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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道者(玄幻灵异)——苏长渊

时间:2020-05-13 09:10:31  作者:苏长渊
  温伯峥手劲大,以韩岐的身手,若要从温伯峥手中将方如意抢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还好温伯峥只顾着方如意,压根瞧不上韩岐,哪怕是韩岐将刀横在了温伯峥的脖子上,他也仍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嗤笑道:“韩岐,你不敢的。”
  “能杀了你的人,只有我。”
  抢先回答的是一声略显沙哑的少年声音。
  说话的人是方如意。
  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了温伯峥的胸口。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温伯峥心口一疼,手上自然就松了下来,方如意顾不上喘气,拔出匕首又狠狠的补了一刀。
  温伯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方如意半跪在地上,他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扎着两个马尾辫,鲜血将他的面庞染红,他眼中的泪水消失不见,扭头看着韩岐。
  他是第一次和韩岐说这样长的一句话。
  “这是叔叔让我杀的人,你不要多管闲事。”
  一时之间,寂静无语。
  温伯峥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疼痛了。
  他原本以为方如意的那一刀没什么要紧,他是不死者,伤口会愈合,他不会老,更不会死。
  可是并没有,他的伤口没有愈合,鲜血喷涌而出。
  温伯峥原以为自己不怕死,甚至是期待着死亡的。
  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
  温伯峥扶着墙站起来,他环顾四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张张诡异的笑脸,那些脸的笑声尖锐,让温伯峥的脑袋发疼。
  他跌跌撞撞的超前走。
  他自以为走了许久,其实也不过是一两米的距离。
  人群之中只有一个人,是正常的,那个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有着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庞,温伯峥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他的嘴唇仍是一张一合的,想要努力的发出声音,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温伯峥轰然倒地。
  他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乌云,像极了那日他离家去见母亲,父亲和月娘还在他身后拿着伞追他说是看天色像是要下雨。
  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
  温伯峥不记得的了。
  从前他总想着如果能死那就一了百了。
  可真的死到临头,他又不甘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伯峥笑了起来。
  他怎能不笑,他如何能不笑。
  千年过去了,自己毫无长进,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由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还在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操控棋局的人。
  这难道不好笑吗。
  温伯峥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他看到了许多人,被他杀死的人,他心中惦念的人,记恨的人,都在。
  道台,父亲,月娘,母亲,全都在。
  温伯峥颤抖着向空中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影子:“母亲……月娘……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
  那些影子只是围着他转,朝着他笑。
  温伯峥又吐出几口鲜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倔强的不肯把手缩回去。
  温仲嵘走上前去。
  单膝跪在地上,抓住了温伯峥的手。
  温伯峥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他此生做了许多事,其中哪些是对哪些是错,他已然分辨不清。
  只是现在对也好,错也罢,他都不后悔。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半点怨不得旁人。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家满心期待着去见母亲的那日,父亲和月娘和他说看天色像是要下雨。
  他拉着温仲嵘,兄弟两人在细雨朦胧之中朝身后的两人摆摆手,心中满是即将见到母亲的欢喜,头也不回答道:
  “我去去就回。”
  哪知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温伯峥不动了,他大睁着眼,死死地盯着半空。
  温仲嵘将温伯峥的手放到地上,手掌抚过温伯峥的眼帘。
  温伯峥死了。
 
 
第69章 
  他死的这样容易,从前怕是任谁都想不到温伯峥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小的孩子手里。
  方如意瘪了瘪嘴,脸上的冷酷之情消失不见,哭着跑向方恨生,方恨生摸了摸方如意脖子上的红痕,很是心疼,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膏将伤药抹在了方如意的脖子上,只是才到一半,方恨生突然将方如意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冰冰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看见你哭。”
  方如意坐在地上眼含热泪委屈巴巴的看着方恨生。
  这两人的纠葛韩岐是看不懂了。
  温仲嵘将温伯峥背起来放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改在了温伯峥的身上,挡住了温伯峥心口上的那道伤。
  温伯峥面容姣好,仿若睡着一般,死去的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疯癫的模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死去。
  这城墙上的许多人也想不明白,温伯峥为何突然之间就发了疯。
  A-971拨弄着自己手上的那个怀表,他把怀表后面的盖子拆开来,把一个小小的监听器从怀表中取出,似乎察觉到韩岐在看他,他抬起头对韩岐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中的怀表朝韩岐晃了晃,似是感慨:“监听器,多么伟大的发明。韩岐,你太聪明了也太笨了,你只看到了这个怀表能给你带来的好处,你以为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信物,它能够让你自由无阻的出入任何地方,对你而言他是一块令牌,对我而言,它只是一个窃听器而已。”
  “啊。”A-971把怀表的盖子盖上去,对韩岐笑的慈祥又温和:“不过也多亏了这个窃听器,你才能活到现在。”
  韩岐想不明白。
  阿庆站在韩岐身后点燃了一支烟,她靠在城墙上,对着黑压压的天空吐出一口灰色的烟雾,阿庆自嘲一笑:“韩岐,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温仲嵘走过来,接着阿庆的话继续道:“卿卿,你的怀疑是对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对幸福国的忠诚也好,是被身体里的芯片控制了也好,从始至终,MU-1962都没有背叛幸福国,方恨生也是。我们只凭着他不死者的身份就以为他是我们的人,这简直大错特错。”
  韩岐若有所悟,他喃喃道:“玻璃房法案和芯片法案……”
  方恨生嗤笑一声:“你总算舍得动脑子了?”
  阿庆说的没有错,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难怪温伯峥会那样癫狂,难怪他在死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韩岐急速的喘了几下,却任觉得穿不上气,他难以置信道:“就是为了这个……?”
  A-971点点头:“是,就是为了这个。”
  韩岐眼眶一热。
  死了那么多的人,仅仅是为了通过两个恶心的法案。
  他被气的浑身发抖,温仲嵘与阿庆并排站在他身后,温伯峥带来的那堆人站在一边,A-971站在另一边,看起势均力敌,然而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毫无胜算。
  “玻璃房法案和芯片法案原本预定在前年的冬季发布,但是有人因为认为这两项法案侵犯了他们的人身自由所以这两项法案被暂时的搁置了,法案被搁置之后的同一时间,有一个地产开放商试图将那栋大楼改造成博物馆,从而造成不死者们逃出来……是吗?”
  A-971唔了一声,沉思片刻,答道:“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因为有人死了吗?但是那些只是数据而已,不是吗。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个的话,你是对的,至少从时间线上来说,你说的并没有错。”
  方恨生恶劣一笑,朝韩岐扬了扬下巴:“顺带一提,那个打开大门的房地产开放商是我扮演的。”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玻璃房法案和芯片法案看似被搁置了,实际上你们一直没有放弃。你……你们!”
  A-971看着哭泣的韩岐,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韩岐的眼神格外柔和,仿若他真的是韩岐的祖父,他朝韩岐招了招手,韩岐不仅没过来反而后退了两步。
  A-971有些落寞的将手放下,韩岐曾经像许多其他的普通人一样,看向他的眼神是充满了濡慕和尊敬的,可是现在的韩岐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悲伤和憎恨,历史好似一个轮回,当A-971看着韩岐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A-971缓缓道:“是的,如你所料,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不死者和怪物是我们故意放出来的。”
  “我发现,从前的人似乎都活的很天真,不管他们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还是一样的天真。韩岐,温伯峥没有骗你,利用怪物去感染平民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即便手段残忍了些,但是他似乎还是更喜欢用刀,其实MU-1962在我的示意下曾经建议过他,但是他不屑这样做,没办法,我只能让方恨生帮帮忙。你看,很奇怪吧,明明有更方便更简单的方法,他却放弃了,最后选择了用炸掉幸福国这样愚蠢的方法。”
  温仲嵘摇了摇头,答道:“感染民众或许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先前竟疑他……”
  A-971不是很明白,他露出一点茫然神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A-971满不在乎的答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是很明白,但我坚信,之后的一代人将会是幸福国最幸福的一代人,即使他们有可能永远也学不会人类的全部感情,但是这只是一点小瑕疵,并不碍事。”
  “让我们言归正传,其实不只是感染,包括思想改造区的那栋大楼,包括MU-2961提供给温伯峥的那些枪支弹药,那些都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我们控制着反叛者的发展,不,应当说我们放纵着反叛者的发展,他们闹的动静越大,情况对我们越有利,因为我需要一个对象,一个让所有的居民都憎恨的对象,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对象最好能够掌控在我们的手里,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相当的成功。我想,应该不会有再有人反对芯片法和玻璃房法案了。”
  “当然,其实我们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让法案顺利通过而已,什么炸弹,什么天象异变,这些都是骗人的话。”
  所有的一些和韩岐所猜测的几乎完全吻合,韩岐寄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哑着嗓子问道:“是的,你们的计划相当成功。温仲嵘现在死了,但是我知道的,他会一直活着,活在你们的计划里,等到哪一天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又会出现了。那么,我呢?在你们的计划中,我是一个什么角色,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
  方恨生冷冷一笑:“这一切事情本该与你无关,谁让那天温仲嵘随便挑了个窗户跳进去就跳到你家里去了。你是月娘的后人,你造成的伤口是没办法自动愈合的,否则你以为温伯峥为什么要留着你,若非你是月娘的后人,温伯峥怎么可能会留你活到现在。”
  一起真相大白于天下,方恨生再也不加以掩饰,他朝韩岐走来,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衬衫穿在方恨生的身上却显得格外不同,衬衫的最顶端的两颗扣子方恨生没有扣,细长的颈部裸露在外,方恨生冷冰冰的手抚上韩岐的面前,似是感慨似是怜悯:“韩岐,你知道那个旧学社的秘密吗?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恨他们,你谁都不要恨,你晓得么,我从学社逃出去之后曾经是自己心甘情愿想要回去的,因为他们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告诉我们说那个学社下面有一个大阵,需要活人压阵,否则整个世界就会爆炸,一切回归原始……”
  “他们是谁?”
  方恨生站起来,他面无表情,眼角下的泪痣却无端让他看起来像是哭的模样:“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不管他们是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早就死了。那个学社底下是有一个阵,只是那个阵唯一的作用只是为了困住我们,或者说是为了困住温仲嵘他们那些人,学社底下埋着的你猜是什么?你猜不到的,一些金银珠宝罢了,你知道金银珠宝是什么吗?从前是很值钱的东西,现在是一堆破铜烂铁,你说好笑不好笑,一堆人,付出了漫长的岁月,自以为是为了家国安泰,实际上只是做了别人的镇墓兽,替人家守着一堆没有的破玩意儿。”
  “温伯峥死的快,这些话他还没听的到,他若是听到了,怕是不用如意动手,自己就会气的从这里跳下去,不过没关系,他日黄泉路上若有幸相逢,我自然会再说一遍给他听,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等我,我要再过多少年才能见到他……”
  温仲嵘问:“这是凌知返告诉你的?”
  方恨生笑了笑:“是。”
  他摩挲着自己腰间的一个玉佩,答道:“是他死之前告诉我”
  “温仲嵘,你不要怪我。人各有志,我从来都不想让自己搅和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我在这里活的很快活,要什么有什么,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卑劣也好,随你怎么讲,我活的够久了,外人说什么我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本来早该去死的,只是我有个问题想了千年都没有想明白,没办法,我只能一直活下去一直想下去,等到时候我想明白了,到那个时候,我自然可以去死了。”
  韩岐捂住脸,低声笑了出来。
  太可笑了,这一切都太可笑了。
  这样一个惊天骗局,骗了千年前的温伯峥与温仲嵘,又害了千年之后的许多人。
  千年之前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千年之后只是一堆毫无用处的破铜烂铁。
  为了一堆毫无作用的破铜烂铁,害的多少人被困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生的无趣却求死不得。
  前人的阴谋加上后世的诡计,害了数不清的人,尸山血海最终只能化作寥寥数语,成为后人闲谈时的谈资。
  直到韩岐笑够了,A-971才开口道:“韩岐,你现在或许觉得可笑,但只要你细细去想,你这么聪明,会明白的。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的天性,人做事总带有利己的目的性,温伯峥也好你也好,嘴上说的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温伯峥是为了自己能够快活,他以为杀了这世上的人就是报仇,所以他要反叛;你为了和名正言顺的温仲嵘在一起,为了能够毫无顾忌的说话,所以你们要反叛。你看,不管嘴上说的多好听,一切的源头,都是为了自己,这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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