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 他和君泽是两个人,几天几夜的时间,中途有休息过, 而脱凡期精力极佳,叶凌眸中却有些疲惫,这几日怕是不眠不休地在全速赶路, 但最终到达时间却是一样的。
龙身是可以嗅到人身残留的气息的,他不敢想象,叶凌到底找了多少元力场, 走了多少弯路,才磕磕绊绊从中找到正确的道路,寻到他们。
而此刻粗暴地熬狮子头,一则是发泄没人懂的情绪而已,二则是进一步试探龙与他是否为一人。
龙身不明显地颤了颤,又爬回了手臂,盯着那可怖的狮子头看了许久,咬牙道:“我很喜欢。”说着就打算英勇就义般地咬上去。
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好受些,那他吃,最重要的是,龙与人习性不同,对吃此物应该不会排斥,唯有这样才能平复对方的疑虑。
难道真的不是?叶凌眸光微动,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他一把移开狮子头,淡淡道:“你等等,这样吃不太方便。”
十指翻飞,如弹琴般优雅,元力闪动间,不一会儿那狮子头就被去除杂质凝练成了一小块金色的东西,宝光四溢,肉香扑鼻。
君泽咽了咽口水,舔着脸道:“其实我,偶尔也吃荤。”
‘咻’的一声,金光已整个飞到龙嘴里,叶凌轻笑,对着君泽勾了勾手指,“过来。”
君泽看了眼另外八个头,恍然大悟,“阿凌,你太够意思了,我看边上那个头就很不错。”
“是这个吗?”叶凌摸了摸狮子头,扯了一把毛,轻飘飘看向君泽,“吃。”
那眼神,温和中渗着一丝阴冷,君泽蓦地一抖,他莫非什么时候把人给得罪了吗?
忙摆了摆手,“不用......”话未说完,人就石化在原地,嘴里被弹进了什么东西,虽说入口就化为了元力,但那是毛啊。
“呕。”他猛然趴到地上,吐的撕心裂肺。
商砚:“......”不知为何,还有点欣慰。
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叶凌对他果真很温柔,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别样的可爱,与某个人真的很像,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从不舍得真正伤害他。
龙身欢快地扭了扭,引来叶凌的注意,“怎么?”
“很美味。”那真是,香极了。不仅香,还大补,境界都有了一丝松动。
他有些雀跃。
准确来说,是相当雀跃。
话音落入刚虚弱起身的君泽耳朵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不对,是真的天旋地转,抬头一看,立时悲愤了,“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牵着跑,带上我啊。”
“对不住。”商砚干咳一声,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叶凌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九头狮吩咐道:“带上他。”
躺在威武的九头狮座骑上,入目都是毛,胃里又是翻江倒海,君泽生无可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整他?
大地突然裂出无数口子,开始寸寸陷落,更为糟糕的是,无法使用元力,而商砚也无法瞬移,也就是说,他们此刻都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人。
风声在耳旁沙沙作响,下坠使血液倒流,但商砚心中却一片平静,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另一人的手。
往下望去,竟是一望无际的黑海,而海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棺材,周围还有不少一同下坠的生灵,那些落入黑海的竟是直接化为了白骨,而那些棺材一经踩上,三息内就会直接化为粉末,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必须踩上下一个棺材。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棺材就那么一些,而生灵如此多,已经可以预料到会是如何的尸山火海了。
“你怕了吗?”声音在极速的坠落下已扭曲,却发酵出激情的味道。
“当然不。”相反,他还有一丝兴奋,商砚计算着下落点,“等会分头行事,但相距不得超过三口棺材。”这样既不碍事又方便及时施救。
叶凌转头,风迷了视线,但那人嘴角肆意的弧度却不容错认,薄唇轻启道:“你就那么自信?”
“整个南群域的天才都在这片海里,厮杀争夺生机,就凭我们两个人......”
还未说完,就被商砚打断了,“准确来说,还有一条龙,但足够了。”每一滴血液都沸腾起来,他们无路可退,要么冲出去,要么化为白骨,修行本就是逆流而上,争取那一丝渺茫的生机。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在身边的人,还是你吗?
“我说,马上要坠海了,你怎么发起呆来了?”叶凌简直不可思议,“再愣,不出三息,你便会直接化为白骨知不知道?”
商砚眸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太英武,看呆了。”
脑袋突然如被针刺一般,叶凌喃喃道:“这句话,你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说过?”
“你说什么?”商砚险险踩在一口棺材上,刚刚下坠力太大,他并未听清。
叶凌回神,一拳轰走一个抢夺地盘的生灵,眉目凌厉起来,“不记得了。”刚刚那句话出于本能,他自己都记不得内容了。
“别废话了,收心,这些人可不好对付。”
一口棺材上最多只能站三人,若是实力不够的,那就只能掉下去了,两人几乎以同样的速度前进,而君泽那边,九头狮体型骇人,大部分生灵不敢招惹,倒也十分顺利。
若是从空中俯瞰,便会发现整个大海呈圆形,最外层的棺材在一口一□□裂,所有生灵都在往里层冲去,危机四伏。
一开始还好说,最外层棺材最多,而越往里棺材越少,生灵也越厉害,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狼狈极了。
“这样下去不行。”商砚大声吼道,“既要计算棺材角度又要防人,我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你过来。”叶凌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汗,喘气道:“我抱着你寻落地点,你来对付别人。”
“......你过来。”
“......”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谁都不愿意当被抱的那个,只能继续硬撑了。
商砚一边对付这边的人,还要一边用龙身帮叶凌戒备,一心二用之下防守出了一个漏洞,后背受了一掌,眼见着就要掉下去了。
叶凌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即刻停摆,呼吸急促起来,忙伸出手去够人,“快抓住我。”
指尖相触,但下坠力太大,终究是错过了,他脸色惨白起来,这一幕太熟悉了,电光火石般,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什么,条件反射般地甩出龙,“抓住它。”
商砚嘴角蔓上一丝诡异的笑意,早有预料般地精准地抓住龙,一个用力踩上棺材,趁人惊魂未定之际,直接拦腰捞入怀中。
“你......卑鄙。”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掉下去的,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不当被抱的那个,叶凌简直要气笑了。
“我怎样?”商砚紧紧箍住仍在挣扎的人,肃然道:“别闹了,有人来了,快出手。”只是一双眸里却满是春意,对方总是斗不过他,并非无能,而是过于在意罢了。
叶凌:“......”
使用这个办法效率果然高了不少,而且,商砚感受了一下怀中的热度和惊人的爆发力,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总觉得吃了那个狮子头后,身体有些热。
黑色的大海与红色的血液交织出残忍的美感,体力在消耗,求道的心却在其中磨练的越发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踏上了陆地,血液已染湿衣衫,连双腿都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念才站立起来的。
周围已有不少生灵,但无一不是累瘫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昏睡过去。
“问天哥,救我?”
“问天?”
身后同时传来两道声音,前者是女声,而后者是男声。
商砚皱眉,这也太巧了吧?转身果然就看见叶问天正置身于一块即将靠岸的棺材上,而另两位也是熟人。
一个是夏紫烨,而另一个则是赌石那天遇见的清秀男子,此时都命悬一线。
叶问天看都没看夏紫烨一眼,直接转向那清秀男子,脸色变了变,“阿鲲,往左跳,我会接住你。”
商砚:“???”那居然是阿鲲?还是雄性?
小公主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眸光灰暗下来,此时此刻,再没人能救她了。
“紫烨。”君泽喉咙几乎破音,就想要冲过去,被九头狮拦住了。
与此同时,叶凌也痛苦地捂住了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救下她,救下她......”
有人对他使言灵咒术,阴着脸扫了眼君泽,脚却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走到岸边甩出龙,又不受控制地开口,“抓住它。”
绝处逢生,夏紫烨眼睛亮了起来,忙伸手抓住龙,一上岸就直接紧紧抱住叶凌,眼泪哗哗往下流,她毕竟也才十五岁罢了。
商砚和君泽同时黑了脸色。
叶凌脸色也阴沉之极,凉凉道:“放开。”
“你是好人,我不放。”夏紫烨如抱着救命稻草,一副势不松手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不要害怕啊,凌凌可是个温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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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叶凌本打算直接将人拉开, 但眸光扫过四周时顿了顿,拍了拍对方的背,轻声道:“别怕没事了, 先放开我。”
暗哑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夏兰烨不自觉松开了手,但很快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只有他能救你, 抓紧他。”
两道咒术的力量在她脑海里抗衡, 于是手就这么要放不放地僵持住了。
果真是有人在使咒术, 叶凌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君泽吗?若是君泽不会让夏紫烨抱住自己,隐在暗处的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叮, 宝宝回来了,进度更新中, 爱情线进度百分之五十, 任务线进度百分之三十。】
‘......你回来的倒真是时候。’商砚的眉头从方才起就一直蹙着,紧攥着拳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这系统每次报进度的时机都十分蹊跷,像是在有意误导他,此刻进度提升,是否因为夏兰烨?
胸腔憋着一团火, 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垂眸掩去那点猩红,他有些疑惑, 何至于如此生气?
嗯?正沉思的叶凌扬了扬眉,惊讶地看向手上的龙,刚才,好像有东西刺了一下他的手臂?可是龙的腹部明明一直是平坦的。
“阿砚,怎么了?”
龙没有回话,缓缓爬至脖颈边,目光森寒地盯着夏兰烨。
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夏兰烨屏住呼吸与龙对视几秒,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把头埋在叶凌胸膛。
商砚:“......”
衣衫已然全被泪水沾湿,叶凌淡定的表情产生了一丝龟裂,终于破功,一把拉住人丢给了九头狮,“看好她。”
九头狮严格遵守命令,两只爪子按住夏兰烨的衣角,八双可怖地眼眸直直盯着人,夏紫烨两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噗哈哈......”一阵爆笑声响起,在这幽暗的黑海边显得格外突兀。
是之前对他使咒术的声音,叶凌眉眼一厉,身手矫捷如猎豹般跃了过去,直接扼住了人的脖颈。
“咳咳......怎么每次见你都要打要杀的?一身黑气的人果真不好惹。”
这人,竟是皇甫敖!商砚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阵躁动感,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提及一身黑气了,绝非指胎记。
“为什么跟着我们?”叶凌很肯定,这绝不是凑巧,这人最开始恐怕就是带着目的在接近他们。
“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呢?”皇甫敖脸色已憋成青紫色,眸光却没有一丝慌张。
叶凌本想问咒术的事,但余光捕捉到那接近的衣角,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你刚刚为什么说一身黑气?”心怦怦跳了起来,商砚有预感,这个答案一定对他很重要。
“他说的,你也信?”明明与你无关,为何要问?
皇甫敖气若游丝,艰难开口,“要想知道,你先让他放开我。”
一双手自身后握住他的,同时袭来的还有男子滚烫的气息,有人在耳边轻声说道:“有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如深潭中被掷入石子,扰乱了心湖,叶凌睫毛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手,同时也松开了脖颈,“随你。”
商砚有些懊恼,或许是受了刺激,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如此暧昧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了。
“你过来,我单独告诉你。”皇甫敖站起来离叶凌远远的,还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太凶了,我对着他可说不出来。”
叶凌皱眉,意有所指道:“之前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是脚步却略显僵硬。
目送着人的背影,商砚若有所思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皇甫敖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问黑气的事吗?”
“这黑气,是指他脸上的黑色胎记吗?”
“自然不是,我说的黑气,一般人可看不到。”皇甫敖顿了顿,继续道:“我曾习有一些望气术,可以看清每个人的功德气运,而他身后的黑气简直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这黑气,可有影响?”仔细想想,叶凌之所以如此倒霉,是因这黑气?
“若是普通的黑气,也就是倒霉一些罢了,但他那黑气一层叠着一层,那分明是生生世世都命途多舛不得好死之兆。”皇甫敖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奇怪道:“不过最外层那层黑气似被什么破了,已成祥瑞之兆,这实在古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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