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至松了一口气,有点好奇:“你以前经常玩剧情杀吗?”
沈立原摇头:“第一次玩。”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目前他投资的领域还从没涉及到这方面。
“可是你好淡定,我也第一次玩……”本来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结果现在心里毛毛的,被场景里的各种恐怖暗示弄得很不舒服。
不过沈立原这么淡然,一点都没有受到这些环境渲染的影响,安至感觉也好了很多,走到架子前,伸手够了够,发现架子比自己手能够到的范围还要高:“我觉得架子上一定会有线索。”
伸手在木格子里摸了摸,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安至急忙把手收回来:“是玻璃瓶子的声音?”
沈立原对他听到的声音表示认同:“是玻璃瓶。”
安至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凳子之类的东西,仰头纳闷的盯着这个柜子,既然修得这么高,就应该有准备好的道具啊?
“上面肯定有有用的东西,我们怎么上去看一看?”
看向沈立原,说不定沈立原会有其他的发现。
沈立原没有发现,进房间的时候他就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看了一遍,没有可以随意移动的道具,大致看了看高度,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过来。”他嗓音略沉,语调还算缓和,目光看着安至。
安至楞了一下:“啊?”
呆虽然呆,楞虽然楞,但脚步还是朝着沈立原过去了。
他们原本就非常近了,走上这一步半步中间已经没了其他可以供安至继续前进的空间,目光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沈立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他过哪里去。
正这么想着,沈立原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大手握着他的腰肢旋了半圈,安至顺着他的力道面对着木柜子,心砰砰的跳。
他的t恤宽松,也很薄,薄薄一层织料蕴着沈立原掌心炙热的温度透在肌肤上。
安至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柜子眨巴了一下,那个温度往上窜,一下就烫到了耳根。
“我抱着你,你上去看看。”沈立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至没好意思回头看,点点头:“嗯。”
他的手很有力,臂弯很稳,揽住大腿简简单单的就把安至抱了起来,手指也十分有分寸的握在了大腿外侧,几乎要靠近膝盖的地方。
安至一下被抱了起来,手慌忙抓住木柜,稳了下来看了看沈立原,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他的眉眼和鼻梁显得没有那么锐利冷清,但那双眸子,无论什么角度都改变不了他的深邃冰凉。
只有在看着他的时候,会有一丝不动声色的温柔。
沈立原仰头看着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安至确定自己对他来说确实不算重,开始安心的找线索。
把刚才碰倒的玻璃瓶拿了出来,里面有一点点红色的闪着小亮片的液体,上来看了才发现,玻璃瓶下面还放着一张薄信纸,差不多和柜子的木板要贴在一起了。
把快要黏在木柜上的纸取出来,发现是一封写给精灵的情书,落款是‘最爱你的古堡主人’。
真惨,都这么绿了,居然连一个姓名都不配拥有。
看见他把东西取出来了,沈立原往旁边的柜子挪了一格,查看完三格柜子的时候,安至已经累了。
对,他身为被抱的人,沈立原还什么都没说,他先累了。
被抱这件事吧,需要尽力绷直双腿,不然他腿一软,腰一沉,就要坐在沈立原的肩膀上了。
虽然沈立原体质强健,但也不是铁打的,安至觉得自己要晓得心疼一点未婚夫。
但是事实是不给安至留面子的,紧绷的肌肉没一会就开始微微颤抖,腿弯不争气的软了一下。
然后就听沈立原说:“坐我肩膀上吧。”
安至惊讶的低下头看他:“我不重吗?”
“只是一会,没事。”
安至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不止耳根,现在连耳廓都发烫了,轻轻往他肩膀上靠,卸掉了身体一部分的力。
手很有力的托着他,让安至想起隔着很久很久时光,在校运会上的那个怀抱。
在去到沈立原独自居住的公寓换衣服之后,那是他们第二次的相遇。
初一和初三在不同的教学楼,一般都不会见到对方,只有在上操的时候,在学生涌动的人流里偶尔看见一眼。
是安至看见他,他肯定是看不见安至的。
那时候沈立原就很高了,在一群初中生里鹤立鸡群,而安至只是在平均身高里的平均水平。
但是有时候,他有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错觉,他觉得沈立原也看见他了。
他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至少他们彼此都有在接踵摩肩的人群里看见对方一眼,虽然这一眼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所以安至一直没告诉别人,他认
识沈立原,他俩之间好像陌生人一样,但是又好像比陌生人多了一点似有若无的在意,他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是‘认识’沈立原。
直到沈立原忽然的出现,忽然的抱起了他,从操场到校医室,不长也不短的一段路,把他送到了医务室放在病床上。
校医拿着酒精棉签上来给他处理伤口,沈立原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窗外,也没问一句他的伤势如何,疼不疼啊。
安至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关心自己,或者
是顺手日行一善,只是记得他的手很炙热,很宽阔,胸膛单薄而硬朗,抱着他的时候很稳妥。
那时候,安至有一点崇拜他。
搜寻到了旁边,半掩着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撞在墙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一个男人兴奋的大喊着:“进入下一个房间!”
一群人在外面寻找线索的人搜完了大厅,准备进入了这个房间里。
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兴奋的站在门口,看见他俩在房间里的一瞬间,表情逐渐凝固。
三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疑惑中带着不解。
这是什么毫无人性的秀恩爱场景?
安至和沈立原自然听见了响彻整个房间内的推门声,回头看了一眼。
五人默默后退握住门把手:“打扰了,打扰了,待会找到线索我们在大厅交换线索吧。”
安至:???
说着咔嚓的关上了门,三个女生对视一样,用口型叫着omg。
压低声音:“雾草!这俩人这也太好看了吧,他们不会是一对吧?!”
三人叹气,都抱一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房间里,安至已经把能搜罗的东西都搜罗出来了,手里抓着满满的各种线索,低头看向沈立原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好了。”
落了地,两人在桌子边开始分析各种信息,安至有一点自己的论断。
“凶手是精灵情人的可能性最大,场内的人,至少还有好几个都是精灵的情人,感情是最纯洁的东西,不能容忍一点杂质,情人发现精灵背叛自己,很多个情人里,出现一个为爱疯狂的概率很大。”
说着安至就发现沈立原在看着自己,顿时声音就弱了下来:“怎么了……我说得有漏洞是吗?”
“不是漏洞。”不知道为什么,安至觉得沈立原此刻的语调很温柔。
“只是剧本线索上写了,一开始就知道精灵没有人的三观和道德约束,选择喜欢他,又接受了他的性格,就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责难他。”
“确实……”安至觉得沈立原挺沉浸,都揣摩到当情人的心态了。
安至翻了翻自己的线索,确实没写自己这个角色是不是嫉妒,是不是想要杀掉精灵,好像这件事对这个角色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翻看古堡主人的信,发现上面写着向精灵表白,并且挽留她留下的话,并且说自己能包容她的一切。
看来大家都爱得痴狂。
安至虽然能理解精灵没有道德三观这个设定,但是还是不能接受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他的爱情观念没有中间地带,也不存在浑水摸鱼,喜欢就是两个人彼此之间全心全意的才叫喜欢。
也就是这个观念,才让安至上辈子一直单身到重生。
一段感情里不能有别人的存在,但是如果出现了别人,安至也不会像他设想的那么极端,精灵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拥有的,既然如此与其伤害,他肯定选择离开。
所以沈立原说不忍心伤害自己爱的人,确实是对的。
看了看手里的线索,安至嘀咕:“也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线索,哪些是的普通道具。”
一只手伸过来,把道具都收拾了起
来拿在手里:“出于体验感,一定有误导人的线索存在,但是能指向真相的线索也会在这里。”
出了房间,在搜寻证据的人也在大厅看四周的情况,他俩简单的和那几个人说了一下大体信息,再说到他俩的推测。
那几个男生都恍然大悟,觉得确实有点道理,凶手可能不在情人里,毕竟爱她当然只能选择原谅她。
他们表情恍然,仿佛痴心人,仿佛献祭自己的英雄,也有点找到那种沉浸式的绿帽感了。
第16章
看着一众沉浸在绿帽中的男玩家,安至只想把游戏奖品拿到手。
于是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女玩家:“那么很可能是女玩家杀了精灵?”
男玩家立马出来作证,表示自己搜到的证据里,有一个女玩家原本是古堡最美的女人,但是精灵到来之后,她黯然失色,常常背地里辱骂诋毁精灵。
大家锁定了目标,第一轮把她投出去了。
女玩家欲哭无泪的亮出自己剧本里的最后一页,写着真实身份的底页没有凶手两个字。
另外一个男玩家沉思了片刻:“她不止嫉妒精灵,她或许还爱着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感情纠纷嘛你们懂得,剧情杀很喜欢搞这种的。”
女玩家互相看了看,也不能确定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嫉妒者’。
然后大家开始分开,继续搜寻证据,沈立原搜到了女仆写给古堡主人的劝诫信。
劝诫古堡主人不要纵容精灵的行为使自己变得不幸,最好杀掉精灵结束这一切。
落款是敬爱着您的女仆,属于匿名举报精灵。
沈立原还在角落里找到一本很明显被撕掉一页的魔法书。
安至则是找到了好几个精灵生前留下来的信息,说她找不到自己的同类很孤独之类的。
到大厅交换一次信息之后,后面的进程就加快了,没一会女性玩家就全部被投出去了,只留男性玩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怎么回事啊?”
“这不科学!”
纵然是沈立原,也陷入了沉思:“我们落入了一个陷阱里,游戏里面的女角色,虽然她们嫉妒精灵,也说过诅咒精灵的话,但是情绪和言语本身就容易变成发泄不满的通道,而能狠下心杀人的几乎很少。”
几个男性玩家互看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比她们心狠?”
他们刚刚明白爱她就要原谅她,现在又不原谅了吗?
原谅,还是不原谅,这是一个问题。
沈立原稍微讲解了一下逻辑:“在故事里,说坏话的时候,已经释放了一部分恨意,而什么都不表达,情绪更容易发酵,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或许表面做出了原谅她的决定,实际却憎恨她的多情。”
安至附和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设置游戏的人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
沈立原侧眸看了他一眼,想来也是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男玩家认同了沈立原的这个想法,于是大家进入了又一轮的内部屠杀。
再一轮的搜寻证据后,安至这个角色虽然受到了怀疑,但是因为证据链都弱弱的,一直都在安全位置混着。
互相质问对方的时间线和行为的过程中,安至把自己的线索大体都记了下来,对答如流顺利避开怀疑。
沈立原也是极其严谨的,精确到自己大致什么事件在什么地方,把剧本上的线索说得清清楚楚。
于是一个磕磕巴巴表达不顺畅,看起来好
像在想办法编造理由的男玩家悲惨出局。
凶手还是没有出现。
刺激和震惊的感觉在剩下的几个玩家里心里升起,互相看着看着心里都满是雾草。
现在剩下的人里,都是大家一致认为最没有嫌疑的人,可是凶手,却恰恰就在他们中间。
互相怀疑的恐慌升了起来,安至看了一圈男玩家,最后看向沈立原,心里有点毛毛的,他这双眼睛,现在看谁都像凶手。
沈立原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目光沉静,手放在他的背上:“没事,就算凶手剩到了最后,只要我俩不出局,他就不会赢。”
新一轮开始,仅剩的两个男玩家心态已经有点崩了,安至和沈立原进入另外一个房间里之后,就听见大厅那边传来激动的声音。
“凶手是诗人!是诗人!”
安至立即看向沈立原,他的身份就是诗人,震惊了:“是你?!”
沈立原淡然否认:“不是。”
“真的?”
安至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又有误导线索出现了,待会他俩肯定会投你。”
沈立原丝毫不慌:“我们指证凶手就可以了。”
安至认真的点了点头。
到了大厅,两个玩家拿出他们找出的证据,信誓旦旦递到他俩面前:“你们自己看!”
是一张信纸,上面写着诗人给精灵的信。
大体意思是夸赞精灵的完美,表示自己完全理解精灵的内心,他俩是造物主投注了同一种孤独的产物,如果可以希望两个人能有仪式感的死在一起。
沈立原看了信,又看了眼剧本确定了一下:“我的设定是痴情,不在乎世俗的忧郁诗人。”
忧郁诗人写点要死要活的诗,理所当然的事。
安至也审视这信纸,觉得疑点重重:“上面写的是一起殉情,可是精灵死了,他还好好活着?”
侦探点点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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