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懒懒地看他一眼,“嗯。”
*
无惨去了无限城,听他的吩咐大概又是要召集上弦准备和鬼杀队正面对上了。
月牙觉得这样也不错,一锅端起来比较方便。趁着无惨和上弦一二三四六交谈的时候,月牙出门散散步。
京都风景好,随便走走都是数一数二的美景,只可惜现在是夏末,若是初春看到漫山遍野的樱花那绝对是美不胜收的场景。
街上行人不是很多,但也算热闹,月牙右手转着牢牢禁锢在他左手手腕上的银镯,边走边看,顺手还买了两包点心。
嘴巴里叼着和菓子,月牙忽然听到一声猫叫,然后视线一转就撇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猫尾巴。
嘴巴里的和菓子一下就不香了呢。
月牙脚下停顿片刻,然后像是若无其事一般顺着刚才的猫尾巴七拐八转的走到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
一只三花猫就蹲在巷子里,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类似于眼睛一般的符咒,悠悠闲闲地伸出自己白色的爪子舔了舔。
月牙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那猫身上柔软的细毛。
猫也蹭了蹭月牙的手心,然后伸出后爪轻轻踢了踢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月牙这才看到那猫脖子的项圈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小竹筒。
月牙眯了眯眼睛,将竹筒取了下来。
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落款是珠世,字如其人秀气婉约。
[月牙先生亲启:
我在产屋敷先生的邀请下决定和鬼杀队合作,我已经和虫柱蝴蝶小姐研究出了将鬼变为人类的解药,只待无惨到来。听闻月先生被鬼舞辻无惨用咒术压制了妖力,产屋敷夫人找到了解咒的方法……]
月牙视线移到这里,目光一凝。
[用施咒人之血涂抹其上,此咒可解。]
月牙看完,将那薄薄的纸条撕碎扔进了下水道。
最后摸了摸那猫咪的皮毛,月牙听到那猫咪再次喵了一声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还挺方便。
然后他抱着一大包和菓子回了无惨的宅子。
*
无惨和上弦早已经说完了,现在正坐在屋子里等月牙回来。
“你去哪里了。”
无惨看着月牙,视线只在他手里的包裹上停留了一瞬。
月牙伸手拍了拍手里一大包东西,“买了点点心。”
毕竟回了地狱就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要尝尝吗?”
月牙一副无辜的样子,把手里咬了一半的和菓子递给了无惨。无惨皱着眉头看着被月牙咬了一半的和菓子,然后吃了下去。
也是,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说都不会嫌弃对方吃过的东西。月牙甚至还觉得无惨的动作里还带上了宠爱的感觉。
月牙收回手,指尖捻了捻刚才碰到的那点柔软的触感不期然想起了刚才在小巷里看到的那句话。
施咒之人的血吗?
月牙想了想,怪有意思的。
“决定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月牙从纸袋里又拿了一个漂亮的像是艺术品的和菓子出来,咬破糯米皮里面香甜的红豆馅就漏了出来。
无惨:“明日之夜。”
月牙咬着和菓子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诧异。
“这么快?”
未免有些迫不及待了些。
无惨并不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快有千年,现在捷径就在眼前他唾手可得而且还可以一举覆灭产屋敷家这个盘踞在她心头数百年的心病。
急躁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这都是无惨的决定,月牙不好插手,不过他还是想问问无惨。
“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和鬼杀队的决战还未开始就说这些丧气话,别人早就头颅落地了,也是月牙仗着无惨的纵容敢这么问。
无惨静默,冷声说:“我不会失败的。”
害。这可说不准呢。
月牙把嘴巴里的点心吞了下去,没把这话说出来。
无惨的执念,哪里能企及得了鬼杀队传承数千年的意志呢。
月牙吃吃喝喝,无惨看他吃吃喝喝,两个人这样子安稳地场景倒也是极为不错的。
要是没童磨这个搅屎棍出来就更好了。
“哎呀,是和菓子呢!”
童磨一副惊喜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月牙手里的和菓子。
月牙看着童磨这个罪魁祸首,嘴角扯起森冷的笑,然后把手里的和菓子糊在了童磨脸上。
“哦,我正想找你呢,童磨。”
月牙冷笑。
童磨把脸上的和菓子抹去,露出一副伤感的模样。
“月先生在生我的气吗?可是我觉得月先生成长了不少啊。”
“书也是为月先生精挑细选的哦~”
从童磨身后出来的黑死牟:……?
猗窝座:……?
狯岳:……?
只有知道什么事的鸣女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月牙:……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
然后月牙就拿着日轮刀暴打了童磨一顿。
虽然没了妖力,但是月牙靠的是剑术。当然主要是在无惨面前童磨也不能回手,只能单方面在月牙这里被迫挨打,再次经历断手断脚的痛苦。
打完了童磨还哭唧唧地说:“为什么要生气呢?月先生应该也觉得和无惨大人做这种事很舒服吧?”
月牙觉得童磨这家伙还真是一天不打上几顿不舒服。
然后他又打了童磨一顿,不过无惨虽然觉得童磨说的在理,但是在月牙面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月牙去了。
反正童磨多打几顿少的肉还能再长出来。
*
定了出发的时间,时间的流逝就变的极为快速了,月牙虽心里不抱什么期望,但还是尽力阻止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就是了。
第二天傍晚离开京都之前,无惨已经换上了一身穿起来衬的他格外丰神俊朗的西装,比起穿和服,穿西装的无惨更加夺目。不得不说月牙看到的那一瞬间是有些被惊艳的。
月牙的眼神太露骨明显了,无惨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心里虽然有些些骄傲,但是无惨忍住了。
“要走了?”
月牙站在他面前明知故问。
“嗯。”
无惨伸手将他垂落在耳边松散的发丝捋到了耳后,看着月牙的眼里带着深沉的**。
“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吞噬祢豆子,站在阳光下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肯定自己会成功一样。
月牙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战前FLAG的,他要是知道绝对会感慨无惨身上早就被无惨自己插满了必死的FLAG。
还是没救的那种。
无惨兴致这么高,月牙也不好泼他冷水,于是笑了笑说道:“好哦。”
“大人。”
好像忽然回了千年之前。
只不过那时候都是无惨在幽暗的宅子里等月牙出现,现在却是月牙在原地等他回来。
月牙想了想两人的对话,有些失笑,嘴里喃喃:“有点像夫妻呢。”
无惨听到了,仔细一想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没有交流太多,太多事情并不用交谈仅仅是眼神交汇便已经足够了。
还不如一个亲吻来得实在。
月牙有些不甘不愿地踮起脚,不愿承认自己比无惨低的事实,然后抱住无惨的肩膀直接亲了上去。
像是报复那晚被无惨吻得喘不上气的事情,月牙更像是凶巴巴的啃,无惨目光暗沉也不服输,两个人唇舌交缠之间,月牙一不小心就把无惨的嘴唇咬破了。
腥甜的血液顺着伤口流进了月牙的嘴巴里。
一吻毕,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再见啦。”
月牙轻笑着和无惨告别,“大人。”
很快就会再见的。
*
无惨离开了,月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转过身回了宅子。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忽然觉得有点冷。
进了屋月牙就径直朝着桌边过去了,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然后缓缓吐出了刚才和无惨亲吻时抿去的血。
白色的杯底铺了浅浅的一层血,月牙用杯盖盖上了,然后伸出自己手上那只镯子,他盯着这镯子半晌,然后又放下。
现在还不是将符咒解除的时机呢。
走到当时在夏日祭上捞的两条金鱼旁,月牙伸出手指敲了敲玻璃,惊得里面两条鱼都飞快的摆了摆自己的鱼鳍离得月牙远了些。
“你们两个的另一个主人送死去啦。”
月牙说的语气轻快,“我等上一会儿也要陪他才好。”
“毕竟他一个人多孤单是不是?”
两条金鱼未开灵智,自然听不懂,只是晃了晃自己薄如轻纱似的尾鳍吐了一个泡泡。
“蠢货。”
月牙看着两条鱼,缓缓吐出这句话。
不知道是在说谁。
第108章
要说这千年之间产屋敷家有什么变化,大概是变得更低调了。
在离开京都第二个夜晚,无惨踏着月色来到了产屋敷隐藏在人世的宅邸。
皓月当空,他看到了坐在榻榻米上被狰狞的伤疤占了半张脸的产屋敷耀哉,他的上半张脸被狰狞的伤疤占据,下半张脸秀气温润,让无惨想起了自己早已经化成一堆白骨的兄长——产屋敷空良。
就连周身那种温润如玉贵不可言的气质都格外相似。
就像是一场轮回,那个和继国缘一格外相似的臭小鬼是,眼前病重虚弱的产屋敷耀哉也是。
恍若隔世。
无惨看着眼前的产屋敷耀哉轻轻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产屋敷耀哉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弱小虚弱,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无法去做只能看着屋外的景色变迁的自己。
丑陋至极。
“我带着这条命……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取你的性命。”
产屋敷耀哉看不见无惨的样貌,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抒发对无惨的厌恶。
“产屋敷家,出了你这样的耻辱……”
耻辱?
无惨嘴角噙着冷笑,眼底却是平静无波。
当初不管是产屋敷将吾还是产屋敷空良都是竭尽全力求他长寿,那时候不觉得他是耻辱,现在他得偿所愿获得了无尽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之后,为什么又觉得他是耻辱呢?
“不知所谓。”
无惨低声说。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四处看,这产屋敷的大宅大约是仿制京都的产屋敷的祖宅,所以有着八分相似,无惨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无端有些怀念。
怀念曾虚弱的身体吗?
不,怀念那曾有过的愉悦的日子罢了。
现在月牙就在身边,其他也已经不重要了。
耳边响起了阵阵击球的声音,无惨偏过头看,两个有着白雪一般发丝的小女孩正玩着一颗五彩的皮球。即使周围的气氛沉郁似寒冰,但是并不影响两个小姑娘玩耍。
无惨眯了眯眼睛,又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曾和产屋敷空良玩过这种无聊的游戏。
灰暗的记忆中,产屋敷空良也是难得的光彩,只是可惜他的兄长早已长眠地下,现在,造就出产屋敷耀哉口中的怪物的产屋敷家,也要在此灭亡了。
但是就要铲除着毕生宿敌的时刻到临之时,无惨却在此刻提不起什么愉悦之感。
他甚至都很难升起对眼前之人的杀意。
“咳咳……”
产屋敷耀哉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在妻子产屋敷天音的搀扶下缓缓地从病榻上站了起来。
“无惨,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产生这么多恶果——”
话音还没落完,无惨已经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产屋敷耀哉接下去要说的话。
“明明是产屋敷自己无能,还要把过错抱怨到别人身上。”
无惨冷眼瞧着产屋敷耀哉被自己的妻子搀扶的样子,“产屋敷家的种种与我何干,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不是产屋敷的一员了。”
“承认吧,你们不过是把自己无能的原因归咎到了我的身上,真是可笑。”
……
“你的胡言乱语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你说的报应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活的比你祖祖辈辈还要长久。”
无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自得与傲慢,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言,这上千年他从没经历过什么天谴,他甚至自傲的想连神灵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我以后也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活下去。”
“而产屋敷,只会像地上的蠕虫一样被我轻而易举的碾死,消失在这个世上。”
无惨的话里满是威胁,但是产屋敷耀哉神色却没有一丝变化,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是吗?”
产屋敷耀哉轻却轻笑一声说:“但是——月君是这样想的吗?”
无惨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原本周身平淡的气势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嗜血骇人起来,作为面对他的人之一,产屋敷耀哉感觉的到他身上蓬勃的杀意。
但是产屋敷耀哉却出奇的冷静。
但是铺天盖地的杀意在那一瞬间朝产屋敷耀哉袭去之后,却又很快如海水退潮一般退去了,无惨克制着那点怒火,看着产屋敷耀哉的眼神仿若万年寒冰。
“你提他做什么?”
这是他与产屋敷家的是非,牵扯上月牙只会让无惨狂躁,他只要想到月牙和鬼杀队那点纠缠的可能性就难以克制自己的怒火。
战国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到了大正,依然还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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