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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演员(近代现代)——北南

时间:2020-04-25 09:38:37  作者:北南
  孙小剑微笑:“噢噢,您好,有什么事吗?”
  那位助理说:“靳先生不喜欢撞衫,希望陆先生能换一件外套。”
  太直白,近乎是命令,陆文稀罕地扯嘴角,毕竟陆战擎都没干涉过他的穿衣打扮。将懵逼的孙小剑扒拉开,他道:“出发前已经上镜了,还有换的必要吗?”
  助理说:“那是分开拍的,到古镇会同框。”
  陆文道:“同框加同款,两全其美啊。”
  大概没料到十八线这么倔,助理要求:“希望可以配合一下。”
  陆文问:“我这次配合了,下一次撞衫是不是他配合?”
  助理递上一张团队造型师的名片,说:“双方造型师可以联系,会提前告知您靳先生的搭配,避免再发生今天的状况。”
  “怎么告知?”陆文说,“发照片行么,比较直观。”
  助理考虑两秒:“可以。”
  陆文擎等着这句,道:“记得修完再发,见过他真人,我幻灭!”
  孙小剑急忙打圆场,接过名片,哼哼哈哈地应承了两句,等脸色难看的助理一走,陆文登时骂道:“操/他大爷的!”
  “你丫文明点……”
  “文明个屁,欺人太甚,我看姓靳的就是心虚,谁矮谁心虚,谁腿短谁心虚!”
  陆文一股脑骂了,舒坦不少,骂完浑身冒刺,捉住大衣前襟将自己裹起来,孙小剑为难地问:“那……换吗?”
  陆文说:“为什么要换?我才不怵他,他算个锤子。”
  孙小剑说:“瞿编不是嘱咐你,别招惹靳岩予吗?”
  “这是他欺负我。”陆文把头一扭,“再说了,我爸不让我在外面装孙子,亲爹和……和老师的话,得优先听亲爹的吧?”
  孙小剑没办法,如果对方好好沟通,这位祖宗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就答应了,一旦逆着毛招呼,那就彻底没辙了。
  在服务区休息一刻钟,节目组再次上路,离开高速,沿盘山公路环绕奔驰,抵达拍摄地岚水古镇。
  山清水秀间落着连片的房屋,飘过一点雨,屋瓦和砖石蒙着水光,陆文握着一柄收拢的黑色雨伞,伞尖伴随靴底的节奏一下下在地面上磕。
  靳岩予从前面那辆车下来,摘掉了墨镜,见陆文没换衣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不悦的表情。
  陆文端着酷哥人设,假装没看见。
  所有嘉宾聚齐,徐又柯和电视里没区别,胖胖的,能正经能诙谐;伊川是御姐的长相身材,但性格很甜,讲话是糯糯的福建腔;涂英,三十九岁,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艳风情,在银幕上战绩彪炳,这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
  五位嘉宾分成两组,抽签决定,陆文和靳岩予冤家路窄地分到了一组。
  他们要找一位叫曹兰虚的老师傅,古镇不大,两个人慢不拉几地走,摄像跟在后面,陆文压低嗓子:“怎么这么寸,恰好跟你一组啊。”
  靳岩予翻白眼,他早跟节目组吱过声:“你真以为是抽签么?是我要求的,我必须和你一个组。”
  陆文震惊了:“你有病吧?”
  靳岩予扭脸冲镜头灿烂一笑,再扭回来:“我要和女嘉宾避嫌,你呢没粉丝,可能无法体会。至于徐又柯,他是前辈,我还得尊敬他。”
  “靠。”陆文也冲镜头咧个嘴,“所以我倒霉?”
  靳岩予说:“你这么糊,镜头剪光了也无所谓。”他勾住陆文的胳膊,摸袖扣,“真精致啊,好好穿着吧。”
  陆文利落地抽出手,勾住靳岩予的肩,状似亲热地说:“我穿得帅吧?瞧我这腿,长吧?你呢虚报身高,可能无法体会。”
  靳岩予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
  两人暗呛了一路,找到曹兰虚的家,在门前双双哑火,刻着“曹宅”的牌匾,门内宽敞的堂院,这显然是个大户人家。
  中式带铜环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位穿唐装的老头,精瘦,黝黑,双手戴着叮铃咣当的银镯子,正是传统银饰工匠,曹兰虚。
  陆文嘀咕:“感觉挺富的。”
  靳岩予嘟囔:“用不着慈善扶持吧。”
  两个人走上台阶,节目组提前沟通好的,按照剧本寒暄一下,拜个师,应该就可以了。
  曹兰虚不苟言笑,有股匠人的威严,没等他们开口便先声夺人:“你们是兄弟?”
  都是衣服惹的祸,陆文和靳岩予迅速撇清,两张口营造出七嘴八舌的效果:“我姓陆,单字一个文——靳岩予,岩石的岩——叫我小陆就成——给予的予。”
  “行了,我记不住。”曹兰虚扫视他们的同款大衣,“高个叫大灰,矮个叫小灰。”
  陆文:“……”
  靳岩予:“……”
  总算进了大门,一楼相当于曹兰虚的作坊,二楼的房间住人。黄昏如约而至,紫红的光洒在院子里,给木质结构的房子描了层金边。
  卧室促狭但整洁,没有暖气和空调,镜头安装在角落。陆文把三只箱子靠边,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新床品上。
  第一天草草结束,天黑下来,陌生的环境显得格外冷清。
  陆文冲了个澡,缩在被窝里冷得牙齿打战,关着灯,想大别墅,想家,想三个发小,想玲玲姐,连陆战擎都想。
  唯独想到一个人时,他侧过身,将被子缓缓地拢紧。
  手机屏幕亮了,陆文打开,是一条QQ未读。
  社恐小作家:你在吗?
  倒霉小歌星:在,直说。
  社恐小作家:我写的故事遇到点难题,想请你给点意见。
  倒霉小歌星:我恐怕不懂呃……
  社恐小作家:我需要实地采风。
  陆文明白了,对方惧怕采风的过程与人打交道,他回复: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去克服,大不了半路回家。
  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好,我再考虑考虑。
  倒霉小歌星:嗯,加油。
  社恐小作家:你怎么样?
  倒霉小歌星:我出差了,连网都没有,用流量。
  社恐小作家:还好么?
  倒霉小歌星:还行,就是同事里有个大傻逼。
  社恐小作家:哈。
  陆文捂住棉被乐了,不愧是社恐,哈都只哈一个字,在暂停的空隙里,他翻了翻和小作家的聊天记录。
  也许有点冒昧,他问:作家,你结婚了吗?
  那边又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回复:单身。
  陆文斟酌着按下键盘,编辑了很长一段话:我有个朋友曾受过创伤,痛苦了很多年,最终在爱人的帮助和陪伴下,才真正地好起来。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伴侣,能面对面的,在你恐惧的时候陪伴你,能分享任何亲密的事情,那会比一百个隔着网络的志愿者更有力量。
  屏幕的光些微刺眼,陆文按下发送,等待回音的分秒变得漫长。
  许久,社恐小作家回道:我没那么幸运。
  陆文悬着指尖,不知该如何继续。
  而对方已经轻轻掩盖起无奈和酸楚,转移话锋,问他:那你呢?
  陆文躺在陌生的床上,在异乡,对着素未谋面的朋友。那些心率加速,那些慌忙,那些见缝插针的情绪波动,那些调侃中无力的嘴硬……全涌上来,仿佛在耳畔轰鸣。
  他偷偷地,朦胧不定地,僵硬地打下一行字——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52章 
  陆文在稀薄的晨光里冻醒了, 摸索空调遥控器, 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里是岚水古镇,睁开眼, 起床气都懒得发。
  他不臭美了, 挑拣舒服暖和的卫衣穿上, 运动裤,给46号半的脚丫子套上毛线袜, 然后顶着凌乱的发型走到墙角。
  陆文一巴掌拍掉镜头遮挡, 近距离特写,素颜惺忪, 嗓音沙哑, 散发着不自知的性感。
  “早, 房间好冷啊。”陆文挠挠眉心,昨天说的话今天就推翻,怪难为情的,“所以我不喝冰水了, 还是喝热的吧。”
  陆文端着保温杯下楼, 四方的庭院, 边边角角安置着固定镜头,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工作人员住在距离古镇最近的宾馆,八点钟才过来。
  陆文拧开盖子,轻啜一口烫水。
  曹兰虚依旧一身古朴的唐装,走出卧室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吊嗓子般, 毫无预警地曳下长音:“——大灰。”
  陆文呛得脖根通红,抬起头:“曹师傅,能不叫大灰么?”
  曹兰虚说:“贱名好养活。”
  陆文道:“我都快三十了,度过夭折风险期了。”
  曹兰虚转身下来,木板楼梯踩得嘎吱响,走到庭院中央挽起宽松的袖口,一双手筋骨毕现,指节宽大,蕴着手艺工匠不可小觑的力道。
  陆文拍马屁:“曹师傅,您好像练咏春的叶问。”
  曹兰虚勾手掌,银镯子响声清脆:“那我教你打一套拳。”
  陆文傻了,没来及反应,被曹兰虚一爪扣住手腕,当着近处的镜头、远处的朝阳,一方庭院容纳一老一少打了套拳脚。
  稀里糊涂打完,陆文掐着腰喘气,说:“早知道我多睡会儿……”
  曹兰虚道:“明早还来。”
  “啊?”陆文拉垫背的,“我挺茁壮的,您跟小灰练行不行?”
  曹兰虚潇洒地一甩袖子,从鼻孔丢出哼声,吊起眼梢进了屋。陆文心说哼什么,到底行还是不行。
  他抬手揩去鬓角的汗,发觉身体回温。这时大门吱呀,靳岩予戴着帽子走进来,后面跟着生活助理。
  陆文见鬼似的:“你怎么从外边进来?”
  靳岩予摘下帽子,没做造型的头发乱蓬蓬的,说:“我住宾馆啊。”
  这也行?陆文问:“那你房间的镜头怎么拍?”
  “白天去躺一躺呗。”靳岩予发出嘲讽,“大哥,你第一次拍真人秀吗?有种技术叫剪辑,你听说过吗?”
  陆文捏了捏指关节,咔咔响:“有种拳法叫咏春,你听说过吗?”
  靳岩予摇头:“哦哟,我只听过叫/春。”
  “……”陆文目瞪口呆,现在流量小生的路子都这么野?头顶就有一只镜头,他扬下巴示意:“你不怕没剪干净,给你播出去?”
  靳岩予露出门牙,嗤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背后是一间堂屋,曹兰虚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大灰,进来盛饭!”
  陆文肠子都悔青了,昨天真应该换掉衣服。抄起保温杯,他走到檐下发觉靳岩予没跟着,问:“那个灰,你不吃啊?”
  靳岩予耍大牌:“嘁,糟老头子家能有什么好吃的。”
  陆文发现这玩意儿的素质委实不高,尽管拽,却不是矜贵少爷的拽,是天桥下来的混不吝那种拽。他懒得费口舌,扭身去了。
  然而一切刚刚开始。
  一楼的作坊分两间大屋,一间摆满工具、设备和材料,光锻制敲打的大小锤子便挂满整面墙,令一间是摆着桌椅的教室。
  曹兰虚曾收徒传技,但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打工,愿意学的人越来越少。老头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几乎是把青春和精力全部奉献给了银饰錾刻事业。
  节目组本想走“感人至深”的路子,结果曹兰虚拒不配合,休说煽情,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人。
  吃完早饭,曹兰虚命令大灰和小灰打扫两间大屋。
  陆文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人生第一次拿起笤帚,等他扫干净一大半,靳岩予吹好头、化好妆出现了,随便晃悠两圈,擦几下桌子,拍手走人。
  等到学手艺的时间,靳岩予集中拍一些镜头,动手的活儿交给助理,自己在旁边玩手机。
  一两次后,曹兰虚对靳岩予视若无睹,即使出镜同框,也是吊起眼梢瞅王八犊子似的,撂下一声冷哼。
  “大灰,把刻刀擦了!”
  陆文扎着绣兰草的围裙,听令去擦刻刀,他彻底领悟到靳岩予为什么选他,十八线没人权,只有一身劳碌命,妈的。
  “大灰,该喂狗了!”
  在家有私厨有营养师,在外要伺候条土狗,陆文把饭盆一搁,背对镜头坐在小凳上,对拱盆子的狗说:“小靳,慢点吃,瞧你急的。”
  “大灰,去画样图!”
  陆文从未如此眷恋教室,坐下来,往桌上一趴,摄像大哥抱着镜头坐对面。他铺开纸,对镜头诉苦:“说实话,我是看中这档节目的立意才参加的,早知道这么累,我选择直接捐钱。”
  摄像大哥:“你就当忆苦思甜。”
  “我都没吃过苦,怎么忆?”陆文一边画一边絮叨,“我要画慢点,多歇会儿。哎,我干得越多,你拍得越多,那镜头是不是也多?”
  摄像大哥嘿嘿笑,不好透露。
  陆文也不难为人,将短发抓了抓,压低眉骨浅抿薄唇,落笔时说:“那拍帅点总成吧?来特写,这一幕后期帮我配上字:认真的男人最帅。”
  陆文画的是戒指,虽然简单,但有模有样,接这档节目后特意请教过学珠宝设计的朋友。至于花纹的设计,他不会太繁复的,准备画个简笔图案就好。
  交完作业从屋里出来,靳岩予正下楼,眼线睡得晕开了,有点颓。陆文往板凳上一坐,干活儿太多,抹护手霜。
  靳岩予坐旁边,大岔着腿,说:“等你红了,就不用这么受罪。”
  陆文爱答不理:“哦。”
  “但你会红吗?”靳岩予欠嗖儿的,“其实你这么帅,真不好说。”
  头顶的天空漫上晚霞,陆文不耐烦道:“夕阳西下了,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了,你也麻溜儿地回宾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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