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身子一僵,她该如何回答?想念么……似乎从阮悠然走了之后,阮总就一直在过着春宵苦日短的生活,每天睡到日晒三竿,有一次,她过去送东西,进到屋里就闻到了异香和那种不可描述的味道。
好在阮悠然没有纠缠,她吐了一口气:“我累死了,现在就想回家吃我妈做的菜,哎,姐,你怎么都不说一句话啊,你都不想人家嘛?”
安年微微一笑,突然一下子像是站军姿一样站直了身子,她压低声音:“夫人!”
阮悠然:……
靠。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念走了过来,她换了一件白色的风衣,戴着墨镜,长发随风飘舞,看起来又酷又飒。
安年对着她跟对阮悠然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身子特别直,一脸的认真。
阮悠然要气炸了,“你瞎叫什么?”
安年跟没听见一样严肃的看着楚念。
楚念摘下墨镜,她对着安年微微一笑:“姐,好久不见,路上慢一些,给你这个。”她把手里准备好的巧克力递给了安年。
阮悠然坐车久了就经常晕车,有一个习惯,必须要吃点甜的才能缓解,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呕吐。
不做过多停留,楚念甚至看都没有看阮悠然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一点都没有刚才问话时的脆弱,就好像不是她一样。
人一走,阮悠然立马气鼓鼓的看着安年。
安年咳嗽了一下,她打开车门:“上车吧,夫人走了。”
平时这称呼听着没什么感觉,如今,阮悠然浑身都不舒服,她坐在后座上,挑眉:“姐,我要跟她离婚了。”
安年点头,实话实说:“我听说了,现在还没有离。”
阮悠然:……
哎呦喂,这位姐,看不出来啊,平时挺木讷寡言的,如今为了维护楚念,都变的如此伶牙俐齿了?
阮悠然气场起来了,“这是早晚的事儿,以后我就跟她再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再叫她什么夫人,也不要再随便收人家楚影后的东西。”
安年点头,她打开窗户,直接把刚才楚念递给她的巧克力扔了出去。
阮悠然:……!!!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车子里来回呼啸。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年透过反光镜看着阮悠然臭鱼一样的脸说:“我只是把包装纸扔了。”她随手把拆了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了阮悠然。
阮悠然:……………………………………
啊啊啊啊啊啊!!!
她现在已经这么没有地位了吗???怎么所有人都欺负她???
“停车。”阮悠然淡淡的开口了,眉宇间沉淀着大佬才有的气场。
安年踩了刹车。
阮悠然淡淡的:“调头回去。”
安年惊讶的看着她,阮悠然目光锐利的对上她的眼睛:“有问题?”
自然是有很多问题。
安年不敢说,她把车子调头开了回去,阮悠然喊了一声:“停。”
打开车门,下车,阮悠然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她弯下腰,把那个被安年扔下包巧克力的花花绿绿包装纸捡起来,她又匆匆上车了。
上了车,安年一眨不眨的盯着阮悠然看。
阮悠然淡然的解释:“我这个人,要么不收别人的东西,一旦收了,不会随便乱扔。”
安年点头,“我记得十八岁的时候,我送给你毛绒玩具,第二天就给弄丢了。”
她明明是很高冷的保镖,如今说这话,居然有一丝埋怨。
阮悠然差点咬了舌头,她怒视安年:“这个月工资发了吗?”
安年立马闭嘴专心开车,车子刚一开走,马路对面,一辆白色的车子缓缓的驶了过来,车窗摇下,露出楚念巴掌大小的精致脸庞。
她的经纪人粟米坐在前排小心翼翼的问:“念念,怎么了?”
她刚接楚念的时候,发现她的心情明显的不好,说话也是冬天一般的冷漠,而且眼睛还红红的,吓得粟米大气都不敢出。
而如今,就这么一会儿,她看见了什么了?怎么突然眼里有了笑意?
楚念低下头,她浅浅的笑:“走吧。”
……
阮悠然这次回家,在按门铃的时候,她的眼圈就已经红了。
家总是人最温暖的港湾。
她这次拍摄,虽然没有拍戏那么累压力那么大,但是她真的感觉身心疲惫。
她的两个妈妈此时此刻就在家等她,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拥她入怀抱了吧。
一定……从昨天晚上知道她要回来的那一刻就睡不着觉了吧。
门铃按了几分钟,没有人开门。
阮悠然:………………
一定是在给她做饭等着她回来等的太开心太兴奋了,所以俩妈才没听见。
默默的掏出钥匙,阮悠然打开了门,果不其然,一进屋,闻到了一股子饭的香味。
阮悠然眼圈一红,她就知道,她的两个妈妈一定在为她做饭,这就是家的味道啊!
她准备给两个妈妈一个惊喜。
阮悠然蹑手蹑脚的换好拖鞋,她悄声往厨房走。
厨房里正放着优雅闲淡的轻音乐,而阮悠然的两个妈妈阮秋和楚青的确在做饭。
阮悠然光是从长相上来说,她还是像楚青多一些,但是性格比较像是阮秋。
阮秋是忆风集团的总裁,对外相当霸气有威严,对内在阮悠然看来是妻管严外加怂蛋一枚,楚青则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她对外尤其是对病人很温柔,可是贱贱看来,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妻控。俩人当年在一起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吵架,现在岁数大一些了,反而天天黏糊糊腻歪歪。
这会阮秋做饭也不好好做,她的手搂着正在弄搅菜的楚青腰间,下巴放在她的脖颈上,蹭着她的脸颊腻歪:“哎,时间真的是太快了,这么快咱家贱贱就要回来了。”
楚青听着她这不满的语气微微的笑,“你不想她?”
阮秋挑了挑眉,她用那种像是被人踩了脚的声音说:“一点点想吧,可是我更想日日与你在一起,日日哦~”
楚青的脸红了,她推了推阮秋:“别闹,一会儿回来孩子看见了怎么办?”
……
站在角落里的阮悠然已经看见了,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咔嚓”一声裂开了。
阮秋挑了挑眉,毕竟年龄在那阅历在那,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是霸气,“我和我媳妇在一起关她那小崽子什么事儿,再说要是没有我们这么恩爱,有她什么事儿啊。”
楚青宠溺的笑,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念念回来了。”
阮悠然的心一咯噔,对于俩个妈妈的不要脸秀恩爱行为,她早就习惯了,她相信,那些都是浮云,在这样站队的大是大非面前,亲人永远是最暖的。
阮秋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孩子啊,比贱贱还要倔,还是跟家庭环境有关,她从小就跟孤儿似的,唯一的妈工作狂没有时间理她,习惯了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
楚青幽幽的:“很像当初的我们呢。”
阮秋:“谁说不是呢?不过贱贱也不容易,这三年她就这么消失了,放谁身上谁都会受不了。”
楚青想了想,“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阮秋坏笑,她吻了吻楚青的脸颊,“看见你回来,绷着劲儿,然后说是不要你,让你紧张的追着我,最后求到床上,然后把你捆上,日日夜夜不放开你,折磨到你哭着求我为止。”
楚青掐了阮秋一把,阮秋笑的“嘎嘎”的。
楚青也跟着笑了,“女儿听了会生气的。”
阮秋看着楚青:“那夫人你以为呢?生气?我还不知道咱家贱贱吗?她要真的想那么痛快的分手,上什么婚恋节目啊?还不是心里舍不得,又觉得气不过,给自己找台阶下呢,这节目三个月呢,能发生多少事儿啊,没准下了节目,咱们孙女都抱上了,哈哈哈。”
楚青捂住阮秋的嘴,“你小声点,一会儿女儿回来被听见怎么办?”
阮秋顺着吻了吻楚青的手,眼神有点骚的看着她:“怕什么?她就是在这儿我也这么说啊,我喜欢念念,那孩子让人心疼。再说了,年轻的时候俩人没少闹腾,不也没分开?结婚都十年了,又是彼此唯一的初恋,分不开的。念念就应该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让咱们贱贱发泄一下,也许还会冷战一段时间,但肯定很快就会又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一起了。”
阮秋笑眯眯:“夫人,我提醒你,咱俩都有点眼力价,毕竟念念才是一家之主,人生路还长,咱这目光得放的久远一点。回头人家俩小年轻玩一套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游戏,别把咱俩燎着了。”
楚青似笑非笑:“燎着我?”
那表情看的阮秋腿都软了:“自然不会,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会保护夫人。”
话音刚落,门被大力推开了,阮悠然咬牙切齿握着拳头看着俩妈,满室的杀气瞬间弥漫而来。
阮秋吓了一跳,像是被电着了一样,一个激灵跳离了楚青。
她瞬间板着脸,拿起菜刀认真切菜,严厉的对楚青说:“夫人,你在说什么胡话?贱贱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就是你也不行!楚念?什么?呵呵了,这个人是谁?我不认识,她要是敢进咱家门,我腿给她打断了!”
楚青:………………
阮悠然:………………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组上!
第15章
贱贱的心碎的稀里哗啦,用502胶水粘都粘不上。
楚青看着阮秋那装模作样吓坏了的模样摇了摇头,她的手顺势从腰往下掐了最有肉的地方一把,阮秋浑身一激灵,她涨红着脸白了楚青一眼,楚青微笑的看着她。
阮秋一脸温暖伸开了充满母爱的双臂:“哎呀,看看,我们小贱贱回来了,快来妈妈的怀抱!我这里都是温暖,能融化你在外面委屈难过的心啊!”
那笑容,那声音,真的是让人感动肺腑的伟大母爱啊!
阮悠然把行李扔到一边,她径直走了过去。
阮秋一脸的期待,双臂敞开。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阮悠然一把推开阮秋的胳膊,翻了个白眼,她委屈的抱住楚青,像是小猫一样缩进她的怀里:“妈妈……”
楚青的心都软了,她抱着阮悠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嗯,累了吧?”
女儿受委屈了。
楚青看了阮秋一眼,示意她有点眼色不要闹,阮秋惟妙惟肖的学了一个跟女儿一模一样的白眼,看看吧,又有奶娃子来抢她媳妇了。
阮悠然的确是饿了。
而且外面的饭菜哪儿亲妈做的好吃。
她洗了手,低头大吃特吃,鼻尖都是细细的汗,楚青宠溺的笑,时不时给她夹菜。
阮秋瞅着她,“怎么样啊,贱贱,别光吃啊,这个星期过得如何?”
这就有点故意欺负人了。
阮悠然抬头,她盯着阮秋看了半天,没说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悠。
阮秋愣了愣,她和楚青对视一眼,俩人心里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完了,这又被念念给虐了。
“让孩子吃饭。”
楚青开口了,阮秋不敢说什么,眼巴巴的看着她,楚青被看得心里有点异样,她咳了一声,放在桌下的腿碰了碰阮秋的脚。
这样暗示性的撩拨。
阮秋的耷拉的唇角立马上扬,她看了看楚青,手又偷偷的从桌子下横了过去,握住了楚青的手,想要十指相扣。
楚青想着孩子毕竟心情不好,俩人不能太过分,她嗔了阮秋一眼,手握成拳不让她如意。
阮秋邪恶一笑,她咳了一声,顺着她的手缓缓不可描述的往上移。
楚青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她咬唇看着阮秋,阮秋挑眉,眼里写了几个字。
——你求我啊。
“啪”的一声,筷子被拍在了桌子上,阮悠然忍无可忍,气的满脸通红:“你们有完没完???”
她扔掉碗筷转身买着小碎步跑了。
嘤嘤嘤。
她是回来疗伤的,不是来看俩妈秀恩爱的!
眼看着孩子被气走了,楚青嗔了阮秋一眼:“你看看你,把孩子惹急了吧?”
阮秋耸了耸肩,她勾着唇媚眼如丝:“好啊,那我乖一点哦,夫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可唇角却留着淡淡的笑。
那笑,邪魅中带着某一种暗示。
楚青叹了口气,她放下筷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阮秋,撩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许走。”
……
阮悠然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太灰暗了。
她原本以为……她这么一跑,妈妈们肯定来安慰她。
然而……并没有。
她跟个刺猬似的在这抱成团保持造型快半个小时了,人家俩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好在……阮悠然低头,她揉搓着手里的小白狗小骚的头,轻轻的呢喃:“小骚,你妈妈回来了,她还知道回来……”
小骚是当初楚念和阮悠然收养的,本来贱贱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因为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死了,她整整哭了一个星期,发誓再也不养狗。可是结婚后,她和楚念甜甜蜜蜜的去遛弯,小骚就像是认定了什么一样,每天跟在俩人身后,它那时候简直看不出是白色,跟个拖布头似的,毛也乱糟糟的。
阮悠然狠下心不想养的,就连楚念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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