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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秦阮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看来这舅舅还真把他当肥羊了，这种被人当傻子的感觉可不愉快，小少爷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妈活着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一直怂恿她离婚？即使我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
“不……我……”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秦阮无意听他狡辩，给了助理一个眼神，直接就走进了会议室。
“等等——”
刑助理果然靠谱，一见秦河也想跟着进去当即就拦住此人，只一脸冷淡地回复：“秦先生，看上去我老板并不需要你的陪同，这是秦汉内部会议，请你前往会客室等候。”
秦汉终究是秦淮说了算，有了小少爷的助理进行阻拦，这烦人的舅舅总算是没跟进来，秦阮刚松了一口气，大魔王那让小布偶猫颇具压力的面孔就出现在了视线里，看着他就冷冷问：“你自己来的？”
大魔王只是用视线就差点让自己儿子陷入自闭，秦阮只能握紧兜里的护身符（易归友情赞助的解压捏捏乐一枚），心里默念十遍“这是在开会，大魔王不可能把我按在键盘上！也不可能把我拖下去关禁闭！”，这才自然地坐在了爸爸身边唯一的空位，勉
强镇定地回：“不行吗？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要人陪着？”
“坐好了，这是你妈妈的位置。”
事实证明开会期间的大魔王果然变成了黄名怪，虽然不满地横了儿子一眼倒也没教训他，只是又低声嘱咐了一句，“在座的都是你长辈，说话做事放尊重点。”
秦阮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一众股东的注意，他们还是第一次和这位传说中的小少爷见面，当即就有人好奇道：“秦总，这位就是……”
秦淮面对股东当然不会冷脸相对，给了众人一个礼貌的笑，这就开口肯定了他们的猜测，“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儿子。他之前还在读书，在公司的事务就由外公暂时代理，现在快毕业了年轻人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今后还要各位多指点。”
噫，这个男人原来也会笑的吗？
小少爷第一次看见这张脸露出和蔼神色还挺震惊，然而老狮子的眼神一扫向他就重新严厉了起来，只压低声音命令道：“长辈站着和你说话，你坐着像什么样子，站起来向股东问好。”
嘤，他讨厌这个爸爸！
小布偶猫被瞪得抖了抖，虽然内心委屈还是赶紧站起来对股东们挤出了笑容，“叔叔伯伯好，我是秦阮。”
在场的股东都是老狐狸了，自然地忽略了父子二人的互动，只欣赏地对秦阮点了点头，“不错，有秦总年轻时候的风范。”
小少爷心里怂归怂，表面上仍然是从容得体的模样，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看在秦淮的面子上，反正股东们对他的到来还算友好，谁也没去问为什么秦贤那边没来人。
短暂的寒暄之后，会议终于正式开始，秦淮也没浪费时间说无意义的开场白，示意秘书将这个月的财务报告和今天用的文件送到每个股东手里，这就直接进入正题，“既然人齐了，咱们来继续谈一谈新项目吧。关于扩展海外度假业务的项目我重新整理了三个提案，请各位看一看，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再讨论。”
秦汉集团在国内的发展已经差不多到了瓶颈，今年就有意发展海外度假项目，不过各国地皮价格和相关法规大有不同，秦淮对计划的推行还是相当谨慎，目前准备先从酒店和娱乐设施开始着手，和国外度假公司合作制定三个消费档位的旅游专线，此时送到董事手里就是厚厚一沓相关资料。
秦阮知道自己没经验不敢乱说话只低头翻看着文件，直到一个眼熟的公司出现才不由自主发出了声音，“江南度假集团？”
小少爷现在也是股东，他既然开口了秦淮就不得不答，瞥了自己儿子一眼，难得平和地问：“有什么问题？江南集团在亚洲旅游业很有影响力，和他们合作发展平价周边游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魔王居然会这么有耐心地说话，这就是股东的力量吗？
秦阮心里默默感慨这前所未有的待遇，虽然只是因为眼熟出声，这时候还是赶紧找了个理由出来避免大魔王秋后算账，“百分之五十，这个抽成有点高吧。”
小少爷的商业嗅觉还是可以的，合作方案是江南集团带领团队游客光顾秦汉的海外产业，而秦汉这方则是给他们提供优惠价格和盈利分成，这种比例确实是不怎么正常。
其它董事也看出了这个问题，当即就有人冷笑道：“呵，韩国财团的一贯作风，贪。”
这时候最初向秦阮问好的陈董事就来打圆场了，“也不能这么说，谁不想多赚钱呢。但是我们修建酒店和娱乐设施也要成本，每年又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管理维修，照这个比例，恐怕最多只是不亏而已啊。”
秦淮作为房地产行业的老手自然知道这个比例有问题，此时只点了点头，继续道：“江南那边不肯松口
，所以我更倾向于方案二——先放弃亚洲，平价游这个领域咱们往非洲、大洋洲发展，正好沙漠和野生动物在国内老百姓认知里也挺新鲜。不过非洲常年战乱，大洋洲地广人稀，在安全措施上需要大规模投入，算是有利有弊。”
大魔王功课果然做得很足，陈董事闻言也是皱了皱眉，“澳洲那边和当地旅游局打好招呼问题不大，倒是战乱有点难办啊……”
以秦汉现在的规模已经没必要再冒险，秦淮见众人皆是神色犹疑这就淡淡道：“欧洲游轮的合作和美洲奢华游各位应该没意见了吧，这两个项目可以先进行，至于平价游方面，我会派人继续和江南集团商议，尽量把风险降到最低。”
赚钱的项目股东们当然不嫌多，秦阮现在也不敢乱说话，这个方案也就一致通过。秦淮将手上资料放下，很快又开始了下一个议题，“接下来是技术部门的科研资金问题，关于智能系统自动报警防盗防入侵的功能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样品，技术部门申请提升资金进入实体检验阶段，我个人认为可以再拨三个亿。”
如果说海外度假只是新的捞金手段，国内住房就是秦汉安身立命的根本，科技别墅已经是发展的大方向，陈董事立刻好奇地问：“去年不是说动态感应方面还存在难点吗？”
秦淮的回复泰然自若，“我们收购了盛名的子公司拿到了他们的感应技术，现在系统可以通过多处摄像头对人体动作进行判定，已经初步解决了这个问题。”
秦阮倒是没想到秦淮收购盛名子公司居然是为了这个，闻言就惊讶地瞥了他一眼，然而大魔王只是认真展示新产品观察股东们的反应，并没有心神去和儿子解释这些小事。
盛名在电子这方面果然点满了黑科技，视频里的别墅已经拥有了靠监视器识别入侵者并发出警报的功能，配合盛名研发的安保机器进行防卫也完全没问题，只要舍得花钱，完全可以施行24小时无缝防盗，对于注重隐私安全的富豪来说绝对相当具备吸引力。
这样的设施就像是科幻电影走进现实，就连股东们也不由叹道：“这群做游戏的人还挺厉害，咱们花了几十亿都没解决的问题他们居然已经拿来做VR了。”
当然，先进技术的成本相当高，就目前来说完全不具备广泛推行的基础，秦阮看了看文件里的成本预估，想起盛名的平价VR计划，这就建议道：“其实可以考虑和盛名合作，他们既然准备推广VR，手里肯定已经有了更先进的人体感应系统。”
秦汉过去和盛名完全是两个领域的企业，关于盛名的发展方向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陈董事闻言就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小秦这个提议不错。”
然而，大魔王对于那个男人的企业可一点也没兴趣，当即就踩了小布偶猫一脚，只冷淡地回应：“我们和盛名没有合作关系，这件事以后再讨论，提升科研资金各位应该没异议吧？”
对此，小少爷只能委屈地拱了拱鼻子，狠狠捏一把捏捏乐都不能解气，直接就给大魔王看了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嘤，他明明是认真在提意见这臭老头居然在桌子下面踩他！原来这才是把他的位置安排在身边的意义！讨厌死了！
第七十九章
会议时间很长, 当秦阮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一进大魔王办公室就倒在了沙发上变成了废喵。至于为什么是大魔王办公室, 因为他常年不来公司这个死鬼爹就连办公室都没给他准备，简直抠门到了极点。
长时间保持现实装甲耗光能源的小少爷也没心情顾及大魔王杀人的眼神了，连忙掏出手机通过沙雕网友维持生命，好像刚才在会议上文质彬彬优雅得体的秦汉继承人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秦淮回办公室也就比儿子慢了一刻，结果一进门就瞧见他这颓废样子, 当即就眼光一寒, 直接教训道：“没出息，和股东开个会而已就紧张得连水都不敢喝，你这样以后还想作为董事长主持会议？”
阴魂不散的死老头！
这声音对小少爷而言绝对是心理阴影，然而, 公司里的大魔王似乎真的是黄名怪, 就在小布偶猫本能地赶紧坐好准备挨训的时候,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助理送来的一杯热茶。
“少爷，喝茶吧。”
在秦淮身边做事的助理最有眼色, 此时对小少爷说话极其客气，秦阮瞥了一眼这茶水，不太确定这大魔王是不是准备下药放倒他，只怀疑道：“这天气我不想喝热的。”
挑三拣四的语气果然引来了秦淮不满的眼神, 不过大魔王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居然难得应了他的要求，“给他冰水。”
当然，即使助理立刻就换了冰水送到少爷手里, 小布偶猫还是一面小口补充水分一面小声逼逼，“小气鬼，可乐都不给一杯……”
秦淮很了解自己儿子脾气，这臭小子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三岁的时候只是被抱了抱，这小鬼就嚷嚷着要“骑马马”想要骑在爸爸头上撒野，不同意还哭着把他的文件踢了一地，被骂了就委屈巴巴地躲他床底下继续哭，非得叫上七八个保镖把床抬走才能拎出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布偶猫，简直堪比鬼故事。
就因为大魔王带崽时的心理阴影，老秦家别墅至今都是用的和地面紧贴着的实木床，坚决不留出一丝缝隙让小布偶猫躲进去自闭。
比起小时候根本讲不通道理的混世魔王，现在只需要吓一吓就不敢动弹的小少爷就显得可爱了很多。秦淮想起秦阮开会时候的人模狗样，总算觉得这个儿子顺眼了些许，现在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只吩咐人把厚厚一叠文件放在了小少爷面前，自己则是用一贯威严的声音道：“这是今天会议的所有文件，你拿回去认真分析，每一份都写好心得发给我。人就不用来了，看见心烦。”
秦阮本来还在猜测大魔王准备怎么出招棒打鸳鸯，谁知道居然是要给他布置家庭作业，闻言还有点懵，“我都要毕业了还要写作业？”
在秦淮的世界里，工作永远大于感情，对儿子也是一样，性取向也好，和男人厮混也好，现在都没有先熟悉工作重要。大魔王对事件优先级有一个明确划分，此时也不和儿子讨论私事，只冷笑道：“活到老学到老，现在趁着年轻多学东西，免得你以后丢人。”
小少爷任性归任性，经过今天的旁听也发现自己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在真正的高层会议还是没办法插话，只能保持微笑看别人表演，这样下去当然是不行的，大魔王的实践授课还是很有必要。他现在也成长了，终于还是退一步把文件夹收了下来，“写就写呗，反正我也不想来见你。”
秦淮简直就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即使刚结束强度极大的股东会议，回到办公室还是没有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搞定了儿子的功课就继续浏览各部门报告。
秦阮偷偷瞄了一眼在办公桌上认真写字根本不理他的大魔王，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说出了心底的疑问，“舅舅说，妈妈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很可能是她和你的离婚协议。”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大魔王的声音依然不见波动，秦阮也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只能在被收拾的边缘小心试探，“按照你们结婚前签的股份转让合同，一旦离婚夫妻名下的共同财产全都归妈妈所有。那份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秦淮的笔尖停了停，然而，不到三秒他又恢复理智快速处理了文件，只冷漠地回应，“结婚只是搭伴过日子，过不下去自然就离了。”
“所以你一直不给我找后妈是因为认清了自己和谁都过不下去？”
“累了，不想再结了。”
那时候的秦淮并没有自己名下的财产，一旦和妻子离婚就一无所有。秦阮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签下离婚协议，难道是因为以他的冷漠无情都受不了那段婚姻了吗？
孩子是婚姻的结晶，对秦阮而言这当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闻言就垂了眼，
“听起来你们好像都没有期待过我的出生，果然你从来不对我笑只是因为发自内心觉得我很麻烦吧。”
小少爷的声音很消沉，秦淮不明白他都忍着脾气没训话，这臭小子怎么又情绪低落了。就像当年的秦水灵，他只是实话实说承认如果没有那份契约就不会结婚，本来很温柔的妻子就直接翻了身一晚上不和他说话，简直莫名其妙。
小布偶猫在老狮子眼里就是猫中哈士奇，可爱值早就在带崽的幼年时期消耗光了，长大后就只剩下欠揍的二。好在大魔王还记得这是公司，如果让儿子哭着跑出去就成了全集团的笑话，这才勉强回了一句，“你妈妈说一个人在家很寂寞，我就建议要个孩子。”
这样的回答对大魔王来说已经算是和蔼了，秦阮突然发现只要他不和大魔王较真就没那么容易被气哭，此时也懒得纠缠，只别过头又喝了口冰水，“哼，反正你现在肯定后悔死了，不止经常凶我，还踩我！”
当然，指望大魔王像易归那样哄着他是不可能的，秦淮对儿子的抱怨只回了个冷淡的眼神，“想挨揍就直说，老子成全你。”
大魔王的抑制力明显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秦阮确信继续没正行下去很可能真的被爸爸揍一顿，连忙正襟危坐假装看资料。一看到会议内容，他突然就想起了开会前秦淮的话，不由好奇道：“你说我坐的是妈妈的位置，她也来公司开过会？就坐在你的身边？”
今天的小少爷话很多也没怎么情绪化，秦淮还是第一次生平气和地和儿子聊这么久，然而这不代表他有兴趣回忆往事，闻言只是一如既往地冷漠道：“小孩子家家别总是探究陈年旧事，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学习管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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