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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理师(近代现代)——寒夜飘零

时间:2020-05-12 15:09:57  作者:寒夜飘零
  我摸摸心脏位置,笑着说:“有您这一席话,我就踏实了。”
  徐远东失笑:“来访者也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上的,总要遇到适合的才行,你从今天开始好好回顾我给你作咨询的过程,整理每一种技术运用的思路,找出你认为适合你的技术,然后找个人跟你练习一下,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我对着他夸张地抱了抱拳:“谢谢徐老师,感恩不尽。”
  徐远东摇头:“都是朋友,不用。”
  我笑笑,心说都怪凌宇给我灌输了太多徐家人的厉害,所以面对徐远东时总是本能地小心翼翼:“该谢还是得谢。”
  徐远东摆摆手:“行了,去收拾你的治疗室吧,我下一个来访者该到了。”
  从徐远东的办公室里出来,我就特别想和樊东方分享我此时喜悦的心情,然而,这两天我没搭理他,那厮竟然也没搭理我。
  我低头扒拉着手机通讯录,皱着眉习惯性地往樊东方办公室走,不想走着走着就撞着了一个人。
  我的视线先落在了对方腰上,然后顺着板正的青色西装下摆滑过深蓝色的领带,慢吞吞地落在了对方脸上。
  刚刚扬起的、犹如炸毛猫主子一般的笑容瞬间定格,我忙不迭后退一步,端正姿态:“樊院长,没撞坏了您吧?”
  没错,就是这么巧,在樊东方的办公室门前,我楞头巴脑地撞到了樊院长身上,还特么的在看到脸之前把他错认成了樊东方!
  樊院长视线扫过我掌心尚未锁屏的手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没有。”
  我心中无比尴尬,面上强撑着从容:“最近樊老师一直没来咨询中心。”
  樊院长轻笑了一声,笑声里的意味着实复杂难懂:“有钥匙吧?”
  我点头,忍着想要抓一抓发麻的头皮的冲动,打开了樊东方办公室的门。
  樊院长进门走了两步之后,回身看着我:“进来把门关上。”
  我硬着头皮跟进门,跟个大内总管似的跟在樊院长身后,静静地等着樊院长的吩咐。
  樊院长绕着樊东方的办公室绕了一圈,最后坐在办公桌里面的办公椅上,指尖点着桌面看着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啸竹说他公寓钥匙在办公室里,你知道在哪吗?”
  我心里真的是直接飘过了一行大写的“卧槽”,樊东方公寓钥匙至今还在我手包里躺着呢,而我的手包就在樊院长右手边放着。我强撑着平静,摆出十分乖巧的样子:“嗯,知道。”
  樊院长扬了下眉:“找给我,我去他那拿点东西。”
  “!”我心理忐忑的兔子这下是开始玩儿命蹦迪了,要知道虽然只在樊东方的公寓里过了一夜,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不属于樊东方的那些痕迹的,我佯装着殷勤垂死挣扎:“冒昧地问一声,您要拿什么东西?用不用我替您去取?”
  樊院长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了一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没辙,只好硬着头皮从手包里找出了钥匙,双手捧给了樊院长:“前几天给樊老师寄衣服来着,这几天忙,还没来得及把钥匙放回抽屉里。”
  樊院长未置可否,拿过钥匙,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看来你跟啸竹关系很不错。”
  “就是比较和谐的老板跟助理的关系。”我本能地接了一句,随后殷勤地道,“樊老师这里有一罐接云峰的新茶,给您泡一壶?”
  樊院长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串,温声拒绝道:“不用了,一会儿就走。”
  说是一会儿就走,却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不仅自己不走也不发话让我去忙我自己个儿的,我就跟个等着教导主任训话的校霸一样,站在办公桌前等着樊院长的训话。
  然而,樊院长就如同进了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关的次元,视线落在了我身上,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多远的地方。
  我正心中惴惴,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是樊东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电话。
  我与神思回归这个次元的樊院长对视了一眼,道了声抱歉,拿出手机之后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不是樊东方,而是如今在乐城中心医院运营处做的风生水起的秦欣萍。
  我接通了电话,笑道:“秦姐,什么风让您想起我来了?”
  秦欣萍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哈哈笑着说:“晚上请你吃饭的风,行不行?”
  我意外地扬眉:“怎么想起这出来了?”
  秦欣萍说:“谢您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份儿工作啊,要不是您,樊公子能知道我是谁啊?”
  我突然开始担心我手机听筒会不会漏音了:“我只是从中牵了个线,说到底还是你能力出众才会被录用。”
  秦欣萍在那边哈哈笑:“笪校,您太谦虚了,就那面试流程就是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也能通过,说到底还是您在樊公子那面子大。”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我并不知道当初的面试详情。
  秦欣萍自己个儿在那边嘚啵完,直接定了晚上饭局的地方:“行了,五点半,岭南人家,不见不散啊!”
  我无奈,只好说:“行,我尽量。”
  通话结束,樊院长打量了我片刻,终于起身:“行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走了。”
  我毕恭毕敬地把樊院长送到了楼下停车场,再一次献殷勤:“你要拿的东西多不多,用不用我去给您当个劳力?”
  樊院长扶着车门回头对我轻笑了一声,指指司机位置:“有小于在,一座山也能搬走。”
  我手挡在车顶,伺候着樊院长上了车,后退一步,心里揣着十五个吊桶目送樊院长的车开出停车场,拐向了樊东方公寓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道樊院长到樊东方公寓一行之后,会不会降下一场疾风骤雨。
 
 
第68章 都是戏
  这下我不用再琢磨了,回了樊东方办公室后直接对着他的电话号码点了呼叫按钮。
  呼叫音一直响到第五声的时候,那边才接通了电话,这是极为少有的现象。
  我一句“樊老板,你是不是光顾着忙都忘了你还有一个老板娘了。”还没有调侃出口,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从听筒里窜出来的背景音就直接把我所有的话全堵在了嘴边,我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揉了一把险些被震聋了的耳朵,开了扬声器“听戏”。
  熟悉的年轻女音哭闹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一道似曾相识的成熟女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着满腹幽怨:“哥,曼曼任性,让我怎么由着她、让着她都可以,但是我的儿子不行,我可以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但是你不能让我们的儿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过日子,你不能这么狠。”
  “爸爸,你娶谁进门都行,就是这个女人不行!谁给你生孩子都可以,就是这个女人不可以!”东方曼情绪收敛了一些,说出来的话却更强硬了,有理有据的强硬,“妈妈走了,哥哥也走了,可我还活着呢!董君,你想进我们家的门儿,除非也把我弄死,否则门儿都没有!”
  “娶不娶我进门儿你说了不算。”叫董君的女人对着东方曼语气还强硬的很,转而换了说话对象后又变得哀婉可怜了,“哥,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了,你不念及我们的情分也顾念一把我们的儿子啊,你不会因为念着对姐姐的承诺委屈了他,是不是?”
  东方曼倒是不哭了,直接怼上东方院长:“爸爸,你要是娶她进门,就让她先弄死我!就像她弄死我哥那样弄死我!”
  “别胡说八道!啸竹,你带曼曼回房间。”低沉醇厚的男音不带什么烟火气地轻斥了一声之后,拉拉扯扯拖拖拽拽的声音伴着几声低语传了过来。随着断断续续踢踢踏踏地脚步声,一句轻飘飘的话远远地传了过来,“明儿去妇产科吧,再晚对你身体不好。”
  无情的话说得平静,说得不容置疑,呜呜咽咽的哭声里裹着无尽的寸断肝肠,不知是在恨男人薄情还是在悲与腹中胎儿无缘。
  悲鸣声被关门声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刚刚还在歇斯底里的东方曼关上门后宛若变了一个人,言语中三分低落两分小嫌弃:“甭管我了,露台借给你。”
  樊东方哼笑了一声,嘱咐东方曼:“目的也达到了,就老实呆着,别出去作了。”
  东方曼沉默了一瞬,低声说:“啸竹哥,我就是觉得我哥是那个女人害的。”
  樊东方轻叹了口气,说:“曼曼,阿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他一直希望你心无阴霾,做个快乐的小逗逼。”
  东方曼大概是踹了樊东方一脚:“我不可能让我哥走的不明不白的。”
  樊东方无奈道:“别胡来,做什么事儿前先跟我说。”
  东方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快去会你的小妖精吧,人家可等你半天了!”
  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真是神特么的小妖精。
  听着那边传来门开合的声音之后,我阴阳怪气地问他:“我是小妖精,你是什么啊?”
  樊东方在那边轻笑了一声,说:“我是你男人。”
  我啐了他一口,笑骂:“滚蛋。”
  樊东方:“瞧把你给惯的。”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皱了下眉:“怎么还抽上烟了?”
  樊东方大概是正叼着烟呢,吐字有些含混不清:“嗯,有点烦。”
  想想刚才那一出大戏应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沉默了一瞬,不好妄加评断,只好嘱咐他:“少抽点。”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说:“嗯,让你见笑了。”
  我翻着白眼嗤笑了一声:“嚯,闭关两天学会跟我玄乎套了啊?”
  樊东方无奈道:“不敢,我对你只有真挚。”
  我摸着开始发热的耳朵平复下被他撩得有些躁动的心绪,问他:“东方老师真的是……”
  樊东方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大概足有一支烟的时间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确定。”
  我扬眉:“怎么说?”
  樊东方说:“曼曼说是,但没有证据。我也有所怀疑,那个肇事司机的口供有点儿可疑,还是没有证据。”
  我:“需不需要帮忙?”
  樊东方想了想,说:“暂时不用,需要帮忙我会跟你说。”
  我:“嗯,甭跟我客气。”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我不是你,永远不记得第一时间找我求助。”
  “……”我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一本正经地指责他,“喂!股权都收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可就不讲究了啊!”
  樊东方懒洋洋地说:“想什么呢?股权是你对我的心意,抵消不了该算的那些账,把心踏实放肚子里,好好等着我忙完了收拾你就行了。”
  我无语,憋了一句:“快别瞎瘠薄撩了。”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问我:“我还没哄你呢,你怎么就消气了,上赶着给我打电话了?”
  我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有些糟心的说:“跟你说一声,刚刚樊院长来了,来拿你公寓的钥匙。”
  樊东方有些意外:“他拿我钥匙?”
  我心说看来千年老狐狸精要着了万年老狐狸精的道儿了:“嗯,他说去你公寓拿点儿东西,我说替他去拿他没让。”
  樊东方:“嗯,没事儿。”
  我无语:“哥,你知道咱们上回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并没有好好收拾吗?”
  樊东方依旧淡定:“没事儿。”
  我又说:“而且你公寓钥匙是从我包里拿出去的。”
  樊东方笑了一声,揶揄我:“怎么?这两天拿我公寓当家了?”
  我没好气地笑骂他:“滚蛋!我是这两天没来咨询中心好吗?”
  樊东方施施然道:“好,回头给你记旷工。”
  我真是被他给气笑了:“您这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樊院长给您来一场狂风暴雨啊!”
  樊东方总算正经了些:“别担心,他不会。”
  我半信半疑:“樊院长那高深莫测的架势,不像不会的样子。”
  樊东方笑笑:“别方,不会的。”
  醒已经给他提了,其他就是他的事儿了,我看了眼时间,不得不跟他先告别:“你说不会就不会吧,至不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跟你贫了,晚上有个饭局,再不去就迟到了。”
  樊东方“嗯”了一声,嘱咐我:“别喝酒。”
  我一乐:“放心,我不喝酒。”
  樊东方:“到家给我视频。”
  我吐槽了他一句:“爆表的占有欲。”
  樊东方理所当然地应了:“嗯。”
  我要笑不笑:“行行行,我真得走了,晚上给你视频。”
  赶上了晚高峰的脑袋,我紧赶慢赶,赶到岭南人家的时候还是晚了十多分钟。
  岭南人家,顾名思义,做的是特色岭南菜,因为菜品做的地道,生意一直都挺火爆的,所以我找车位停车又找了二十多分钟。
  等我总算坐到秦欣萍对面的时候,秦欣萍已经自己灌了一壶茶水了,我拿过几乎见底儿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抱歉抱歉,我自罚三杯。”
  秦欣萍白了我一眼:“拉倒吧,有能耐您倒是自罚三杯酒!”
  我连喝了两杯茶水,放下茶杯,一乐:“酒还是免了,不如茶水解渴。”
  秦欣萍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点菜加水,笑着说:“早就想请请您了,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话里的水分我心里门儿清,噙着疏离而又不失礼的笑应了一句:“您就是忒见外,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差这一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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