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喷在颈侧,谢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脸。
周巍低了低头,贴着谢屿的耳根,声音微哑:“刚刚是你招惹我的。”
“……”
“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
上完厕所,谢屿回到房里,把自己裹成蝉蛹宝宝,周巍想上去搂一搂他,结果惨遭碰壁。
周巍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谢屿脸皮会这么薄。
“谢屿。”他唤了一声。
谢屿没理他。
周巍想了想,换了个策略,“谢屿,我冷。”
还是没有回应。
周巍叹了口气,正打算下床去他妈房里拿一床被子,床上的蝉蛹宝宝动了。谢屿面无表情地撑开被子的一角,抿了抿唇,故作骄矜冷漠姿态道:“进来。”
周巍嘴角微微翘起,“好。”
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不出意外的,两个人都到中午才起来。
谢屿有些尴尬,两次在周巍家里睡过头。第一次没见到周巍他爸妈还好说,第二次周巍他妈都把午饭做好了,周巍他爸也在客厅里坐着,谢屿想无视都难。毕竟做客别人家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可以说是相当之羞人了。
谢屿用手肘怼了怼周巍,压低声音咬耳朵道:“你爸妈怎么在啊?”
“今天中秋,吃团圆饭。”周巍他们家过中秋和别人家不太一样,他们通常是中午吃团圆饭。
“哦,吃团圆……”谢屿倏地瞪大眼眸,音调陡然拔高,“吃团圆饭啊?!”
谢屿拔腿就想往外走,周巍及时拉住了他,“你走什么?”
谢屿迷茫地看向他,“难道我不应该走?”
“留下吧。”周巍说,“一起吃个饭。”
谢屿很严肃地看着他,“周巍,你是不是对团圆饭有什么误解啊?”
“没有误解。”周巍捏了捏他的手,逐句逐字道,“团圆,你和我。”
情绪犹如被风吹高的浪,谢屿以为这浪在昨天就止息了,却没想到周巍一句话,就让这浪重新翻腾汹涌,声势浩大地淹没了最后一块阵地。
谢屿张了张口,想拒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迟迟说不出口。
恰时周巍他妈在餐厅里喊了一句:“周巍,你让你同学过来一起吃个饭!”
周巍笑了一下,“走吧,我爸妈还等着我们开饭呢。”
坐到餐桌前,谢屿还有些局促不安。周巍他妈似是看出来了,一直热情地招呼着他吃菜。
这是谢屿第一次见到周巍的父母,他们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
之前周巍说她妈是无业游民、他爸是赌徒,所以谢屿真的就这么带入了。
可现在看起来,似乎是这样,又不是这样。他爸妈的形象鲜活了不少。
尤其是周巍的爸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赌徒,温润尔雅的,像个高知分子。周巍的样貌和他爸一脉相承,很大程度上能从周巍身上看出他爸的性格特征,两个的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吃完饭后,周巍送谢屿回家的路上,谢屿没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问了出来:“你爸真的是赌徒?”
“真的。”周巍道。
“看不出来。”
周巍淡笑了一下,“其实准确来讲,我爸是个投资者。只不过他这个投资者比较失败罢了。”
“嗯?”谢屿侧头看他。
“08年以前,我们家是做风投的,不是开麻将馆的。当时我爸把钱全部都投入市场,结果没想到08年爆发金融危机,大批中小企业倒闭,股市暴跌,我们家亏得血本无归。”周巍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家没有经济来源。直到后来我妈用自己的私房钱搞了点小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
周巍自嘲地勾起唇角,“我们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是愿赌服输。”
风投本身就是一件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叫风险投资。投资成功,一本万利;投资失败,血本无归。就像周巍说的,这种事只能愿赌服输。你既然把钱投进去了,就要承担它背后的风险,不管是赚还是亏,都得认下。
其实当年周巍他们家如果按照正常风投来讲,就算投资失败,按当时各自承担的风险比例来说,也不会亏得太惨,只可惜不凑巧遇上了金融危机,股票被套牢,钱全成了泡沫。一次性破产破到了低,连起死回生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周巍他爸还算坚强,没做出跳楼自杀的事情。硬是咬牙坚持了好几年,才让家里重新振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巍:/微笑,我曾经也是个富二代。
周巍他爸:投资吗?投哪儿,哪儿倒闭!
修了,我真只是接吻,没搞颜色!禁得我不知所措。我给我朋友看,我朋友说好像是有点……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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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么看来, 周巍说他爸是赌徒倒也合情合理。谢屿不知道怎么安慰, 索性闭上了嘴。
周巍看了他一眼,“在想啥?”
“没想啥。”谢屿糊弄道。
周巍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在想我挺可怜的。”
“嗳, 小可怜!”谢屿嘴快地接了一茬。说完之后,忽然又想起刚刚吃饭时的一个小片段,顿时乐了,转脸喊道, “小可怜喂喂!”
周巍挑起眉峰。
谢屿想到刚刚吃饭,周巍妈妈喊周巍“喂喂”时的画面,嘴角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 抑制不住地上扬。
谁会想到周巍小名叫“喂喂”?这名字也是绝了!
周巍妈妈第一次这么喊的时候,谢屿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语气词,谁知道后来又喊了好几次。直到周巍他妈特意解释了一通,谢屿才弄明白, 这感情是周巍的小名呢。
喂喂。
别说, 还真有点可爱。
念叨在嘴边,含在舌尖, 轻轻地打着转儿。抑扬顿挫的。
看谢屿自娱自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周巍不由哑然失笑,“没想到成年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我没成年。”谢屿想到自己的年纪, 瞬间有了底气,“就这么快乐怎么着!”
“哟。”周巍转脸看他,“还是个小朋友?”
“喊我小朋友过分了啊。”谢屿说。
“那大朋友?”
谢屿没好气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周巍笑, “你到底多大啊?”
“17,”谢屿说,“明年年初就18。”
周巍莫名地叹了口气。
谢屿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你叹啥气?”
“叹我昨天差点做了畜生。”周巍远目,“未成年啊……”
“你可闭嘴吧。”想到昨天那些想入非非的画面,谢屿脸颊爆红。
闹了一阵儿,眼见快到谢屿他们小区门口了,周巍才开口说了正事:“对了,待会儿出去玩吗?汉街那儿开了一家网红店,去不去转转?”
“啊?”谢屿一愣,“待会儿出去?那你送我回来干嘛?”
“你不洗澡?”周巍看他。
谢屿没明白洗澡干嘛一定要回家洗,他说道:“我在你家洗不就行了。”
“那你衣服怎么办?”周巍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自己嗅嗅,都是酒味儿。”
谢屿低头,扒拉着衣服一闻,果真都是啤酒味,他道:“那行吧,我先回去冲个澡,待会儿在哪里碰面?”
周巍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就没打算让上去坐坐?”
“……”谢屿这算是看出来了,“这才是你的真正意图吧?”
周巍没说话,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可拉倒吧。
最后,谢屿还是把人带了上去。谢屿不好真让周巍在路边等他,只能把人领回家。
谢屿家楼层还挺高,这一块儿都是江景房,越到上面楼层,风景越好,谢瑜家就在其中,沿岸江水风光一览无遗。
进了门,谢屿给周巍找了双拖鞋,然后他边往客厅走,边捡起扔在地上的垃圾。
家里有些乱,木地板上到处都是鞋印子和废纸,谢屿自开学后就没怎么打扫卫生,他平时只双休回来住俩晚就走了,所以到后来也就懒得收拾。
周巍环顾了一圈,问道:“你家拖把在哪儿?”
谢屿啊了一声,从茶几下翻出一个塑料袋,把垃圾扔了进去,“没买。”
周巍看了眼,垃圾桶也没有。
周巍又走到厨房,谢屿在后面说了句:“别看了,厨具也没有。”
周巍把视线从空荡荡的厨房收回,口气带着一点无奈道:“你这样还不如住快捷酒店呢。”
谢屿笑笑,没说话。转身去房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道:“我去洗澡,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吧。”
“好。”周巍应了一声。
谢屿走进厕所,刚把衣服脱下扔进洗衣桶,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月饼,昨晚周巍给他送的那个月饼,他顿了顿,又弯腰把衣服捞出来。
他在裤子口袋摸索了一阵,摸出了耳机线,却没摸到那个月饼。
谢屿一怔。又把上衣外套捞出来,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也没有月饼。
谢屿有些蒙了,脑袋有一瞬间空白。
丢哪了?丢到路上了?还是丢周巍家里了?
谢屿把昨天那少得可怜的记忆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可始终没有半点印象。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谢屿知道那个月饼是周巍随便拿的,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可他就是觉得不一样。
对他而言,不一样。
那个月饼出现的时机太好,好到心里空缺的某一处正好被填上,填得满满当当。
谢屿想了想,打开厕所门,漏出一点缝隙,喊道:“周巍,你看到我的那个蛋黄味儿的月饼了吗?”
“在我那儿呢。”周巍说,“你饿了?”
听到月饼没有丢,谢屿松了一口气,道:“没,你帮我收着,我等会儿找你拿。”
没有听到周巍的应声,谢屿也没太放在心上,他把门关上后,便打开淋浴开始冲澡。
洗完澡,谢屿穿好衣服出来,拎着吹风机走到客厅。
“月饼呢?”谢屿问。
“这么急做什么,月饼又不会跑掉,先把头发吹了吧。”周巍说着,从谢屿手里拿过吹风机,找了个插座插上,“过来,我帮你吹。”
谢屿依言过去坐下。周巍找的插孔在沙发后面,那个地方有点窄,线伸不长,周巍在沙发上坐下后,谢屿就没地儿坐。
“欸,要不你坐着,我站着吧。”周巍作势要起身。
谢屿拍了他一下,把他压了回去,“不用,我坐地上就行。”
谢屿没等周巍拒绝,一屁股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却见周巍一直没有反应,他微微侧头看了过去,奇怪道:“不吹吗?”
周巍看着抵在他裆下的谢屿,心情有些……微妙。他按了按眉心,赶紧驱散掉心里那些绮念,拿起吹风机正色道:“吹!”
谢屿头发稍微有点长,大半头发过了耳尖,周巍手指穿过他的发梢的时候,问了一声:“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大概有一个半月了。”谢屿被摸得有些舒服,神色慵懒地眯了眯眼。
“你这头发得剪了。”周巍说,“不然老曹要找你谈天。”
“老曹这个也管?”谢屿挑眉。
“他管得可多了。”周巍把风往上打了打,吹着发旋,“什么作风作纪,仪容仪表他都管。”周巍挑起一绺头发在掌心掂了掂,“你这就属于仪容仪表不合格。”
“仪容仪表不合格会怎么样?”谢屿问,“写检讨吗?”
“那倒不至于。”周巍说,“就是顶多带你去学校外面十元理发店剪个头。”
“......”
谢屿沉默至少有两三秒,才开口道:“真的、假的啊?”
周巍莫名地从中听出了一丝颤音,忍笑道:“真的,我以前就搞过,还被老曹带过去理了个寸头,大半个月不敢见人。”
虽然看不到谢屿的脸,但是周巍大致可以猜到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多半是“信了你的邪”。
周巍忍俊不禁,“没骗你。”
谢屿有些将信将疑起来,迟疑道:“那……你说的那个寸头,它帅吗?”
“它不是帅不帅的问题。”周巍张口就来梗,“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它的头发很平坦,一摸就没有毛,它短短的,很可爱。遗憾的是那天师傅手太快,我没能看清它的模样……”梗还没接完,周巍已经笑得说不出来话了。
谢屿也笑得捧腹,捞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扔过去,“神经病啊!”
俩人笑了半天才缓了过来。
头发吹了一半,也没了后续,两人就这样瘫在沙发上,手挨着在。
过了一会儿,谢屿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开口道:“走不走?”
“走。”周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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