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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布鲁斯甚至因此而感到些许安心，就像超人那样强大也有氪石这样的弱点一样。
布鲁斯苦笑，多疑和防备是他的本性，仿佛是溶于他血脉里的东西。
超人不理解，为此愤怒伤心。
但这个强大如同神明的外星人同样有着神明一般的宽容与乐观，就算被防备也依旧将他看作朋友。
直到最后被卢瑟和小丑联手，抓住他这个性格弱点设计了他们，扩大他和超人的矛盾，也导致了文森特的死亡。
他同样也不理解自己，他清楚这样的他面目可憎。
他并不想去怀疑身边的人，却控制不住，即便以前他和超人可以称得上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对魏林的收养，也有不希望魏林走歪路的意思。
但不论说得如何好听，本质却都是怀疑和防备。
他的初衷似乎从来不纯粹。
布鲁斯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却无法医治自己。
心头堆积着沉重复杂的情绪，布鲁斯却没有表露出来，魏林也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收养，两个人就没有磨蹭，行动力超强地去提交办理了相关手续。
韦恩家的势力加金钱让布鲁斯收养魏林时本该经历的一切流程简化。
布鲁斯当天晚上就拿到了有关他和魏林收养关系相关的证明。
他偏头看向魏林，多了一个家人，魏林还是高兴的，当即给了新出炉的养父一个毫无阴翳的笑，因为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愈发显得明丽。
看出魏林的开心，布鲁斯拿着档案袋的手紧了紧，明明轻易得到的，却好像重逾千斤。
他担心魏林会被伤害，他的敌人，或者他自己，他其实没有信心能够保护好魏林。
他收养魏林的决定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边布鲁斯还在患得患失，那边管家先生已经高兴得牛排都多吃了一份。
布鲁斯收养魏林的事情自然不会瞒着家人。
最早知道的就是阿尔管家，这些手续要这么快地办下来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是魏林能力的知情者，对魏林的加入是保持着简直可以称得上普大喜奔的态度的。
毕竟，布鲁斯实在是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没有超人的精力和强大体魄，却拿自己当超人使，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垮掉的。
当布鲁斯和魏林走过来，就看到站立在门侧的阿尔弗雷德。
现在正值春季，哥谭的气候正是适宜，但到了晚上也比较冷。
管家看着布鲁斯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对比一旁魏林身上的白衬衫加英伦风小马甲，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衬上少年苍白的皮肤让他愈发显得孱弱。
老管家再看向布鲁斯的表情瞬间有些一言难尽，他明明给魏林准备了外套，他以为布鲁斯至少应该记得。
布鲁斯对阿尔的了解绝对不亚于他对自己，管家带着谴责的目光一投过来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因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虽然他表现得没什么不妥，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魏林现在的状态。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才拿到人家的监护人证明就表现出自己粗心大意的一面，要是按着美国收养的正经手续来他真怀疑自己完全通不过考核。
布鲁斯看向魏林，诚恳地道歉：
“抱歉，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天气变冷了。”
魏林不解地看着布鲁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抬头看看已经爬上繁星的夜幕，恍然大悟。
“啊，天色已经晚了，记得你睡眠不太好，早点睡是好的，有阿尔在你不用担心我。”
布鲁斯：……
他看着确实毫无所觉的魏林，半天只憋出一句：
“……你不冷吗？”
他穿的西装都觉得吹过来的风有些微凉。
“……并没有。”
才发现自己不觉得冷不太正常，果然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身体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小少爷，也许你需要一杯热牛奶。”
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过来，里面是新鲜的牛奶，上面还飘着些许热气，旁边放着他特质的小甜饼。
但对面的一大一小却仿佛看到的是纯黄连熬出来的中药一般，看似镇定却全身上下都透着拒绝。
神同步的嫌弃脸让管家差点笑出来。
“看来小少爷并不习惯温牛奶，但是浪费不是一个好习惯……”
布鲁斯抿着唇看着阿尔将视线转向他，见魏林也转头看他，深吸一口气颇有些悲壮地一口喝完，好吧，当作他之前粗心的惩罚。
然后布鲁斯连着吃了好几口小饼干才把那股味道稍微咽下去。
魏林迟疑着看了看布鲁斯手里的饼干，看起来挺好吃，但他确实不喜欢吃甜的。
“尝尝吧，虽然里面加了糖却不会让人觉得腻。”
布鲁斯将小饼干托盘往魏林那边推了推，这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甜食。
魏林尝了尝，然后默默多吃了好几块。
阿尔眼角的皱纹加深，为自己的手艺得到喜欢，现在看来似乎魏林和布鲁斯的口味也是保持了一致的，如果是迪克少爷可是要多加糖才行。
迪克此时已经回到布鲁海文夜巡，他请的假只是警察的身份，作为夜翼他当然可以给自己放假，但通常他们这些超级英雄都是全年无休。
之前魏林倒是和他见过，不用重新认识。
当第二天早上迪克回来得知魏林成了他的新弟弟之后没什么惊讶，他之前就觉得魏林一个变种人而已，直接送到泽维尔学校就可以了，猜着布鲁斯是不是想给自己再找一个助手，现在看来当时他想的没错。
迪克的性格非常好，热情阳光而且健谈，很轻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魏林很快对他熟悉起来。
只布鲁斯因为之前的隔阂对他有些不冷不热，魏林就看着迪克围着布鲁斯转，好像想和骄傲的猫玩的大型犬，想蹭蹭亲近却因为猫咪的高冷不敢，只能睁着狗狗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摇尾巴。
魏林晃了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象甩出去，再这么下去蝙蝠侠在他心目中伟岸的形象都要变成可爱和傲娇了。
布鲁斯很快弄好魏林的相关证件，当他提出要带着魏林去中国时迪克在一旁巴巴地看着。
迪克没敢主动开口，眼神愈发可怜。
布鲁斯为这个越大越厚脸皮会撒娇的大儿子没办法，揉了揉眉心捎上了他。
把管家阿尔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好，于是当作全家旅游地一起去了，目的地是中国京都，去中国当然是要看最壮观的天-安-门和长城。
但是飞机才到机场就出了问题，并且是出在魏林身上。
“抱歉，您不是属于中国的异能人士，我们国家有规定，是不允许您长期滞留的，并且您在中国期间要接受我们的监督。”
魏林一脸懵的看着对面长着凌厉丹凤眼一脸严肃的男人，他掏出的证件中所属部门是中国非自然力量协管部门。
魏林能认出来这个证件应该是真的，但是中国什么时候有这部门？
原本因为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样貌和熟悉的中国话而倍感亲切的魏林忽然那样明确地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他原本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中国，也不再是以前那一个。
那一刻漫上心间的酸楚那样清晰，却无法用语言描述。
穆成森不知道魏林在想什么，只看到这个看着不大的小孩听了他的话之后就愣在原地，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双原本熠熠夺目的桃花眼瞬间暗淡下来的样子。
原本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男人瞬间尴尬起来。
当韦恩家其他三个人注意到这一幕时立刻赶了过来，布鲁斯看到魏林立刻皱眉，他一眼就看出魏林好像正在伤心。
伸手围住魏林肩膀以作安慰，再看向穆成森的眼神立刻就不友好了。
穆成森抿了抿唇，虽然觉得有点欺负小孩子，但规定就是规定，改变不了。
所以对着布鲁斯又说了一点之前的话。
布鲁斯诧异地看着他：
“你们是怎么判断的，魏林检查出来所有的结果都是普通人的数据。”
“是我们国家的阵法，当有没有登记的异能人士出现时会触动，并且反馈给我们，这里是京都也必须要更严谨一些，希望您能谅解。”
穆成森给布鲁斯解释。
“要怎么做？”
魏林问他。
“你们跟我来，做好登记和一些防范措施就可以。”
穆成森原本看这一家看着都不太好惹，还以为要动手，魏林能够配合就最好了。
布鲁斯和迪克对视一眼，有他们在，如果这个穆成森是人贩子或者有其他目的的话绝对会被教做人。
管家不动声色地联系了他在中国的联系人，如果是官方出了什么差错他们随时可以升级成国际问题。
穆成森走到半路脚步一顿，左耳耳机里传出同伴对魏林的调查，当然，现在着重点是韦恩那一家子了。
穆成森觉得，他还是把魏林他们带到协管部门总部吧。
至少把情况讲清楚。
一路上都是车来人往的热闹街道，穆成森所说的部门总部竟然就在不远处，正对面就是公安局。
这下布鲁斯不用怀疑了，就是在哥谭也没有哪个不法组织就明目张胆搁警察局边上的，更别说以和平稳定出名的中国，这里还是京都。
部门内部干净整洁，看起来和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两样。
倒是里面的人除了个别几个长相普通的，其他各个都能能搬上大荧幕的好看，让人怀疑这个部门其实是看脸收人。
听说了魏林的问题，中国非自然力量协管部门的人征得魏林的同意给他做了检查，但是不论什么检测，结果都确实和普通人一样。
“抱歉，但是我们有规定，一定是按着护国法阵的指示来的，这里是相关明确规定。我们检查不出来并不代表魏林不是异能者，只是我们能力不足无法检测。”
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态度和善礼貌，但立场十分坚定。
魏林低着头，眼里透着怔忪。
虽然知道这个中国和他原来的不一样，但同样都是中国，现在不但做不成中国人就连以后在这儿定居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这让当了快半辈子人民公仆深爱着这片土地的魏林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就好像心里骤然空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魏林是真的一颗红心向祖国来着，如果能回国肯定是努力挣取中国留学名额，然后顺理成章的定居中国。这样绝对可以完美地避开英美剧情线……
放心，布鲁斯会安慰他的，还有布鲁斯是真的心理疾病比较严重，但他防备归防备，不到真的有很大的威胁不会伤害谁的。
超人和蝙蝠到底发生了啥，超人飞哪里了后面会讲的，等超人回来布鲁斯啥遗憾都没了，心理状态也好的差不多，两个人就好了，不过cp不可能了，因为蝙蝠我留给了小林子_(=з」∠)_
第19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林都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的心不在焉被他现在的家人发觉，而且总是有人跟着他们也让习惯警惕的韦恩一家十分烦躁。
这种状态是别想玩得好了，布鲁斯决定打道回府。
在这之前，他找到魏林。
“中国对你是否有特殊的意义？”
“……对，我觉得她就像我得母亲……一直想着回来，然后在这里定居，就算她是陌生的样子，也想离得近一些……”
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实现的，结果这也只是奢想。
魏林看着窗外人们熟悉的黄皮肤，黑眼睛，和他的一样。
但是孤独依旧萦绕，他仿佛已经不属于其中。
布鲁斯看着明明面无表情，却似乎要哭出来的男孩，他伤心得好像真的是他的母亲不要他了，并且将他拒之门外。
布鲁斯抿了抿唇，心口有些酸疼，魏林依旧站的笔直，他却仿佛看到他内心的小人缩起来抱着自己哭得伤心。
他能够明白魏林的这种感受，他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看到他心爱的哥谭被毁灭，小丑或是其他的疯子罪犯，甚至是释放出内心野兽而堕落黑暗的自己。
次次的惊醒带来的是一次次的警示，警示着他，保护哥谭，更控制住自己。
他喉头动了动，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安慰的话。
魏林爱着中国，但中国大部分都是和平又稳定，现在也在渐渐变得富饶而强大，只是不再接受他而已。
而他爱着哥谭，哥谭由他守护，但却摇摇欲坠在毁灭的边缘。
谁更可怜？又或者谁更幸运？
布鲁斯站在魏林的身边，思考良久，觉得，他宁愿如同魏林一样。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代替他的角色，将哥谭真真正正地变好，哪怕他要将他驱逐或者关进监狱，只要能够远远地看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听到哥谭在一天天地变好，那么他甘之如饴。
就像他在梦中嘶喊着祈求——有什么都冲着他来，不要动他的哥谭……
看着窗外，景象仿佛变幻成了黑夜里的哥谭，他知道这里黑暗中滋生了多少罪恶，制造了多少悲剧惨剧，尽管她现在面目扭曲丑陋，但他还是紧紧注视着这个城市，尽己所能让她变得好看又祥和，那是她该有的模样。
“她很漂亮——这个国家。”
布鲁斯开口。
“是，而且她在强大……你刚才在想什么？”
魏林自豪地笑，而后转头问布鲁斯，对方刚才执着坚定却压抑地仿若透着几分疯狂的信念是他曾在一个于毒贩巢穴卧底、为了任务不惜染上了毒-品弄得自己不人不鬼的警察身上看到过的。
对方瘦骨嶙峋沉郁阴森，即便是英雄也没有得到多少鲜花和掌声，他所做的牺牲和努力的甚至是不能被放在阳光下的。
对方会选择那样注定不为家人朋友所认同的道路，是魏林这样除了倒霉了点基本光伟正一生的人所不能理解的，但不影响内心的敬佩。
他看着布鲁斯，对方灰蓝色的眸子和那天晚上他看到的蝙蝠侠的重合起来，抛去其中掩饰的色彩，中心的东西和那个卧底的警察是一样的，区别只是，蝙蝠侠的更加压抑，也更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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