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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漫游指南(无限流派)——莲鹤夫人

时间:2020-04-30 09:34:39  作者:莲鹤夫人
  贺钦提着刀,稳步走向贺叡的方位。
  “穆斯贝尔海姆的人也跟了你十几年了,”他突然问,“他们刚才彻底死了吧,你伤心吗?”
  贺叡微愣。
  贺钦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想必你和我现在都还记得训练馆外发生的事情,那群小崽子想废了我用刀的手,我把为首的那个痛打一顿,而你就在不远处站着,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当时你有想过来帮我吗,和我一母同胞的怪物?”
  贺叡哑然失笑:“就因为这个……”
  “你不伤心,也从未想过要帮助自己的血亲,帮助任何人。”贺钦平静地说,“不对,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你是想过的,你想的是等我被打趴在地上,等到局势无法逆转,你再出来扮演一个焦急愤怒的兄长,一个兄友弟恭的角色……目的是为了使我承你的情。”
  贺叡不说话了。
  “所有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可以算计的东西,可以攀登的台阶。”贺钦终于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也十足冷漠无情,“就像跟了你十几年的,忠心耿耿的从属死了,你也并不为他们伤心一样。理解你有用么?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有用么?”
  “原来,你都看透了啊,”贺叡嘿嘿笑了起来,“真是一双好用的眼睛……真是一双……”
  贺钦对他病态的喃喃自语充耳不闻,他越走越快,步伐也越来越急促,在他眼中贺叡的背影已经清晰可辨,四散的烟尘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最后疾速地奔跑起来,旋即高高跃起,至高权限组成的刀刃在空中划出绽放般的弧光,从八方包围了贺叡的身影,无处可躲!
  刀气吹散烟尘,犹如狂风冲破一张游荡的脆弱蛛网,雪亮的厉芒已然环上了目标的脖颈……不,不对。
  贺钦瞳孔微缩,这一刀避无可避,将人影的头颅抛上了高高的天空,血光四射,他终于看清那不是贺叡,而是一个面目陌生,唯有身形相近的普通玩家!
  背后风声呼啸,他骤然回身,重重一拳已经擂在他的腰腹处,将皮肉破开了类似闷雷的爆响!贺钦喉头腥甜,当即横飞出去,摔在坍塌的遗迹中间,轰开一圈滚滚的尘土。
  他的下颔流淌血沫,鼻腔出血,连耳孔也在往外淌血,贺叡像一条龙那样盘踞在高大的石柱上,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才对啊,这才对!一直伪装成那副深情脉脉的样子又有什么意思,看你刚才那一下多么果决,这才是你的真面目!闻殊和柳怀梦的小儿子知道吗?他见过吗?”
  话音未落,他所在的石柱便已被一分数截,贺叡笑声不停,像鬼魂一样在战场上游荡,贺钦爬起来,他腰侧的血洞也在逐渐愈合。
  “不错,我确实清楚,你不太可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让我砍,”他说,“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瞳孔再次锁定了一个目标,如此冷硬,着实令人心惊:“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去尝试……只要结果值得这个代价。”
  两道身影于雾中暴起,再次厮杀到一处。贺叡还在笑,他的额上迸出扭曲的青筋,嘴角却还是痉挛着上扬的,他嘶声说:“哪怕我不来恐怖谷,你也会在回去之后违反那两个老东西当初的协议,亲自到里世界杀了我,没错吧!”
  “答对了,”贺钦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去的,“可惜没有加分。”
  贺叡放声狂笑,仿佛这猖狂的笑声就是唯一能够辅佐他搏杀的东西,他伸手死死卡住刀刃,任由那锐利的凶器深深割进鳞片下的血肉,浑身肌肉发力突起,竟生生将贺钦向后推出数步的距离,脚下砂石翻卷出两道沟壑。
  “真叫人惊讶啊……”贺叡嘲道,“你居然也会忌惮!怎么了,因为我的存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会时刻威胁到你选择的新生活,威胁到你的小情人吗?所以在知道我来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宰了我吧?”
  他没有再等贺钦开口,而是发狠挥开了刀锋,甚至不顾自己连皮带骨被剜下来的一块肉,接着闪电般错手掏住贺钦的肘关节,咔嚓一声脆响,长刀脱手,被贺叡一脚踢飞!贺钦的嘴唇猛一抽搐,关节被卸开的疼意犹如电打,他同时反手劈进贺叡还未完全合拢的伤处,仿佛要凭借这一下直接挖出他的心脏!
  血和汗混合着溅在古旧的砖石间,抛开了一切外物,两人就像殊死厮杀的虎和豹,除了眼前唯一一条死路之外再无别的路可走。他们的童年在相互漠视中度过,整个青年时代则在对峙抗衡中度过,他们的成年礼上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良性竞争带来的相互进步,只有残酷的血与火,燃烧着半个天空。
  “我是权和力催生出来的怪胎,你也是!你也是!”贺叡嘶声咆哮,尾音尖锐得像是哨响,“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这就是你的原罪!但你比我的罪更多更大,是你先举起了捅向血亲的刀!”
  贺钦一拳重击他的面门,将他打得口鼻出血:“你的话太多了!”
  漫长而无所不用极其的搏杀令两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贺叡几次想往闻折柳的方向移动,都被贺钦阻拦在战场中央。贺叡嘶声笑道:“你还能死扛多久?这里是我的主场,你根本无法在这里战胜我!”
  事实上他说得没错,在这里他愈合和恢复的速度都远远快于贺钦,即便至高权限依然在手,贺钦能够杀死他的可能性都存疑。贺叡抓住破绽的间隙,一记鞭腿,将贺钦硬生生踹飞出数米远的距离,轰隆砸在废墟里。
  “你……哈哈,哈哈哈!”贺叡的神态疯癫无比,“你还是亲眼看着我搞死那个小孤儿好了,等到我料理了他,再来对付你,弟弟!”
  不远处观望的三个人神色都变了,闻折柳脚步一动,穿好衣服的谢源源急忙扑上去抱住闻折柳的腰:“哥!哥你别去,咱们先跑啊!我变成奥丁了都没把这神经病一下弄死,现在肉眼凡胎的就更不行了!”
  海潮声由远及近地翻涌,杜子君紧盯着贺叡的一举一动,随时打算唤出珑姬,厉声喝道:“带着他快走!那疯子的首选目标是他!”
  血从贺钦的嘴角溢出来,他死死瞪着贺叡,忽然笑了一声。
  这是他此刻罕有的笑意,即便是贺叡也不由愣了,他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没有拖刀,却提着……提着一根木棒。
  “确实,”他说,“我忘了,这里毕竟是游戏世界。”
  贺叡的眉心一跳,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系统鉴定。”他低声说,“开始道具评级。”
  【评级开始,请稍候。】
  “眼下这个时刻,跟曾经的那一天又是多么相像啊。”贺钦居然还有心情四下环顾,他微微笑着,“夕阳西下,我的刀被打飞出去,然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徒手格斗……最后呢?我是怎么打断你的四肢的,兄长?”
  贺叡的脸色蓦然变了。
  贺钦轻声说:“多谢你提醒我……这里到底还是游戏世界。”
  【道具评级已完成。】
  【道具名称:折断的木棒·对人专属】
  【等级:D】
  【发动类型:即时发动】
  【冷却时间:无】
  【攻击力:?】
  【效果:耐久度并不高,使用者能够手持进行攻击。但是对特定对象具有特殊克制作用。】
  【装备等级:1】
  【道具介绍:终结吧,血缘的孽业啊!】
  贺钦提步上前,一棒挥出。那只是最普通的木头,最普通的材质,哪怕在第一个世界都无法支撑太久,但就是这一棒,硬是将堪称铜皮铁骨的贺叡打得瘫倒在地,骨裂声清晰可闻!
  不远处三个人张口结舌,全都惊呆了。
  “第一下,”贺钦的神情叫人胆寒,“为了死在你手上的人!”
  贺叡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这句话何其耳熟,何其刺骨,这就是昨日重现,是贺钦当时一字一句说给他的判词!
  “第二下,是为了圣体计划造成的后果!”
  “你杀了我一次,还想杀我第二次吗!”贺叡疯狂嘶吼,“你比我更狠……比我狠出千百倍!”
  “第三下,”贺钦充耳不闻,接着打断了他的腿骨,“是为了因你而死的奥丁!”
  “最后一下!”他猛地钳住贺叡的喉咙,双目如燃暗火,压低了声音,“……是为了柠柠的父母。”
  最后一击重捶在疯王的脊椎上,直接将他的核心数据捶进了里世界,捶进了大地之下!
  木棒终于当啷落地。
  贺钦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狼狈地捂住腰腹。在他面前,那具失去了灵魂的高大身躯也随之褪色,宛如逐渐和大地融为一体的陶俑,在风中慢慢沙化。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汗水冲开结痂的血痕,顺着起伏的胸膛流淌,他不住喘气,远处的闻折柳停滞片刻,慌忙飞奔过来:“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伤口!”
  贺钦的手掌蜷缩,鏖战之后的突然脱力,令他一时间竟无法放松肌肉,握住闻折柳的手。他勉力笑了笑:“没事,别担心。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谢源源和杜子君落在后头,谢源源还是有点怕贺钦缓过劲来,也把他一顿子训斥,于是抢先慌里慌张地说:“那什么,我,我先去看看大本营的玩家都怎么样了……”
  杜子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回来!”
  “啊……啊?”谢源源哭丧着脸回头,“不是训过了吗,怎么还要……”
  贺钦满头满脸的血迹,但那双金瞳依然在不竭地盘旋,他低声说:“……是圣修女。”
 
 
第281章 诸神黄昏(五十四)
  “不管什么修女,先回大本营休整一下!”闻折柳拾来打飞出去的刀, 贺钦的重量多半压在他的肩头, 手中的月戒闪烁着微热的光, 一如从男人身上流下来的血,“疼吗?”
  贺钦笑了笑, 嘴唇干燥苍白:“不疼。”
  大地一阵又一阵的震颤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开地壳,诞生于诸神黄昏之后的人间。谢源源和杜子君赶在前面去看玩家的安危, 两个人慢慢走在后面, 残霞如血, 映着一双彼此不分的影子。
  “最后的……是什么?”闻折柳撑着他,忽然问。
  贺钦知道他说的是那根鉴定过的木头棒, 于是笑了一声:“那天……”
  他停顿了一下, 才低声说:“……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 雷暴装置毁了整个基地,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贺钦抬眼,四顾一圈:“我把他拖出来, 本来是想杀了他的, 因为我知道, 即便做出这种事, 依照他的身份, 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他看出了我的意图,用枪打断了我的刀,然后我抄起一根木棒, 打断了他的四肢。”
  他的口吻平淡无常,好像说的不是什么煮豆燃萁的往事。记忆的光影不住跳跃,翻到了更久以前的那一页。
  贺钦在很小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小孩子在最初生病的时候还是很难受的。他下意识想要寻求父母温暖的怀抱作为宽慰——无论他是个天生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的小怪胎,还是父母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都不能阻挡他这个念头。
  于是他悄悄走到父母的房间外,同时听见了房内隐隐约约的争吵声。贺钦自小就耳力很强,那扇昂贵的雕花梨木大门没能遮掩多少声音,他听见这对男女相互指责,母亲抱怨父亲不检点也不收敛的私生活为家族带来了许多非议,父亲则讥讽母亲豢养的情夫众多,又有什么资格来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年幼的贺钦睁大眼睛,沉默地立在门外。
  紧接着父亲开始质疑小儿子的出身,他尖刻地询问母亲,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冷得像石像,你确定他不是你和别人的种?母亲不甘示弱,唇枪舌剑地反驳,这恰恰证明他是你的儿子,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讨人厌!
  他们争夺的是贺叡,没有他。
  因为贺叡的表现更讨喜,也更有希望——他起码是一个家主候选人的强力预备役。
  贺钦的嘴唇动了动,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静地喝了水,吃了药。
  没过一会,年幼的贺叡便急急忙忙地旋开了门把手,将头探进来。他满脸的汗,额角还有一块颜色很深的淤青。
  “你知道吗!”他慌里慌张地爬上贺钦的床榻,坐在边上,“我刚刚听佣人说,爸和妈要离婚了!真的假的,不至于吧?”
  贺钦静静地注视他,贺叡见他反应冷淡,不由抓住他的手,想把他往床下拖:“走,我们去劝劝他们……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啊?”
  贺钦把手抽了出来,贺叡一愣,回头看他,贺钦淡淡地说:“离婚又不是死,他们既然不合适,那就应该分开。”
  贺叡怔怔地与他对视,一双眼睛懵懂震惊,一双眼睛漠然宁静。
  贺叡愣了一会,闭上了嘴,慢慢从床上滑下去,走出了弟弟的房间。他深深看了贺钦一眼,像是真正地看清了他这个人。
  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残霞丝丝缕缕,漫卷着染红颓暗的天空,贺钦笑了笑,低声说:“天生就是道不同的人,用血缘扭绊在一起,所能造成的结果……也只是更大的悲剧而已。”
  不过,这个问题的回答,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毁了我向往的人生。”
  星月双戒微微闪光,玄而又玄的联系里,闻折柳竟也能模糊感受到他刚才所想的东西。
  “……这样啊。”他轻声说,“所以对他有克制效果的唯一武器……实际上就是木棒?”
  他的心情也是复杂的,贺叡被折断四肢,打入里世界,他确实应该高兴一点,可贺叡确实没有像穆斯贝尔海姆的其他人那样真正死亡。只有圣修女和恐怖谷的事也解决了,他才能得到最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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