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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拿出蘸了消毒水的棉签，伊索配合的抬头，提姆一只手按着伊索的头一边给他被砸肿的眼睛消毒。
提姆不动声色的对着目瞪口呆的迪克做了个眼神，迪克立刻从‘他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哥哥好嫉妒啊QAQ’的心情中脱离，他拿起消淤药开始给伊索上药。
提姆认真的用棉签替伊索的眼眶消毒，伊索左眼的眼眶被硬物砸中，流了不少血，现在那只眼睛已经完全淤伤肿大，伊索那只眼睛根本睁不开。
提姆：“多久了？”
“什么？”伊索眯起眼睛，提姆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避免触及他的伤口，弄得他有些痒痒的，很舒服。
“你做伤害自己这件事有多久了？嗯？”提姆拿出医用小刀，他小声的对伊索道：“我要划开你眼皮上的淤青把坏血放出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别怕。”
“大概是从不必被你们控制的时候开始的？”伊索回忆了一下说道。
提姆和迪克都知道伊索说的是什么时候，是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那段时间。
他放下轮椅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所以他每晚都在伤害自己，可笑的是，他们还以为伊索的身体和心理问题都在逐渐从杰森死亡的阴影中解放。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伊索只是换了个更隐蔽的方法去折磨自己，去自责、去思念杰森。
这又有什么方法，迪克也没能从小翅膀的死释怀，他每天做梦都想杀死小丑，可是他不能，如果他因为报复杀死小丑，那么他和七人组又有什么区别？
伊索又如何可能轻易从杰森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呢？他本来就比他们更脆弱也更容易坏掉。
伊索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提姆会认为自己会害怕疼痛，搞笑，他好歹也是从小丑的痛苦游乐场里活下来的。
你以为小丑折磨他就仅仅是把他关进ACE化工厂下边的地下室？大多数时候是那样。
有的时候小丑也会把他丢进废弃的游乐场的镜子迷宫里，只要走错就会被机关打中，一般是蘸了辣椒油的小针。
伊索第一次从镜子迷宫里走出来，浑身都被小针扎肿了，疼，非常的疼，他以为他挺不过去，结果他还是在两天后醒过来了。
伊索还没从回忆里抽离，眼皮被划开的疼痛让他倒吸口气瞬间回神，嘶，这比他想的要疼得多，大概是因为眼皮薄且敏感的原因。
黑色散发着腥臭味的死血从伊索的眼皮上的小缺口处流出，提姆立刻拿出干净的棉签把血全都吸走。
死血流出后伊索顿时觉得眼皮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的胀痛感了，眼皮也能正常打开了。提姆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用纱布挡住了左眼还缠上了绷带避免一切可能会感染的渠道。
这时迪克也差不多处理好了伊索身上的伤口，他撑着下巴对着伊索满身的刀伤发神，有什么办法让伊索不能继续伤害自己呢？
突然他抬头瞄到了提姆正在给伊索缠绕的一圈圈的绷带。
迪克勾起一个笑容，在他俊美的脸上显得格外帅气，只是他的笑容没人看见。
或者说就算被在场的两个人看见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迪克从医药箱里拿出两卷绷带对着伊索身上被划伤的地方缠绕，直到迪克认为伊索能自残到的地方都被缠上绷带以后才结束。
伊索稍微动了动胳膊，发出一声‘啧’，他能感觉到绷带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迪克还真是绝，可是这样就有用了吗？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用刀片划开绷带。
但是他不会再这么做了，伊索动了动腿。
有趣的是，战斗的本能似乎唤醒了身体的机能，他感觉到他的腿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除了走路会有点瘸，像极了小时候还和杰森住在‘大家庭’时候，那个被他掌控的瘸子小鬼。
他们的未来完全不一样，伊索可以用足够好的医疗技术让他的腿恢复到以前，这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而那个附庸他和杰森的瘸子小鬼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就被杀死了，伊索猜。
这或许就是伊索唯一想要感谢蝙蝠侠的地方，他的身体得到了最好条件的治疗。
至少表面是这样的，伊索并不知道的是，蝙蝠侠并未完全治好他的伤口，伊索只要进行剧烈的动作，旧疾就会复发，只是复合了表面的内部伤口会再次崩开。
而只要伊索在哥谭的一天，要想让那些伤口完全复合，伊索就离不开蝙蝠洞的医疗技术，蝙蝠侠给了伊索两个选择，要么离开哥谭，要么..就牢牢地锁死在蝙蝠侠的身边。
不，这其实算是一个必选项。
因为伊索绝不会离开哥谭，外界虽然不排斥哥谭人，但哥谭人心中自然地傲气让他们看不上外界，也不会离开家乡，更何况是伊索，伊索在哥谭留下了太多，他不会选择离开哥谭。
蝙蝠侠早已算好了这一切，他把伊索用振金做的锁链锁在了身边。像是又拴住了一个可能会威胁到哥谭的罪犯一样，只不过对象是他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锁了字，没写完出不来呜呜呜...我疯狂码了6000字出来的。抱抱可怜的我。
第79章
迪克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凸显出他明显的肌肉形状、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腿，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黑发随意的散在额间，看起来刚刚从外边回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在外边买的蛋糕。
迪克把蛋糕放在桌上，他挑眉看着前面白色病床上横着仰躺着的达米安。
达米安双手背在颈后，上半身在床外自然向下，两条看上去细长的腿有力的紧扣着床边，他腰部发力做着高难度的仰卧起坐。黑色的T恤因为他的动作而掀开一部分，露出达米安白皙已经有了肌肉纹理的小腹。
达米安的呼吸均匀平缓，似乎这种对腹部和腰部有极大负担的运动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的确，这对于蝙蝠家族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蝙蝠洞有一间专门用来进行训练的训练室，里面的训练器材看起来就像中世纪的刑具。那才是罗宾们的噩梦。
“你已经可以训练了？”迪克没有找位置坐，他靠在门框上问道：“你要的蛋糕我放在桌上了。”
今天迪克去警局递交协议时接到达米安要求他带蛋糕的电话，迪克并不好奇达米安是从哪儿弄到的他的号码，就算阿尔弗雷德和提姆不告诉他，小崽子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搞到他的电话。
达米安听到迪克的声音抖了一下差点摔下去，他心中悄悄埋怨了一句父亲教给他们的潜行术，达米安翻了个身盘腿坐着。
“我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血洞，那并不会影响我进行正常的训练，况且它已经好得差不多啦。”
“你不必告诉父——布鲁斯。”达米安又补充了一句，这句话才是前面那么多铺垫的重点。
“那最好。”迪克也不是什么告状精，达米安现在做的事情他过去也经常做。
但迪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毕竟那只是一把吃饭用的餐刀捅出来的小血....”
察觉到达米安的怒视，迪克及时的停下了话语，反正他要说的话达米安肯定已经懂了。
“哼，他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机会，我只是没想到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达米安愤愤的说着。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小：“但更重要的是，那的确是我先轻敌了，我犯了不该犯的大忌，否则我不会输的...”
达米安的话让迪克有一丝丝惊讶，要知道这个高傲自大的小鬼从没服过输，这次居然率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必然和塔利亚没有关系，是布鲁斯教育过他了吗？
迪克忍不住扯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还是不要告诉达米安，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也不可能打得过伊索的事实吧，那会狠狠地伤害小孩的自尊心。
迪克在达米安这个年纪时也会非常在意自己的自尊心，他在意周围所有人、特别是布鲁斯的话语。
当布鲁斯说他还小时，迪克总会觉得自尊心受挫，反而长大之后心态放宽了也想明白了布鲁斯对小时候的他说的话只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过早的去接触哥谭的阴暗面。
父母总是全心全意爱着孩子的，小时候的孩子可能不懂，长大后明白了父母的心意，有些话却再也说不出口，这或许就是成长会付出的代价吧。
迪克不想他的弟弟留下遗憾，像达米安、像伊索...
迪克裂开嘴角露出他洁白的牙齿，他稍微舔一下还残留着甜味的牙尖，声音磁性道：“既然你说你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么要和我去‘嚎叫深渊’玩玩吗？”
“你是想杀死我吗？蓝鸟。”达米安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了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嚎叫深渊就是那座装满了‘中世纪刑具’的训练室。
这个名字是迪克取的，因为当初他在里边训练的时候，里面回荡着他的尖叫声，所以他特意为它取了这个名字。
迪克把这个名字告诉了每一个罗宾，这是他制定的传统，也包括现在还没成为罗宾，但在未来肯定会成为罗宾的达米安。
刚来韦恩庄园玩的达米安嚣张的不得了，更何况还试图捂死伊索，这让平日里照顾伊索像个老妈子似的提姆非常的不爽，于是提姆就想了个办法把达米安骗去了‘嚎叫深渊’。
提姆很聪明，针对达米安这种傲慢的小鬼提姆告诉达米安‘通过了这里面的训练你就是我们当中最强’的理成功把心高气傲的达米安骗去了‘嚎叫深渊’。
成功制裁了达米安，削了他嚣张的气焰，当天达米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蝙蝠洞。
后来达米安虽然还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但对提姆有了一种特殊的警惕感，提姆不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但他却是最聪明的。
没人会想去招惹他的。
迪克揉了把自己的头发，用‘你被骗到了吧’的语气说道：“哈哈，开玩笑的。”
然后他又收拾了还残留着笑意的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了，小米。”
“什么？”达米安先是回复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迪克叫自己小米之后。
他的表情变的愤怒了起来：“谁准你这么叫我了？我不准你这么叫我！”
这个称呼娘死了。
迪克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一点也不在意达米安语气里的意思，他自然听得出达米安不喜欢这个称呼的原因。
“你得去和伊索道歉，他因为你才被布鲁斯揍的，他之前被小丑弄出来的一身伤还没好，又挨了布鲁斯几下，蝙蝠侠的力道可不轻。”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达米安瞬间焉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他的错，是他导致伊索被父亲打的，况且伊索并没有打算杀死他，他却对伊索抱有杀意。
不，那并不是真实的，如果他真的很希望伊索去死的话，父亲在揍伊索的时候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但他并没有，他甚至觉得自责和愧疚。
他到底对伊索——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抱有什么想法呢？
达米安想，他是讨厌伊索的，他肯定是讨厌他的。
他只是想证明，在佩姬面前证明，在布鲁斯面前证明，他比伊索强。
如果伊索会死，那伊索必须由他亲手杀死，无论是什么小丑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伊索要死，必须由他，忍者大师之孙、刺客联盟圣女之子、蝙蝠侠之子，未来接过蝙蝠斗篷的达米安·韦恩亲手杀死。
但是道歉这种事也太为难达米安了，天知道他从小到大从没给人道过歉，就算过去在联盟里误伤了手下，手下也会一脸自豪的夸奖达米安又变强了之类的。
这个蛋糕达米安让迪克帮忙带回来也不是给自己吃的，那是他打算带去给伊索道歉的。
哼，他会说他从佩姬的口中不止一次听说伊索喜欢草莓蛋糕这句话吗？
反正达米安每次和塔利亚吵架，塔利亚都会给达米安买他喜欢的东西来讨好他。
所以达米安不认为他的道歉伊索不会接受。当然啦，即使伊索原谅了他，他也会想尽办法杀死他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善。
这样想着，半夜，达米安穿着一身夜行衣，腰上挂着佩剑，背上背着箱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伊索房门前，一脚踹开伊索的房门。
达米安刚走进去侧身关门，银色的熟悉的，曾经差点戳穿了达米安的银色餐刀贴着达米安的鼻尖飞过，直直的钉在房门上。
“！！！”达米安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伸手拔了下门上的餐刀，餐刀纹丝不动，入木三分。
这刀刚刚要是砸中他，他脑袋肯定会被戳穿。
“冒牌货，你对着家人也能痛下杀手？”达米安小声地说道。
伊索冷笑一声，他坐在床上，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握着餐刀，布鲁斯以为他收干净了他身上藏着的刀片，可笑，伊索永远不会让自己处于赤手空拳的地步。
那倒不是伊索不相信自己的武力，而是有武器在身边时会让他觉得更安全，也..更致命。
“你都叫我冒牌货了还把我当做家人了？前天晚上你还想掐死我。”
伊索慢悠悠的说道：“要不是我醒得快或许就被你弄死了。小王八蛋。”
骗子。
达米安在心中念道，他根本就没睡，否则以他的潜行术，绝对不是他吹的，他绝对可以悄无声息地作掉伊索。
“哦。”达米安干巴巴的回复，他放下背上的箱子把他托夜翼买的蛋糕拿出来放在床柜上。“冒牌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对不起。”达米安的语气非常的冲，完全不像是来道歉的样子，反而更像个找茬的。
“还有，我不准你叫我那个。”
伊索从床柜上拿下蛋糕盒抱着，他拆开透明的盒子。抬头假装不明白的问：“哪一个？”
“就是那一个啊！”达米安皱眉
“啥？”伊索继续懵逼
“就是..哎，就是，王八蛋。”达米安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伊索给他的称呼。
“噢。”伊索了然的点点头，他吃了口蛋糕，嘴里的奶油入口即化，他舌尖舔了舔口腔壁回味奶油的甜糯感和草莓酱的酸甜。
真是和他小时候吃的草莓蛋糕完全是天壤之别，伊索只吃了一口就把蛋糕放回床柜上了。
小时候失去的东西，长大以后用更好的、更多的数量也无法弥补缺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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