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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的都是错的(近代现代)——沈明笑

时间:2020-04-28 10:14:55  作者:沈明笑
  身体无限亲密,嘴唇黏在一起,可是思莱却越发觉得不安。
  因为只有五天了。
  五天一眨眼就能过完。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出门约会,所以在家越发用力地狂欢,清醒的时候再把答应的事情都做完。
  听到楼下的动静,思莱回过神来。他走下楼梯,楚笑飞正在看他新画的那幅月圆之夜。画布上的天空呈现诡谲的墨绿色,透亮的月球藏在云层里。
  思莱自己却不想再多看那幅画。
  “Hey,快上来吧,我饿了。”
  在感叹过思莱的语言天赋,牌技酒量,家境和艺术细胞后,楚笑飞以为对方再干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没想到两张12寸色香味俱全的pizza和一锅罗宋汤又让他完全折服。
  “你真是……全能啊。”
  思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才不是全能,人不可能完美。
  他缺失的部分藏的比较深,他再八面玲珑也无法填补。
  “来点葡萄酒吗?”思莱打开柜子翻了翻,“唔,还有一瓶朗姆。”
  楚笑飞疯狂摇头,“不了不了不了。”
  “不会像上次那样喝啦。”
  “不是,我和南哥有事要商量,脑子清醒一点比较好。”
  “好吧。”
  思莱重新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半杯白葡萄酒。眼睛再抬起,他下意识去看周南俞,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波澜不惊一张脸,看向他的时候总显得那么专注认真。周南俞的眼瞳中央是最纯粹的黑,思莱迷恋他的黑色,又开始恐惧那种黑色,对视两秒他就像是要被吞噬了一样。但他没有移开视线,勾起嘴角朝他展露笑脸:
  “好吃吗?”
  “嗯。”
  周南俞应了声,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抹掉了他唇角的一粒芝麻。拇指抚过嘴唇,亲密过一秒再分离。
  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突兀地疼痛,思莱僵了一瞬,然后端起了酒杯。
  楚笑飞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随口问周南俞,“对了,过几天的千盏电影节你去吗?有修复版的《海上钢琴师》预热先映,我记得你挺喜欢那部片子的?”
  “嗯,我看到了。”
  “去吗?北河那儿好几张票,也有人给我送了。”
  “再说吧。”
  哦……再说。
  楚笑飞内心叹过百转千回。
  换做一年前他处在这种微妙又憋屈的氛围里,他早就掀桌子让人挑明了。但这一年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足够教他做人,不是什么都能敞亮地剖开来说的。
  局中人没这个勇气,旁观者更无能为力。
  “唉,听说你把陈简喝挂了?”
  楚笑飞转向思莱,新起了一个话题。
  “干得漂亮,让她总是瞪我……”
  餐中只是闲聊,“有事要商量”的部分放到了饭后的庭院里进行。
  很久无人使用过的泳池里落着树叶和灰尘,白墙前的爬山虎的边缘开始枯黄。两盏夜灯的瓦数不高,周南俞垂着眼看着自己的影子,然后点了根烟。
  “要吗?”
  楚笑飞接过他的烟,没点燃。他叼着它含糊道:
  “行啊,你都愁到抽烟了。刚才路上说到他你就没声了,现在还聊吗?”
  叶子沙沙作响,秋风吹散了周南俞指间的烟。细小的飞虫往灯罩里扑,若不可闻的碰撞声在人无法察觉到的节奏里,和心跳共振。
  这一秒世界上有千万种声音同时在响,但是周南俞还是沉默的。
  “唉……我真的不懂,你们那个三十天到现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其他事情你倒是想得很开,这件事怎么不能直接一点。”
  “而且依我来看,你们根本就——”
  根本就已经深陷彼此了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南俞半晌才出声。
  “原来我也不觉得会被‘三十天’约束到,但是最近快到那一天了,我开始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他给自己的规定,他只喜欢最初的心动,只想要一段有限的体验。”
  他不相信爱情。
  “所以我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违背他开始这段关系的初衷。”
  “那你有问过他吗?”楚笑飞反问,“你又不问,他也不说,你们俩准备拖到最后一天再谈?想想就很窒息啊。”
  周南俞不做声,楚笑飞一愣。
  我靠这两人估计是认真地想拖到最后一天的。
  老天爷啊,楚笑飞长叹。
  “是这样的,你一开始不在意是因为你当时还没那么喜欢他,现在感情越深顾虑越多,这很正常。但果然我还是觉得什么狗屁只谈三十天太不正常了,你就坦白跟他说吧,我长眼睛了,我能看出来他也很在乎你。”
  “我知道他在乎我。”
  “但是?”
  的确有个转折在这,但“但是”什么周南俞没有说下去。
  他无法跟任何一个不够了解思莱的人描述,那个人拥有一个怎样的灵魂。思莱可以乖巧地像猫一样缩进他的怀里,但那只是顶级猫科动物的伪装,他绝不是适合家养的宠物。
  他有一个非常,非常,自由而强大的灵魂。
  在威尼斯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了,Kingsley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无论是当街画画还是当街打架,跟客人调情也好跳起来骂人也好,他总是随心所欲,有资本做任何自己想做的。
  他热情迷人又保持着疏离,要走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转身。
  如今喜欢周南俞也好,说走就走跟他回到中国也好,他们在正好需要陪伴的时间出现在彼此的视线中,最奇迹的部分是他们刚好契合,但是当三十天的魔咒开始显形,周南俞不得不想:
  现在这种生活真的是Kingsley想要的吗?
  他应该用一段关系束缚住他吗?
  “但是……还是有很多问题。”
  周南俞选择去说浅显的。
  “他在意大利的学业还没完成,本来十月就应该回去。”
  “而且他跟我交往,到处都是风险。你也听北河说了,我甚至没有办法陪他出去。”
  他作为男朋友应该为他做的事情,只有在这一栋房子里可以做到。
  走到光下,人群里,目光中,镜头前。
  他就什么也不是,只是“周南”。
  “所以我……”
  “没,有,所,以。”
  楚笑飞听不下去了。
  “要我看,这些都不是问题。准确来说这些问题都是可以慢慢解决的。”
  “分手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不喜欢了。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你甘心接受别的说法吗?”
  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真的喜欢是不会这么说分手就分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快乐:)
 
 
第29章 倒计时
  上午十点,周南俞被太阳晒醒。
  当入睡变得不只是单纯的入睡,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窗帘忘记拉,落地灯倒下,浴巾掉在地上,枕头不翼而飞。他每天早上起来环视这个房间,拼图都还是完整的,但有一两处小小的脱节需要纠正。
  可是纠正了就可以了吗?周南俞起身把窗帘拉上,哗啦一声,力气比他本意想使出的要大。他倒回床上,身边的人立刻像八爪鱼一样重新缠上他,可是他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这两天风大,窗户被吹得闷闷作响,像是秋天在追赶进程,短短一周内温度降了很多。而这栋房子里仍然开着冷气,因为主人怕热,不喜欢出汗,喜欢较冷的室温配上一条毯子。最近连毯子也不要了,只迷恋可以拥抱住他的温热躯体。
  所以他还是出了很多汗。
  温度源源不断地攀升,好几次给人要融化的错觉。热量到底从何而来?浴室的水汽,相贴的皮肤,血肉中产能营养素的氧化,或是灵魂深处翻滚的浆流。周南俞闭上眼睛,把脑海中旖旎的幻象赶走。他连续几日醒来时的第一想法都是:不能再这么过了。然后一天过完,重蹈覆辙。
  罪魁祸首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他以为如此,下一秒就听见对方清醒的嗓音:
  “今天几号了?”
  周南俞心里一悸。
  “十九号。”
  思莱含糊地应了声,没有后文。
  九月十九号,三十天中的第二十八天,加上今日倒计时也只剩最后三格。周南俞再次觉得,不能再这么过了。
  他抽出发麻的手臂,“思莱。”
  思莱把脑袋移开,整个人向下挪了一些,紧挨着他,不动了。
  周南俞默了两秒,又唤了一声。
  “思莱。”
  思莱这下动了,动作很大,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腰间。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俯下身直接去吻他。
  索求无度的理由有很多种,食髓知味,对性上瘾,或者是告别前的放纵。周南俞不希望是后者,但是眼下思莱轻轻啄着他的嘴唇,缓慢又小心,不带□□,依依不舍,连他自己都有了一种吻一次少一次的感觉。
  他拉的那么用力,两半窗帘间还是漏了一个小缝。日光在思莱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刻痕,周南俞睁着眼,那道光刺的他眼睛微微发烫,而思莱闭着眼睛,眼睫颤动。他的睫毛很长,扇动两下谁也不知道会卷起什么风暴。
  他莫名想到前几日的某天晚上,他在浴室门口看见思莱站在镜子前面,头发在滴水,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眼睛眨得很慢,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不懂的真是太多了。
  握着人的肩拉开距离,周南俞吞咽了一下嗓子,再开口时语气坚定。
  “思莱,今天——”
  “十九号。千盏电影节有三场《海上钢琴师》,你去看吗?”思莱跨下床,捡起地上的衬衫往身上一披,“晚上七点那场不错,机会难得。之后上映了你也不会去普通影院看的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水声很快响起,阻隔了所有周南俞还想要说的话。
  始终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的事实让周南俞觉得有些挫败。这几天有好几次他们在无言中对上视线,心知肚明彼此在想同一件事情,但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自己说成了别的,或者思莱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
  很明显思莱比他更不想聊这个问题。
  该怎么理解这个不想聊,是不用聊还是不敢聊,周南俞越发猜不到。他自己急于求解,也同样抗拒得到答案。
  照这么看不到最后一天他们都不会有结论,但周南俞隐隐觉得绝对不能再拖下去,真到最后一刻就根本没有容错率了。
  感情的事他没有经验,第一次面对如此矛盾复杂的局面时,他还在学步。而思莱握住画笔又是最笃定肆意的那一个,几次撞上视线时的彷徨失措仿佛从未存在。
  “教授布置的新课题好难画。”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朝他抱怨,“今天不做饭了,我想吃烤鱼,叫个外卖吧?”
  正午,一楼的光线充沛,威尼斯被照亮,思莱坐在画布前比划。周南俞说好,在他身后驻足了片刻,看他铺上大片深蓝,看不出来他要画什么。
  “什么课题?”
  “Gift.”
  “礼物?”
  思莱扬起脸朝他一笑,“他是位很tricky的老先生。”
  “我第一反应也是礼物,英语里是。但碰巧我知道,Gift这个词在德语里是毒药的意思。”
  “所以……想拿高分还要花点心思。”
  周南俞不再打扰他,回楼上给他点烤鱼。
  思莱一旦开始画画就很投入,一点声音都没有,在画架前一坐就可以坐一天——跟以前一样,但又好像有一点不同。MAY PARK秀场的小风波之后,他关了一楼的灯就像将他的私人画展闭馆,不再那么愿意拿笔了。周南俞担心过,想给他时间所以没有立刻多说,后来提及的场合太暧昧,说完他们就做了,转眼到中秋他重新画了月亮,周南俞松了口气。
  可是那幅月亮很快被防尘布盖上。今天他画到黄昏,也还毫无进展。寥寥几笔颜色铺开,一层黑蓝,一层红棕,看不出来是什么,他也许在思考,也许只是单纯呆坐了一下午。
  夕阳余晖给他的手臂镀上一层金边,思莱听见脚步声,数着步子,然后放下笔,往后一仰,靠在了周南俞身上。
  就这么无声靠了一会儿,周南俞问:
  “电影节,你去吗?”
  “嗯?”
  “笑飞留了票,一起吧。”
  “我不去了吧,我还要……”
  “思莱。”
  思莱整个人一怔。
  思莱也觉得——很神奇。跟周南俞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样,往后他每一次叫他的名字,那种被撼动的感觉不减反增,每一次,犹如他本能地感动于上天赏赐的礼物,亦或是被钉死在原地喂了一口毒药。
  他始终没办法抗拒这声音。
  “……好吧。我要换身衣服,现在几点了?”
  周南俞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五点多,现在就换吧。”
  -
  千盏电影节会在每年金秋于巍城举办,为期两周,新片旧片都有,参与观影的包括在做宣发的导演、演员、受邀嘉宾,还有抽到票的普通电影爱好者。
  影院西门处立着电影节的展板,有媒体记者在做采访,演员们虽不至于盛装出席,但也是好好地打扮过,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妆容精致,还有粉丝围在外沿,时不时传来两声惊呼。
  而影院东门是素人观众入场的地方,门口排起队,先检票再过安检。周南俞和思莱等到快开场人很少时才过去,压低帽檐站到队尾。思莱一改往日亮眼的风格,跟着周南俞穿起了黑色。此时他的视线被棒球帽遮了大半,再看周南俞的渔夫帽,他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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