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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秦煜走后一个月，陈卓然想通了，他对秦狗是什么心态短时间搞不明白了。既然搞不明白，那干脆就不想了呗。
他点开上次跟秦煜的对话框，话题止于十月音番追什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已经是半个月以前了。
就这样，挺好的。
升入高二后，陈卓然也忙活开了。以他目前的成绩，要考上本省不错的艺术类专业，是稳的。可高考这事儿吧，谁也说不准，以稳当去套稳当，万一出现了不稳当，那就很倒霉了。
于是高二刚开始的时候，陈卓然自己报了补习班，连陈家人都很意外。
日子照常过呗。
秦煜去了首都，全国最好的学府。而陈卓然自己，决定留在本省，以后两人的交集应该更少了。现在的情况对陈卓然来说，只不过是提前适应。
但陈卓然转念一想，不就是朋友吗，他陈卓然长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朋友。秦炼和舒鸿山就不说了，其他人对于陈卓然来说，不是朋友就是对头，从小到大，他的对头少，剩下的可不都是朋友。少了秦煜一个，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再说了，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邻居，大部分时间他俩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陈卓然以蹩脚的借口，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压了下去，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改变一个习惯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陈卓然高二了。
高一的时候他就决定走艺体这条路，以现在的时间算起，艺考只有一年零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既然是下定决心的事，陈卓然就不会有丝毫动摇。
紧锣密鼓的补习生活开始了。
陈卓然这头忙，秦煜那头也忙。大一新开学，军训加一堆杂事，事儿没多大，就是繁琐。但是忙不是借口，对于喜欢的人，再忙也会抽时间回消息的。
可是偏偏，陈卓然这个没良心的小炸毛，居然一条消息都不给他发。他跟陈卓然的对话框，已经沉在了列表最底。他几次想找点话题，都犹豫了。
但是谈恋爱这种事，不能怂，怂了必败北。
秦煜点开陈卓然的对话框，把十月新番介绍页分享给了他，
QY：《XXX》出第二季了。
陈卓然很快就回复了：知道。
聊死了。
秦煜打出“国庆你有什么安排？”想想不对，又改成“国庆准备怎么玩儿？”，再想想还是润润色改成了“国庆快到了，准备怎么玩儿？”
CZR：补课。
还是两个字把秦煜打发了。
秦煜想了想，输入“补课间隙也有玩的时间吧？”然后发送。
只要陈卓然说有，他就马上订机票回家。
CZR：课落下太多，没心情玩。
秦煜还在打字，陈卓然又发来一条，“不说了，上课。”
他只能把刚才打的一串字默默删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骚凹瑞！大家新年快乐哈！多在家，少出门，特殊时期注意防范，平安健康第一位！
第34章
两人的关系，一直就这么不冷不热的。
很快就到了冬天。
在这期间，秦煜还是习惯性问跟陈卓然聊几句，即使他发三句陈卓然回两个字。当惯了别人家孩子的秦煜，也终于遇到的难题。
怎么突然两个人的关系就变了味。
两个人隔得天远地远的，看不到人，秦煜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一切都回家了再说。
而陈卓然这边，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学习上，他的这些变化连舒鸿山都连连称奇，怎么好好的然哥突然爱上了学习。这人啊，不是在画室，就是教室，怎么叫都叫不出来，连带着舒鸿山都变安分不少，要不去队里训练，要不就在搞学习。
陈家人对陈卓然也是十二分上心，不管陈卓然同意不同意，给他换了一个更专业的画室，当然嘛，这价格也就越高，但高考生家里，只要孩子考得好，哪在乎这些个钱。
再加上文化课的补习，陈卓然每天的时间，是被排得满满当当。
等秦煜回家后，就发现，回家他也见不着陈卓然人。
三天了，三天了啊，人就在对面，但就是碰不着面。
秦煜决定，今晚不管怎么着，他要见小炸毛一面。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陈卓然是十点四十下课，等到家差不多十一点。这个时间有点尴尬，要是九点多他还能找个借口送个水果什么的，这时间，就只有在楼下等了吧。
秦家其他人都睡了，秦煜穿了件厚实的羽绒服出了门。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回事儿，为了装偶遇，他去了一趟小区超市，挑的还都是陈卓然爱吃的东西。
等陈卓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秦煜拎了一大口袋零食杵在单元门门口。
四个多月没见，陈卓然脸上的婴儿肥消了下去，面部轮廓更加清晰，好像也高了，头发也长了。不知道是不是学画的原因，咋咋呼呼的小炸毛内敛了不少，有些日系美少年的味道。
秦煜叹气，这些变化，都是在他走后发生的。他是错过了。他的小孩儿，不知道多多男男女女盯着，一想到这个秦煜就又醋又冒火。
陈卓然早听秦炼说他哥回来了，他也在想两个人好像应该见一面，但一直没机会，没想到今晚碰到了。两人有一瞬安静。
还是陈卓然先开口，“你杵这儿干嘛。”
秦煜难得露出一副窘态，“忘记带门卡了。”
陈卓然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秦煜也有这种糗事。
他掏出卡，门开了后，对秦煜道，“走吧。”
进了电梯，陈卓然低头一看秦煜手里的那一袋东西，在外面没看清楚，现在仔细一看，这都是他自己爱吃的。
陈卓然说，“你什么时候也爱吃零食了？”印象中的秦煜是从来不吃零食的。
秦煜脸红了，有种小心思快被发现的窘迫，总不能说零食是幌子吧。
他愣了会儿，才说，“看你喜欢吃，想试试。”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下把陈卓然也说楞了。
电梯直上十七楼，两人没再开口。
陈卓然掏出钥匙开门，他正要进去，而他旁边这人居然不动。
他问，“钥匙也没带？”
钥匙嘛，秦煜是带了的，只是好久没看到陈卓然了，想多看几眼，就磨磨蹭蹭不走。
秦煜正要否认，就听到陈卓然说，“叔叔阿姨他们都睡了吧，要不你来我家？”
第35章
陈卓然见他不动，以为他是不想来，正想说，“不想来……”
话还没说完，秦煜就挤了进去，满脸欢喜，“来来来！”
陈卓然家跟秦煜家构造是一样的，两厅四室。陈奶奶一间屋，陈爸陈妈一间屋，一间做成了衣帽间，现在嘛，就只剩陈卓然的房间了。
他把人带回家，总不能要别人睡沙发吧。
秦煜这副样子，怎么跟赵月明家的狗似的，陈卓然心里犯嘀咕。
时值二十三点零五分，陈家人早就睡了。秦煜轻手轻脚跟着陈卓然进了他的房间。他坐在陈卓然的小沙发上，人生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
陈卓然在洗澡，光是想想，他就热血上头。小炸毛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带着满身水汽，湿漉漉的头发，浑身都是湿漉漉……那这样正好他可以做一些情侣之间经常做的一些亲密动作。
譬如：吹头发。
很快，陈卓然出来了。睡衣是蓝白格子，很普通的款式。不过是心上人，不管穿什么，都足以让人心动。
只是……
害。
头发已经吹过了。
陈卓然催促道，“去洗澡。”
秦煜垂眼，“我洗了的。”
怎么洁癖一个比一个厉害。
陈卓然挑衅地看他，“洗不洗？”
秦煜立马应声，“洗。”
陈卓然给他找了浴巾和睡衣，等秦煜出来一看，小炸毛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他穿着陈卓然的睡衣，裤腿和袖子都短了一截，衣服上面有好闻的味道，虽然知道这是洗衣液或者柔顺剂的味道，但陈卓然穿过这个事实，还是惹得他心头一荡。
秦煜轻手轻脚，在陈卓然旁边躺下。恰巧这时他翻了个身，本来背对着秦煜的陈卓然，现在变成面对面了。
秦煜轻声问，“睡了？”
陈卓然闭眼回答，“没有，睡不着。”
陈卓然这段时间的睡眠状况很不好，兴许是每天被安排得太满了，白天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到了晚上也消停不下来，入睡变得很困难。
秦煜看着他，有些心疼。
近看陈卓然，脸颊都凹下去了。这么想着，秦煜直接上手。
陈卓然一激灵，瞪大眼睛看秦煜，“你干嘛！？”
秦煜只说，“你瘦了。”
陈卓然挡开他的手，语气平常，“高考哪有不瘦的。”
秦煜撩了撩他的额前发，“其实你才高二，不用把自己逼这么紧。”
陈卓然，“艺术生高二再不抓紧就完了。”
秦煜无法反驳。艺考在高三上学期，一试过了有二试，有些学校甚至有三试，而且对文化课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艺考生并不像以前的老印象，是文化课不行才走艺考，现在的艺考生，并不是比普通考生轻松。
陈卓然又说，“我想考首都美术学院。”
秦煜心下一惊！陈卓然的目标不是本省的学校吗，改目标院校难道是因为他？
他真的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秦煜试探，“为什么突然改了学校？”
陈卓然，“因为一个人。”
秦煜，“谁？”
他的心，突突地，跳得特别快。
陈卓然，“画室的学长。”
他坐了起来，继续说，“国庆的时候我们画室新来一个首美的学长，他说去了首美才知道，什么叫全国最高美术学府！他说凭我的实力可以冲一冲，文化课现在还可以补。所以咯，我那时候准备换学校了。”
秦煜醋了。
但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你现在文化课怎么样？”
陈卓然，“不太理想，上次月考只考了420。语文100，数学60，英语78，文综182。”
秦煜，“首美收的是二本线吧？”
陈卓然，“嗯。”
秦煜，“去年我省的二本线是510。”
陈卓然黯然，“我知道，还差一大截。”
他有些低落，“都高二了，十七中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排名最后两个班，要不是艺体生，要不准备出国。老师上课就是走个过场，教的全是课本上的，难一点不教，说我们用不着。我被憋着没办法，只好让我爸去给我找好点的补习班。结果去了补习班也傻眼，进度拉得快就不说了，题都听不懂……”
秦煜就是十七中毕业的，这些情况他太知道了。
陈卓然叹气，继续说，“也怪不着谁，谁叫我前几年不认真学呢……”
秦煜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只听到陈卓然又说，声音瓮声瓮气的，“这学期焦头烂额的，游戏没打，新番没看，你跟我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你……”
秦煜抚着他的背，“其实……”
陈卓然却突然翻个身，“睡了，明天还得上课！”
第36章
秦煜整晚没睡。
陈卓然躺在他旁边，两人盖一张被子，十几年了，他们从未这么亲密过。他脑子里也没什么废料，当然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心如擂鼓，手虚搂着陈卓然，一夜就过去了。直到闹钟响了，他感觉到陈卓然那边有了动静，他才缓缓收回手。
秦煜佯装被吵醒，“早……”
陈卓然，“早！”
然后就火急火燎地开灯，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速度有多快呢，晃眼一瞬，秦煜什么都没看着，他就穿好了。
陈卓然慌忙去洗漱，临走之前甩下一句“你再睡会儿吧”。
陈卓然都起来了，秦煜还睡着干嘛。等他穿好衣服，陈卓然已经在吃早饭了，碗里的粥已经见底。
徐淑华看到秦煜，很是惊讶，“秦煜啥时候来的啊？”
秦煜含糊地说，“昨晚下楼忘带钥匙，正好碰到卓然了……”
徐淑华笑着，“难得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秦煜更不好意思了。
她又说，“快坐下吃饭吧。”
秦煜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上了。一碗暖粥下肚，熬夜后的不适稍微缓解了些。
他刚想趁机找陈卓然搭话，陈卓然放下碗，又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先走了！”抄起书包就出了门。
秦煜抬手看表，还不到六点半。
他问，“卓然每天都这么早？”
十七中的教育理念是以学生为本，因材施教，早自习通常是班主任到场，学生自行安排，时间弹性还蛮大的。秦煜记得他高中时，一直都是踩点达人，甚至有时候晚了点，班主任也不会多说什么。但鉴于他三年都是全年级第一，兴许是成绩好带来的便利。
徐淑华叹气，“是啊。”
她继续说，“看他每天忙里忙慌的，我跟他奶奶看着，心疼死了。其实啊，我就想他考本省的学校，挨家多近喃，小然非要去首都，那天远地远的，哪有在家里舒心，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亲人都不在身边……但他非得要考，也只好依他了。”
秦煜笑道，“卓然难得有冲劲儿，让他试试，以后也不后悔。再说了，首都还有我……我跟秦炼啊。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互相帮衬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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