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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近代现代)——知南

时间:2020-05-16 15:02:18  作者:知南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音乐声有点大,此时骤燃响起来,就像画纸上忽然被甩上的尖利墨渍,原本平和的画面变得不再和谐。
  林涧在寻声往来的目光中抱歉地笑了笑,一边掏手机一边快步走远了。
  “大宝,”霍雅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涧捏着手机扣在耳边,听她温声问,“在忙吗?”
  他笑了两声,语气涩然:“没有。”
  他离开家那天很早,因为前一晚的不愉快,他走得悄无声息,霍雅清还没醒,而林正钦已经去了办公室。
  这么多天以来,家里两人毫无消息,林正钦无所谓,反正他都习惯了,他想给霍雅清打电话,又怕霍雅清难受,一直拖着拖着他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陈知栩、父母和何维,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习惯性的,他第一反应还是逃。因为他没有把握如果随心所欲地过下去,最后得到的还是不是他想要的。
  但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再不想面对,在接到霍雅清这个电话时,还是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通电话跟以往的并无不同,霍雅清叮嘱他降温注意保暖,问他有没有短的缺的,全程没有提过林涧的性向方面的问题,就好像那天什么都没发生,他没被迫出柜,霍雅清也什么都不知道,在天台上时心里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线也没有被击溃。
  林涧挂了电话之后长舒一口气,良久回头又看了看广场上写地书的老头儿,过了好半天才转回头,慢悠悠地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到此为止这段过了,接下来让我们坐着云霄飞车嗖一下开启新篇章!明天见!
 
 
第22章 第 22 章
  大学寒暑两个假期总比中小学的假期要长,镶大更是个中佼佼,今年寒假放假时间比对门体校还早,去年十二月月底就安排好了期末考时间,等元旦一过就进入了紧锣密鼓临时抱佛脚的考试周,再嗖一下眨个眼,直接就该放假了。
  回香潭市那天是下午,林涧前一天晚上跟大眼儿胖哥还有对门宿舍几个哥们儿打了一通宵游戏,凌晨三四点多刚睡下,再一睁眼直接就到了正午。
  林涧醒来时听到宿舍门外面传来的敲门声,陈知栩脚边放着行李箱,他也得回老家过年,原本跟林涧约好了一块去车站,见他这边一直没动静,不得以过来看看。
  林涧开门时见到陈知栩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厚实的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再加上齐膝的棉服,有一瞬间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发什么愣呢?”陈知栩的声音发闷,但笑意不减,上下打量林涧一番,挑起了眉,“你这是还没起?”
  他一开口林涧就反应过来了,眯着眼扒了扒头发,半点没不好意思:“不是还早么......”
  他一边说一边从门口让开,自顾自长腿一迈蹬上梯子,伸手开始叠被子。身后传来滚轮滑动的声音,陈知栩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拉开大眼儿的椅子坐下了。
  四下打量一番,他指了指林涧书桌上堆的那些衣服充电线以及电子设备,抬头问他:“这是要带走的么?”
  林涧“嗯”了一声,胖哥和大眼儿饿醒之后去吃饭了,他不饿,就继续在宿舍睡觉,没让陈知栩扑了个空。
  陈知栩看着他伸手叠被时露出的那半截发白的后腰,稍微一偏就能看见那两个腰窝,默默收回视线,在心中叹了口气,站起来开始替林涧将那些东西往行李箱里装。
  一打开行李箱他才发现林涧带的东西真的很少,他把剩下的东西都装进去后里面的空间还能再放一个鞋盒。
  林涧收拾好之后两个人便拉着各自的行李箱一道出了门,因为都不很饿,所以就没吃饭,打了个车一块去了车站。
  赶上春节前的客流高峰,两个人一进人群中就被挤成了纸片儿,在熙熙攘攘呜呜泱泱的人堆里寸步难行,等两个人各自去往站台时抬手一摸,才发觉早已一脑门儿的汗。
  收到陈知栩已经平安上车的消息之后林涧就收回手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大学三年,这趟车和这条回家的路他走了不知多少回,从一开始会注意周围的一切事物变成现在的漫不经心,他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将衣领拉高帽子一戴,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闭上眼,摒除周围的低声细语,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等一觉醒来就到了香潭市。
  一个人下车、出站、打车、回家,只不过他临下车前出于不知什么目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在静止的车上,站台底下的人很多,多半都是等着接人的,在那些翘首以盼的人里,林涧总觉得很陌生。
  感觉少了点什么,感觉有些失落。
  尤其是当他打开家门,屋里没有人声也没有饭菜香味儿的时候,这种难言的落寞便猛地涌上心头,连微微上挑的眉梢都垂下不少。
  -
  军区的新年远比市区里热闹,由于地处稍偏,并没有禁止烟花爆竹的条例,这边的人也热情豪爽,提前半个多月时整个军区便喜气洋洋,还没进腊月,门口垃圾回收处就堆了很多放完的炮仗壳儿。
  等进了腊月之后这种喜气只增不减,岗亭站岗的穿着一身军装的年轻人胸口上都别了红花,要是在底下再坠一个标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现场。
  林涧的寒假一如既往地无趣,刚开始的几天跟被人下诅咒了似的沾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除了吃饭上厕所就不再出屋,后来就干脆连饭都不吃了,吓得霍雅清还以为他受刺激了,几次想跟他谈心,都因为林涧睡得太死没听见敲门声作罢。
  好在这段时间很快就过去,林涧没过多久就“活”了过来,早睡早起,借着清晨的好空气去晨跑,回来还能顺手买个早点,正好每天林正钦去办公室之前能吃上。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儿子近来的表现好歹“像个人”了,估计霍雅清私下里也跟他说了很多,所以林正钦现在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拒绝和林涧交谈,但是起码不会冷哼嗤笑或是视而不见了。
  林涧对此不以为意,他们俩现在心里都憋着那股劲儿,谁都不想先低头,而且有关他性向这个事儿也没法低头,他可以以后一直一个人待着,但不能瞒着自己的心思,他也不是什么糟心事儿都能闷声憋着的人。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不想辜负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父母空欢喜一场。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法退也不能退了,如果现在松口退了,那先前的坚持就白费了,那一脚一巴掌也都白挨了。
  即使没有何维、不是何维,这也是注定要挑明白的。
  这一点是林涧花了很长时间想好的,因此无可厚非。而面对眼下的境况他就有些随波逐流了。
  因为照片的事儿,现在他们家和何维他们家相处的状态有些诡异,明面上什么都没说,相处得也还算愉快,但估计早就对他跟何维的事门儿清——他也不知道大人们到底是哪儿门儿清,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林涧回来这么多天也没见过何阿姨跟何叔叔,更没见过何维,可能是两家人提前就商量好了不让他们俩见面,特意把俩人见面的机会错开了,以前何维那架势跟天天住在他家似的,现在倒好,从放了寒假开始,一直到如今快过年了,何维连个面都没露。
  林涧倒是照常生活,该出门出门,偶尔进小区时路过那个窗户会往里看一眼,窗户后没有何阿姨,何维这个人也像是凭空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林涧每每想到此,便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那感觉就像自己兜里揣的手机,虽然不经常拿出来看,但知道它就在兜里,一伸手就能摸到,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也都习以为常。而不知什么时候兜里的手机竟然凭空消失了,他像往常一样伸手去够,却摸了个空。
  缺口越来越大,就好像不见上二宝一面,他就永远踏实不了。
  但见到二宝要做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因此他这个念头并不强烈,每天按部就班不太走心地过,见他这悠闲自在的模样,霍雅清眉头间的痕迹也淡了不少。
  随着日子过去,年味儿越来越浓,林涧也在心中想着,看来今年注定过不上一个好年。
  -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雪,林涧早晨没去晨跑,起得就有些晚了,结果后来一看天色正好,天是蓝的,太阳也大,半点变天的意思都没,想着又是谎报军情,即使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但本着强身健体闻闻新鲜空气的味儿的念头便打算接着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跑步还能精神精神,回来再做做俯卧撑什么的,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摸摸自己肚子上的硬块,基本就能愉快地入睡了。
  结果年三十儿那天刚一睁眼,他第一反应就是跨下床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入目尽是雪白。
  他打开窗户后冷风更是见缝插针地往衣领里灌,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进来几许,直接就把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林涧的脸都冻木了。
  哆哆嗦嗦地回到床上,又把自个儿蒙了起来。
  林涧再醒来时客厅有声儿,他洗漱完了换好衣服出去一看,正好跟寻声望过来的人眼神对上。
  “...何叔叔。”林涧干巴巴地叫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声,林正钦原本正在跟他谈公事,这会儿也望过来,冷冷地盯着林涧。
  那目光好像带着嘲讽和刺探,无形之中让林涧不知该如何与之对视。
  特别是当何叔叔朝他温和地笑笑之后开口跟他说“大宝睡醒了啊,新年快乐。”的时候,他几乎无所适从。
  “......”
  林涧张了张嘴,“新、新年快乐。”
  负罪感。
  他明确地感受到了来自心中的负罪感。
  夜幕降临之后整个军区更加热闹,鞭炮礼花更是不要钱似的放,林涧一天没出门,林正钦和霍雅清正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他实在闷得慌,游戏玩烦了之后便换了厚实衣服出了门。
  小区里面的火/药味十分浓重,呼口气儿都觉得呛人,林涧将准备好的口罩戴上了,准备沿着小区周围遛个弯,消食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散散心。
  他慢悠悠地逛着,四周的枯败的景象偶尔被空中炸起的烟花照亮一瞬,眼前也是一闪一闪的,看久了并不舒服。尤其是炮仗声,响一次他就得眨一次眼,还忍不住,到最后被弄烦了,反正周围也没人,便闭上眼靠着墙发呆。
  这声儿连着两下,是双响。
  这个嗖嗖嗖的是小孩儿放的窜天猴。
  噼里啪啦的是排鞭,一听这个他就能当场表演抛媚眼,停都停不下来......
  “......林涧?”
  这声是......
  林涧心里咯噔一声,倏地睁开眼,猛地转头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3章 第 23 章
  五步开外的路灯边上站着一个人。
  因为头顶的灯光以及天上时不时亮起的烟花,林涧得以将这人的面容看得清楚——他的眉目俊朗,鸦黑的碎发微勾着眼角,睫毛细密漆黑,一双眼睛里含着淡色的金光,长眸深敛,如琢如磨。面部轮廓硬朗,棱角却带着柔和,看起来舒适可亲。
  或许只有在面对自己时这个固执果决的人才会舒适可亲。
  林涧默不作声地望了何维两秒,良久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孰知这人忽然快走两步,从后面赶上他,双臂一张,他整个人便不由分说地落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林涧一愣,瞪大眼睛。
  夜风适时吹过,空气中的火/药味便浓郁许多,静寂的路灯底下没有人出声,四周的鞭炮声不断,却不见有其他人出现。
  林涧能感受到何维扑在自己颈侧的炽热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他敏感的皮肤上,何维的唇缓缓凑近自己耳后,衔住细细的口罩耳挂,轻轻扯了扯。
  他柔和的嗓音中带着不察觉的伤心,以及一点点撒娇似的委屈:“你又要走。”
  林涧讶然,一时也忘了挣扎,神色变得慌乱起来。
  “二...二宝。”放开。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何维说话时的语气震住了,林涧总觉得如果自己说出口,他就能马上哭出来。
  他心里一揪,感觉挺难受的。
  于是没话找话道:“你回来了啊...”
  操,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才借着光,他看见何维脚边有个小行李箱,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猜测他应该是刚回来。
  什么破学校啊大年三十儿才放假?
  不对——之前何维不在家?
  怪不得他没碰见。
  何维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维持着从背后抱住他的姿势,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样会被人看到,尤其是他们俩现在站在灯底下,但凡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两个男的、动作暧昧地抱在一起。
  何维不觉得有什么,林涧却在渐渐回过神后觉得浑身猫抓似的难受。
  可他才尝试伸手推拒,猝不及防便被何维忽然收紧的手臂勒到,后脊一僵,便听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林涧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到这人现在一定伤神难过:“你又要走......”
  林涧还来不及回答,便听他继续道:“我不开口,你就不理我,我不迈出这一步,你就永远躲着我,是不是?”
  “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我很想你。”
  “大宝,跟我说说话吧。”
  ——你不能在把我惯成随手就能摘星的孩子以后,还要我甘心忍受注定没有你的生活,这都是你给我的,你不能收回去,我会受不了的。
  倏然,林涧脑子里就浮现了这句话。
  那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冰冷文字,但当这句话在耳边响起时,所表达的感情却十分分明,甚至在他身边砸下一声巨响。
  是坦诚、是从一而终,还带着一点点乞求。
  乞求。
  这两个字重重地落在林涧心上,砸得他骤燃一痛,连带着身体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忽然很不解,不明白一个人,一个像何维这样优秀的万众瞩目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这么的卑微?
  或许是察觉出怀里的人在抖,何维皱了皱眉,他不想放开他,怕他跑,但又担心他着凉。想了想只好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开一些,松开一只手将它的一端穿过林涧的脖颈,绕一圈后再缠回自己脖子上。
  他们抱在一起,围同一条围巾,像一对亲密的连体婴。何维想到这里,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安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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