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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摸象(近代现代)—— 匿名咸鱼

时间:2020-05-09 12:16:00  作者: 匿名咸鱼
  历史学家看了店家递来的日记本,非常惊叹,回家后搜集了一些资料,以做学术为由,去了乌托邦公司。
  在乌托邦的史料馆里,历史学家听完讲解员骄傲地向他解释公司是如何重新定义肉食后,问道,“20XX年,乌托邦三文鱼肉被科学定义为非鱼肉类,是这样的吗?”
  讲解员点点头,“是的教授,因为当时的民众对于乌托邦三文鱼这样的人造肉类有很大的误解,所以我们……”
  “这个误解指的是什么?”历史学家打断道。
  “误解乌托邦三文鱼是一种鱼肉。”
  “那么你们又是如何给自己正名的呢?”
  “鱼类因为含有三甲胺,所以有腥味,而乌托邦三文鱼是没有的。”
  “这……”历史学家觉得逻辑稍有牵强,不太信服,心里疑虑更深。
  史料馆门可罗雀,只有历史学家这一个访客。不远处,听到他们对话的年迈讲解员在这时走了过来,对年轻的讲解员道,“我来讲解吧,你可以休息一下。”
  待年轻讲解员走后,老讲解员对历史学家说,“我可以告诉您一些秘密,但前提是,您不能公开这个秘密。”
  历史学家点点头,郑重承诺绝不说出去。
  “当年,公司的三文鱼销量停滞。”老讲解员娓娓道来,“高层在做了市场研究后觉得,鱼肉的受众太过于狭窄,便希望进驻到猪肉市场。
  但猪肉市场中本就有一些既有的人造肉公司,而乌托邦自己的猪肉研发工艺又一直突破不了瓶颈,于是他们便花了大价钱洗脑大众,告诉消费者们,乌托邦三文鱼和猪肉是极相似的可替代品,没有腥味,还比猪肉营养价值更高。
  这么做了几十年后,又买通了一个科研组织,出了一个证明,说三文鱼就是猪肉,这才有了现在‘三文鱼是猪背脊上的肉’的所谓常识。”
  历史学家听完后叹了口气,“这是多么具有研究与纪录价值的事啊,但我答应过你会保密,就一定不食言。”
  回家后,他坐在书房,久久不能平静,最终在纸上写道,“好的是,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坏的是,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苏凡瑜并没有在公司公开过自己生不逢时的马甲,知道真相的只有郑松柏、王檀这些经手过他作品交易的人。但因为前不久齐卫东在办公室里嚷嚷过这个名字的缘故,策划组出于八卦的心态去找了些片子来看,恰巧便用上了。
  “三文鱼因为乌托邦公司而从鱼肉变成了猪肉,偶像是否也会因为经纪公司而在公众眼里变得面目全非?”盛亚封手下的一个策划道,“偶像的形象是如何产生的?公司的包装与粉丝、路人的解读又分别在其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紧接着上一期的’如何定义偶像’,我们希望探讨偶像形象的问题,还原那些被曲解的真相,解放那些被扭曲、禁锢的偶像……”
  不管有没有掉马甲,苏凡瑜都无意跳出来站在创作者的立场上解释自己的创作初衷,因为他很清楚,创作一旦完成,后面的故事就是观众的了。但是站在老板的角度,策划组过于明显的司马昭之心,依旧让他产生了一些久违的不满。
  “如果你们想这样来洗白齐卫东,我完全不赞同。”
  所谓盲人摸象
  会议室里没有了脑洞大开的奇妙故事,取而代之的是苏凡瑜难得一见的严厉发言。
  “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一个道理,齐卫东的问题,是不能光靠洗白解决的。这个节目,也不是以他为核心的。”
  他想着刚才策划的发言,只觉得心口有一把火,灼得他又燥又疼——节目的三个嘉宾里,陆昊根本不是偶像,这个话题完全就是与他无关的,而高麟虽是偶像出身,却一直发展地稳稳当当,从没有过形象问题,更谈不上被曲解禁锢。
  只有齐卫东。只有齐卫东和这个主题高度相关,又眼见可以从中获益。
  盛亚封带的这支团队是他看着一路成长过来的,从最初的少不经事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他们大小错误犯得不少,但一直很有自己的原则,曾经因为坚持内容决定权归属自己而得罪过明星,也因为不愿意偏移立场而谈崩过品牌合作,却还没有一次站队至此、偏心如斯。
  这不是盛亚封团队的工作风格,也有失他们一贯的策划水平。苏凡瑜不愿意多想,但在这个档口,又不得不多想。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们这样的错觉,觉得这个节目是为了给齐卫东洗白才做出来的。
  你们把重点放在他身上、抛弃自己客观公正立场的时候,还记得几个月以来的那些头脑风暴和辛苦付出吗?还记得定下大方向后,摩拳擦掌,想着要真的做出一点不一样东西的心情吗?
  还原真相,解放偶像?谁先告诉我,偶像是受害者这个预设是谁定下的?又是凭什么定下的?”
  他喘了口气,觉得脑袋因为缺氧和缺觉而有些发晕,想起几年前公司里就曾讨论过齐卫东和他的关系但最终不了了之,又想起那个卷土重来、还不知道公司里会如何议论的热搜,便更晕了。
  拿手撑着桌子歇了几秒,才勉强继续道,“当然,首先,我需要自我反省一下。作为老板,我不应该在各种安排上向齐卫东倾斜。这是不对的,既对其他嘉宾不公平,也容易上行下效。
  其次,我一直说,希望无论在什么场合,你们都能毫不顾及地反驳我、说服我,就是不愿意你们像普通公司员工一样把工作效率浪费在通过捕风捉影的东西来揣摩老板的喜好上。
  但可能,是我太天真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王檀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外偷偷地听。
  风吹过虚掩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苏凡瑜顺着声音从门缝里望了过来,便发现了他。
  王檀忙和他挥手示意。
  “檀哥,你有空一起来讨论一下吗?我们在聊的东西刚好和齐卫东有关。”苏凡瑜并不避讳他,坦然问道。
  王檀想了想,点头,和李莉华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从一个会议室搬到了另一个。
  “……瑜哥,”等王檀落座,盛亚封才弱弱地开口解释,“齐卫东本来就是我们节目最大的咖,资源倾斜本来也是正常的,你之前的做法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们对自己的定位是讨论有价值议题的客观平台方,在议题上主观带节奏,确实不应该,主要责任在我,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和手底下的人看了两期录制之后觉得齐卫东挺圈粉的,有点上头了,才有了这个想法。”
  因为自觉理亏,盛亚封说话没什么底气,但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苏凡瑜发现情况比他想得要好一些,先是舒了口气,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既不相信齐卫东能得到内容团队的喜欢,又始终介意自己内心深处对齐卫东的偏袒,这才武断地猜错了方向,贻笑大方,不由尴尬得脸上一阵发热。
  看盛亚封一副羞愧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样子,他不愿意再责怪他公器私用,干脆利落地道歉道,“是我错怪你们了,对不起。”
  说完,见大家仍都是满脸沉重,便把语气放得更软了,“也不知道你们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还是被才华洗了脑。”
  见他不再生气,甚至开起了玩笑,会议室的氛围才又重新活跃了一些。
  盛亚封手下的一个小姑娘举手道,“瑜哥,这个故事里,有几个地方我不太懂,能讨论下嘛……”
  苏凡瑜点点头。
  “为什么,在有资料记载的情况下,大家还是相信了三文鱼是一种猪肉的事实呢?”小姑娘清脆问道。
  苏凡瑜本来已经困得有些撑不住了,但一听问题,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山海经》中的生物也是有资料记载的,但是我们仍然觉得《山海经》里的精怪都只是先人的臆想,不是吗?
  我认为,知识、常识、包括我们日常获取的信息,都并不一定是单纯而客观的,它们可以是维持权力的手段,也可以是权力在人类社会中的形象投射。通过它们,我们会看到不同时代的权力更迭,也会发现我们的坚信,与我们嗤之以鼻的时代中人们的坚信,其实并无差别。
  在哥白尼时期,大家对于地心说深信不疑,甚至于,他们的教会所提出的神学观念,远比我们今天的科学更加权威,更加影响深远。然而随着教权的衰弱,日心说逐渐成为了更广泛的通识,到最后,哪怕是基督教也承认了这一说法……”
  突然,他顿住了。不是想不到要说什么的卡壳,而是一种……强迫自己停下的急刹车。
  盛亚封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苏凡瑜询问的眼神,“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反驳的?”
  盛亚封了然了,摇摇头,道,“瑜哥,你接着说,我有很多想法一会儿跟你分享。”
  问大家“有没有什么想反驳的”是苏凡瑜的一个开会习惯。这几年随着他逐渐淡出内容端,这句话在会上出现的频率也少了很多。所以盛亚封一时没想起来。
  苏凡瑜闻言,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人不是客观的,人获取的信息也不是,我们总是喜欢相信我们所相信的,总是基于我们已知的去联想未知的。
  所以,所谓一叶障目,所谓盲人摸象,并不是离我们很遥远的、值得警醒的寓言,而是每时每刻都正在发生的事——就像我刚才错怪你们一样。它是一个很难避免的错误,除了及时道歉纠正,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式。
  这是人类的认知局限,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看着有人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一笑,劝慰道,“倒也不用慌。只接受我们所接受的东西固然会比较快乐,而摸到了盒子边缘后,那些挣扎、纠结、不安与追寻也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杯水车薪。
  但相信我,它们是弥足珍贵的宝藏,是指引你前行的灯塔。”
  说完,满足地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大家也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期待地看向盛亚封,但没想到,有人比盛亚封更快地举起了手,“我和瑜哥想法差不多。我觉得,人类是一种被自己创造的语言限制住思维的物种,那么,在已知文化常识可能是信息茧房带来的误会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生活中的那些理所当然呢?”
  然后是第二个,“我觉得商业市场与营销对于人的行为认知的影响也是一个可以切入的点,我们熟悉又陌生的商业活动是如何潜移默化地改造社会的?这是从来都没有被广泛探讨过的问题……”
  当然还有下一个。永远都有下一个。
  这毕竟是在千金。
  盛亚封看着手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对上苏凡瑜,嘴唇翕动,却没有出声。
  苏凡瑜看懂了。他在说“火种”。
  ——爱护那些细小的火种,让它们成为你的光。
  写个狗血文还忍不住捣腾出中心思想我也是服了我自己(捂脸
 
 
第39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了。
  王檀算了算手头的工作,叹了口气——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饶是如此,他仍然在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往外冲后,喊住了走在最后的苏凡瑜。
  “小瑜,”他没有给苏凡瑜做准备的时间,“你真的不要‘生不逢时’了吗?”
  想起刚才苏凡瑜眼中迸出的火光,他总觉得自己正亲眼看着一颗明珠一点一点把自己磨成灰烬,于是心有不安,不问个明白便不能踏实。
  “啊?”苏凡瑜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檀哥,钱都打到公司帐上了,买方想反悔吗?”
  “啊?不是,不是,”发现他想岔了,王檀连忙摆手,“我就是……我就是有点可惜,”他努力地措辞,“虽然之前你说就算没有生不逢时这个名字还是可以创作,但是实际上,你没有真的想重新开始写东西吧?”
  他实在太久没有见过苏凡瑜像刚才那样意气风发了,久到他几乎忘了自己当年一心想签下他时,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的耀眼光芒——最开始找到苏凡瑜,王檀就是想给他当经纪人的,当然,苏凡瑜婉言谢绝了。
  “檀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苏凡瑜避而不答。
  王檀知道自己猜对了。苏凡瑜不爱说谎,碰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喜欢像这样用反问的方式来化解。
  “总是要走出来的,”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声音会打碎什么东西,又像是并不真的希望自己说的话被唯一在场的人听到,“他们不是故意留下你的,你要好好的。”他想起苏凡瑜父母的忌日将近,更是希望他不要过度沉溺于悲伤,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王檀在苏凡瑜最艰难的时候一直关照着他,所以苏凡瑜很清楚他在说什么,摸了摸手上的疤,也轻轻道,“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稍微有些遗憾,但是他们给了我很好的人生,我又怎么会怪他们?”
  他看着王檀一脸紧张的神情,安抚似地笑了笑,又道,“檀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说出来怕你笑话,我不写东西,只是因为江郎才尽了而已。”
  “爱护那些细小的火种……”
  “让它们成为你的光。”苏凡瑜平静地接道,“我知道的。”见王檀不信,又重复了一次,“我知道的。”
  齐卫东没有再食言。
  第二天的拍摄,他不仅没有迟到,还是三个评委中到的最早的那一个。
  也正因如此,他在百无聊赖地瞎逛的时候,才意外地听到了徐晏乔与手下选管的对话。
  “易冉说什么也不肯继续配合录制,我们拦不住、也不敢拦啊乔姐。”那选管苦着脸道。
  “我知道他着急,我也想赶紧录完去医院看小瑜,但是小瑜那边现在有人陪着,也没有生命危险,他过去了也没用啊。”徐晏乔插着腰,看上去有些着急上火。
  齐卫东原本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他们提了苏凡瑜,顿时停住了脚步,转回去问道,“苏凡瑜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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