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
让本应该能够斩杀的恶鬼逃脱这件事,让月牙着实有些不开心,回忆着就算被砍掉半截身子依然脸上带笑的童磨,月牙心里有些嫌恶。
他不明白,才过了多少年,怎么无惨这人的审美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越发后退了。
“那个鬼应该很强吧,月先生”灶门炭治郎安慰月牙,“没关系,下一次把他捉到就好了”
“对我也会去杀鬼”嘴平伊之助高高举起双手说,就是头上带着的野猪头套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本大爷会把那些鬼杀光的。”
“我我也一样。”我妻善逸明明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还是跟着两人的动作一起说。
“所以不要难过了”
月牙眨了眨眼。
“我并没有难过。”他轻声说“我只是觉得让他逃走了,很可惜而已。”
月牙露出回忆的神色,“那个鬼身体已经被我砍掉了半截,只差一点就能斩下他的脑袋,却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方式逃走了,实在遗憾。”
“下一次,一定杀了他。”
月牙慢悠悠地说,但是语气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也不知道是想杀童磨还是将童磨变成鬼的无惨,反正月牙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让坐在一旁的我妻善逸吓的抱紧了灶门炭治郎。
“不过那个鬼长什么样呢”
灶门炭治郎又要安抚自己的同伴还顺便询问了一句。
月牙想了想童磨的长相,虽然长相出奇的俊朗,但是性格也是稀有的奇怪。
“有着七彩的瞳孔,和白橡一般颜色的头发。眼睛里有上贰的汉字。”
“头顶的头发上好像泼了血一般的红。”
的确是奇怪的外貌,单单只是眼睛的颜色便已是世所罕见了。
就在三人正在思索是怎样的一个鬼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月牙回头看去,见到的却是本应该在药剂室研究药品的蝴蝶忍,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那张时常带笑的秀丽面孔此时却因为混合着震惊与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您说什么”
蝴蝶忍快步走到了月牙面前,“那个鬼,您斩杀的那个鬼叫什么”
这样情绪激动的蝴蝶忍却不常见,灶门炭治郎善逸还有伊之助慌乱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牙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蝴蝶忍,却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看向了蝴蝶忍,四目相交将蝴蝶忍眼中那隐忍的复仇火焰与哀痛尽收眼底。
“你所爱之人,是被那个鬼杀死的吗。”
寻找数年的仇人就在昨晚擦肩而过,这个消息的确有些打击人。
*
在蝶屋呆了几天,月牙便决定离开了,就像当初不告而别一样,他乘着月色准备离开蝶屋,却遇到了正好起夜的灶门炭治郎。
“啊,是月先生。”
灶门炭治郎身上还穿着病服看着不远处的月牙,他身边还有一个嘴里咬着竹筒的姑娘。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瞳孔是漂亮的粉色。
月牙看着她,忽然发现这个女孩身上同样有着鬼舞辻无惨的味道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却并没有恶鬼身上所有的血腥味。
“这是”
灶门炭治郎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妹妹还是第一次和月牙见面,在无限列车的时候灶门祢豆子在木箱中,后来月牙来了蝶
屋灶门祢豆子却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因此月牙一直都不知道灶门祢豆子的存在。
“这是我的妹妹,灶门祢豆子”
“虽然是鬼,但是祢豆子并没有吃过人”灶门炭治郎对月牙介绍,像是怕月牙误会似的,一副焦急的模样。
“我正在寻找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虽然有着杀鬼的责任,不过若是没有吃过人的鬼,自然也是不在猎杀名单之上的。
月牙了然的点头,看着兄妹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忽然有些怀念。
曾几何时,他也是有妹妹的。
不过,早已经没有了。
“祢豆子,这是月先生。”
灶门炭治郎看到了月牙并没有厌恶的神色便放心了许多,于是又向着身边的灶门祢豆子介绍起了月牙。
“月先生救了哥哥的命哦”
灶门祢豆子变成鬼后心智便有些退化,但是对于兄长的话还是能够一知半解。
她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看着月牙就像看到了曾经过世的父亲,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小跑到月牙身边抱住了他,然后抬着头朝月牙露出了一个微笑。
“嗯”
如果说灶门炭治郎的笑容像天空上灿烂的太阳,那么灶门祢豆子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春日盛放的樱花。
除了和幼时的缘一,还从未和陌生人这样亲近过的月牙瞬间便僵硬了身体,他下意识想要推开灶门祢豆子,但是又不知从何下手。
“啊请不要介意”灶门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匆忙跑过来拉住自己妹妹的手,“祢豆子祢豆子不要这样”
灶门炭治郎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月先生,祢豆子可能是把你当成家人了。”
月牙其实并不介意,他看着灶门祢豆子就像看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于是伸出手摸了摸灶门祢豆子的头。
“不,没有关系。”
月牙稍微柔和了脸上的表情,对着灶门炭治郎说,“我曾经也有妹妹,只不过我离开了。”
灶门炭治郎露出了颇有求知欲的表情。
或许是信任的缘故,面对灶门炭治郎的时候,月牙下意识想要讲述更多的东西。
“我活了很久,虽然并非是鬼,但也并不是人但在过去,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近一千年了,月牙从没想过自己还会追忆过去。
他记得寒风中的小木屋,也记得尚在襁褓中的幼弟,还有刚刚学会走路的妹妹,一晃一晃地朝他走来,就像祢豆子一样扑进他的怀里。
就像灶门祢豆子一样,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只是时间太久了,月牙也记不清了。
真是可惜。
第82章
看着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之间那种只有血缘相绊的亲人才会有的默契,这的确有点让月牙羡慕。不过转头一想,他其实也并不孤单。无论是亦师亦友的鬼灯还是如母亲般的彼岸花,还是他视为弟弟的缘一,在他这里都像是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一般没有差别。
祢豆子心智退化,像个小孩子一般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然后玩够了又会跑到灶门炭治郎身边抱着自己哥哥的手臂休息,就算不能说话还是会发出小孩子一般的“唔唔”声,实在可爱极了。
“月先生要走了吗”灶门炭治郎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发,看着月牙问。
月牙的确要走了,他本想着趁着月色悄悄离去,就像他来的时候一般安静无声,但是没想到却正好遇到了起夜的灶门炭治郎。
“是,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大家都很喜欢月先生。”
灶门炭治郎看着月牙目露不解,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几天,但是蝶屋的大家都很喜欢月牙,而且在身体复健和训练这件事上月牙也指点了两句。
虽然说的并不多,但是对于灶门炭治郎他们来说也足够受益匪浅了。
月牙笑了笑,轻声说“因为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因为必须要去做,所以也必须离开。
月牙伸出手摸了摸灶门炭治郎的头,视线落在了灶门炭治郎额上那如火焰一般的伤疤上。
他最开始怀疑灶门炭治郎和缘一有什么血缘关系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灶门炭治郎和缘一在某些细微之处的确相像。
不过事实令人可惜,灶门炭治郎确实并不是缘一的后代。
月牙听闻这两日灶门炭治郎正在和身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寻找自己曾使出的火之神神乐的事情,他虽了解不多,但到底知情,于是在临走前月牙开口对灶门炭治郎说。
“好好学习你记忆中的剑术吧。”
“以后会有用的。”
像是察觉到月牙离去之意,原本靠在灶门炭治郎肩上正在浅眠的祢豆子忽然醒了,跑到月牙面前伸出手抱住了月牙的腰然后蹭了蹭。
月牙下意识地将手搭在祢豆子的头上,祢豆子弯着眼睛自己主动蹭了蹭月牙的手,然后放开了环着月牙腰的手臂。
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月牙走出了门朝着远方离去,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就站在门口。他们没有挽留,大概是明白挽留也不会让月牙停下脚步。
但是过了一会儿,灶门炭治郎忽然大声朝着月牙的背影喊道“月先生,再见”
月牙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伸出手朝灶门炭治郎挥了挥,算是告别。
第二天,月牙离开的消息就已经从蝶屋报告到了产屋敷耀哉的耳中。
“抱歉,主公大人。”蝴蝶忍跪在地上向产屋敷耀哉道歉,“我没有将那位先生留下来。”
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在想着那天和杀害姐姐的罪魁祸首擦肩而过的事情,自从那天听说了月牙曾和童磨有过战斗有预感自己终有一天也会遇到童磨的蝴蝶忍便询问了月牙关于童磨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天蝴蝶忍一直在研究杀死童磨的剧毒,反而对于月牙行踪的观察没有上心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忍。”产屋敷耀哉坐在屋内,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金边。
对于蝴蝶忍的歉意,产屋敷耀哉安慰道“那位先生想要离开,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而且昨夜,他已经向我告别了。”
这在蝴蝶忍意料之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了产屋敷耀哉却得到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蝴蝶忍低下头没有再问。
最后和蝴蝶忍简单的交谈了两句,产屋敷耀哉便让蝴蝶忍离开了,蝴蝶忍前脚刚走,产屋敷耀哉的夫人产屋敷天音便带着一件外套轻轻地走了出来。
她是有着一头雪白发丝的美丽女性,就如时透无一郎所说,像是白桦树的妖精。不过产屋敷天音虽然外表看上去柔弱,但是性格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平时产屋敷耀哉身体虚弱无法处理的绝大部分的事务其实都是由她来负责的。
而让她心甘情愿数十年如一日做这些枯燥而乏味的事的理由,也只有对产屋敷耀哉的爱了。
产屋敷天音将外套披在了产屋敷耀哉的身上,为他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夫君,那位先生可信吗”
身为神官世家的女儿,产屋敷天音自然看得出月牙其实是妖怪,现在神道衰落,强大的妖怪皆避世不出,正因如此月牙的出现才有些奇怪。
“不管可不可信,那位先生都是我们战胜无惨的关键。”
产屋敷耀哉的手轻轻搭上了产屋敷天音放在他肩上的手背上,他身体不好,体温相较常人要低一些,但是产屋敷天音的手却很温暖。
“谢谢,天音。”
*
昨晚月牙离开蝶屋就来了产屋敷耀哉所在的鬼杀队总部,或许是觉得在离开前应该和产屋敷耀哉说一声,毕竟是在他这里呆了这么久。
产屋敷耀哉也有预料一样,就坐在两人初次见面的广间面对着月亮等到了月牙。
月牙没有从正门进,反而是从矮墙上翻进来的,刚一落地就听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声音。
“月先生是来告别的吗”
月牙站在铺满鹅卵石的院子里,看着月光下的产屋敷耀哉,背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是,我要离开了,毕竟我的终点不在这里。”
产屋敷耀哉像是有预料,也像是毫不知情,只是端坐在榻榻米上,身后是他的妻子。
月牙一眼便瞧见了产屋敷天音身上有的淡淡的灵气,他也有听闻,为了延续产屋敷家主脉的生命,产屋敷一家世世代代都是迎娶神官世家中的女性为妻。
“你知道我是妖了吧。”月牙语气平淡,看着产屋敷耀哉,原本黑色的眼眸开始修炼蔓延上鲜红。
强盛的妖力让月牙的头发无风自动,月牙一步步像产屋敷耀哉走来,比起白天,他现在更像择人而噬的妖魔。
产屋敷天音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想掏出藏在身上的符咒,但还没有动作就被产屋敷耀哉拦了下来。
或许是看不见的原因,产屋敷耀哉的感觉更加敏锐,他没有感觉到月牙身上的杀气,于是便伸手拦下了自己紧张的妻子。
“夫人,没事的。”他轻声安慰。
在自己丈夫的安抚下,产屋敷天音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身上涌动的灵力却表现出几分警惕。
不过月牙并不在意就是了。
“你很聪明。”
“就像当时的产屋敷凛哉。”
月牙目露复杂,他看着产屋敷耀哉就像看到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产屋敷凛哉,现在想想,在产屋敷凛哉提到为无惨取药的佣人名为月牙之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只是那时候的月牙还什么都没想起来。
月牙看着产屋敷耀哉说,“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和鬼舞辻无惨的渊源吧。”
产屋敷耀哉没有否认,面带微笑轻声应了一句。
“没错。”
无论是产屋敷家记载的无惨变鬼的过程,还是战国时留下的记录,再加上珠世传来的信息,都透露出月牙和鬼舞辻无惨关系的不一般。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月牙问“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产屋敷家,我才会落去地狱成为妖怪的吗”
“我相信先生你是站在人类这里的。”产屋敷耀哉觉得只是这样的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数百年前留下的信息不会骗他。
就算无惨有再多的感情纠葛,就算曾经和产屋敷家有着抹不去的恩怨,但产屋敷耀哉也相信月牙心里存在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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