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腊味的生意一月童家酒楼要给霍家送二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二百八十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童掌柜其人既大胆又有想法,否则也不会跟霍成做成腊肉的生意,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一辈子守着祖宗的家业,把生意做的更大也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有契约在,一但生意扩大,童家给的就不止是两个二百八,而是许多个。童家急着拿走配方也就变得无可厚非起来。
“他这样也意料之中,他想给多少?”卫云问。
见他这么快就想通了关窍,霍成不禁有些骄傲,他的小夫郎,果真是世上通透聪明之人,若是生在官宦人家,封侯拜相也是使得的。
霍成把跟童掌柜商议的数额说了,又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世上挣钱的门道千千万,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总还能找到挣钱的门路。但是恒远书院的推荐函价值千金,我不认为咱们的配方能贵重到让对方甘心把这东西让出来。”
卫云点头,拨了拨桌上的蜡烛,脸色凝重的分析道:“我觉得他大概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裕哥儿如今在学堂里是拔尖的,我都听好多人喊他小天才了,童掌柜大约是觉得裕哥是个可造之人,所以才愿意给他这机会吧。”
话虽说的委婉,但夫夫俩实际上都明白,大约这位童掌柜也寄希望于日后卫小弟做了官,能回护他家一二。
这也是俩人为难地方。
卫裕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大家伙都不知道,若他未来泯于众人便罢,若他真如童掌柜所愿,做了官,童家若是有什么不妥的时候,硬逼着卫小弟给对方保驾护航,卫云是万分不乐意的。
他抿了抿唇,一脸严肃的说道:“要是裕哥儿以后真的有大造化,童家若是安分守法,我自然不介意帮他们。可他们若是干出徇私枉法伤天害理的事儿,帮一把还行,但昧着良心包庇他们甚至同流合污,我实在不愿意。”
他肃着脸,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太过耀眼,霍成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卫云绷着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彻底破功,笑着问他:“好好的说正事儿,干嘛?”
霍成点头,“说正事。”
卫云顿了顿,继续道:“推荐函固然重要和难得,但若是他日因此而束手束脚的,不要也罢。左右裕哥儿还小,这几年总有法子再弄一张。”
这话其实当不得真,要是恒远书院的推荐函这么容易弄得到,那恒远书院也就不会是五大之一了。
但霍成的想法跟他一样,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人都不应该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去承担自己可能无法承担甚至要赔上一切的风险。
夫夫俩意见虽然一致,但还是郑重的询问了卫小弟的意见,毕竟这事情实际上是卫小弟自己的事情。
卫小弟和卫云的反应惊人的相似,从一开始的狂喜和震惊到隐隐觉得不对,并没有隔太长时间。
霍成忍不住感叹,这俩人不愧是一家人,反应实在是相像。只是卫小弟到底小,这样复杂的事情还想不明白,只是隐隐有个不妙的念头罢了。
等卫云细细的跟他把顾忌说明白,卫小弟纵然不舍,但还是坚定的选择了放弃。
他这一年吃得好,日子也过的舒心,小身板往上窜了一大截,也比原来胖了一些,穿着一身青衫,如同一直细小才生的青竹,稚嫩却又挺拔。
卫云不由得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奇妙感。
童掌柜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觉着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黄的彻底。
方才霍成跟他说不要推荐函的时候,童掌柜险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仍然还是得到拒绝答案的童掌柜不由喃声道:“这是疯了吧?”
童掌柜的声音很小,但霍成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只当自己没听到,一本正经的说道:“恒远书院在府城,离家远的很,肯定是要住学堂的。裕哥儿年纪太小,我跟他大哥都不放心,还是再留他在家里多住几年再去,到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会找人帮忙。”
说完,也不管童掌柜是什么想法,自顾自的去搬腊肉去了。
正主不愿意,童掌柜只能无奈作罢,好在他这一趟把配方的事情解决了,总算也是办成了一件事。
童掌柜一走,霍家又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童掌柜给的银子霍成又买了一些地,上中下三等田都买了不少,家里的土地数量也终于突破了一百亩,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地主。
新房子离河边不是太远,霍成就干脆把房子后面的空地都买了下来,打算挖个池塘,剩下的种点蔬菜和果树,以后房子要扩也很容易,算是一箭三雕。
今年的冬天尤其冷,刚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中间断断续续下了两场小的,这才进腊月,就立马又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举目望去,天地尽数被白色笼罩,一时竟让人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大雪下的又急又大,没一会儿,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寒风凛冽,各家都躲在家里猫冬,村里安安静静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了沉默,裹挟着风雪扑面而来,积雪被带的飞起,衙役猩红的披风被风掀起,带起一片杀伐之意。
今日大雪,学堂的课业也停了,霍家好容易聚齐了人,大伙便都聚在堂屋,屋里头烧着炕,还燃着火盆,温热如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俨然是两个世界。
大伙聚在一起,漫无目的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八卦,再逗逗小平安和几个孩子,过的惬意又舒适。
霍家院子大,平日里苟老六一家就住在前头,有人敲门就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今日大雪,大伙都蹲在家里,没有哪个会无聊的出来串门,他们一家便也被霍成叫了过来。
小石头最是开心,跟在桐哥儿和卫小弟后头哒哒哒的跑,稚嫩的笑声笑得人心都软了。
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听习惯了,苟老六老觉得耳边有人再喊门,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好像幻觉一般。
这声音持续不断,又急又重,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他跟霍成使了个眼色,俩人便一起走了出来,边走边跟霍成解释:“我听着像是有人在敲门,这大冬天的,这会儿敲门不一定是什么事儿,甚至有可能是山上下来的野物,咱哥俩去瞅瞅。”
霍成点头同意,这样的日子上门,不是来者不善就是有什么大事儿,谨慎点总是不错的。
俩人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一下子被吹了个透心凉,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越往前走,喊门的声音就越清晰,俩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抹戒备,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
“谁啊?”苟老六手伸进怀里,握住匕首的把手,大声问道。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卡壳,停了一瞬才道:“我是衙门里头的郑大,是来报信的!”
报信?苟老六询问的看像霍成。
霍成见过郑三,这人跟冯掌柜关系很好,人也靠得住,声音也的确是他,他便朝苟老六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拉开,露出外面一身风雪的郑大,他身上到处都是冰雪,眉毛上也挂了一层薄冰,这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霍成连忙把人扯进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这时候还跑了过来?”
郑大被冻的上下牙打架,搓着手苦笑:“你以为我想来?兄弟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你二嫂杀了你二哥,这么大的事儿,我总不能等雪停了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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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奋斗日常
身为虎族族长的小儿子,白石在历练途中被天外飞石击中,绑定了一个名为2333垃圾系统,垃圾系统声称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却连最简单的苦苦草都认不出来,还天天在他脑海中尖叫,白石恨不得把它抓出来一掌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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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被封存两千多年的系统,2333终于又重新被触发启动,虽然新的宿主有些奇怪,一会是人一会是兽,但2333还是会忠实为宿主服务。——系统日记第三百页
是2333被封存的时间太久了吗?为什么2333一个植物都不认识??!!——系统日记第三百零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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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这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得霍成一贯的淡定都绷不住了, 失声道:“死了?”
那衙役点点头, 抹了抹被风雪吹僵的脸颊, 跺了跺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赶快跟我去县里吧, 你那两个侄子还在公堂上等着的, 真是作孽。”
这事儿不是好事儿, 霍婶子就是再痛恨霍二, 那终归是她的儿子,是他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事情没弄清楚之前, 这消息是无论如何都要瞒着她的。
霍成索性谁都没说,只说是冯掌柜找他有事儿, 跟苟老六俩人套了车就走。
这一路走的静悄悄的,谁也不好说什么,苟老六一边驾车一边偷偷去瞧霍成的脸色。只是这人向来板着张脸, 除了刚刚变脸了一瞬间, 这会儿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苟老六跟霍成相处的时间不短,又是从早到晚都在军营里,吃住都在一块, 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是不平静, 也不开口, 安静的驾车往城里赶。
霍成也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想法,他对霍二无疑是怨恨的,但如今骤然听说这人死了,他竟没有任何喜悦。
事实上,他不仅没有任何喜悦,也感受不到任何悲伤,只是有些惆怅,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反应才好。
今日大雪,寒风刺骨,霍成此刻全都感受不到,忽然间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的一件事。
那会儿大哥还在,他不过四五岁的样子,每日里跟着村里的小伙伴爬山下河,逮鸡撩狗,日子过的惬意又快活。
他从小胆子就打大,别人不敢爬的树他爬,别人不敢做的事儿他做。某一日当他再一次调皮逞强爬上了一棵谁也不敢爬的大树后,得意的过了头,一不小心怕的太高,彻底下不来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偏偏不肯示弱,再后来,二哥来了,笑嘻嘻的让他下来,他不敢,二哥就说:“下来吧,我在下边接着你。”
他不相信,被二哥哄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跳了下来,二哥没有食言,他的确接住了自己,手臂却养了好长时间。
原来,二哥也曾经对他那么好过。
衙门里空荡荡的,大伙今日都在家里猫冬,霍江两口子虽然那打闹的动静不小,但走从他们搬过来没多久,就开始两天一大闹,三天一小闹,左邻右舍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今日闹得大一些罢了。
外头天这样冷,他们家的事儿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也就没人出来拉架,还是衙役巡逻的时候路过,闻着血腥气太重,又是人血,进去一看,这才发现这家死了人。
纵然是衙役们有了心理准备,进去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家的男人就死在院门口,身上被砍了十几刀,血流如注,把院门口的一大片雪晕染成粉嫩的红色。
当家媳妇则是愣愣的瘫坐在尸体旁边,身上全是血,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血液被寒风冻成雪渣子,衬得那张脸诡异至极。
衙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支使同伴回去喊人,自己则是守在这里。
等衙门的人来了,把人抬走,大伙在家里搜索的时候,才发现厢房里还有两个孩子,大的七八岁,见人进来也只是木然的看着,也不知道对外面的事情知道多少,倒是小的,躺在炕上睡得香甜。
县丞感念霍成之前的帮助,知道这是霍成的二哥家,便也没让人声张,悄悄的把人都弄到了衙门,这才赶紧让人给霍成送信。
他们到的时候,案子已经基本审完了,霍二嫂认得的很痛快,虽然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但提起霍二时掩饰不住的恨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县丞叹了口气,把霍二嫂的认罪状递给了他,“她已经认罪了,说起来也可笑,你二哥在外头置了个外室,你二嫂三天两头的闹,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不过是大伙晓得你们兄弟断了亲,才没人在你跟前说。”
“今日这么大的雪,你二哥还是想往外室那跑,她气不过,俩人吵了几句,头脑一热,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杀了人了。”
霍成沉默的听他说完,并不去接认罪状。
县丞也不在意,把东西随手放在桌子上:“人一会儿你就能领走,只是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霍成摇头,他的确没有想好这事儿要怎么办。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这件事儿,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上下嘴皮子动动就能成的事。狗蛋本就跟他们不亲厚,如今又弄出这种事儿,半大的孩子最难琢磨,会把这一切推给别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实在不愿意将这样一个隐患轻松的领回家,也很清楚,他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接受这两个孩子。
索性他没有纠结太长时间,狗蛋就自己给自己做了决定。
他没了往日在村里的娇纵也不讲理的样子,整个人沉静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看起来不像是七八岁的孩子,而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了。
“三叔。”狗蛋看着他,手心紧张的直冒汗,但为了生存,他还是逼自己站在了这里。
“家里的地契我知道在哪,我想把房子卖了,回村里住。老宅我知道你们没有住,我想租下来,我这段时间也去外头挣了点钱,让我跟然哥儿吃饱肚子没什么问题。等我攒了钱,会自己再盖房子,我保证这期间会好好爱护房子的。”
霍成看着他布满细小伤口的双手,眼前浮现的却是刚回来时那双又胖又嫩的手,白白胖胖的样子和现在天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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