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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近代现代)——玄期

时间:2020-05-16 15:03:05  作者:玄期
  疼?当然会疼。
  他挨过那么多枪子儿,不需要动脑就能回忆起子弹进入身体后的感觉,至于烤肉味……他没注意过。
  可是钱书丞跟他提这些做什么?
  钱书丞眼底的哀伤越来越明显,手小心翼翼的伸向面前这人的脸颊,温柔的上下抚摸。
  “阿凌,廖琛已经被带走了,事情的始末你比我清楚,我们再这样有什么意思?”
  钱书丞手指上的黑色不小心沾染到慕容凌过于苍白的皮肤上,他想擦掉结果越擦越脏。
  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在这样干净的脸上看见这样的污秽。
  慕容凌没有阻止钱书丞,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做着不算规矩的动作。
  钱书丞:“我们至此以后,两不相欠,好不好?”
  慕容凌半眯着的稍稍有些涣散的双眼在看不见的地方猛地聚焦,片刻后漆黑的瞳孔再次扩散。
  不相欠……也好。
  慕容凌眼睛终于全部闭上,脑子转的越来越慢,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喉咙里的涌动。
  钱书丞等了好半晌都没有等到答案,在慕容凌脸上打量了一圈,看着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副隐忍却又不敢外露的样子。
  他将慕容凌的身子摆正,这才注意到慕容凌身子竟然在几不可查的颤抖。
  慕容凌有多能忍他知道,曾经身中数枪的情况下都能不动声色的安慰他,如今是有多难受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才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钱书丞终于发现不对劲,抬手将慕容凌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开,摸到了一手冷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凌依旧未发一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无力的向后靠去。
  “慕容凌!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
  钱书丞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摸了个遍都没找到手机,这才想起估计是出来的太匆忙,落在临时会议室。
  “楚云锡!楚云锡!潘世荣!!”
  他不敢离开这里,想起刚刚进门的两个人,赶忙扭头叫喊,希望那两个人没有走远。
  楚云锡始终不放心钱书丞,一直在走廊里无所事事的踢着石子,直到听见钱书丞的叫喊时,赶忙冲了进来。
  “怎么了?”
  楚云锡三步并两步跑到两人面前,看着慕容凌面色苍白的样子,第一时间便是怀疑钱书丞做了什么。
  只是钱书丞脸上一片焦急,完全看不出演戏的成分,便先将这个怀疑压在心里。
  钱书丞手里扶着慕容凌,也不知道这事儿该从何说起,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过多思考,便将眼下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我以为只是不想和我说话,直到刚刚才发现他不对劲。”
  “阿凌……”
  楚云锡刚想问慕容凌到底怎么了,慕容凌却再也忍不住,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奔涌而出,无论他再怎么吞咽都阻止不了。
  “阿凌!”
  慕容凌终于有了反应。
  他拉住楚云锡,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提醒孟祾钊,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一口血加上一句话好像带走了他所有的精力,先前的从容早已不在,他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每一下呼吸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眉间皱起来的高峰再也没有下去过。
  “阿凌,你等一下!我去叫沈俞清!”
  慕容凌没有阻止,或许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阻止。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笑容,瞳孔有些涣散却还是努力注视着钱书丞,有些吃力的说:“现在同样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让我立刻结束痛苦,还是想看着我多挣扎些时间再死,你怎么选?”
  慕容凌知道自己临到终了,到底还是软弱了。
 
 
第78章 第 78 章
  城北作为整座城市最冷清的郊区,鲜少有人闲着没事儿往这边溜达,尽管这里风景宜人,人烟稀少,极其适合周末的时候一家人外出野游,前提是这里没有被称为‘城北一块土,城中两间屋’的天价墓园。
  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太阳照到这里也好像将温度降下了几度,不想扰了这里安睡着的人们休息。
  墓园周围围着素白色的围栏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间。
  一脚跨进出白色的铁门,内里干净空旷了很多。碑与碑之间间隔着5米左右的距离,虽不至于每个墓都有独立的空间,却也保证前来祭拜的人不受他人干扰。
  钱书丞手里捏着一束精致的花束,外包装上还打着一个有点俏皮的蝴蝶结。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花,所以让花店随便包了一束,估计你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些。”
  他站在半人高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恍惚。
  照片上的人尽管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却还是一副少年人模样,笑的柔和,眉眼弯弯,仿佛世间所有的恩怨纠葛都能泯灭在这个笑容里。
  钱书丞手抚在石碑上,石碑雕的精细却对他没有任何吸引,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张照片上。
  “阿凌,你在那边还好吗?”
  钱书丞记不起自己当初到底是怎样将慕容凌送到的医院的,只记得自己满手满身的鲜血,热腾腾的,在这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夏天里被烫的浑身发麻。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周围好像一直有人在来来回回的奔跑。
  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只是那个人再也没有走出那扇门。
  他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埋着头,脑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有想。
  他连慕容凌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在医生出来宣布抢救无效的时候,在沈俞清拉着旁边的楚云锡一脸阴沉的说些什么的时候,在他疯了似的要冲进手术室,想问问那个人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他就那样被突然涌入的一群人拉了出去。
  孟君辰告诉他,慕容凌即使走了,也不会跟普通人家一样带回家去,停尸3日,再由家里人安排出殡。
  他发疯似的往里冲,想去将那个人带出来,不想让他连死了都依旧成为被摆布的棋子。
  死……他怎么会死?
  “阿凌,对不起没有送你最后一程。”钱书丞蹲下,手指在那张稍稍有些磨损的照片上摩挲,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抚摸着情人的脸,“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
  那日歇斯底里的疯狂后换来的只是一剂镇定剂,直至七日之后,他才得知慕容凌被葬在了这片墓园。
  之后他一直不敢面对,总觉得自己只要不来,这个人或许就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笑眯眯的将手下吓得屁滚尿流,只要自己看不见这个碑,某一天,这个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次温柔的叫着自己‘小丞’。
  可是逃避的日子越久,他就越发认清楚现实。
  “阿凌,你现在不会正在跟我哥讨论死亡心得吧?毕竟你比他有经验,他刚刚发作,你就结束了他的痛苦。”说到这,钱书丞低下头,“不像我,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天真的以为你能活下去。”
  “你知道吗,廖琛死了,孟祾钊托人告诉我的。他走的时候还留了句话给你,说他在地狱等着你。”
  “呵,他想什么呢,准备拉着你一起叙叙旧?”
  “你说你都能去跟廖琛叙旧,怎么就不能陪我呢?哪怕给我留句话也好。”
  “最近我想了想,你原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回来的吧?他们跟我说你在国外疗养期间就自杀过,差点就成功了,还说你那段时间得上了抑郁症。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在吃的药就是那个药吗?”
  “怪不得你这次回来身体一直都不好,脸色那么白,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你说你跟我直说不好吗?非要绕这么大的弯。”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阿凌……我想你了。”
  碑前的石板上碎落了点点印记,钱书丞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阿凌,你可不可以不走。”
  最近他脑子愈发清醒,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慕容凌走出会议室时顿下的脚步,那时他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他是不是想要与自己做个告别?
  廖琛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送到慕容凌面前的时候,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喝下去的?慕容凌又是一什么样的心态对着监听器说出让自己过去的?
  自那之后,他只见过一次潘世荣。
  “蒋凡一给你的东西你最好尽快确认,我想你也不愿意再跟我们接触,当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生的打算我们没资格管,你曾经跟他要的东西,回头会有律师跟你联系。钱少爷,祝您前程似锦。”
  潘世荣起身想离开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目光哀伤又有些狠戾:“孟家原本给了先生全身而退的路,是你说想要先生的命。钱书宁作为暗楔,这么多年至少没真的做过对不起先生的事,甚至还救过先生几回,所以先生一直很自责没有尽早发现钱书宁有问题,导致最后不得不杀了他,你哪来的脸让先生赔命?!”
  钱书丞将额头抵在石碑上,双眼通红。
  “阿凌,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再混蛋,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孟君辰将钱书丞捡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像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里白天看着还好,到了晚上,胆子再大的人也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更何况孟君辰这种怕鬼的人。
  他用光了这辈子积攒起来的所有的胆量,嘴里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将钱书丞扔进车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上了车,孟君辰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辆,甚至没有将安全带系好,只是静静的坐着目视前方。
  晚风吹动着树叶在前方摇曳着身形,车灯照过去,隐约间像藏了什么牛鬼蛇神张牙舞爪的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孟君辰难得的没有被这个场景吓到,也可能所有精力没有放在这上面。
  他目光顺着车灯的方向极目远眺,等了好一会儿才将安全带扣上,未发一言的启动车辆。
  钱书丞的学业因为那段时间事情多而有些搁置了,好在最后一个多月突击了一下,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是低空飘过,不至于大夏天的提前跑回学校补考再被某个自称长辈的人叫过去开小会。
  漫长的暑假里,孟君辰终于还是被他老子拉回去进行特训,即使不在军校,军人家的孩子还是要有强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而钱书丞则在家里附近找了两份零工,钱书宁留下的钱再多,也不能一直在家里座山吃空,更何况他只要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就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某人在会突然从卧室或者其他地方走出来。
  再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只能每天让自己忙碌起来,回家什么都来不及想,洗完澡后倒头就睡。
  即使这样,他还是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看见那个人留下的物件,再起勾开心中血淋淋尚未愈合的伤口。
  钱书丞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直到开学前,孟君辰拎着自己的行李终于从他老爸的手里逃出来的时候,钱书丞才结束了自己忙忙碌碌的暑假工。
  “兄弟,你这眼睛,不是整个暑假就没睡觉吧。”
  孟君辰方一踏入房门,就看见钱书丞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手里拿着个吸尘机,对着门口的地垫一顿乱吸,地垫上面仅剩的几根毛也岌岌可危。
  钱书丞关了吸尘器,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孟君辰,皱着眉头说:“你去非洲旅游了?”
  “别提了。”孟君辰将行李箱放到旁边,顺手拉上门,“我在户外整整晒了一个月,我家那个老头子,非说我把自己惯成了个白面馒头,又白又软,一点没有男子汉该有的样子。”
  “还说男子汉就应该经过风吹雨打,还让我多跟身边的人学学,我身边又不是都是黑不溜秋的糙汉子,长得白点能打的不照样很多?”
  说到这孟君辰话音一顿,看着钱书丞无动于衷的将吸尘器放回原位,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之后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回来。
  “然后呢,你就被扔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了?”
  孟君辰收回目光,掩饰性的加快脚步走向冰箱,给自己拿了罐冰镇饮料,稍稍捋了捋思绪后将冰箱门关上,眼神飘忽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差不多,你看我这颜色就知道了,纯非洲难民一个。”孟君辰又喝了一口饮料,清了清嗓接着说,“最近……咳……最近蒋凡一来过没?”
  钱书丞神情一呆,其实也不过两月不到的时间没有再跟那些人联系,怎么觉得好像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没有。”
  钱书丞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起伏,平淡的孟君辰差点以为这兄弟真的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傻子才会觉得他走了出来。
  既然钱书丞不想提,他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此次回家,除了每日被他家老子盯着做一些体能训练外,也会上一些关于其他方面的课,接着被他大哥再荼毒一遍。
  也就是这个过程中,他也是无意中听见一些事情,只是目前尚未得到证实,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钱书丞没有注意孟君辰的异样,自顾自的去厨房煮了点面。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吃完饭,钱书丞洗完澡就径直回了卧室,也不知道这么早回屋干嘛。
  孟君辰离开的前段时间,两个人一直在忙期末考试的事情,考完试立马就被孟君泽在学校直接逮个正着,行李也是在孟君泽的监督下收拾完毕,这中间没有任何机会跟钱书丞说上几句话,自然也没觉得钱书丞有什么变化。
  再次回来,孟君辰才发现钱书丞真的变了很多,话明显少了,人也阴沉了很多,连钱书宁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
  孟君辰自觉地把碗筷放到洗碗机,将桌子和厨房收拾干净后才去洗了个澡,孤孤单单的拖着行李进了次卧。
  许是屋里终于有了其他人,钱书丞没再像之前那样整宿失眠,一早起来眼下的黑眼圈也淡了很多。
  他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做早饭的时候顺便给孟君辰也煎了个鸡蛋,这让刚刚起床,头脑尚且混沌的孟君辰险些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转身就要回床上重新起床一次,最后还是被钱书丞有些贤惠的叫住,这才惊觉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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