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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古代架空)——四方豆腐

时间:2020-05-17 10:01:55  作者:四方豆腐
 
  ☆、二十四回
 
  一时静谧的屋子,只闻碗筷碰撞的声音。
  半晌齐桓才开口,“哥哥。”
  这一句话直接让白澜石进口的水呛了嗓子,止不住的咳嗽,脸都红了。
  齐桓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蹲下给白澜石拍后背,“是桓儿不好,哥哥没事吧。”
  呛咳声见见平息,白澜石一手撑住齐桓胳膊,摆手说,“不碍事,只是呛着了。”
  “是桓儿吓着哥哥了。”齐桓眼神暗淡,里面皆是自责。
  情绪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也被靠近的白澜石所察觉,蹙眉,骨节修长的手按上齐桓的脑袋,“你在怕什么?”
  齐桓笑了笑,没说话起身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为哥哥夹了一块放碗里,“哥哥,我还没吃饱,今天和魏纻打了一架,消耗的有点多。”
  “打架?”白澜石盯着齐桓裸露在外头的皮肤看了一圈,没有任何伤口淤青,才询问,“怎么打起来了,有伤着的地方吗?”
  “哥哥别担心,桓儿也是很厉害的。”齐桓弯起手臂,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强壮,却见哥哥笑了,不开心的说,“哥哥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你在边塞时的风光我可是有所听闻的。”白澜石的夸奖让齐桓耳朵尖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用完膳后,齐桓赖着不走,非要今夜住在长青宅,见白澜石默许,齐桓开开心心的脱衣服去沐浴。
  浴房里有一面两米高的铜镜,齐桓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落,镜子里展现出一副骨骼匀称,肌肉线条清晰的身体。
  小腹那果然淤青了,齐桓皱着眉头戳了下,疼得差点叫出来,赶忙捂住嘴朝外头看,见哥哥没听见动静才放松下来。
  跨步朝水里坐下,微烫的水抚过全身,使得浑身酸痛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想到一会又可以和哥哥共榻而眠,整个人就带上了欢快,短短的几天身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齐桓又是欣喜,又是不安。
  差不多的时候,齐桓正准备要起身,屏风后白澜石就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套干净的衬衣衬裤。
  齐桓快速又坐了回去,拽过凳子上的小毛巾盖住了重要部位,两人对视,只听闻木桶里哗啦的水声。
  即使速度再快,小腹那一大片淤青还是很显眼的落在白澜石眼里。
  干净的衣服放在了架子上,白澜石踩在有水渍的石板上,一步步走来,“受伤了?我看看。”
  这种尴尬的位置齐桓怎么可能愿意,牢牢的捂着不让哥哥看,耳朵红的要滴血。
  谁也没料到温文儒雅的哥哥会直接伸手从水里将毛巾拽出来,湿答答的毛巾挂在了木桶边缘,落入地上的水渍,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完全暴露的齐桓用双手捂着红彤彤的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以为已然是极限了,在哥哥手指点上淤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有电流穿过,整个人像炸了一般。
  某些地方高昂的抬起头,还蹭到了哥哥的手,饶是脸皮厚的齐桓也受不住了,开口道,“哥哥。”声音有些沙哑。
  白澜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努力的绷着脸皮,移开视线,“衣服在那,洗完自己穿。”虽表面镇定,红了的脖子却出卖了他。
  转身要走,后面水声哗啦,手腕被湿漉漉的手握住,齐桓低哑着声音,略带撒娇道,“哥哥,桓儿难受。”
  一柱香后,两人才出来。
  齐桓穿着干净雪白的里衣,绕在哥哥身边,十足吃饱了撒娇的小猫样。
  白澜石身上的衣衣服沾湿,贴在身上,眼角还带着红晕,抿着嘴唇不说话,默默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床上的齐桓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白澜石,人一上床就被手脚并用的缠住。
  齐桓握住白澜石修长的手,亲了下,贴着泛红的耳朵暧昧道,“有我的味道。”
  白澜石生硬的转移话题,“伤要用红花油吗?”
  齐桓轻笑,“我倒是无所谓,只怕哥哥吃不消。”
  白澜石挣脱出怀抱,扯过被子负起似的倒下,拉过被子盖过头顶,闷闷道,“不早了,休息吧。”
  今天已然尝到了从未想过的甜头,齐桓乖乖的抱着自己那床被子躺下,手却钻进了一旁的被子,摸索到温暖的手后,握住后才消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澜石探出脑袋看着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的齐桓,探身在人额头上一吻,低声说,“别害怕。”
  觉得有些矫情,又钻回了自己的被子里,不好意思的背过身。
  紧闭双眼的少年眼角不自主的划过泪珠,无声的笑了。
  次日清晨,齐桓缠着哥哥非要给哥哥穿衣服,白澜石无奈只得由着他,可齐桓的手老是不老实,不是碰碰腰,就是后脖根。
  外衫穿上后,齐桓从后面环住白澜石的腰,下巴抵在怀中人肩窝处,看着铜镜里的人道,“哥哥真可爱。”
  门咯吱从里面推开,进来帮公子洗漱的荣乐见着着一幕,双颊迅速染上绯红,低着头道,“奴不知道...奴先告退。”
  白澜石手指在箍着自己腰的手点了几下,齐桓依依不舍是松开,眼睛一亮,“哥哥,还记得城外那座寺庙吗?”
  “嗯?”白澜石转身,“记得。”
  “明天哥哥陪我再去一次吧。”齐桓牵着白澜石的手带着人坐下。
  白澜石也没问什么,笑道,“好,不过这次我可爬不上去了。”
  齐桓开心的亲了口人带笑的唇,“哥哥真好。”
  “还痛吗?”白澜石指了指齐桓淤青了的部位。齐桓摇头,“都是昨晚哥哥的功劳,一点都不痛了。”
  “油嘴滑舌。”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还是盛满了心疼,白澜石这才知道原来爱情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久处山中,自以为绝七情,断六欲,可没想着猛然回悟,处处皆情,念念皆欲。
  或许早在十年前,齐桓就暗自给自己埋下了一颗种子,经过十年的养精蓄锐,在此刻破土而出。
  用完膳后,齐桓恋恋不舍,拉着白澜石在屋子里好一顿腻歪才离开。
  福子见着王爷回来,赶忙上前递茶水漱口,弯腰道,“王爷,昨个魏将军来了,去见了那家伙。”
  虽在王府,却也怕隔墙有耳,福子点到为止,眼睛看向放下茶杯的齐桓。
  “人怎么样了?”齐桓问。
  福子连忙摆手,满面嫌弃,“那模样,啧,王爷,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这倒是勾起了齐桓的兴趣。
  瑞王府里院除了每日来打扫的下人,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院子里放着一座假山,布满青苔,在凹陷处填土栽培了盆景松。
  齐桓后面跟着福子,两人来到假山背面,移开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露出了一块铁板,铁板一拉,里面是黑漆漆通下下面的甬道。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嗅觉,下了甬道,走了约吗一盏茶功夫,出现了一个地牢。
  福子上前将铁门上点锁打开,就见着一个人趴躺在地上,脸下面有一滩口水,还有口水不断的从歪斜的嘴角滴下,拉出长丝。
  双腿脚尖朝上,已然被折断了小腿,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地上,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见有人来了,牢犯挣扎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眼睛瞪大,喉咙发出难听的嘶嘶声。
  “魏纻干的?”齐桓拿出手帕捂住鼻子问。
  福子无比厌恶地上的人,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道,“魏纻走后,奴才便来看了,人就这样了,王爷这人可还有用?”
  齐桓笑了,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有些阴森,福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知道王爷不会害自己,但每当王爷这样,还是忍不住想逃。
  “没用了。”停顿了一下,“让哥哥伤心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齐桓扔掉了手帕,转身朝外走,“吊着他,可不能就这么痛快死了。”
  当日将军府大火,虽然哥哥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可秦竹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哥哥明显有些绷不住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齐桓不懈努力的抓着这人,为的便是让他付出代价。
  
 
  ☆、二十五回
 
  清晨城外一座冰消雪融山下,驶来一架马车,马车没做过多停留,随着宽敞的泥路而上,挂在车角的流苏随着颠簸不平的土路摇摆晃动。
  一只手挑起侧窗帘子,露出如冰消雪融般干净温暖的眸子,“一切都没变。”
  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树林,随着微风摆动枝丫,嗦嗦声听的心旷神怡,阳光灿烂,使得白澜石身上不似前几日那般冷了。
  没看一会手便别覆盖,十指相扣,臂膀环上白澜石的腰,将人朝怀里拉。
  侧帘没了支撑,落下遮住了外头,白澜石空着的手推着在颈见作乱的脑袋,“又不安分。”
  头顺势在掌心蹭了蹭,落下一吻,齐桓将人抱紧,“桓儿只对哥哥这样。”
  白澜石从不是硬心肠的人,这点齐桓从小时候就知晓了。
  哥哥每次嘴上说着这不行,那不行,有时还会揍自己,却最后总是心软,一一满足齐桓的小要求。
  白澜石就是那种先拒绝你不合理的要求,必要时施以拳脚,而后才会带着失望的你完成那些不合理。
  果然齐桓撒娇,白澜石就没了脾气,退一步哄着说,“回去再亲,现在不是时候。”
  齐桓抿唇沉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澜石,好一会才说,“哥哥,你知不知道一本正经是说出这些话,只会让我更加疯狂的想亲近你。”
  一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在哥哥嘴里说出来,只会让齐桓想要用力的占有眼前的人,可哥哥还不知自己有多诱人,撩拨的齐桓苦不堪言。
  直白的话语使得白澜石一怔,齐桓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不安的松开了哥哥,眼神闪躲,“哥哥,桓儿说错话了。”
  齐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极力的想要掩饰错误,却越搞越糟,最后只能蔫巴的闭嘴,等待着白澜石的反应。
  白澜石轻笑,凑近在齐桓额上落下轻飘飘的吻,齐桓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哥哥.....”
  白澜石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转过脑袋道,“快到了吧。”
  齐桓低垂眼眸,掩饰眸子里的波涛汹涌,再次抬起时只剩清明,“快了吧。”又凑过去将哥哥抱在了怀里,贪婪的吸取哥哥身上淡淡的药香。
  只觉得世间胭脂水粉的味道远远不及哥哥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来的让他安心。
  大概这就是偏爱,爱一个人,即使是缺点,也能咂摸出别样的味道。
  晃晃悠悠一柱香时间,马车停在了寺庙门口,今日的人少的可怜,据说城外三十里有了一家新庙,里面的和尚皆是从天竺而来,灵验的不得了。
  许多人不远万里也要前往,这的寺庙便被冷落下了。
  寺庙墙壁有些剥落,弯弯曲曲的爬墙草占据了不少地方,白澜石站在寺庙门口抬头,才发现这庙名叫阙机寺。
  寺庙大门开敞,有个小和尚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拿着特制的小扫帚,打扫着院子,见有香客来,眼睛亮了,扔下东西就跑了过来。
  急急忙忙在白澜石面前站定,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念叨,“哦弥陀佛。”
  白澜石回礼,“哦弥陀佛。”
  “哥哥,怎么练大氅都不披,冻着了怎么办。”齐桓抱着从马车里拿出来的黑色大氅给白澜石披上,帮人系好了带子才算完成。
  小和尚见着齐桓,“大哥哥来啦。”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飘荡,瞬间就明白了,“大哥哥是来还愿的吧。”
  白澜石疑惑的看向齐桓,齐桓耳朵尖有些红,转移话题问,“方丈呢?”
  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师父在大殿里打坐,我不能带你们去了,师父罚我打扫院子。”
  齐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饴糖扔给了小和尚,“不要告诉你师父。”
  小和尚连忙点头,抱着包裹眼睛亮晶晶的。
  齐桓半环抱着白澜石走进去,虽不见香客,倒也显得清幽,更添禅意。
  白澜石模糊的记忆与眼前景象重合,一切都没变,就连掉落在大殿外头有拳头这么大的石头经过十年还在那。
  住持像是早已预料到似的,站在大殿门口眼含慈悲的看着跨进来的两人。
  住持两人多了不少老人斑,腰背佝偻了许多,还是像十年前初见时那样从容不迫。
  一切的名利在他眼里不过过眼云烟,主持道,“瑞王是来还愿的。”
  盯着白澜石的目光点头,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放进功德箱,取了三只香,跪在蒲团上,虔诚。
  白澜石立在齐桓身边,拢袖抬头看着高大的佛祖,后者慈悲敛眸,俯瞰芸芸众生的挣扎。
  齐桓与住持坐而对聊,白澜石自觉的退了出去,齐桓拉住白澜石的手腕,“哥哥。”
  “我去外面看看。”白澜石拍了拍齐桓手背,示意人安心。
  齐桓犹豫了会,才松开手,“哥哥不要走远。”
  “嗯。”
  小和尚还在苦兮兮的扫院子,一侧脸颊鼓了起来,哼着童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扫着。
  见到白澜石停下了动作,跑过来,“施主,寺庙后面有一片桃林,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白澜石蹲下与小和尚平视,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是出来闲逛的。”
  小和尚看着放大的脸,心扑通扑通直跳,脸上也染上红晕,不自在的道,“小哥哥每次来都要找师父说上好一会的话。”
  “哦。”白澜石眯眼问,“你来了这多久啊。”
  小和尚提起此时,眼中慢慢都是骄傲,“六年了,我从小便在这长大的。”
  不出意外,这孩子是弃婴,估摸着被老方丈捡到,就养在了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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