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董星海似笑非笑:“她的工资是你个人开,还是里仁开。”
董星海憋着怒气说:“她是里仁的员工。”
我冷笑:“来了一个月还记不全专业名称,什么都不问就敢信口开河让人随便选专业自己选等级的蠢蛋也配叫里仁的员工?你招人的时候光看脸了是怎么着?”
董星海含着怒争论:“人小孩儿挺努力挺勤快的!”
“省省吧!周姐刚来三天的时候业务能力都比她现在强10倍!”我截断董星海欲争辩的话,“这人必须走,没得商量。”
董星海气得摔了手里的笔记本。
我走进会议室,就近拿了网络一个小姑娘做的会议记录溜了一遍:“田晓颖,谁让你把负责研修班招生的人换给NLP的?”
田晓颖又看向董星海,董星海冷着声音接了句:“我。”
我看了董星海一眼,没搭理他,问:“门晋,谁让你把心理活动室挪给NLP的?”
门晋是新一任教务主任,她听了我的问题直接说:“董副校。”
我抬眼隔着大半个会议室看向董星海:“董副校,我记得我提你副校的时候是让你主管教研和教务,请你做好本职工作,别随意插手里仁的日常管理,那不是你能做的事儿。”
董星海脸色通红,被气的:“我做所有事都是经过凌总同意的。”
我颔首,淡然道:“他同意也没用,我说了才算,心里不服气一会儿凌总来了你可以直接去找凌总。”
董星海拿着笔记本,摔门而去。
我指尖点着桌面环视了一圈已经全部立起来垂头听训的小崽子们,言简意赅地下达了几个命令:“田晓颖和董副校家的花瓶开除,周姐任招生主任,吴姐和小郑继续负责研修班招生,周姐,你重新安排人负责NLP招生,周姐、吴姐跟我去凌总办公室,其他人散了吧。”
让吴姐和小郑重新负责研修班招生并不是我意气用事,而是我心里对她们俩早有安排。
后续教育势必要与考前培训分开,吴姐和小郑就是我看好的后续教育业务负责人,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说整个研修班从招生到教务都由她俩负责。
因此,她俩必须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才不会打乱我的计划。
跟周姐、吴姐谈了二十分钟,把招生相关事情以及我对她们的期许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堵车的凌宇终于姗姗来迟。
我摆手让周姐和吴姐出去之后,笑着问凌宇:“有没有接着你家心肝儿董的倾诉电话?”
凌宇走到我旁边拿起我杯子灌了一杯茶水,没好气地道:“你这是改属地龙了,轻易不翻身,一翻身就地震啊!”
我给他又倒了一杯茶:“你当我乐意?还不是你家心肝董忒没六儿了?”
凌宇又灌了一杯茶,放下茶杯之后顺手扒拉了我后脑勺一下:“滚你妈的心肝董,成心的是吧?”
我屈肘搥了坐到我左手边的凌宇一下:“说真的,今天可真是把我气着了,董星海死命想护着那个小丫头什么来路?”
凌宇懒洋洋地说:“不知道,他出去做活动时带回来的,说是小姑娘不错,想来里仁做招生,我看着长得挺水灵就收下了。”
“合着看脸招人的是你。”我嘲笑了他一句,说,“我把她开了。哎,你去你电脑上看看今天早上的监控,九点十分开始看就行,真的忒她妈离谱!”
“我知道,田晓颖也让你给开了。”凌宇拎着茶壶和茶杯去开电脑,“这么发作了一通,气顺了吗?”
我嗤笑:“净说屁话!说得跟我借题发挥刁难你家心肝董似的!”
凌宇忍俊不禁:“难道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董星海明摆着在那搞小团体呢,你居然还真顺着他提了田晓颖做招生主任,也不怕她能力和资历两条腿都瘸服不了众闹出乱子来!讲真,我严重怀疑你得了阿兹海默症,要不给你约个专家门诊吧!”
“滚蛋!我不这么着你能有机会耍威风?”凌宇顺手拿着桌上的文件朝我砸了过来。
我接住一看,他砸过来的正是里仁和东方心理咨询中心合作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合着又是您唱|红脸,我唱白脸呗!”
“最终的团队班子面前,红脸还是你。”凌宇看完了监控录像,点了根烟,“不扯那些了,你看不顺眼的人就开了,没毛病。你好好看看这份报告,说说你的意见。”
这份报告做得很详尽,从各方面阐述了双方合作的利与弊,我看完后跟凌宇坦言:“昨天我跟樊东方探了下底,他那边的底线大概就是有活动的时候免费提供技术支持,活动前会免费培训咱们这边的志愿者,不过他要求并列冠名利益均分。”
凌宇沉吟了片刻,笑骂:“你瞅瞅你看上的这是什么货色?特么的他这完全是掐着咱们的底线提条件呢!”
我耸肩:“他什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
凌宇未置可否,咬着烟含混地说:“说说你的意见。”
我翻着可行性分析报告,挑着重点又看了一遍,权衡了下利弊道:“可以跟他签个五年约,五年时间,我们应该可以培养出我们自己的咨询师队伍来了。”
“还行,没被爱情上了头,还知道哪边近哪边远呢!”凌宇哼笑着挤兑了我一句,说,“合作吧,你好不容易动了凡心,当哥的总得支持你一把。”
我翻着白眼,嗤笑:“我谢谢你啊!”明明选了性价比最高的合作方,还偏说得跟全是因为我似的。
凌宇一乐:“约你心上人过来吧,我跟他谈谈细节,敲定了就得着手准备了,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别见天儿胡说八道了,这算哪门子的心上人?”我笑骂了他一句,解释了一嘴,“他要是心里住着白月光,我就激流勇退了。”说完,我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嘘”,拨通了樊东方的电话。
第43章 三连问
二十分钟后,樊东方拨响了我的电话,说他已经在大办公区了。
我出去接他的时候,他正在前台跟在前台值班的小姑娘说话,大办公区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有百分之九十在偷瞄他。
我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老师,凌总在办公室等您呢。”
樊东方朝刚才跟他说话的小姑娘点了下头,跟着我往凌宇办公室走,出了大办公区之后突然问我:“受委屈了吗?”
我脚步一顿,看着他:“受了怎么样?没受又怎么样?”
樊东方淡然道:“没受自然最好,如果受了等下就帮你讨回来。”
我跟樊东方对视了一瞬,莞尔:“您是过来谈合作的,不是过来战斗的。”
樊东方泰然道:“合作可以不谈,我徒不可以受委屈。”
“受宠若惊。”又瞎瘠薄撩!我抬手示意樊东方左转,“心意领了,战斗就免了,这里是我大本营,没人能委屈的了我。”
樊东方未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委屈了记得跟我说。”
我轻笑:“您还能护我一辈子不成?”
樊东方淡然道:“未尝不可。”
我忍不住笑道:“你这一辈子的承诺说得轻松,就怕你以后学生一多就有心无力了。”
樊东方笃定道:“不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说得如此笃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会有其他学生还是不会有心无力,我只知道此时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宜与他厘清这个问题。我轻敲了两下门,推开门:“老师,请进。”
我既然以学生的姿态去迎接的樊东方,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便保持了沉默,任由凌宇和樊东方就合作事宜一条一条地敲定,我只负责做记录。
一个小时后,里仁培训学校和东方心理咨询中心就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合作合约新鲜出炉,凌宇和樊东方看过之后,再没有异议便准备签字盖章。
凌宇把合同摊在面前,拿着签字笔迟迟没有落笔,而是笑着问樊东方:“我们里仁的话语权就在我和笪溪手里,签下合约之后不会有任何争议,您那边应该还有两位合伙人吧?你需不需要跟他们商量一下再签约?”
樊东方刷刷签好了名字,慢条斯理地加盖了公章:“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去问Brant。”
凌宇用笔帽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徐远东跟你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我是说你们的第三合伙人,我可是看见他的办公室和治疗室了。”
樊东方毫不掩饰地扫了我一眼,轻笑了一声:“看来我不解释清楚这个第三合伙人,凌总就不打算跟我签约了?”
凌宇没有反驳,笑道:“在商言商,我这是合理规避风险。”
樊东方看着我似笑非笑:“漫说他不会有任何异议,就是有不同意见也只会是我们咨询中心的内部问题,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凌宇坚持:“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谁都没见过那位是何方神圣。”
樊东方未置可否,把他签好的合同往凌宇面前一放:“凌总可以再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签。”说完,起身做出一副告辞的姿态,“你和笪校再商量一下……”
“心意领了,签了吧。”我第一次失礼地打断了樊东方的话,然而,我没有向他致歉,甚至是没有看他,只是替凌宇展开了合同,指着甲方位置,对凌宇说,“只要那位第三合伙人不是圣人,就不会跟钱过不去。”
“轴!”凌宇没好气地签了名,把公章往我这边一推,让我盖章。
我把两份合同都盖好章后,把樊东方还没签字的那份合同展开,放到樊东方面前:“樊先生,签吗?”
樊东方深看了我一眼,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签了字,盖了公章,问我:“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等会儿自己回去?”
我把两份合同一分为二,给了樊东方一份,笑着说:“您先走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
樊东方颔首,提醒我:“下午三点个人体验,别迟到。”
我说:“好,我送您。”
樊东方只让我把他送出了办公区,并没有让我送他下楼,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我叫住准备离开的樊东方,对他说:“抱歉,大概是冒犯到你的隐私了,请别介意。”
樊东方神色从容地看着我,深邃的目光平静得看不出半分喜怒:“你不需要道歉。”
我是真的觉得抱歉,虽然我对第三合伙人的身份好奇,也很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一抹白月光,但是从未想过趁机以这种方式去逼问:“还是应该道歉的,毕竟根由在我。”
“小妲己。”樊东方抬手,似乎是想拍我的肩膀或者是想揉我的头顶,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是他为家人设置的特定铃声。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收回手,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爸爸。”
我能感觉到,刚才他大概是想跟我说些什么的,然而最终还是放弃了,或许因为这个电话,或许只是不想说。
我跟樊东方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一指里仁办公区示意他我就不陪他接听电话了,转身回了里仁办公区。
凌宇问我:“你不是特别好奇那个神秘的第三合伙人是不是他的白月光吗?怎么还拦着我套他话?”
我瘫在他沙发上,点了根烟,哼笑:“您那是套话吗?您那都快成威逼利诱了。”
凌宇无所谓道:“管他是什么方式有效果就行呗!你特么总这么端着,你还想不想泡他了?”
我嗤笑:“你觉得他会吃你这一套?我不拦着你他肯定扭头就走了,连合同都签不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凌宇坚持自己刚才的“威逼利诱”没有任何错处。
我懒得跟他争论,笑着敷衍他:“行行行,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懒得跟你争论不休。”
凌宇走过来踢踢我的腿:“要是没别的事就起来跟我去见见吕大设计师,齐老师的教室和办公室我租下来了,赶紧定了方案好给你装修。”
“那我得捯饬捯饬,我休息室的衣服挪你这边来了吧?”听说要去见吕嘉尔,我一下子就来劲了,翻着已经挪到凌宇休息室里的衣服随口问他,“办公室给我,教室你打算怎么安排?”
凌宇叼着烟靠在休息室门口看我收拾仪表:“都改成办公室,一半给社会工作服务中心,一半给你的后续教育。”
我最终换了一套休闲款的三件套配了条窄领带:“空间足够的话可以考虑弄一间咨询室。”
“到吕嘉尔那看看再说吧。”凌宇看着我的衣服,嘴角抽搐,“你至于吗?也不嫌热!”
我扣好袖扣,哼笑:“特别至于,被那厮毒舌一回着装我都差点怀疑人生,我可不想再来第二回 了。”
凌宇在那哈哈笑,笑得特别幸灾乐祸:“你俩绝对是前世的冤家。”
跟凌宇见过吕嘉尔,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吕嘉尔的各种毒舌中确定了装修方案,中午饭直接蹭了吕嘉尔工作室的工作餐。
忙完之后我直接去了东方心理咨询中心,彼时还没到上班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进了樊东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休息室的门也敞着,并没有见着樊东方的踪影。
问过前台才知道,樊东方上午去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不知道是故意留了空间给我缓冲尴尬平复心里滋生的小情绪,还是真的有事没能回来,总之一直到下午三点,我去找徐远东做个人体验之前也没见他回来。
徐远东在治疗室里等我,见我如约而至,露出了一个温润柔和的笑,语气极为熟稔的说:“你似乎是揣着心事来的。”
这是一个与我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徐远东,温润如玉,平和可亲,很有几分他的父亲徐泽清教授的影子。我打量了这样的徐远东一瞬,笑道:“都是些凡尘俗务,想了烦,又不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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