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大人,我只是见她有些眼熟而已。”莫良兴明白吴极是生气了,亲自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见吴极没有动作,脸上有些尴尬。
脸上带着歉意,心里却开始骂了起来,吴极这个阉人,自己玩不了就看不得别人爽。
“哼。”
吴极看着莫良兴的眼睛,有些不屑,烂泥扶不上墙,看见个女人就挪不开眼,但是想到他父亲还是主子要用的人,还是接过莫良兴手上的酒杯,刚打算一饮而尽,又突然想起了一开始莫淮桑的不对劲,把酒杯放回了桌子上。
“你把它喝了。”吴极看了莫淮桑一眼,示意她爬起来。
吴极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莫良兴没敢反驳,只好讪笑一声,但是见吴极就这样下了自己的面子,脸有些黑了。
莫良兴冷眼看着莫淮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是有碎片扎进了肉里,鲜血顺着大腿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虚弱的样子反而让人有想要凌虐的欲.望。
“是,大人。”莫淮桑脸色是痛极的苍白,但是却没有恐惧忧虑,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吴极笑了笑自己多心,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道了声抱歉,莫良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也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眼熟。”气氛有些尴尬,莫良兴眼神随意一瞥,看着莫淮桑的眼睛,像一匹孤狼一样恨不得撕碎你的凶狠绝望,一个恍神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便宜表妹。
越看越不对劲,莫良兴站起来,刚走到莫淮桑的旁边,就见她摘下面纱,然后看见了熟悉的脸。
“你!你不是该死了吗?”莫良兴吓的心一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还没有发应过来突然眼前一红,莫淮桑直接吐了一口血在莫良兴脸上。
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吴极整个人摔在了桌子上,莫良兴刚想询问,就有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嘴巴流了出来,腹痛难忍,一个腿软摔在了地上。
“你,你竟然下了毒!”
“不,不,明明你,你自己也喝了....”莫良兴不信自己会死,但是看着莫淮桑死气沉沉的眼睛,又有些慌了,意识开始涣散。
“因为我不怕死啊....”
莫淮桑笑出了声,抹去唇边的鲜血,抓起地上的碎片,也不在意它划破了手掌,踉跄走到莫良兴的身边,然后直接扎进莫良兴的下.体。
“啊啊!”莫良兴痛不欲生,意识快消散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痛大喊后竟是直接痛死过去,眼睛睁大,红色的血丝充满瞳孔,死不瞑目。
“呵呵。”
莫淮桑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另一边,尽可能离莫良兴远远的,思绪飘散,想到当天和楚浅的对话。
“你考虑好了吗?”楚浅看着莫淮桑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无言,她知道莫淮桑等报仇的那一天等了很久了,但是她不想看见莫淮桑因为报仇丢了性命。
“楚浅,我早就已经死了。”莫淮桑看着窗外许久,慢慢的说出心声。
“你若是想帮我,便放我走吧。”放我离开这个世界。莫淮桑知道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不玉石俱焚,但是她有些怕那未知的未来。
曾经有一天,莫淮桑梦到自己回到了增丁县,坐在老衙卫身边,在老槐树下看着所有人都笑的开怀,自己也笑着,笑完以后,一个人回到家里,却是野草丛生。白天黑夜不断转换,不断产生的幻影让莫淮桑想起来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忘忧乡就好像一个分割线,里面夜夜笙歌,忘忧乡外也是一片繁华,而莫淮桑就好像处在这两个世界的中间,没有一块属于她的地方。所以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那含笑呢?你还有含笑啊?”楚浅看见莫淮桑的眼睛多了些光彩,内心也升起了期待。
含笑也是被卖进去的,但是她很幸运,遇见了莫淮桑,也可以说在含笑眼里,莫淮桑就是她的光,要是光消失了,不是又有一个人会陷入黑暗?
莫淮桑眯着眼睛,慢慢的念着含笑的名字,把玩着手上平整的指甲,想到那一夜弄伤她以后,就把自己精心做的指甲给剪了,豆蔻也卸了下来。
“她会有好归宿的。”莫淮桑看着窗外和一个书生相谈甚欢的含笑,唇角勾起一个微笑。
自己只是护她一时,她产生依恋无可厚非,想来那天晚上自己过分的行为,她却只字不提,怕是心有怨恨又不敢说出来罢了。
楚浅看着莫淮桑故作淡然的样子,有些怒其不争,“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含笑喜欢的人是谁,和那书生谈笑又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唯独莫淮桑看不出,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敢看外面,向往光又怕它灼伤了眼睛。
有些话楚浅没有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拿出两包药。
“我不拦你,但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再考虑一下。”楚浅给的东西,一包是□□,一包是毒药,两种东西都是自己精心制作的,效果当然是一清二楚。
那包毒药,专克阳火,若是催动内力,必死无疑,毒性猛烈,但是对莫淮桑来说,却还有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赶,可能有些地方写的不清晰,到时候考完试回来再捋一捋,孩子们努力背书呀
第15章
含笑其实早在忘忧乡之前就认识莫淮桑,只是那个时候的含笑不唤含笑。她的父亲也是增丁县人,当时听到发现矿山的消息,就带着自己和母亲回到了增丁县,毕竟落叶终需归根,当初离开也是迫于生计。
父亲回到增丁县以后,因为识字而且会点珠算,便成了其中一个管理矿山财务的账房先生,而自己常常会去给父亲送饭,去的多了有的时候便会遇到莫淮桑。
那个时候的莫淮桑眼神清澈,跟着莫清平在矿山上视察,竟是从来没有喊过累,有不输男子的坚毅和果敢,含笑当时就觉得自己不会忘了这个女子。
莫淮桑以前不爱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有亲和力,像极了含笑在家里养的小猫,让人见了就想要摸一下头上的毛,甚至是想吸一口,含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控制不住就想要了解莫淮桑。
家里离矿山不近,但是含笑每天都会去给父亲送饭,然后在窗边待好久,期待见到莫淮桑,有的时候远远看上一眼,含笑便觉得心潮澎湃,让账房里的父亲忍不住打趣含笑,说她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小伙子。
含笑没有回答,只是期待不经意能看见莫淮桑,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含笑不敢去和莫淮桑讲话,又期待莫淮桑知道自己的存在。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含笑打算下一次莫淮桑来矿山的时候,便和她说说话,但是莫县令的案子几乎是转眼便定案,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莫家人。
父亲每次回来也是忧心忡忡,门口多了两个官兵站在那,出门都受到了限制,到后来父亲已经甚少回家,但是他从来不说原因,直到有一天含笑在书房发现了账本,才知道他竟然在做假账。
含笑识字也懂账,那假账要是做出来至少会漏十万白银上交朝廷,这对于江国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含笑越看越心惊,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断想起莫淮桑的一番话,含笑没想到莫淮桑离开以后,竟是受到如此多折磨,更是痛恨自己的自私,瞒着莫淮桑,没有告诉她身份,如果她早点告诉莫淮桑,会不会有别的办法,含笑想越想内心越痛苦,陷入梦魇,眼泪不断滑落,让一旁的宋知心有些手足无措。
含笑睁开眼睛,感觉世界雾蒙蒙的,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含笑又闭上了眼,然后警觉的看向了床边,皱了皱眉。
“你....”含笑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拒绝了宋知心递过来的水,想强撑着坐起来却倒了回去,看着宋知心神色不明。
“姐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宋知心见含笑拒绝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解释。
“我并非有意擅闯你的闺房,只是被歹人劫持,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房间,在这躲避那些坏人。”
在宋知心讲到从一开始两人就在房间的时候,含笑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又迅速消退下去,无力的笑了笑,心脏有些抽搐的疼痛,压的含笑有些喘不过气。
“含笑姐姐你别担心,古姐姐去找怀桑姐姐了,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宋知心见含笑的样子,虽然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但是担心含笑做什么傻事,不忍心还是犹豫着开口。
家丁回到宋府,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宋儒生,没想到却得知他和福伯去见故人了,急得团团转只能派人去通知,然后擅作主张喊了几个家丁一起去找。
虽然宋知心待的地方隐蔽,但是人多眼杂,总有人看到了她被劫走的一幕,只是有些人自己惹不起,假装不知道而已,但是不乏有人见钱眼开,看见家丁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用一两银钱换得了宋知心的下落,然后钻进了赌场。
“宋大哥。”谢韵把脸上的面纱娶了下来,曾经的倾国样貌被一道二指宽的伤疤硬生生破坏了,却也调和了周身的妖媚。
宋儒生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了尘封十余年的往事,当时的自己年少气盛,看不惯那些奸邪小人,处事虽然莽撞但是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遇到了当今的皇帝江城。
当时的江城同样都是满腔热血,与宋儒生结拜为兄弟,而宋儒生即使知道了他是太子,也没有因此而疏远他,反而是帮他扫除了障碍,而要说江城能称帝,武有宋儒生,文一定就是谢韵。
仍记得城破那日,谢韵面对着捎信而来的自己喜极而立,她用最美的几载青春做赌注,将自己嫁入赵国,背着骂名,让赵国败城破。
押送赵国皇室入江国那天,谢韵特地换上压在箱底的彩衣,眼中的防备与冷漠见到江城时烟消云散。
她记得当年江城的誓言,却忘记了自古帝王心难测,帝王虽然没有送上一尺白绫,却是即日进行封后大典,而那个后,却不是谢韵。
曾经的执念有多深,现在便有多痛苦。谢韵抛弃了善良纯真,在赵国步步为营,只是想为心爱的人消除心腹大患,而今却只得一身骂名。
皇城依旧恢宏壮丽,朱红的城墙,琉璃的金顶在日照下闪耀皇者之光,在举国同庆之时,没有人注意一个女子的悲欢,任由她堕入清江水中。
当时谢韵投河,最愤怒的莫过于自己的妻子阿青,当着文武百官怒斥江城薄情寡义。之后又因为自己终究是江湖中人,遭人诽谤,陷害。本就无心与官场,为了妻子和没出生的女儿,宋儒生用多年的交情换了一个隐居的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儒生没有想到谢韵还活着,看见谢韵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宋儒生一时间感慨万千,许久才想起问谢韵问题。
“怎么现在想着来找我了?”宋儒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笑了笑。
“宋大哥,我这次来是想要找你帮个忙。”谢韵本是不想再见故人,平添伤感,只是自己势单力薄,不得不去寻求帮助。
“你说吧。”宋儒生知道,要是没有走到到极致,谢韵也不会出现来找自己帮忙。
宋儒生安静的听谢韵讲她落河后发生的事情,再说着一些感慨,不知不觉间时间在烛火摇曳中过去。宋儒生刚想邀请谢韵去宋府,就听到福伯着急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福伯听到家丁的汇报,吓的脸都白了,连忙敲门打断里面叙旧的两个人。
“什么?备马!”宋儒生听到这个消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铁青着脸,现在恨不得把古无依给拆了。
这边宋府的家丁带上棍棒跑到忘忧乡,但是总归是没有习过武,比不过那些雇来的凶徒,硬闯没有见到宋知心反而被打的不轻。
王鹏带人到忘忧乡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挥挥手让士兵控制住门口的守卫。
“爷!小姐被绑到了里面!你快去救她!”宋府的一个家丁在宋府见过王鹏,看到他后面的官兵更是喜形于色,忍着疼痛爬了起来。
王鹏没想到连宋知心都被拐了进去,心中一跳,让士兵冲了进去,里面的男男女女被这样打断,尖叫和怒骂不绝于耳。
早在忘忧乡外观望的楚浅见次场景,当是莫淮桑的计划被发现,脸色一变,趁乱混进了忘忧乡。
不知道莫淮桑在哪里,楚浅第一时间是上了二楼,去找含笑,因为官兵突然闯了进来,忘忧乡一片混乱,倒也没有人拦着楚浅。
推开门,却是意料之外的看见了宋知心,楚浅看着靠着床的含笑和宋知心,有些疑惑,直到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楚姐姐让楚浅反应了过来。
“淮桑给你下了药?”只一眼楚浅就看出含笑中了软筋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颗白色的药丸递给了含笑。
“你知道怀桑现在在哪吗?”楚浅皱着眉,心里有些急迫,不知道莫淮桑现在情况怎么样。
楚浅计划的是让秦可可偷偷的进忘忧乡,把迷烟吹进莫淮桑呆的房间,然后解决了另外一个渣宰,再将莫淮桑带出来,只是秦可可迟迟都没有出来,只能趁乱进来了。
含笑听到楚浅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想哭又想笑,感觉到恢复了几分气力,掀开被子,借着宋知心的力,起身,带楚浅去了三楼的中阁。
古无依探听到莫淮桑下落时,房间里的情况却是那个最坏的打算,手探了探莫淮桑的脉搏,还有些跳动,却几不可察。古无依没有犹豫,捏着莫淮桑的下巴,放了一小块雪玉在她口中。
古无依更收手,突然感觉到一道劲风踢了过来,逼的古无依闪到一边,却是发现偷袭的人就是秦可可。
“你在这做什么?”秦可可同样有些有些惊讶,没想到古无依会在这,但是现在情况又容不得秦可可细问,弯腰想到莫淮桑抱出去。
古无依能感受到秦可可语气中的熟稔,虽有些莫名,还是马上出手拦住了秦可可。
“她现在含了雪玉,一刻钟之内不能动她,否则药石难救。”
这雪玉是古无依在白衣女子给的东西里面找到的,能吊住将死之人的一口气,注生机,但是最重要的是一旦雪玉入人体,一刻钟之内绝不能动含玉之人,其他热源靠近一点点都会让雪玉的寒气自动暴涨。
秦可可不知道雪玉是什么东西,但是不妨碍她感受到古无依的善意,余光一瞥,看见她左颈的伤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可可抿着唇,犹豫之后还是出口道:“你看那边前途似锦,无限繁华,又何必在这黑暗里彳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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