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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邢风笑笑，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切牛排。
林宣其实也比较喜欢喝凉凉的柠檬水，特别是在这样热意未消的夜晚，反而是祁嘉恒刚才泡的那壶更合他的胃口。不过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好意，他也不会拒绝。
转头看见祁嘉恒正闷闷地切着牛排，这次不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低垂的眸子里透着些不高兴。
林宣觉得十分稀奇，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频频投来的目光引起了祁嘉恒的侧目，祁嘉恒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一路往下，落到了林宣沾着奶油的嘴角上。
“你怎么吃东西老沾到嘴角，跟个小孩似的。”虽然是嫌弃的语气，唇角却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你才是小孩，这里就你最小，没大没小。”他奶奶也总说他吃东西像个小孩，但他奶奶能说，祁嘉恒却不可以。
林宣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湿润的舌尖卷起一点奶油，却将另外的部分越推越远。
“还有吗？”
“还有。”祁嘉恒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扯了张抽纸递过去，“自己擦擦。”
“谢啦。”林宣接过抽纸，随意地擦了两下。第一次在镜头前沾到嘴角还有些局促，第二次显然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餐桌尽头的邢风没错过这一幕，祁嘉恒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第一时间直直地看了回去。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
然后祁嘉恒率先移开目光，卷起盘子里的奶油培根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
第二天是周末，经过两天的群居生活，终于到了单独约会的高能时刻。
之所以高能，是因为这场约会充满未知。未知的约会对象，未知的约会地点。
明天或许会有人抱着激动雀跃的心情去到约会地点，才发现等在那里的根本不是自己想见的人，然后在尴尬或是沉闷中渡过一天。
又或许抱着一颗平常心去赴约，反而会得到意外之喜，得偿所愿甜甜蜜蜜。
约会对象和地点并不是随机分配的。
在来录制节目之前，节目组提前通知让每位男嘉宾准备一份小礼物，然后会在第三天晚餐后将所有礼物混在一起，由女生挑选，挑到谁的礼物就自成一组。
至于约会地点则由女生抽签决定。
“你们谁先挑？”袁何将不同颜色不同风格的四个礼盒拿到客厅，在茶几上一字排开。
“我要这个粉色的。”洛恬是个不折不扣的粉红控，对任何粉红色的东西都没有一点抵抗力。
人家选礼物是为了选送礼物的人，她倒压根没去揣摩哪一份是谁送的。
“你都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就下决定？”林宣看着她一把将礼盒圈进怀里，生怕谁跟她抢似的，轻笑道，“就不怕里面的礼物你不喜欢。”
“能选这礼物盒的人，品味肯定不会太差。”洛恬说完将盒子打开，一脸惊喜道，“是保温杯诶，你们谁送的？也太贴心了吧。”
男生们坐在一旁笑而不语，按照节目流程，问题的答案需要暂时保密。
洛恬快速挑走一个，还剩下三个礼物，左边是黑色印着暗纹的礼盒，倒是中规中矩。
中间墨蓝色的盒子贴了个丝绒的蝴蝶结，看上去十分精致。
右边的礼盒最为特别，最外层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贝壳，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海水的味道，足以看出准备礼物的人非常用心。
宋蕤的视线从三个盒子上缓缓扫过，思考着到底哪一个才是祁嘉恒的手笔。
说穿了她还是不死心，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这是她一贯奉行的人生准则。
而在她思考的同一时间，程菲也有着自己的猜测。两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谁也没有率先行动。
“你先挑吧。”宋蕤将一侧头发撩到耳后，扬起一个在镜子前练过千百遍的笑容，试图以退为进。
程菲在娱乐圈混了挺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宋蕤那点小心思她早看透了，索性将计就计，“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其实要是宋蕤不玩这些小心思，她也不介意后挑礼物。
程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贝壳礼盒，她想起小时候会为了喜欢的人折千纸鹤的自己，虽然到了这个年代再用同样的把戏有些土气，但仔细想想还挺真诚的。
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个冰蓝色的盒子，旁边还放着一张卡片说明。
程菲拿起卡片看了一会儿，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什么什么。”洛恬往她那边凑了凑，“程菲姐，上面写的什么啊。”
程菲索性将卡片递给她，洛恬将上面所写的内容念了出来，“这是一份助眠礼物，我为你录下了热带雨林间溪流的哗哗声，阿尔卑斯山脉间吹过的风声，还有仙本那马达京岛的海浪声，如果失眠，请记得将它打开。”
“这也太用心了吧。”洛恬都|感动快哭了。
“后悔了吧。”程菲将卡片收回去放好，其实她已经猜到这礼物是谁送的。
其实这份礼物太具有特征性，在场除了刚加入阵营的邢风，大家都能猜到是谁送的。
“没有啊。”洛恬摇头，“我觉得保温杯也很不错，无论挑到什么礼物都是一种缘分。”
宋蕤经过一番思考，最终选择了黑色的礼盒，比较符合祁嘉恒一贯低调的性格。打开一看，是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她拿起这两张门票，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容。
三个人挑四份礼物，剩下一个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决定用剪刀石头布决出优胜者。
获得两份礼物的同时，第二天也会跟两个人同时约会。三个人的约会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
最终是洛恬取得了胜利。
墨蓝色的礼物盒尤其大，洛恬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又是一个盒子，拆了三层之后，居然拆出了Z家最新款全套十二支限量口红。
大概所有女生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洛恬也笑得十分开心：“哇，这份礼物，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程菲附和，“我后悔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袁何忙道，“选定离手，不能交换。”
大家选好礼物就准备各自回到房间，在未知的约会之前，还有当天的心动短信需要发送。
林宣走在最后，担心明天的约会让女生产生误会，决定找个机会跟对方坦白自己的性向。
大概是想得太过出神，在转角处被台阶绊了一下，好在祁嘉恒反应及时扶了他一把。
“小心点。”祁嘉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有，你明天和宋蕤的约会有什么打算？”林宣试图转移话题掩饰自己丢脸的事实。
“谁说我要跟她约会了。”祁嘉恒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使得林宣一愣：“音乐会门票不是你送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祁嘉恒说完，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31章 两个人的话互为小孩01
只有两间男生宿舍，第一天祁嘉恒和袁何成为了室友，剩下的林宣和邢风自然被分配到一块。
祁嘉恒回房间换好衣服准备去健身房，刚好和拎着行李上楼的邢风撞个正着。
“要去健身？”邢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扫过，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
“嗯。”祁嘉恒微微颔首，显然不打算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在大多数人面前他是高冷不易接近的，有些人觉得他只是比较慢热，而极少部分的人却能让他“一点就着”。所以在和人相处的这件事上，祁嘉恒充分体现了人类的本质是三标。
从第一次见面的观感来说，邢风刚好被他划分到第一类人群，袁何则是第二类。
“嘉恒，等等我啊。”袁何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拧着水和毛巾，“说好等我换套衣服一起，你怎么先走了，真是不讲义气。”
“你那是只换一套么，明明是三四套。”祁嘉恒不留情面的拆穿道。
“上节目嘛，不得时时注意形象问题。”袁何嘿嘿一笑，转而看向一旁的邢风，虽然觉得这人是个潜在的威胁，但还是忍不住朝他释放善意，“你只有一只箱子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两个住在一起才几天，感情就这么好了。”邢风一脸羡慕，“说起来我和林宣之前还只是校友，没想到毕业好几年居然还能成为室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奇妙。”
“对，都是缘分，我们三个关系都很好，昨晚上还一起打桌球呢。”袁何将运动毛巾搭在脖子上，“其实我一开始还想跟林宣住一间，不过他睡觉比较浅，怕吵着他。”
“原来是这样。”邢风点点头，“其实我也怕吵，这么一想，我和他还真比较适合当室友。”
祁嘉恒的目光从他面上掠过，这么能说，话还挺多，没看出来这家伙哪里怕吵，倒是看出来他话里话外都在跟林宣套近乎。
想到这，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人不顺眼，而让他觉得邢风不顺眼的源头，仔细想想居然还是林宣。
祁嘉恒一时间有些理不清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只觉得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从小到大，除了面对他热爱的音乐和亲近的家人朋友之外，好像很难再有什么人或事能引起他情绪的起伏。
林宣明显不属于这两者之间，而是一个陌生又独立的存在，让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本能的想朝着他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而在他靠近林宣的过程中，某些人的闯入会让他瞬间切换成防守状态。
那边袁何和邢风还在进行无意义的对话。
邢风：“下次打桌球记得叫上我。”
袁何：“你也会吗？”
邢风摇头：“不太会。”
“好啊。”一听对方是个桌球小白，袁何忙不连跌点头，在对手面前，就是要将自己的长处发扬光大，“下次把大家一起叫上，人多热闹。”
邢风似乎对袁何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任是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健身吧，我也得回房间收拾行李。”
说完待会儿见，祁嘉恒和邢风擦肩而过，后者推着行李，万向轮在从光洁的地板上滚过，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然后走廊尽头传来敲门和开门声。
“不是下楼拎行李吗，怎么去了这么久。”尽头处传来林宣略带笑意的声音，“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刚刚上楼遇见袁何和祁嘉恒，随便聊了两句。”邢风顿了顿，“他们要去健身房，你去么？”
“我不去。”林宣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在学校的时候还会打打篮球，毕业之后唯一会做的运动就是跑步，与其去健身房，他更愿意围着江岸跑上一圈。
还能看看风景，比对着那一堆健身器材有趣多了。
邢风：“那正好，我也不去……”
“你发什么呆呢？”袁何伸手在祁嘉恒眼前晃晃。
“没什么。”祁嘉恒将目光收回，“走吧。”
*
很快又到了每天一次的短信发送环节。
三个女生照常聚集在二楼休息区，林宣下楼时祁嘉恒已经在客厅里等着。
他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被水蒸气熏过的皮肤透着淡淡红晕，就连嘴唇也比平时要红一些，年轻皮肤的质感就像是精修过的杂志封面，虽然刚洗过的头发被毛巾擦得乱蓬蓬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好一幅天然去雕饰的出浴美男图。
对于任何美好或有意义的人和物，林宣总是习惯第一时间记录下来，这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一种职业病。所以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拿起手机对着祁嘉恒拍了一下。
快门没有声音，但祁嘉恒对镜头却异常敏感，一回头，和林宣怔愣的目光撞到一起。
“对不起，职业习惯，看到好看的总是忍不住想拍下来。”林宣连忙解释，毕竟他刚刚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偷拍，而每个艺人都十分讨厌这样的行为。
还以为对方会生气，没想到祁嘉恒却忽然笑了。
林宣很少从他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觉得眼前的画面一瞬间仿佛开了柔光滤镜。
“所以，你这是在夸我么。”祁嘉恒问。
林宣默了片刻：“那个……虽然这也算是事实吧，但你的重点会不会有点歪。”果然这家伙的本质是自恋，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
“我倒觉得这才是重点。”祁嘉恒眉梢一动，“照片呢，给我看看。”
林宣在他旁边坐下，调出照片将手机递到他眼前，“喏，还不错吧。”
祁嘉恒的目光只在照片上停了一秒，然后穿过手机，定定地看向它的主人。
“都可以拿去参加摄影展了，只可惜是用手机拍的，如果用定焦镜头效果更棒。”林宣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像是被烫到似的将手缩回：“对不起，我马上删掉照片。”
“留着吧。”
林宣按下删除的动作一顿，“我没听错吧，你让我留着？”
“不是说要拿去参展么。”祁嘉恒反问。
“可是我近期还没有办摄影展的打算。”
“留着吧，以后或许用得着。”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林宣将手机收起来，剩下两个男嘉宾姗姗来迟。
十分钟后，众人将信息编辑完毕。
助理小张翻着收到的信息，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然后他动作一顿，总算明白为什么许多导演都英年早秃。
“我就知道这一季的嘉宾没一个省心的。”刘导吹了吹不存在的胡子，说话的语气如同高中班主任：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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