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空若光看伤势,就猜得出当时邵星束是怎么用手臂格挡对方打击的。先是双手格挡,一拳正好击中右臂正中,吃疼之下迅速后撤,但下一击又再次如影随形,只好抬起左臂与对方的劲力相击,但一样吃了暗亏。
韩空若当时站在雨巷中,他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的水花飞溅声,骨头与皮肉碰撞的烈响,当下就要进去,却被邵鹤一眼拦住。
“你们是队友,不能惯着他。放心,星束比你想的……好战多了。”
等潇潇雨歇之后,邵星束从那道场门口走出,除了一开始看到他有些惊讶,之后便一直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就算手臂疼得手指轻颤,邵星束也没有说一声“疼”。
“所以决赛要是碰到江随隐,能不近身还是不要近身……”
邵星束还没说完,韩空若就突然抓住邵星束的手腕,他的力道很轻,就像托着一块名贵的瓷器,亦或轻捏着一只蝴蝶的翅膀。
“你的手腕脱臼了。”
韩空若看着邵星束,银灰色的眼眸映照着室外的炽热的夏光,如星辰璀璨。
“没事,那人给我接好了。”
韩空若的手心太热,邵星束刚洗完澡,肌肤还透着一股凉意,那点来自人类体温的炽热,烫得邵星束想要立刻抽手离开,韩空若却又突然收紧了手指。
他像是非常认真地在检查邵星束的伤势,这时间不超过五秒,很快韩空若就放开了邵星束的手,朝他点了点头。
“没有伤到骨头,很快就会好。”
“谢……谢?”邵星束把手收回来,又道了一声谢。
韩空若久久不言,只盯着邵星束,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嗯?”
“我想听……”
韩空若扑扇着长长的羽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克制得很好,并没有让邵星束发觉。他想说,我想听你对我说喜欢。
但最终韩空若只轻轻摇摇头,在邵星束困惑的目光中,说道。
“注意身体,多喝热水。再见。”
蹲在大门口偷看的兔丁,一蹦一跳地跟上韩空若。
“我原本看着气氛很好,还以为你们待会要亲亲啦!你为什么要说喝热水呀!趁机再告白不行吗?”
韩空若则突然站定,低头看着兔丁。
“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沈飞乔,就在萨尔·阿贝德的舞会上。他说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我之前对他说的喜欢,他好像转眼就忘了。为什么?沈飞乔……比我好吗?”
韩空若不明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如果要得到一样东西,如果对方不肯给予,只说明对方获得了更好的代价。
“我也不知道呀。”
兔丁歪歪头,开飞机它倒是行家,可人类的感情方面,还是小桃更拿手吧。
“不过你愿意开始思考,我想这是一件好事。”
兔丁扯着韩空若的裤子,三两下攀爬跳跃到韩空若的肩膀上。
“笑一笑叭,我觉得你要是肯多笑一笑的话,小邵先生也会觉得你好亲近哒!”
“……我平常不好亲近吗?”韩空若蹙眉。
“嗨呀,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每次你一开视频会议,老家的人气都不敢喘大声点!”
兔丁看着韩空若面无表情却格外有威严的脸,心有戚戚焉。
“大家赚钱都是很辛苦的!”
-
“你们好,想要赚大钱吗?”
帝都城北商业区,天成广场顶楼,南美队与南洋队狭路相逢。
南美队的领队是个有着小麦色健康肌肤,身材高大健壮,长着一张粗犷深刻的脸,两排白牙特别闪亮,看起来是个格外开朗的青年。
南洋队的人连头到尾都披着艳色的纱丽,或包着快要盖住整张脸的头巾。对方领队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也没人应和。
南洋队三人看着前边被人堵住,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开,结果身后又传来一声。
“我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那是你们的联合体砸锅卖铁也给不出的价格。”
南洋队的人依然向前急行,南美队的领队卢锡安轻笑一声。
“十兆我也给得起,不用担心我撒谎,我会向南美的羽蛇神发誓,如果我食言,就将成为它的贡品,由它在我活着时,吃空我的肝脏。”
南洋队的人脚步缓缓停下,其中一个披着纱丽的女性侧过身来,那双被纱丽掩盖依然透着轻蔑与玩味的眼睛,看着那张狂得近乎盲目的卢锡安。
“你哪来的钱?”
“你没看新闻和我的比赛吗?我可是……靠砸钱一路出线的氪金玩家啊。”
“接下来的比赛,我们一起结盟吧,都是南半球的队伍,不组个队不是太可惜了?”
卢锡安朝对面伸出手,得意地眨眨眼。
“我可比那什么快要被海水淹没的穹顶王宫的穷鬼王,有钱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萨尔:??cue我?我穷??我生下来就没穷过!找死吗!我要把南美买下来!
管家:不行,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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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多写,我是弟中弟!我要振作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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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整个南美的石油, 矿产, 交通,贸易,一切收益都归卢锡安所在的苏亚雷家族。他们的家族又不像中东的一些石油王,家里人口众多,成员足有数万, 数千年来,他们的家族成员一直保持在百人左右, 因此家族的财富非常集中。
至于遗产税什么的,从古至今当然一分也不交。
“不为了自己兴趣以外的东西花钱”。这是卢锡安家族的信条。
因此就算有家人不慎被绑架,家族也不一定会给绑匪付赎金。
这个家族的金钱就在羽蛇神的关照下,一代又一代的累积, 直到变成了现在这个足以影响世界的庞然大物。
常人常说,在有钱人看来, 金钱就是数字。
对卢锡安来说金钱是踩在脚下的砂砾,这砂砾既可以堆砌成城堡, 也可以成为将全世界都淹没的荒漠。
卢锡安张口说出十兆的时候,南洋队的人并不觉得对方在说谎。
一兆等于一万亿, 十兆……
南洋队心里飞快地计算起来,得到这笔钱, 三人均分之后能做什么。他们的愿望当然可以靠这笔钱来达成, 摆脱贫穷,医治疾病,甚至建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国家, 这报酬超出了预计。
看南洋队久久不回话,对面的卢锡安信心十足地朝他们走来,大声说道:“你们也知道自己是拿不到冠军的!不结盟就是死路一条,但如果你们和太强的队伍结盟,只会被当做诱饵在开宙城推出去。独自一队则会在天上被人立刻杀掉……”
“你想怎么样?”那批着纱丽的女子问道。
“我只是想要多买一点强力的保镖而已,”卢锡安敲敲自己锻炼得当的胸肌,笑容爽朗,“我很脆弱,请保护好我~”
一分钟后,安静无人的商场顶楼,三名南洋队的队员朝卢锡安单膝下跪,解下了身上遮盖容貌的纱丽与头巾,向这位站在权财顶点的人献上忠诚。
-
“我尊敬的雄鹰之主,太阳之子,英明睿智的王啊……通报您一个不幸的消息,前方的商场好像被人包下了。”
萨尔坐在豪车里,车窗摇下三分之一,刚好能看到萨尔的上半张脸。
管家半躬身,在车外向萨尔回报。
“是谁?”萨尔侧头看着管家一眼。
“南美的卢锡安·苏亚雷。”管家小心回复。
“哦,那个没什么钱又爱摆阔的傻逼。”萨尔哼了一声。
“哎,我尊敬的王,您怎么可以说脏话呢!”管家痛心疾首。
萨尔微笑地看着管家,张口说了足以屏蔽十秒,只能不停哔哔的话。
管家一副实在没办法的样子,坐回了车内,任由自己那英明睿智的王发泄怒气。
等到那“哔哔”声结束后,萨尔就靠在椅背上说道。
“去另一个商场。”
“哎?”管家放下手机,他刚才正准备调钱。
“你以为我要和那个蠢货拼钱吗?”萨尔单手支着下颚,翡翠绿眼闪着微光,“那才是掉价。”
萨尔打了个哈欠,有些意兴阑珊。
“卢锡安的脑子被砂砾塞满了,他以为他能得到全世界。”
“愚蠢。”
卢锡安骂萨尔是穷鬼,萨尔也认为对方那点钱算个屁,并且对卢锡安的评价也不高。这无关Old money的骄矜与自傲,而是他打从心底不喜欢卢锡安。
得寸进尺到连自己的**都控制不住的家伙,站在过高的位置,只是一场灾难。
车内缓缓降下一块轻薄的光幕,萨尔调整着光幕上的资料和频道,看起了未来决赛的对手。
在看到沈飞乔的队伍时,萨尔略略停顿,然后再看向美国队的名单。
“【预言家】……他的可预见未来的范围,应该在一年左右。现在还没退赛,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定能获胜的未来吗?”
萨尔轻啧一声,却没有特别担心。为不可知的未来烦恼,现在就会裹足不前。
黑色的车驾飞快地在路上驶过,路边一株黄花风铃木被风刮得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花瓣,炽热的阳光照在地面,半空中热气蒸腾一片,远方的建筑群在这光线中都被折射成弯曲的形状。
-
“预言家?”
硕大的会议室里,沈飞乔低头看着康斯坦丁递过来的资料。
对面那位英国绅士则坐在沈飞乔对面,示意站在他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把桌子再擦一遍。
桌子其实已经擦过很多遍,但康斯坦丁总是不满意,他一定要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把这道工序再重复一遍,这事才算做好了。
即使康斯坦丁长得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言行中依然会流露强烈的控制欲。
连月在康斯坦丁面前并不敢发动超能力,他的超能力就是康斯坦丁赋予的,因此就一声不吭地低头看着桌面。
沈飞乔低头看了一眼资料,记住了那名叫“克里斯”的人的长相。
“既然他可以预言未来一年发生的事,到现在也没退赛,不正说明你把我换过来,是一招错棋?”
沈飞乔看着康斯坦丁,却见那人笑起来,只是眼中依然没有半点称得上愉悦的情绪流出。
“我认为他的超能力有水分,不然他早就在能力觉醒的那一天,利用这个能力在各个国家之间游走,站在我们也无法企及的地方了。我想你也猜得到,对吗?”
康斯坦丁的手放在桌上,他的手背即使不用力,也依然有青色的血管突起,指节粗大,指尖生着粗茧,任谁看了都觉得他的手指力量一定非常强横。
听着康斯坦丁的话,沈飞乔面上神色不动,心底却啧了一声。
老狐狸。
“【预言家】的能力一定有条件限制,比如要触碰到要预言的人,如果不用,那么去看对方的未来,一定会受到对方超能力等级的限制。对方等级越高,看到的越少。而如果要看到某个地方的未来……他起码要身处在那里吧?据我所知,这位【预言家】从未去过开宙城,而即使现在想去,也来不及了。”
康斯坦丁像那端坐于后,运筹帷幄的军师一般,轻声说出自己的推断。
“我本来以为赛制不会改变,到时一对一碰上的话,就请你把他解决掉,可谁知道会长改了主意。”康斯坦丁悠悠叹了口气。
沈飞乔则弯起一边嘴角,眼里闪着戏谑又冰冷的光芒。
“你们的会长一定非常讨厌你。”
康斯坦丁神色不变,依然保持着悠闲的笑容,低头往自己面前的那杯红茶里放了一粒方糖,用精致的银勺顺时针轻轻搅拌了五下,才把勺子放在盘子上。
“怎么会?在会长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
这回答既无信息量,又有些诡异,沈飞乔却没有停止追问康斯坦丁。
“那么,我还有话要说。你回来以后虽然很忙,这也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的想法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
康斯坦丁轻轻颔首。
“我知道,比赛后你就是自由的。当然,如果你原来的队伍有办法把你弄回去,我也没有二话……做得到的话。”康斯坦丁补充道。
康斯坦丁拿起红茶,轻轻喝了一口,他是红茶不放奶只放糖的那一派,香醇的茶味在口腔中弥漫,他满足地眯起眼。
“我知道你也许是想念自己的朋友……”
“不是朋友。”
沈飞乔打断康斯坦丁,纯黑的眼眸中像燃起了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
“告辞。”
剩下的话沈飞乔听也不想听,沈飞乔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
在他身后的康斯坦丁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沈飞乔立时敏锐地回过头去。
“我杀得了你,”沈飞乔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所有人都有的共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一秒内杀你三十次。你知道,我做得到。”
沈飞乔说完就摔门离开,康斯坦丁的手指则轻轻放下,他轻轻摇头,那头梳理整齐的金发依然一丝不乱,他转头看向连月笑道。
“哇,欲求不满的年轻人真可怕,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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