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墨抿了嘴唇,现在虽然是在零号监狱里,但是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时间与空间的裂缝似乎被人用刀划开了,系统内外的界限已经不那么分明。
余人雅道:“走吧。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他们走出了地宫,远处的发出了隆隆的声响,那声音不光源自于天空,而像是源自海底,甚至源自小岛的深处,那声音像是呻吟声,像是沉睡的怪物即将醒来。
终于,第一道闪电划过,萧承墨有一瞬间有点恍惚,他好像在虚空之中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可是那东西只是一闪而过,他想看得再仔细一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海浪打的很高,像是撞击在零号监狱的围墙上,他们站在广场附近,身上就被那些空气中飞散的小水珠打湿了。
“别怕。”余人雅说着话,忽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然后帮他挡住了一些袭来的水汽。
萧承墨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忽然被一只手包裹住,余人雅的手指不热,甚至有点冷,但是那触感却让他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安。
就算是世界末日,只要想到是和余人雅在一起,他心中的恐慌就开始消散。
每个人都如此渺小,可原来若是心中有了执念,是能够让人增加勇气的。
天空中又是划过了一道闪电,这一次萧承墨看清楚了,余人雅也回头望向海面,面色凝重。
在雷电中的是一只巨大到几十米高的章鱼样的海怪,它的身体大到几乎可以把这座小岛包裹其中,那怪物若隐若现的身体似乎刚从沉睡中醒来,朦朦胧胧的,并不是实体。但是很快的,它就可以借助这场风雨撕开时空的裂缝,侵占整个零号监狱!
这场灾难,无人可以幸免!
此时的零号监狱中,犯人们还不知道这毁天灭地的怪物即将出现,他们在为自己获得的自由而庆贺,整个零号监狱之中群魔乱舞。
就在这欢闹中,通向狱警办公区的闸门却忽然哗啦一声打开。
南哥被这动静下的一惊,在他的计划中,首先应该有内应的狱警把所有的狱警反锁在门外,这时候,为什么门开了?难道说,狱警中的内应出现了变故?可他明明收到了那内应狱警一切顺利的信号……那么说明,这计划从开始就出了问题?
这么想着,南哥额上的汗渐渐滑落了下来。
门完全打开,犯人们却是安静了下来,出现的不是狱警,打头的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是顾令,而他的身侧,站的竟然是夜从容。他们身上穿的是狱警防暴的作战服,在他们身后,站着七八个全副武装之人,手中的枪指向面前的犯人。
这一行人从闸门中鱼贯而入,大步走向了监房的中心,也就是南哥所站的地方。
与这只装备完善,杀气腾腾的队伍相比,那些参与暴动的其他犯人,简直就像是几个挑梁的小丑。
南哥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令和夜从容会早有应对。从开始,他们就是那只捕蝉的螳螂,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的黄雀。
而顾令和夜从容这两方竟然联合了起来,他们与他躲过了正面的交锋,躲在狱警们所在的区域,通过监视观察着这边的一切一直在看他们的表演。
顾令和夜从容走过那条阴暗的走廊,很快来到了人群的中央,夜从容先是开口,“所有人听着,现在放下武器,刚才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的话,这场风雨之后,可要一一清算。”
犯人们犹豫了,有不少犯人都开始放下手中的枪。
南哥还不死心,他在心中思量,自己这边的人才是多的,眼前的这几个人虽然看起来凶悍,但并不足为惧,想到此他开口道:“夜从容,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你就不要挣扎了!你难道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我告诉你,没有人会愿意回到以前进系统卖命的生活了,我现在已经控制了监狱,你要和所有的人为敌吗?”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顾令,他轻轻挑起了嘴角道:“你们控制了监狱?真的吗?”
听了这话,南哥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他想起来,开始他是收到了内应的狱警一切顺利的信号,在围墙上的他也是看到了信号灯的闪烁,如果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暗号呢?
如果从始至终,这都是对方陪着他演的一场戏呢!
南哥忽地有种感觉,那感觉像是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泼了他一身,又像是从数十米高的高空忽然坠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忽地找回了一丝神志,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夜从容。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夜从容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怜悯,他打了个响指,站在南哥身边的刀子几个人,忽地调转了手里的枪,指向了南哥。
南哥惊讶万分,但是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才是自作聪明的那一个!
这是一个局,从开始,南哥身边就安的是夜从容的人,而余人雅早就被江玨策反,苏行那边买通的狱警也早已被江玨识破,联合狱警方做下了半个计划,在他昏迷之后,顾令又把这所有的线索汇聚在了一起。
在这动荡的零号监狱里,顾令,夜从容,余人雅,这些出发点不同,阵容不同的人,竟然放下了间隙,通力合作。每个人都是这盘棋中的一个棋子,无论是连横还是合纵,也许每人只走了自己眼前的那一步,整个棋局却早已定了胜负。
南哥手里的枪落在了地上,他跪了下来,眼前的人没有杀他,而是攻了心,他败得彻底,却心中不甘,南哥看向了夜从容,他心中还有个问题,等不到他的回答,就死不瞑目。
“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南哥颤声问道,泪水红了眼眶。
既然夜从容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为什么不早点就制止这场暴动。反而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夜从容看着跟随自己数年的属下,他同意顾令这样做,原因是复杂的,有句话他却是要解释给南哥听。
“因为不让你试一试,你总是会不死心。”
他知道,一旦有了忤逆的想法,一旦埋下了这样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南哥一直在找机会,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不是明日,就是后日。
而且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只是在借他的手,告诉所有人结果。
何为成,何为败。何为王,何为寇。
夜从容低头望着南哥,又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都做不了老大吗?”
第66章 生死一线
监狱里面的其他犯人此时都被这样的转折所震惊了,刚才的狂欢气氛不见了踪影,几个和南哥一起的同犯早就吓傻了,跪倒在地上对着顾令和夜从容磕着头。
“起来吧,没人会杀你们!”顾令开口道,“今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的话音刚落,监房另一侧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萧承墨和余人雅从外面冲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咸腥的海风,“那怪物!快要出来了!”
顾令皱眉问:“是只什么样的怪物?”
萧承墨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湿,急道:“看起来,像是只大章鱼,还没有很清晰,只是在空浮现了身影。”
时间,比顾令预想的还要紧张。
一时间所有的人哗然,显然,他们对话里的这只怪物,应该是顾令之前的话所说的敌人。
早上时,所有的犯人们就感应到了这次天气的不同寻常,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场风暴,蕴藏了杀,代表了毁灭。
每次空间撕裂都会出现数只怪物,而每次最先出现的,都是等级很高,能力巨大的怪物,只有这样的怪物才能够有能力撕裂空间。一旦时空裂缝形成,其他的低等怪物就会随之进入。
以前他们进入“世界”系统时,那只高等级的怪物,被称作为主怪,也就是每一次的ss,当系统是完好时会在空间撕裂结束后进行清场,形成气泡。但是现在,随着这些怪物一次一次猛烈的进攻,系统显然已经无法抵御频繁的攻击。
零号监狱里面的许多犯人还没有弄清楚这变故,顾令简单解释道:“我相信你们听说了,现在系统的能量不足,已经不足以困住所有的怪物,有怪物撕碎了时空的裂缝,进入到了人类社会,每次时空被撕开之前,便是伴随着异常地天气,剧烈的风雨,就像是现在这样。”
顾令说完话,空又传来了轰轰的雷声,在雷声之后停顿了那么一秒,随后就是一阵猛烈的沙沙声,雨水终于从天而降,漆黑的天空忽地坠落了无数条银线。这一次他们不是在系统内,而是在现实之,与一处撕裂的空间正面对上了。
这场雨好大,似乎只是顷刻之间,整个零号监狱就被包裹在大雨之,以往的排水设施根本来不及卸去这些无孔不入的液体,很快,冰凉的雨水倒灌进入了主监。
犯人们从窗口向外看去,伴随着声声的雷电,有个东西开始越来越清晰,逐渐浮现。
“啊!!那,那是什么!”有人惊讶地指向了空的巨大怪物。
“是一只大章鱼!”
“原来是真的!”刚才还将信将疑的人群发出了这样的惊叹,在现实之看到这样的东西和在系统之间看到带给人的震撼完全不同。
“那东西太大了!我们该怎么办?”绝望的情绪在人们之蔓延。
“这里根本就没有武器!”
“别他妈哭丧了,都起来,以前系统里积攒的经验都喂了狗了?!按照系统里平时的编队行动,所有人去找武器,去想办法!”夜从容说着话踹了还在一旁愣神的南哥一脚,“你不是想造反吗?有本事就活下来啊,现在的胜负有什么用,活下来,那些东西才是你的!”
监狱里的犯人惊恐得四散而去,有人任命般地等死,有人却在想尽一切办法地寻找着解决之法。
早上时,人们还在争夺这所监牢的所有权,但是事到如今才发现这地方归谁又有什么不同呢?唯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够再去讨论明天。
顾令来到窗边,看着那空巨大的身影,他们之前曾经讨论过应对怪物的预案,但是现在看来,那些预案全部需要推翻作废,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只打头的怪物这么大,而他们必须在时空裂缝还没有稳定形成之前阻止一切。
监狱里面的犯人们现在没有武器,没有异能,甚至连人类的武器都是不全的,数十只枪在这样的巨大怪物面前又有什么用?这样的怪物必须用镭射炮才能够完成绝杀,甚至一击都无法完全击杀。
伴随着大雨,海水形成了海啸,不停重击着零号监狱的围墙,那只怪物也逐渐实体化,伸出巨大的触。数十米的粗壮触蠕动着,顺着围墙攀爬上来。
外面的塔台上有人用枪对着怪物射击,可随后怪物的一只臂扫了过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零号监狱都在颤动之,等众人再抬头去看,那个塔台竟然被抹平消失,上面的人也坠入了海,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一片沉默。萧承墨的眼圈忽地红了,他就算是精通各种武器,面对这一切都是无能为力,余人雅感受着他指的颤抖,握紧了他的。
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别说是进攻,就是最基本的保命都是难以做到。
在暴风雨,风浪更大了,仿佛随时可以把小岛淹没,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波澜壮阔,末日来临,天,地,海,一切都是混沌的黑色,与这自然对比,人类太过渺小了。
他们就像是一只只的蚂蚁,唯有听天由命的份,所有的一切现状都在告诉他们放弃吧。但是顾令偏偏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挣扎的性格。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伴随着大雨,远处的雷声越来越密,那只怪物逐渐显形,用几条触沿着零号监狱的围墙攀爬着,想要翻越过来,那巨大的身形,无人能够阻挡。
顾令想起了被他安置在了狱警室内的江玨,他也有他拼尽了全力想要去守护的一切。
如果是江玨,他会如何做呢?顾令眨了一下眼,紧握成拳,现在他必须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他看着那阴沉的天空,一声巨雷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考。
在那一瞬间,顾令的脑忽然划过了一个胆大的念头,也许这样还可以博得一线生!
“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天上的雷引下来。”顾令回头问向沈稍。
雷?!
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心头都是一震,希望犹如一道光亮点亮了众人的心口。
这样的情况下,也唯有巨大的自然之力可以让他们一搏。
沈稍思考了片刻,“如果可以完成引雷的装置,也许可以试一试!”
夜从容也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所谓人工引雷,指的是在雷暴天气时,用装置和设施人为触发闪电,并且把闪电引到预设的位置。人类从数百年前,就进行过人工引雷的尝试。十八世纪的富兰克林用一个风筝引来了天电,而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人类寻找到了更多捕捉天雷的方式。
根据这个思路,沈稍迅速规划了方案,“这只怪物太过巨大,我建议我们做一张金属的网,把他的身体网住,然后用金属线配合发射器进行引雷,金属网我们可以拆卸监狱里的一些隔离防护网,拼组在一起,金属线我们可以剥取监狱里的电线,至于发射器……”
萧承墨在一旁道:“我可以试着根据现有的东西做一个小型的发射器。”
夜从容道:“那好,我带着人去拆卸防护网,电线和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顾令点了点头,“大概再过十分钟,这只怪物就会过来了,大家必须抓紧时间。”
很快,关于方案的一切都布置了下去,在巨大的雷雨,夜从容带着犯人们拆卸着铁栏。
顾令和沈稍带着人找到了较粗的铜线,他们剥去了电线的外皮,再把那些线接到了一起。
萧承墨拉着余人雅,满监狱上下找着能够使用的材料,外面的雨太大了,如何把发射装置做得能够防水是最大的考验。
监狱里的人们都像是疯了一般行动了起来,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着,他们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
以往在系统内,他们像是一盘散沙,而现在急迫的形式逼迫他们必须拧成一根绳。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所有的这些在这灾难来临之前都不再重要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想要活着。
在一片雷声之后,江玨睁开了双眼,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漩涡才消失了,头顶亮着一盏不太明亮的等,他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江玨有些费力地坐起来摇了摇头,他现在很饿,很冷,身体极度虚弱着,但是他终于熬了过来。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些食物和水,顾不得多想,他就拿起了食物塞入了口。吃了一点东西之后,江玨才开始思考,顾令呢?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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