
不同的是，这幅画上没有恶魔了，只有精灵跟剑。
池倾当然不可能故意跟乔书佑记仇，但这样的情况下，他很自然就想到了乔书佑曾经说过的那句“你不配让我画”。
乔书佑见池倾进来，心情很不错地告诉他：“有人找我买画了，这是今年的第一笔生意。”
这么个条件之下，回忆里的那句“不配”就更加响亮了。
池倾有意无意地说道：“跟上回那幅好像差不多？”
“嗯，就是上回那幅画里的人物。”
“……怎么不见恶魔了？”
“这回不需要画恶魔。”
池倾阴阳怪气：“……看着我画，你也画不出恶魔吗？”
乔书佑还在调色的手顿了顿，随后道：“上回是我随口说的，你不是恶魔。”
池倾觉得乔书佑是想哄他。
奈何小艺术家说起好听话来一套一套，杀得池倾措手不及：“你应该是这里面的圣剑，有精灵守护就相安无事，落到恶魔手上才会被污染黑化。不过现在只有精灵，不会有恶魔了。”
池倾不了解这幅画背后的故事，也不知道恶魔精灵到底想做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刻乔书佑说的话很好听。
半个身子都好像酥软了，池倾问：“什么意思，为什么？”
乔书佑这才想到池倾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故事的，耐心告诉他：“这幅画的原作者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梅哲·格仁，他根据神话传说创作了之前那幅《恶魔之吻》。精灵原本是守护圣剑的存在，但会因为受到恶魔诱惑而离开。圣剑原本是用来斩杀罪恶的工具，但落在恶魔手上，也同样会变得邪恶。”
“那这回，为什么不画上回那样了？”
“因为是新年，该画些寓意好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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