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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护士帽，笑嘻嘻地递给张清野，大小材质都很合适，张清野拿着帽子，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秦恩送了他一顶绿帽子。
许相臣从厕所回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赵程床边的张兮兮，女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可许相臣总觉得她情绪好像不太对，方才那一番纠缠几乎耗光了许相臣所有的耐心，他也没什么表情，根本不想再对任何无关的人多做理会，后面赵程也回来了，眼角还红红的。
张兮兮将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瓶盐水给赵程换了上去，赵程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她仔细看了赵程一会儿，并没有在这人身上发现任何痕迹。
王娜和刘灿都不在病房里。
“我出去了一次，回来时他们人就不见了。”张兮兮解释道:“不过你们离开以后，倒是有听过那个女人说要带刘灿出去散步。”
许相臣疑惑道:“散步？大半夜的，能去哪里散步？”突如其来的失踪，恐怕并不是散步那么简单，刘灿家中每一个人都想要杀死这位时日无多的老人，而今天原本也不应该是王娜来看床，王娜却突然出现在医院，还将刘灿带了出去，怎么想都像是为了财产要杀人灭口。
“平时在医院里的病人，都是去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的，但是晚上出去的比较少，医院里不干净。”张兮兮作为医院的工作人员，系统给出的对医院的介绍也要更多一点，有些事自然比许相臣更清楚，提到医院里不干净，她一张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估计也是平时被吓狠了，凄凄欲泣的模样，让人光看一眼就心生怜悯。
许相臣见她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系统本来就说过夜间危险更大，张兮兮再怎么绿茶，也是个女孩子，但如今情况紧急，等到白天再下楼估计刘灿的尸体都凉透了，许相臣还是决定要下楼去花园里看看，他并不强求有人和他一起，于是提议道:“如果你实在害怕就留在病房吧，我下去看看。”
许相臣翻身下床，没迈出房门，又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张兮兮的手指纤细白皙，有着独属于女孩子美感，握在许相臣的手腕处，凉丝丝的:“我还是和你一起下去吧，留在这也不安全，与其和这么个自己都保不全的小孩子待在房里，还不如和你一起下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自己都保不全的小孩子，说的也就是赵程了。
这话说着，张兮兮有点犹豫又有点同情似得看了赵程一眼，声音都有点颤抖，她好像是对自己选择感到愧疚似得，眼圈都红红的，不知道还以为不是要离开病房，而是赵程要死了，眉眼之中皆是关心，她又道:“你一个人千万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在这期间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出事。”
赵程在心里骂了句娘。
这女的真是太能装了！
这分明就是在向他炫耀和示威！
他虽然年纪小，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最恨别人说他不行，尤其是被对许相臣有想法的张兮兮在许相臣面前说他不行，眼看许相臣没有拒绝张兮兮的意思，赵程也急了，他和许相臣方才还在厕所里闹过那么一出，现在提出要和人一起下楼，许相臣一定不会答应，而且就算是许相臣答应，他身为一个病人，行动不便，下去遇见了危险，也基本就是在送死，赵程有复活技能卡，他是不怕死，但他会拖累许相臣，于情于理许相臣都不会同意。
只能偷偷跟着。至于到了楼下是什么情景，张兮兮身为一个女人，还真不一定会比自己有用。
赵程心中暗暗发誓，他今天一定要在许相臣面前大显身手，让这人对自己彻底改观！
意料以内，许相臣并没有拒绝张兮兮的请求，他除了会介意人们怀有目的的接近他骚扰他以外，对于正常的结伴搭伙是什么芥蒂的，也并不会因为这人的行事作风，手段高不高，是绿茶还是婊，私生活混乱与否，而带有有色眼镜。
只要人不来烦他，他不会去对别人的生活评头论足。
两人前脚离开了病房，赵程就打算起身，既然做好了要跟踪许相臣的打算，他总不能距离太远，一旦跟丢了，他一个人在医院里游荡也是挺危险的。
可直到赵程这一起身，才发现已经起不来了。
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赵程无法驱动肌肉，这种脱离感使得躯体变得十分沉重，仿佛有石头压在身上似得，从四肢百骸逐渐向中间聚拢，慢慢地，他的肺部不再运转，赵程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也许是中了什么人圈套，这症状明显是神经麻痹的毒素！
他没有想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毒素又是怎么进到身体里的，赵程渐渐地感觉到了窒息，仿佛是被人死死扼住喉咙，偏偏又挣扎不得，他像一条脱水的鱼儿，努力在呼吸，却没办法吸入哪怕一丁点空气，濒死前瞪着眼。
经过了沉船那一次被曲佳慧剥皮，在死亡面前，赵程也不在是最初没见过世面的熊孩子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从系统里掏出了复活技能卡。
与此同时，赵程的目光落在了手背上的针眼上头。
那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张兮兮，这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死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火鸡面想吃饺子皮想吃我奶做的超级好吃的打卤面啊，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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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麻醉剂
入夜的医院走廊十分安静，除了偶尔的两声咳嗽，基本听不到别的，许相臣和张兮兮也随之放轻了脚，走到电梯门口，按了向下的按钮，电梯是从一楼上来的，到了三楼却也没停，估计是电梯中有人按了五层，因此是直接到了顶楼，然后才又下来回到三楼。
电梯门打开，许相臣和张兮兮却都愣了一瞬。
原本以为空荡荡的电梯里，还有一位老人，半磕着眼立在角落，她的皮肤仿佛是随时都会脱落的枯树皮，没有一点水分，嘴角耷拉着，像睡着了，却因为过分衰老而略有些恐怖的面容衬托下，也像是死了。
两人都没有着急迈出一步，而是仔仔细细打量着角落里的老人，张兮兮颇有些胆战似得想要搂住许相臣的胳膊，许相臣甩了两下，却没甩开，女孩的手劲用的比他想的还要大，于是他皱了皱眉头，许相臣直觉张兮兮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害怕的。
不过他时间久了也觉得，张兮兮这个刻意的样子，看多了倒是也没有那么讨厌，一出一出一招一招，你永远也想不到她下次能用什么奇怪的点子明目张胆来骚扰你，尤其是在明知道她在演戏的情况下，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她硬挤红的眼角，实在是有点让人啼笑皆非。
虽然许相臣确实也不喜欢就是了。
从三楼到一楼，可以有三条通道: 两台门对着门的电梯和一面楼梯，电梯中的老人看起来明显不太正常，也还有另外两条路可以走，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考虑，许相臣又按下了对面电梯下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从一楼上来，看来还要等一小会儿。
就在这个空挡，张兮兮又开口了，酥酥软软的声音，对许相臣道:“像你这样聪明又温柔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许相臣暗叫一声，默不作声。
被忽略的张兮兮扁了扁嘴:“你有女朋友吗？”她捋了捋头发，将碎发别到耳后，一双小耳朵红彤彤地，似乎是在害羞。
这时候要说没有，恐怕张兮兮还得变本加厉，许相臣果断答道:“有。”
张兮兮望着许相臣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一瞬，睫毛颤颤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做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她平时对你好吗？”许相臣又没说话，于是张兮兮自顾自道:“可惜了，如果你喜欢的是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许相臣心想，如果换做是他站在自己女朋友的角度，有人对自己的男朋友说这一套话，他上辈子死到临头都能气得活过来。
电梯很快就从五楼下来了，空无一人，两人走上电梯，一转身才发现，身后的电梯门竟是还没关上，他们两个在三楼也等的有一会儿了，许相臣此时才注意到，身后原本有老太太站着的一间电梯这么久了还没走，那其中干枯瘦弱的女人，就在两人身后一直盯着他们。
直到许相臣与张兮兮上了电梯，对面的老太太才有所动作，她缓慢地从角落里挪了出来，与许相臣同步，按了向下的按钮。
与此同时，一双禁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干枯如木的眼皮底下，哪有什么眼白眼仁，分明是黑漆漆的两个窟窿，对准两人的方向，阴恻恻一笑。
她抬起树枝一样的胳膊，对两人挥挥手，口中却清晰道:“楼下见。”
张兮兮捂着嘴，被她这一句话，吓得几乎站不稳了，一副弱不禁风，余光确认了许相臣的站位，就要往人身上倒，许相臣虽也惊讶，但对于老人并不是人这件事，也算早有预料，因此还算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在来到医院世界以前，花重金买过一张复活技能卡，在本局游戏中还会有一次复活的机会，所以比较起上次沉船中一无所有，这场游戏中不管遇到什么东西许相臣都显得游刃有余。
不过眼看着张兮兮变本加厉的架势，许相臣眉心还是皱在了一起，美人投怀，在别人眼中是天大的美事，可在许相臣这，却只有满满的尴尬，人就要落在他身上，许相臣深感头疼，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在拉开距离的同时尽量扶她一把，也别让女孩子太难看。
可就在张兮兮即将靠近之时，不知为何许相臣感到了一丝凉意。
从后背窜起的冰冷和恐惧让他浑身都不舒坦，通过多年以来游戏中培养出的敏锐直觉，许相臣在短时间内汗毛都炸了一刻，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躲避张兮兮，猛地往旁边一蹲。
他眼看着张兮兮的表情由刻意的恐惧娇弱变成真实的惊讶惶惶，下一刻，女孩直接摔坐在了地上，摔得咚的一声，电梯都晃了两晃。
这一下摔的太狠，脑子都摔懵了，张兮兮的表情定格在了大张着嘴半眯着一只眼，实在过于狼狈，一招不得逞，她从慢吞吞地上爬起来半坐着，有点摇摇晃晃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张兮兮气的直想跺脚，哪还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许相臣回过神，他虽然也疑惑为什么那一刻会如此排斥张兮兮的靠近，那一瞬间身上的恐惧甚至都没有消散，可见此场景，却还是在她背后憋笑憋到直不起腰，他把手伸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张兮兮坐在地上瞪了许相臣一眼，却并没有把右手递给他。
许相臣目光坦诚，还带有一点歉意，虽然被纠缠的烦了，但他这样作弄一个女孩子，总归是不太好，于是收回了手，语重心长道:“别再玩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和平相处不也挺好的，现在还是在游戏里，到处都是危险，你就别动那些歪心思了。”
张兮兮刻意接近许相臣，无外乎有两种目的，一是为了金玉印，第二也许就是绿茶本性，越是踢到铁板就越不甘心，说什么许相臣温柔？要是让他相信张兮兮那些茶言茶语，许相臣宁可相信公猪会下崽。
张兮兮噘着嘴，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并不理会许相臣。
平时的张兮兮总是活在一副面具底下，这样真实的情绪倒是很少见，许相臣却觉得她这副吃瘪的样子，出乎意料地有一点可爱。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张兮兮，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两人“缠斗”这一会儿功夫里，电梯已经顺利到达一楼，叮的一声，门开了，张兮兮红着脸咬着嘴，姿势很别扭的要往外走，与此同时，对面的电梯却还要更早打开，伴随着一阵摩擦声，电梯里空无一人。
许相臣脑子里嗡的一声，颇有些头疼，两边电梯是同时从三楼下来的，老太太那边的电梯关门时明显还要比他们两人更慢一点，怎么想都不能是中间停一次还比他们的直达更快，那个女人不可能是中途下了电梯，那她去了哪里？或许她比他们先到了一楼？
她会不会此时正在视野盲区埋伏？
许相臣的注意力完全被对面吸引过去，也没再多余地去看身后的女人，张兮兮面上很快恢复了正常，她盯着许相臣的背影，忍不住咧开嘴笑，只是眼中波光流转，有一种诡异的兴奋，她默默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女人右手袖中，也就是方才摔倒时，距离许相臣最近的一只手里，原本藏有一只麻醉剂。
这是张清野为了回报上一局游戏许相臣对他的“照顾”，而悉心为许相臣准备的，药效很快，在短时间内人就会失去知觉，并且基本没什么多余的伤害，张清野本是瞄准了那人的静脉。
他自认足够了解许相臣，也认为许相臣不足够了解自己，从头到尾许相臣大概只有一点说的没错……
张清野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方才许相臣躲的那一下，是出乎了他意料的，在张清野的印象里，许相臣一直是温温柔柔的脾性，如果对方没有做过伤害过他的事，不管是什么性格，许相臣对待每个人都是十分包容的。换句话说，张清野很清楚许相臣不可能会存心让他扮演的张兮兮难堪，所以他方才只要出手够快，许相臣根本没有逃开的机会。
可许相臣又确实在人靠上去的最后一秒躲开了。
实在太反常了，张清野心想，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撕破脸以后把人关起来惩罚，似乎也有点没情趣，两个人像这样角色扮演，他倒是乐得其中。
一方面觉得许相臣的反应很有趣，另一方面，自从埋骨之城那一次以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相对平静地和许相臣相处过了。
竟然也会有些怀念。
在一楼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老太太的人影，许相臣也不再耽搁，既然这人没有主动出来迫害他们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愿意送上门去，很快就与张兮兮两人离开了一楼。
小花园的位置不算偏僻，占地确实不小，周围坏了几盏路灯，有树木的地方就有点阴森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不定期的修修文
预告下一章的赵程对张清野脱粉回踩哈哈
好像大家都很讨厌张清野，看评论区说想换攻
张清野其实是有点病态的，用评论里一个小可爱的话说，他就是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的那种人，经历过上辈子的一些事以后，许相臣对他好的时候他也不放心，许相臣不喜欢他了他就更难受了，他心里面其实特别特别在意许相臣(很快就会有一个短暂的回忆篇，回忆篇是张清野的视角，可能看完了会有不同的感受）在给他定人设的时候我也挺纠结的，一开始确实有另外一个攻，但是后来又觉得，没有那个攻好像故事会更精彩一点，去掉那个角色剧情会流畅很多，但可能是我笔力不够，人物描绘的不够好，我会慢慢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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