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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0-04-23 20:40:13  作者:烟猫与酒
  夏良走下去,罗浩本来想撞撞他肩膀,肩头都提起来了,看一眼夏良的胳膊也没敢撞,又放下,继续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没睡?”
  “跑步。”夏良说。
  “什么?”罗浩愣了,“有病啊?”
  “啊,”夏良挺认同地点点头,“大概有吧。”
  “……”罗浩盯着他,心想这人是疯了啊。
  弄明白是尚梁山的主意过后,他又骂了一声:“妈的,憨批班主任都一个德性。”
  “老猪又搞你了?”夏良说。
  “我他妈都服了他了,让我一大早班里罚站去,早读前看不见我就打电话让我妈过去替我站,狗玩意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罗浩说。
  夏良笑了,老猪是他之前班的班主任,上课教东西都不错,治学生混子也是一把好手,使的都是这种看着不痛不痒,但能把人烦死的阴招,他属于不怎么能被拿住的那种学生,不怕记过也不怕叫家长,在老猪班里的时候也没占着好儿。
  尚梁山这样没什么手段又爱讲情怀的班主任,老猪一只手能打十个。
  “你又怎么惹他了。”夏良说。
  “我还真没敢招他最近,知道他一开学就等着抓典型呢,”罗浩郁闷地踢飞一颗小石子,“我就没写国庆作业,他狗日的就这么整我,也不说让我补,就让我一大早过去罚站,站一天,还要给我做个牌儿让我拿着——‘我没写完作业被班里赶出来了’,真逗!”
  “就你自己?”夏良笑着问。
  “那不能,”罗浩摇摇头,“郭魏小胖几个孙子今天得跟我站一排,我们就是高三楼最傻逼的风景线。”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横着胳膊肘捅咕夏良:“要不跟我回去站会儿?多无聊啊你们班。”
  “还挺客气。”夏良扫他一眼。
  罗浩“嗤嗤”地笑了半路。
  到学校门口卖煎饼的摊子前,他停下来买饭,问夏良:“吃什么?我请你。”
  “有人带。”夏良拒绝了,掏手机看了眼时间。
  “靠,黄慧还追你呢?”罗浩扫着摊子上的二维码,又勾头喊老板:“两个肠两个蛋,不要香菜。”
  “谁?”夏良没听清。
  “咱能不这么渣么?”罗浩把钱付了,扭头冲夏良叹气,“十班那个,上学期不天天给你买饭么,上午饭下午水晚上饮料的,中元节送你个巧克力,你不要,完还给人气哭了。”
  “哦。”夏良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个人,但没有罗浩说得那么夸张,有一阵子总想给他送吃的,他都给拒了,没当回事儿,也没兴趣。
  感情是在追人。
  这么个追法儿也就能追个饭桶。
  但这都不是罗浩这段话里吸引他的重点。
  “那是中元节么?”他看着罗浩,“你闲着没事儿过中元?”
  “不是么?”罗浩一脸痴呆,张嘴忘词,“不就七月半那个情人节么?中什么来着就在嘴边儿,农历的!”
  “中考。”夏良说。
  “……中你大爷!”罗浩笑着要伸手擂他。
  这个时间学生多,都在买饭,校门口几个摊子全是一圈摞一圈,夏良嫌烦,说句“走了”,抬腿就朝校门走。
  “你不等我啊?”罗浩踮着脚朝周围看,想找个熟人搭伴儿,结果熟人还没看见,先看见了柳小满。
  “哎,夏良,”他朝夏良背上拍拍,“你小同桌。”
  夏良顺着罗浩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一眼,是柳小满,不过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樊以扬,二人在卖鸡蛋灌饼的摊子前面有说有笑,推着辆傻逼自行车。
  “其实吧,我每次看见樊神骑车驮着小残疾上学放学的,”罗浩抄着胳膊抖着腿,笑着往对面看,“都有种以前改革开放还是什么玩儿那阵,上岗工人驮着媳妇儿去上班的感觉。”
  自己抖还不过瘾,他还要问夏良:“是不是?有没有?”
  夏良看他。
  “看什么?”罗浩说。
  “看你什么时候瞎的。”夏良说。
  说完他又走了,罗浩“啊?”一声,在原地边等他的煎饼边搓眼角:“说的什么几把……眼屎没扣干净?”
  考试加上放假,有一阵子没跑步,重新恢复晨跑,班里人都有点儿不情不愿。
  尚梁山准时准点地抱着胳膊来操场点人,班里六十多人,能有二十多个迟到。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他站在跑道边儿上皱着眉毛,“懒散,怠惰,一点儿朝气都没有。”
  “谁早起跑步还能起得心花怒放啊。”底下有人接了句。
  有一个起头的,其他人立马开始附和:“是啊,别跑了,拉倒吧!”
  “安静!”尚梁山喊了一声。
  “不年不节的跑什么跑……”有人没及时刹住嘴,尚梁山瞪过去,班里东倒西歪地一通乐。
  “刚开学,还想过节?”尚梁山哼了一声,“下一个节等冬天吧。”
  “不说有运动会么老师,会呢?没假放开运动会也行啊。”有人问。
  “运动会延期了,十月底。”尚梁山说,“也没见你们多想运动。”
  “啊——”班里又拖着嗓子喊。
  运动会运不运动不重要,主要是每年一搞运动会就不上课,搞个两三天,比放假还自在。
  “不然你们都收不了心,一个比一个散漫。”尚梁山不跟他们废话了,朝余首摆摆手,喊号子开跑。
  大队人马拖拖拉拉地跑走,跑道边儿上就剩下柳小满和夏良两个半残。
  尚梁山盯着他们看了会儿,突然有点儿想笑。
  一左一右的。
  “你俩……”他清清嗓子,挺认真地琢磨了一下,“能跑么?”
  柳小满没说话,转转眼珠看了眼夏良。
  他倒是能,但是尚梁山一直让他和夏良一块儿跑,两个人跑习惯了以后,一个人感觉特傻,也没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夏良看着尚梁山。
  “你能来,这份精神我已经很感动了。”尚梁山木着脸。
  “哎。”夏良叹了口气,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转脸看着旁边。
  柳小满耷下眼皮,用鞋尖踢了踢地。
  他从刚才在操场上看见夏良以后,就有点儿不太敢跟他对视。
  昨天晚上——甚至在见到夏良之前——他除了对于夏良疑似性取向的微微吃惊、一点点好奇,以及偷偷翻了别人手机,还借机撸了一把的不好意思以外,对于面对夏良这个人本身,他其实都没怎么思考。
  他把昨天稀里糊涂的钙片体验,当成青春期合理的躁动。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青春期的男生见个墙洞都能硬,看头干净点儿的母猪都眉清目秀。
  小黄片就是小黄片,不管主角男的女的是人是猪,氛围“黄”到那儿了,谁看谁都能幻想,都能被刺激起来。
  至于夏良的面孔会混迹其中,他跟樊以扬闲扯的时候专门分出一条神经来思考了一下,纯粹就是上次那意外一亲的副作用。
  以及他是戴着夏良的耳机,用夏良的手机在看夏良收藏的小黄片,里外里全是一个人,那想不代入一下都难。
  结果他排解得挺好,光天化日底下两人的目光一对上,昨天夜里那点儿说不明白也见不得光的热度,“腾”一下全烧开了,烧成一锅浆糊在脑袋里咕嘟着。
  四舍五入,等于他想着自己同桌撸了一手。
  现在站在活生生的夏良旁边,柳小满有点儿想抱头。
  算怎么回事儿啊……
  柳小满自己在那儿咕嘟,夏良也没个想带伤运动一下的意思,尚梁山在旁边踱了两步,突然挺有兴致地“哎”了一声。
  两人一块儿望向他。
  看见尚梁山眼里放光,他俩又同时心里一咯噔。
  不怕体育老师当班主任,就怕当了班主任以后想一出是一出。
  “不然这样,反正你俩也不想跑,那就练练走吧,”尚梁山果然又想到了新的点子,自己还挺满意,卖了个关子才说出后半句:“两人三足。”
 
 
第40章 
  这个词儿一出来,夏良看着尚梁山认真的脸, 差点儿烦得笑出来。
  “您教师资格证买的吧。”他拎起书包就要走, “体育界知道你管‘两人三足’叫‘运动’么?”
  “你等会儿。”尚梁山也没指望夏良多积极, 直接问柳小满:“有兴趣么?”
  柳小满没等他问完就飞快地回答:“没有。”
  尚梁山:“……”
  夏良这下是真笑了, 看了柳小满一眼。
  今天还挺坚决, 一点儿都没犹豫。
  “你玩儿过么?”尚梁山不死心地接着问,“挺有意思的。”
  “我真……”柳小满摇摇头,“没兴趣。”
  他没玩儿过,但是他小时候体育课上见过别人玩儿,摔成什么模样的都有,没觉出意思来,只觉得特别傻。
  哪怕这些都不论,单只是让现在的他去跟夏良贴腿挨肩地挤在一块儿, 他都觉得不太行。
  尚梁山又去看夏良,夏良掏出手机划拉着。
  他叹了口气, 抱起胳膊朝跑道上看, 悠悠地拖着嗓子:“让你们运运动,难得跟干嘛一样。”
  “能走了么。”夏良说。
  尚梁山摆摆手,对这俩身心俱残的学生了无激情。
  柳小满跟在夏良屁股后面,维持着照旧的距离。
  快经过食堂的时候, 夏良问了句:“今天带的什么?”
  “嗯?”柳小满正飘着脑子神游, “什么?”
  “脑子。”夏良停下来回头看他。
  “……”柳小满也停下来,看了夏良一眼,眼神下意识就往旁边飘开。
  夏良跟着他飘过去。
  柳小满再飘开。
  夏良抬了抬眉毛。
  “我脸上有刀?割你的眼?”他对柳小满说。
  柳小满眼皮一跳, 只能跟夏良对视着,又被夏良这句话逗得有点儿想笑,他觉得自己像是有毛病,明明挺别扭的,还是没憋住嘴角往上拱,赶紧偏头笑了一下。
  他一笑,夏良也笑笑,没继续跟他扯,转身继续往教室走。
  其他同学还在操场跑步,班里空荡荡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更把班里衬托得无比安静,拉凳子推桌子的动静都显得很大。
  柳小满在位置上坐好,先摸摸兜,把耳机拿出来,放在夏良桌上。
  “不听听力了?”夏良靠在凳子上摁着手机,用眼角扫了扫,问。
  “我也不一天到晚的听,放我这儿不怎么用得上。”柳小满说。
  “听歌,看电影,怎么都能用。”夏良把耳机扔回他桌上,“拿着吧。”
  柳小满听见“看电影”就心一虚,瞟了一眼夏良问他:“那你呢?”
  “我有多的。”夏良说。
  柳小满“哦”一声,意意思思地把耳机从桌上拽下来,重新收好。
  然后他打开书包,把带给夏良的早饭掏出来递过去:“给。”
  夏良伸手接的时候,碰到了柳小满的手。
  这次他不是存心的,就是纯粹的没细看,离得近了,指节磕指节。
  结果柳小满的反应比昨天还大,好像不是碰到一根手指,是碰了颗大头钉,挨扎一样就把手扬开了。
  夏良差点儿没拎住袋子。
  “怎么了你?”他看着柳小满。
  “……静电。”柳小满搓搓拇指,也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烦人,不好意思地绷着下巴颌儿。
  这个天哪来的静电?
  夏良没说话,又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心理暗示有关,这一天柳小满越想让自己跟平常一样,就越控制不住往不该想的东西上想。
  上午有两节连堂的地理课,夏良趴在桌上补觉,柳小满记着记着笔记,看他一眼,脑子里“噔”地弹出来一条网址。
  跟着就往外弹画面。
  这也太完蛋了。
  他有点儿心烦地在草稿纸上画了两道,画着画着又忍不住想:夏良现在在用的手机里肯定也收藏了那些网址。
  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手机里全是……
  思路在“男人和男人”上紧急刹车,地理老师说了个大考点,柳小满赶紧记上。
  在一堆关键词为“生态”、“排泄物”、“循环”的知识点里,他又想到,如果夏良真的喜欢男的,那他每次去厕所,尤其是尿尿的时候,旁边如果站着人,会不会……
  刚想到这儿,夏良突然醒了,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鼻子哪儿进毛了,坐起来打了个喷嚏。
  柳小满后脑勺的头发差点儿立起来,做贼心虚地埋着头,把一句话连着写了两遍。
  “第几节课了。”夏良皱着眉毛轻声说。
  柳小满没看他,飞快地吐出句“三”。
  到了傍晚,李猛拎着扫把来拍桌子,柳小满才想起来今天又轮到他们值日。
  “今天你俩倒垃圾啊!”去楼后的路上李猛就说,“我俩冤大头倒一个月了,这次我得主抓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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