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占就占了,再等一会儿洗就是了,至于对骂吗?”
赵志华说:“你不懂,我们学校晚上吃饭加洗澡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本来女生洗澡就墨迹,时间还不充裕,她们都是放弃了吃晚饭的时间来洗澡的,你说位子被人抢了,李雅心里舒服吗?而且李雅也就是晚了几秒钟,那个女的,当着李雅的面,就进去了。”
陈阳说:“本来这事吵一架就完了,但是文(2)那女的是个奇葩,像是记上了李雅一样,后来每回洗澡专抢李雅的位子。你说贱不贱?”
“先撩者贱,说的就是这个逼。”赵志华操了一声。
“后来呢?后来李雅就忍了?”谢屿问道。
“忍?谁都可能忍,但我们李姐才不会忍!”陈阳说,“就李雅那暴脾气,当场就砸门了,一边砸一边喊‘你有本事抢位子,怎么没本事开门啊!’”
谢屿忍不住乐了。
“李雅是真的狠,把人怼在澡堂里面,不让出来,李姐当时原话是这样的,‘你不是喜欢抢位子洗澡吗,我今天让你洗个够!’”陈阳唏嘘不已,“最后还是文(2)的女生把宿管阿姨叫了过来,那女的才从澡堂出来。但我们和文(2)的梁子也因此彻底结下了。”
“还有上学期期末考试前,我们班女生还和文(2)女生吵了一架,差点动手了。”郭俊说。
“怎么回事?”谢屿问。
“我们学校不是省重点嘛,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有考前忧虑症,这很正常,我们也能理解。但是文(2)那群女的,中午午休不睡觉,在寝室走廊跳绳,是不是有病?!”陈阳说。
“我们班女生一连几个中午睡不好觉,终于忍无可忍,叫她们安静点,那几个女的不听劝,还说这走廊又不是我们的地盘,说我们班女生管得太宽。说也说不动,打也不能打,我们班女生就把宿管阿姨请了过来,那群女生总算是消停了。”
“但消停还没几天,那群女的中午又在寝室嗑瓜子聊天,还开着门讲话,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整层楼都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这一次是真的把我们班女生惹火了,她们直接把门打开,把地上的凳子朝对门扔了过去。”陈阳感慨万千,“文(2)的那群女生离当场去世只差一点点。”
第7章
陈阳还想再说一些他们班和文(2)的纠葛,这时,教导主任喊了一声“文(3)来拿书”,陈阳只好收了话茬,跟着一起过去搬书。
教务处里乱糟糟的一片,地上满是牛皮纸和零散的绳子,办公桌旁边站着几个穿着高二校服的男生,在有条不紊地发书。
“咦,婶婶?”陈阳看着某个正在忙活的男生,一脸惊讶道,“你怎么在教务处干苦力啊?”
那个被叫“婶婶”的男生听到声音抬起头,睨了陈阳一眼,嫌弃道:“陈阳你嘴怎么还是那么欠呢?”
陈阳乐呵道:“喊你婶婶又不止我一个人。是吧,周巍?”
周巍莞尔道:“少说点话吧,待会儿沈深要收拾你我可拦不住。”
陈阳想到沈深那收拾人的劲道,立马乖觉地改嘴道:“沈深你怎么今天给教务处打工了?你被曹老板绑架了?要是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曹老板是大名曹国平,诨名老曹、曹老板,他们高二的年级主任,去年刚晋升的,抓他们高二的作风作纪特别严,哪怕滑不溜秋的周巍都在曹老板那儿吃过苦头。
“我哪里是被绑架。”沈深翻了个白眼,“我是被惦记上了。”
“哦嚯。”陈阳幸灾乐祸,“你又做了什么,被曹老板逮住了?”
“就是戏弄了一下林初盛。”沈深含混不清地说,“反正……就被老曹给抓过来做苦力了。”
“林初盛啊,你没事招惹老曹得意弟子做什么?这不是活该被抓吗!”陈阳说。
沈深哼了两声,懒得解释:“赶紧领书吧你,后面的人还等着呢。”
赵志华也推了陈阳一下:“赶紧的,别叙旧了,人家文(4)那眼神恨不得把我们吃了呢。”
“行行行,我知道了。”
从办公楼里出来,陈阳还在念叨着沈深。
“婶婶怎么和林初盛搅和上了?”陈阳问周巍。
“他们去年被分在一个班了。”周巍说。
“都在理(1)?”陈阳怪道,“那他们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啊,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怎么就扯不上关系。”赵志华说,“他俩不都第一吗?”
陈阳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
旁边郭俊倒先想明白了:“一个理科第一,一个理科倒数第一……特么还真都是第一。”
赵志华嘿嘿笑了两下。
“……”陈阳一阵无语,踹了赵志华一脚,“毛病。别瞎开婶婶玩笑。”
“你不也开了吗?”赵志华不服道。
“那是我和婶婶关系好。”陈阳说,“不熟的人,婶婶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上一个瞎说话的坟头草已经五米高了,不信你问周巍。”
赵志华之前有所耳闻,没文理分科之前,陈阳、周巍还有沈深都是一个班的,他们三人关系最好。
赵志华看向周巍,求证道:“沈深真的那么不好相处?”
周巍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这不上不下的,让赵志华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这沈深脾气到底是好还是坏,赵志华没在周巍这里得到答案,中午吃饭的时候意外地就有了一个结果。
二中食堂挺大的,往常中午一下课,就挤满了人。现在人也不少,但还不算太满,高一还没入校,高三还在拖堂,这会儿排队吃饭的左邻右舍都是高二熟人。
周巍本想带着谢屿去吃点好的,结果没想那一家窗口没开,只得把谢屿又带回了长龙大队。
两人刚站定没多久,前面的队伍忽然发出一声盘子落地的重响,紧接着有两个人摔到地上,互相扭打。
谢屿和周巍隔得远,没看清是哪儿两人,只能看到动静挺大的,以及最上面的那人出拳挺利索的。
“沈深!!别打了!”
“快把人拉开!”
“快快!”
……
隐约里,谢屿听到了”沈深“的名字。他扭头看向周巍。
果然周巍表情晦暗不明。
“过去帮个忙?”谢屿迟疑道。
“……帮不了,沈深想打人,谁也拦不住。”周巍说。
“你也拦不住?”
“我当然拦……”周巍一顿,回头看他,“拦不住。我,三好学生,不会打架。”
谢屿也看着他:“……他妈要不是看你半夜和社会青年鬼混,我还真信了。”
周巍眨了眨眼,表示不知道谢屿在说什么。
说话间,老曹已经闻讯赶来了,堵在前面的人墙一窝蜂地全散了。看热闹的人走的走,跑的跑,还留在原地的没有多少人。
陈阳从看热闹的人群里面退了出来,刚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周巍,急忙跑了过去。
“沈深为什么打人?”周巍不等陈阳开口,先问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沈深他妈发什么疯。”陈阳之前刚好排在沈深后面,事情发生时他就在旁边,“本来沈深还好好的,那人好像说了一句林初盛什么的,然后沈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一拳把人给揍了。”
“林初盛?”周巍蹙眉,说真的他对这个理科第一印象不深,之前几次见面还是在文理还没分科的时候,他们俩在教师办公室偶尔打过几次照面。
“我之前被人骂,也没见沈深这么为我出头。”陈阳说,“这林初盛就这么招人稀罕?”
“我哪儿知道。”周巍没兴趣理这一茬。
陈阳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老曹嚷了一声“陈阳”,陈阳一愣,以为老曹喊得不是他,没想过去,没想到下一秒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陈阳掏出来一看。
——婶婶(沈深):
侄子,过来做伪证!
操!
陈阳恹了吧唧地过去了。
陈阳这一去,直到晚上快熄灯了才回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赵志华躺在床上,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打了人,不是沈深打人。”
“别提了。下午送沈深去了一趟医院,我都觉得我他妈可以去唱大戏了。”陈阳一脸疲惫。
“沈深受伤了?”赵志华问。
陈阳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很高深的学术名词:“桡骨头半脱位 。”
“这是……骨折了?”
“去之前我也这么以为。”
“去之后呢?”
“这他妈就是个脱臼。”
“操哈哈哈哈!”
第8章
陈阳正和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就听到咔的一声轻响,寝室骤黑,拉闸了。
“怎么这么早就熄灯了。”陈阳嘟囔了一声,拉开抽屉,在里面摸手电筒。
谢屿刚刷完牙从卫生间里出来,眯着眼睛适应着寝室的黑暗。
“我手电筒搁哪儿去了?你们有人知道吗?”陈阳问。
“你看下隔壁那个抽屉。”赵志华说,“之前那个抽屉放杂物的,可能扔那里面了。”
“好。”陈阳拉开旁边那个抽屉。
谢屿眼睛适应得差不多了,往自己床方向走。
刚走两步,陈阳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连蹦带跳跑到谢屿身边,期间还撞倒了凳子,噼里啪啦一阵响。
“我操!!!!!!”
“怎么了怎么了?”赵志华从床上把头探出来。
“抽屉里有老鼠!!!”陈阳喊。
“我操!”听到有老鼠,谢屿眼睛都要瞪圆了,吼了一声,“你他妈把抽屉关上啊!”
“我他妈怕啊!”陈阳也跟着吼一声。
“你们别他妈了,你们赶紧把抽屉关上啊!不然等会儿老鼠跑出来了怎么办!”赵志华在床上干着急,“陈阳赶紧的!”
“谢屿你陪我。”陈阳紧拽着谢屿胳膊说道。
谢屿拒绝得十分果断:“自己去。”
“你不陪我,我就不关抽屉!”陈阳死犟。
谢屿暗骂了一句。
所有人都已经上床了,只有谢屿和陈阳在下面,陈阳刚摸了一手老鼠,这会儿打死也不敢往前凑,除非有人陪。于是谢屿就成了那唯一的倒霉蛋。
谢屿咬着牙道:“我只陪你过去,抽屉你自己关!”
“行行行。”陈阳狂点头。
两个人互相搀扶,向桌子那边摸索过去。
走到一半,谢屿听到旁边桌子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谢屿沉默了一秒,问道:“你们抽屉是通着的吗?”
“对啊,怎么了嘛?”陈阳问。
“…………”
寝室瞬间安静。
“……先把抽屉关了吧。”谢屿面色扭曲地说道。
陈阳这时也反应过来谢屿的意思了,不用说了,大家的抽屉都遭殃了。
陈阳小心翼翼地凑近桌子抽屉,伸着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试探,试探了半天也没把抽屉合上。
“你在绣花?”谢屿问。
“哪里啊,他这分明是在击剑。”赵志华不嫌事大地说。
“你们可闭嘴吧。”陈阳说,“有本事你们下来关!”
“我可不敢。”赵志华说,“周巍你要不下去关?我看陈阳关八百年都关不上。”
“算了,我来吧。”周巍叹了口气,准备从上铺下来。
谢屿这会儿被陈阳磨得有些不耐烦了,没等周巍下来,自个儿上去“啪”的一下,干净利落地把抽屉关上了。
谢屿把抽屉关上了后,陈阳终于舒了口气。
“吓死老子了!”陈阳后怕地拍拍胸脯,“你们不知道那玩意摸到手上的感觉!真他妈恐怖!”
“……”谢屿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陈阳拽着的胳膊,脸色黑如锅底,他一字一顿,“你、摸、了、老、鼠?”
陈阳咽了咽口水,缓慢地点了下头。
”我操.你大爷!”谢屿咬牙切齿,一秒都不多待,掉头就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得冲着胳膊肘子。
陈阳也跟过去洗手,试图挽回和谢屿的情谊:“谢屿啊,我刚刚也是迫不得已。”
谢屿黑着脸来回搓着肥皂,没搭理他。
陈阳坚持不懈:“谢屿,换个思路想,我们这也算是家养的老鼠,其实没那么脏的!”
神他妈家养。
谢屿瞪着他:“你家的家养老鼠是从下水道里爬上来的?”
陈阳理直气壮:“谁家老鼠不都从下水道里出来的吗!谁又比谁高贵了!”
谢屿第一次听说这种傻.逼言论,关键还有理有据,他活活噎了半晌,硬是没法怼回来。
赵志华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谢屿你别跟陈阳那个傻.逼犟,你犟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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