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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心看风景(近代现代)——小合鸽鸟子

时间:2020-04-24 08:18:11  作者:小合鸽鸟子
  宴若愚:“……”
  “那我带你去找朋友玩总行了吧。”宴若愚没原路返回,而是开往沪溪山庄旁边的商圈,那里的大广场是约定俗成的狗狗交友区,每到周六周天,家有爱犬的人们就会把狗带到广场,增进狗狗们的社交。
  有音乐喷泉的广场到了晚上才热闹,白天在此溜达的更多是小型犬,出息一只阿拉斯加在一群泰迪贵宾柯基里鹤立鸡群。
  但出息的狗朋友圈里只有小型犬,宴若愚松开牵引绳任由出息撒欢去了,没兴趣和其他狗主人聊天,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就掏出手机。还记得他上次跟姜诺一块儿来这个广场,一个同样养阿拉斯加的青年前来搭讪,问姜诺除了狗粮还给出息喂什么营养品,他看那男人冲姜诺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帮姜诺回答:“鱼。”
  “怪不得你的狗毛发漂亮顺滑,肯定很快就能度过尴尬期。”青年眼睛一亮,“你给他吃什么鱼,网上买的三文鱼边角料吗,能加你的联系方式麻烦你把店铺分享给我吗?”
  姜诺乐于助人,但宴若愚不乐意,嘴巴被口罩挡住了还是跟机关枪似的:“我们家狗子挑食,不吃冰冻过的三文鱼只吃新鲜黄鱼。”
  青年:“嗯?”
  “正宗的野生黄鱼,新闻里三五万一条的那种,蒸熟后的鱼肉筷子一戳就散了,嫩到只能用勺子舀。”
  青年:“???”
  宴若愚继续:“对了,还有虾,我们家的狗子只吃活虾,死虾下锅后虾背缩得太紧,我家狗子嫌塞牙。”
  青年:“……”
  青年成功被宴若愚击败,悻悻离开,从那以后大型犬的主人都对出息敬而远之,就怕自己的狗不小心把它伤了,他们得砸锅卖铁,出息一条正青春年华的公狗从此再没摸过姐姐妹妹的爪子,只能跟还没自己腿高的泰迪追逐打闹。
  但泰迪狗小志向大,不一会儿,出息就被一只黑色的泰迪追到宴若愚脚边,宴若愚正想埋汰出息没出息,居然被只小狗吓到了,却发现那只泰迪似乎另有所图,不停地抬起前肢,但又因为太矮只能抱住出息的大腿,小腹来回在阿拉斯加的腿根上蹭。
 
 
第39章 
  宴若愚不是没听说过泰迪性‘欲强,日天日地日空气,但连公狗都不放过还是头一回。
  日狗还要看主人,要是放在以前,就宴若愚那暴脾气,早把图谋不轨的泰迪踹到三尺远。好在泰迪的主人及时赶到,老好人似地给气汹汹蹬脚吓跑泰迪的宴若愚赔不是,并解释:“我们家多多已经绝育了,不会让你的阿拉斯加怀孕的。”
  “绝育了怎么可能还满脑子黄色废料,”宴若愚不相信,“你们当初做手术是不是没切干净啊,我的狗是公的它都想骑。”
  宴若愚很生气,泰迪主人反而松了口气:“啊,你的阿拉斯加不是姑娘啊。那多多就是在爬跨,不是发‘情。”
  “爬跨?”宴若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你是第一次养狗吧。”泰迪主人给宴若愚普及知识。狗贴着别的狗节律性抖动就叫爬跨,这种行为在陌生狗之间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地位,但如果熟识了,就可以理解为示好和玩闹。出息和那条叫多多的狗是第一次见面,但现在出息侧躺在地面上休息,多多锲而不舍地抱着它的后腿抖动,显然是对出息有好感,想叫它起来玩。
  原本还担心出息被非礼的宴若愚:“……”
  宴若愚重新回到原来坐的地方,精神洁癖作祟得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在手机屏幕上,总往出息和那只热衷爬跨的泰迪身上瞄,越看越觉得一言难尽。哪怕狗主人解释过这是狗狗社交过程中的正常行为,他还是不能接受适应,觉得两只公狗这么玩太辣眼睛,带出息匆匆离开广场。
  回到家后已是傍晚,开门后,正对玄关的客厅静悄悄的,只有沙发上有被子包裹的弧度。
  那是睡着的姜诺。
  出息很乖地没有发出声音,跟着宴若愚狗狗祟祟,蹑手蹑脚不吵醒姜诺。正在它得意自己一声不响就来到阳台边上的小窝,一回头,宴若愚居然没回卧室,而是端了张高度和沙发持平的凳子放到姜诺旁边,坐在波斯地毯上,侧脸贴着板凳注视那张熟睡的脸。
  一动不动。
  出息便也趴下,视野越来越低不好意思偷窥。姜诺拍摄了一天又淋了人造雨,累坏了,睡得很沉,根本感受不到宴若愚直勾勾的注视。
  他老家的房子还没岭安城的出租屋环境好,从小到大都睡木板床,沙发对他来说已经够奢侈舒服了,以至于欧洲回来后宴若愚想让他搬卧室去他还觉得没必要,说要么自己搬出去租个小房子,要么继续睡沙发。
  宴若愚不想让姜诺租出去,勉为其难地“剥削”他继续睡沙发。姜诺本人当然没觉得这算剥削,他对物质没什么需求,有台电脑,一部声卡和一张沙发,就能把日子过下去。
  他最近这段时间也很忙碌,除了MV的拍摄,不少进入全国海选的rapper通过林淮的友情宣传找上他做歌,想从他这儿淘些新颖的伴奏用于第二轮60s增加晋级的可能性。犹太灵光一现地提出赛博朋克概念后他也及时调整《CitySounds》的编曲,将传统乐器的采样换成**十年代的日本流行乐,循环后具有极强的电子迷幻感。
  音乐也能做旧,全新的前奏一响起,都市的繁华和溃败全都尽在在眼前。不是没人在做实验性质的作品,但很少有人在超前的同时还能兼顾音乐性。
  所以我欣赏他。
  宴若愚毫不掩饰对姜诺的喜欢,那是一个音乐人对制作人的心怡,可他眼睛都盯到发酸了,还是不舍得挪开。
  而且还无意识地越凑越近,等他回过神,两人的鼻子都要碰上了。
  这让宴若愚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测试。如果想判断男女朋友是不是真心爱你,那就盯着他不说话,对方要是真的喜欢你,肯定会在五秒钟内忍不住亲你。
  宴若愚注视着姜诺的睡颜,无比认真严肃地默念五个数,他们的唇并没有碰上。
  宴若愚说不上是满意还是失落,手闲不住地挑拨姜诺前额的头发,把露在外面的手肘轻轻推回被褥里,并在姐姐耳边不振动声带地呼唤:NoA,NoA。
  他也把那双与Neverland联名的鞋放在姜诺脚边,半个月后,这双还未发售的新品出现在《CitySounds》的MV里。杀克重以前的丝绸系列都是在帮面上做文章,但这次,他们把目光转向鞋标——二十多层不同颜色的丝绸被压进Neverland经典的斜“N”标志里,第一层为藏蓝,用小刀刮开就能看到暗红,鹅黄,群青等等,堪称丝绸版刮刮乐,总有一个颜色戳中你的心。
  但姜诺那一双鞋的标志是用打火机烧开的。拍摄前他和宴若愚一人一只抱在手里,小心翼翼把二十多个颜色都烧露出来,斑驳的鞋标在未来感十足的滤镜效果下更显丝绸颜色的丰丽。
  这就是MV的开头,穿着那双Neverland的姜诺在岭安城的雨夜中默默无闻,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笼罩这座群楼高耸入云的城市,与他手腕发间缠绕的铜丝小灯相呼应,不像活生生的个体,而是与高速发展的科技与文明融合。
  游离在蒸汽波和disco之间的伴奏音乐绚烂又萎靡,复古又超前。大城市的夜景生机勃勃,行走在雨夜的人死气沉沉。姜诺逆着人流来到一处小巷,地上的红苹果在偏蓝的冷调滤镜中黯淡失真,他走近,捡起,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正对着镜头的灰蓝瞳孔穿越成纯黑的颜色。
  他回到了过去,或者说现实。宴若愚的hook部分被提前到开头,清朗悠长的吟唱在细碎的鼓声中响起:
  日光里,
  车流人群巷道。
  月光照,
  他在回家路上。
  镜头跟着21世纪的姜诺来到21世纪的岭安城,hook部分结束后,林淮的说唱镶嵌进画面,有人住高楼,有人臭水沟,有人风华正茂,也有人平庸寡淡。人类与城市休戚与共,又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MV的最后,回到未来的姜诺拿着一根从过去带来的金属小管,还是继续往前走,但放慢了脚步,不管路过什么东西都用小管子敲一敲,墙壁、井盖、栏杆、招牌……碰撞所带来的声音没有一个重复,那些不一样的声音反而比往来低头的人都来得真实。
  Neverland的球鞋又露了一次脸,鞋标上火烧过的痕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镜头从下往上升空,姜诺跟着扬起下巴,在这璀璨又荒凉的世界里是那么渺小无力。那张素净白皙的脸超越模糊了性别,美得独特清丽。
  MV成品后宴若愚没直接发给林淮,而是邀他来沪溪山庄看投影版本。林淮去过拍摄现场知道整体概念,但看完最终成品后还是头皮发麻,只要出现转场就忍不住说“歪日”,被作为线索人物的姜诺折服。
  “诺老师您这表现力太强了,无声胜有声。”
  林淮不正经起来才会喊别人老师,姜诺冷静地谦虚:“过奖了,主要还是滤镜选得好,犹太拍得好。”
  林淮得寸进尺:“诺老师,我以后也叫你姐姐行吗?姐姐你真好看。”
  “不行,你这是物化男性,肉麻死了!”宴若愚明目张胆地双标,不允许第二个人这么称呼姜诺,称呼了就是故意恶心,只有自己叫姜诺姐姐才是真心。
  旁观者清,林淮看惯了梁真在邵明音面前降智般的耍活宝,怎么可能看不出宴若愚对姜诺的占有欲,就把宴若愚单独叫到阳台,问他和姜诺现在算什么关系。
  宴若愚跟他打马虎眼:“你和宋舟什么关系,我和他就什么关系。”
  “那能一样嘛,”林淮一提到宋舟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我和他是竞争对手,两种相抗衡理念的践行者,针锋相对,相爱相杀,王不见王,势不两立,此消彼长——”
  “停、停、停……”宴若愚打断激动到成语乱用的林淮,建议道,“我看你啊,还是快点把MV上传微博,
  并@宋舟那个只关注你一个人的账号,让他见识见识你的真实水平。”
  林淮“切”了一声:我粉丝数都快十万了,我干嘛要用大号@他。”
  宴若愚正要劝,林淮马上来了一句:“我到时候用小号给他发私信再在评论区@。”
  宴若愚:“……”
  林淮说发就发,他不是签约歌手需要宣发,连预告都不做,直接挑了个整点时刻上传了MV。
  这首歌曲风独特辨识度高,转发上千播放量上万全是意料之中的数据,但林淮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宋舟,就停不下地疯狂否认MV演员不是他女朋友,而是《CitySounds》的制作人,男的,只是留了长发而已。
  他并不知道如今男男cp更好磕,第二天回学校后还有人守在他教室门口来问演MV的是谁,唱副歌的又是谁。林淮实在招架不住,经过宴若愚同意后发了条掉马微博,证实唱hook的那位“anonymous”是从未和地下rapper合作过的宴若愚。讨论的焦点很快转移到更有流量的宴若愚那边,林淮终于安生。
  而活在现实的宴若愚满脑子想的全是林淮那句“什么关系”,哪管网络上的洪水滔天。
  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依旧清明。几个小时前从梦中醒来后他就没了睡意,脑海里像放电影似地浮现姜诺在梦境中的每一个画面。
  *
  宴若愚对姜诺说:“我昨天梦到你了。”
  此刻他们在通往魔都沪上的高速公路上。沪上限流,宴若愚就没开那辆浙牌的大G,而是雷克萨斯LX,不是什么特别贵的车,也就和沪A开头三个6结尾的车牌号一个价,里程数多了磕磕碰碰什么的也不心疼。
  姜诺坐在副驾,并没有觉得稀奇,不是很在意地看向窗外:“梦到就梦到呗,你怎么还激动上了。”
  “我也不想啊,但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我梦里,我淡定不下来啊。”
  宴若愚越说越眉飞色舞:“我老开心老欢迎你了,干什么事情都要拉上你。干着干着这个梦的画风越来越基情,我连睡觉都要和你一张床,帮你把被子盖好——”
  姜诺再神游也听出这个梦即将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扭头,用一种批判的眼光看向宴若愚,宴若愚反而一脸老实巴交,颇为委屈地嘀咕:
  “一个小时后,我的意识告诉我,我盖被子的时候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把你捂被窝里捂死了。”
  姜诺:“……”
 
 
第40章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宴若愚连忙挽救,“我也很懵/逼,但转念一想这是我的梦,我的意识我作主!所以我就在梦境里穿越回一个小时前,你果然还没被捂死,但被窝里只剩一只鸭子。”
  姜诺把拧开的矿泉水瓶放下了,就怕宴若愚马上又来个神转折让人措手不及,问:“你好久没拔鸭毛手痒了?为什么把我变成鸭子,就不能是些贵一点的动物吗?”
  宴若愚解释不清:“我也不想啊,但我的意识就是告诉我,这只白白胖胖的鸭子就是你。你特别乖,我怎么摸怎么抱你都不害怕,用手指戳你的羽毛,你就会嘎嘎嘎地叫,跟唱歌似的,特别可爱。我把手指头挪开,你就歪着脑袋内八字安安静静站那儿,更可爱。”
  姜诺哭笑不得:“然后呢?”
  宴若愚支支吾吾:“没有然后了。”
  姜诺才敢喝口水,宴若愚补充:“但你毕竟是只鸭子嘛,不会埋猫砂也不像狗能被驯养,卫生起见我就把你翻过来准备给你套尿不湿,你也很配合,藏在毛下面的小弟弟一碰就出来,我才知道鸭子的那个东西是螺旋状的。”
  姜诺到底还是被矿泉水呛住了,咳了好几声:“你这梦也太奇葩了吧。”
  “谁让你变成鸭子了都没脾气啊,你反抗别那么配合不就行了。”宴若愚还埋怨上姜诺了。
  姜诺投降:“得,都怪我。”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听说沪上什么店都有,除了猫咖狗咖还有鸭咖,说不定你的潜意识想去撸鸭,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可能。”宴若斩钉截铁地否定,“我才不去鸭咖,我现在都不能直视浪味仙了!”
  姜诺:“……”
  “行吧,随你。”姜诺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MakeitReal》在沪上拍摄,两座城市相距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他们又要从海选待到决赛,所以还是开辆车去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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