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洛砚的话。”
“师父,我真的不能跟在你身边······我不是说师叔不好,只是我是师父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不在师父身边照顾。”阿辰神情有些委屈,好不容易见到师父,还没说上几句话又要分别。
墨堇有些好笑,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对他依依不舍,“我又不是不回去了!等我将最后一块招魂幡拿到手后,我定会回去。”
说道招魂幡时,他也没有故意掩藏起来,就当着夏合晟的面光明正大的说道。
阿辰明显不信,余光瞥瞥夏合晟,小声说道:“到时候就怕师父你舍不得回去。”
“好了。阿砚,阿辰就交给你了。”墨堇怕阿辰扭扭捏捏的不肯走,果断的说道。
落砚鼓起莫大的勇气,直视夏合晟说道:“夏掌门,我和小堇有话要说,请你回避一下。”
夏合晟点头,出了寺庙。
“小堇,你做了这么多,为了报复道宗也好,夏合晟也好······总之,要小心。还有,尽早回无央界,他们对你不会安什么好心。”落砚殷勤的望着墨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云宗之事让的落砚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墨堇。
“我知道了。”墨堇道。
落砚和阿辰回了道宗,他也放心。
夏合晟像颗挺拔的白松一样站在寺庙一丈之外,一动不动。
“夏师兄,你早就知道是落砚假扮的我。”墨堇踱步到夏合晟面前,问道。
“是。”
“陆忱伤了落砚是发现了他不是我,在道修大会结束后?”
“嗯。”
“道修大会,谁最后赢了?”
“元夙。”
“和我猜的差不多。那他行了拜师礼了吗?你对这个徒弟满意不?”
“他早先拜了秋亦为师,我没有收徒弟。”
“嗯······好。”墨堇心中的阴霾一下子全部拨开。
“多谢了。”脸上浮现笑意。
······
白家是合宗依附的家族之一,相比较洛家而言,只大不小。这次的请帖是以白家的名义发出去,许多人就算无意于当白家的女婿却也的卖这个面子,亲自前来,譬如说陆忱。
这次招亲的白秦蓓正是他那两个徒弟的亲姑姑,收到的请帖又是白家发出来的,他推脱不得,只能来捧个场。
白秦蓓是白家一众男丁中唯一的一个女孩,白家上下不知道有多宠爱这个姑娘,当听说白秦蓓想要找个夫婿嫁了,白家长辈不知道有多高兴,赶忙张罗着为她准备嫁妆,罗列出许多年轻有为的道修,在其中挑挑拣拣。
“我觉得夏掌门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可惜,被墨堇那个魔头糟践了。”
“没了他,不是还有陆掌门。我们原本就是依附于合宗,秦蓓要是和陆掌门结亲,我们不是亲上加亲。”
一众老头子笑着点头,纷纷同意。
“你们给我够了!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决定,你们要是谁敢插手,哼!”面前的桌子断为两截。白秦蓓气的怒吼一声,使劲的拍着桌子,吼得那些长辈纷纷怔住。
“秦蓓,我们不插手,不插手!你自己决定,看上谁都可以,要是那个臭小子不识好歹,我们替你压阵,一定叫他娶了你。”老头子们苦笑连连,顺着白秦蓓的毛捋。
“告诉你们,不许插手。”白秦蓓悠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来,我们继续讨论谁更适合秦蓓。”一群年岁加起来足有上千岁的老头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甚至还争得面红耳赤。
······
白秦蓓一身紧身红衣,腰间挂着一条鞭子,眉梢上扬,面容精致,行走之间仿佛带着一股风。
“姑姑,姑姑!”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由远及近,白之沐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双手扶在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呼吸,等到平复了呼吸,抬头冲着白秦蓓咧嘴一笑。
“姑姑,你又何必费那么大劲招亲呢!我师父现在还是一个人,你要是喜欢,我立马替你说道说道,哪里还用着那么麻烦。”
白之沐话音刚落便被白秦蓓赏了好大的一个爆栗。
“哎呦,姑姑,我可是为你好。我师父要是不行,那你说说谁行,我给你去说。”白之沐哀嚎。
白秦蓓鄙弃的看着他,她白秦蓓什么时候要倒贴了,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你可不要惦念着夏掌门,他可是我敬佩的人的道侣。”
白秦蓓气的一笑,“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一点也不含糊。白之沐!我告诉你,老娘除了夏合晟还不嫁了。”
“不可以!”白之沐的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立马护在夏合晟身前。
“姑姑,你就别逗他了。自从上次见到墨堇后,他整个人和疯了一般,整日嚷嚷着要不是他有了师父,早就跟了墨堇,他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向着人家,你现在说对夏掌门有意,能不和你急吗?”白之格慢悠悠的说道。
“没出息。”白秦蓓又赏了白之沐一个爆栗,笑骂道。
“姑姑,总之,你不能打夏掌门的主意。”白之沐不相信的说道。
“臭小子!”白秦蓓笑着化为一道风而去。
白之格和白之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不说话。
“之格,你说姑姑是不是真的看上夏掌门了?”白之沐问道。
“保不准。”白之格叹息。
“不行,我去和姑姑说。”白之沐追着白秦蓓离去。
白之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连情况都不清楚就火急火燎的听了他的话,他这个哥哥性子这么鲁莽,将来非要吃大亏。
☆、道友很皮(3)
墨堇要不是没有眼睛,一定会冲着白秦蓓翻白眼,前厅里那么多客人,有不少都是和她相识关系好的,她一个都不问,偏偏特意招待夏合晟,还将人带到人少风景好的地方,非明是居心不良。
他就硬生生的插在两人中间,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也让那两个人有话说不出口。
白秦蓓在墨堇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大手一挥,颇为豪爽的说道:“你就是墨堇,久违大名,初次相见,请多指教。”
墨堇佯做没听见,闷头走路。
白秦蓓也没在意他不友好的态度,笑着道:“我同你还有些渊源,你的神魂……”
“他的神魂好的很,没有什么问题,白姑娘,你不用多虑。”夏合晟突然打断了白秦蓓。
“哦!你们之间……竟是这样,是我冒失了。”白秦蓓也不恼怒,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意味深长的笑着。
“夏师兄,我口渴了,不知哪里有茶水可以喝,要不然你带我过去,我眼睛不好,看不见路。”墨堇横插一刀,打断两人的谈话。
“墨堇。”夏合晟叫了声他的名字,哪怕声音还是冷冷淡淡,墨堇却知他是生气了。
“夏师兄,你若要是不想,那我就劳烦白姑娘了。”墨堇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脸上却透出一点奸计得逞的得意。
白秦蓓也是通透达理之人,虽然猜不透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却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说道:“前面有凉亭,里面备着茶水。”
墨堇含笑点头,欣然答应。
特意坐在紧靠夏合晟的地方,斟出两杯茶,墨堇笑眯眯的端着杯子递送到夏合晟面前,态度殷勤,等到他接过杯子,自己端起一杯喝道,白秦蓓就被晾在一边。
“······”白秦蓓瞥了眼一派悠然的墨堇,桌子一角被她生生抠掉,咬着牙眉目生情的望着夏合晟,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夏掌门,我想喝茶。”
夏合晟伸手便要亲自斟茶。
“······”墨堇一口老血梗在喉中,抢在他面前,手脚利索的拿出杯子倒满茶水,往白秦蓓面前一推,“喝吧!”
夏掌门怎么能干替人斟茶的粗活!
白秦蓓悠哼一声,敢给她使手段,小样!端起茶杯得意的浅咂口茶水,才进入到她这次叫人来的主题,“夏掌门,我这次不会白请你帮忙,此事过后,你从前欠我的人情一笔勾消。”
“何事?”夏合晟问道。
“参加我的招亲宴,最好成为最出众的那一个,将所有人都比下去。”白秦蓓说道。
“不行,夏师兄他不适合。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可以。”墨堇说道。谁不知道白秦蓓打的什么注意,要是真的对夏合晟有意,将人骗走,该怎么办?
“你一个无央族的人参加我的招亲宴,说出去我白家的脸往哪里搁,要不是看在夏合晟的面子上我根本不可能欢迎你来。”白秦蓓嗤笑,毫不留情的揭穿。
“白姑娘,你可别忘了,夏合晟是我的道侣,他要是参加你的招亲宴,他的脸道宗的脸还要不要?”墨堇冷笑的回应。
“总之,此事是我与夏掌门的事,与你无关。”白秦蓓瞪着眼睛。
墨堇不甘心的就要回嘴。
“我参加。”夏合晟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夏合晟······”墨堇张嘴楠楠,说不出的挫败感。
白秦蓓则像只斗胜的公鸡,看了看墨堇,不屑的哼道,“夏掌门,我有话要问你。墨公子,客房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我叫人带你过去。”将他撇开的意味十足。
墨堇自然是不肯离开,夏合晟一句话叫他灰心丧气,“你先过去。”
“告诉我在哪里?”墨堇语气平平,顺着白秦蓓说的方向走了。
“看他的样子你什么都没告诉他。而且,他的神魂有缺,你不是将那东西拿走帮他······了吗?怎么还是现在这种情况。”白秦蓓眯眼望着墨堇离去的背影,问道。
夏合晟道:“不是他。”
白秦蓓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他?没开玩笑?”
夏合晟点头,“不是他。”
白秦蓓冷笑道:“呵!原来是救别人了。你救你的天下,人迟早有一天会跑了,到时候丢了后悔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夏合晟语气淡淡,“不会。”
白秦蓓说道:“咱们也有上百年的交情了,当初你上门来求我的时候,不知道我有多惊讶,现在想想其实也是正常,这里要是上了脑子,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指了指心口。
“我多问一句,当初真的不是为了他?”
夏合晟答道:“是。”
白秦蓓有些不理解了,问道:“既然是为了他,那为什么东西不在他身上。”
夏合晟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墨堇神游天外,被迎面跌跌撞撞跑来的人撞翻在地,手里握着的玉纹扇飞到了旁边的花丛中。
“对不起!对不起!”将他撞翻的人是个清秀的男子,手忙脚乱的将墨堇从地上扶起来,弯着腰连连道歉,一张脸羞愧的通红,活像只煮熟的鸭子。
“没事,我眼睛不便,你帮我将我的折扇找回来。”墨堇冲着人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哦,哦。”男子红着脸点头,弯下腰钻进草丛中找寻飞出去的扇子。
“找到了。”昝怀高兴地惊呼,小心的拿着扇子,用袖子将上面的草和土拂掉,一不小心将扇面拂开,看着扇面惊愕的说道:“玉、玉纹扇······”
“你是,墨堇。”昝怀指着墨堇的手抖得厉害,连扇子都抓不稳,被人厄住喉咙似的半天说不出话。
“对啊!你好,想不到你还认识玉纹扇。”墨堇笑意盈盈的从他的手里抽出扇子,高兴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你、你好。”昝怀磕巴的说道,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脸涨得更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参加招亲宴的,不会吧!”
“不参加招亲宴我就不能来,那你是来参加招亲宴的?”墨堇问道。
“不、不是。”昝怀否认道,眼神有些飘忽。
“叫什么?”墨堇也不戳穿他。
“昝怀,你真的是墨堇?”昝怀看着墨堇如玉的脸庞,“不像。”
“什么不像?在道修地方冒充他有什么好处。”墨堇挑挑眉。
“我见过墨堇的画像,你和他有些不一样。”昝怀说道。
“画我画像的人又没见过我,都是听别人谣传的,画的当然不像。”墨堇说道。
昝怀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怀里,脸色变了变,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有事,告辞了。”说罢,急匆匆的离开。
墨堇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昝怀刚刚走后,陆忱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长廊上的墨堇,火气更盛。
“东西交出来。”陆忱挡在墨堇面前。
“什么东西?陆忱,你是不是很闲,一天天的老要找我麻烦。”墨堇说道。
陆忱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那东西除了你们无央族外谁还会惦记。”
“陆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小的恩怨你非要记恨这么久,心眼实在小的可怕。”墨堇皱皱眉。因为一件事被记恨了上百年,不得不说陆忱耐性很好。
“那你让我将你对我做的事让我做一遍,我再也不提及此事。”陆忱气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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